《异事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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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事录- 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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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发生了什么?”

“哼哼……”我拿出烟盒,抽出烟点上,“你不是说我已经学会听弦了吗?你以为我愿意学啊。”

“你治住金仲的师兄了?”王八说道:“你能耐也不错啊,听老严说的意思,金仲的师兄可不一般。”

我把王八死死的看着,不说话,心里愤懑,妈的个逼的,现在说的轻松。当初赵一二,可被楚大给整惨了。

“你怎么收拾他的,销了他的魂魄没有,他应该是阴伶,把他镇在照片里,用火烧了就行。”王八理论倒是一套一套的,却不知道,我当初费了多大力气。

“照片现在在你师伯和金仲手上。”我说道:“我是外人,没什么资格替你们清理门户。”

“你傻啊,”王八骂道:“这种阴伶是很邪的,镇住了一定要烧。你交给金仲,他们又把他放出来怎么办?”

我不说话,心里很不是滋味,王八现在说起这事,怎么就这么轻松呢。想灭谁,就灭谁。也许他说的也有道理,赵一二现在基本上可以肯定是死了,难道是金仲把楚大……

“你干的好事!”王八大骂起来。他和我同时想到这节。

我没敢还嘴,若真是这样,我岂不是又把赵一二给坑了一次。想到这里,我身上紧张的冷汗直冒。若真是这样,我以后怎么面对王八和刘院长还有陈阿姨。

“明天我就走。”王八吼道:“你给老子留在这里!”

我现在心虚的很。脑子里乱了,王八的声音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

“王师兄。”方浊被王八吵醒了,“你要走吗。”

王八鼻子里哼了一声,“嗯。”

“能不能带我一起。”方浊说道:“别丢下我啊。”

“有你徐哥在,”王八说道:“等你病好了,我们在宜昌会合。”

“宜昌好玩吗?”方浊随即又说道:“你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王八说道:“我有正事要做,你好好养病。”

“你们怎么都这样。”方浊的声音变得非常尖细,就是努力忍着哭出来的腔调:“师父当年也说是有正事,丢下我,下山就不回来……师兄也说要嫁人,也不要我了。”

我和王八愣住了,这丫头要说还真是可怜。

方浊终于吭吭的哭起来,“他们说我父母当年也是把我丢在山门,扔下我的……”

我和王八听到方浊这么一说,都呆了。两个眼睛对望着,都是一个想法:这丫头,怪不得这么粘人。

“师兄今年就嫁人了,嫁了人就不会回来了。”方浊擤了擤鼻涕,眼泪从眼角滚下来:“在北京,就你肯带我玩……原来你和那些老道士一样,和我师父师兄一样,和我爹妈一样,都不要我。”

毕竟方浊生病,是因为要帮王八的忙。现在这个样子,王八要丢下方浊自己去宜昌,的确不地道。

“没事的,我虽然生病,但我还能走路,能坐车。”方浊急了:“每个人都一样,说是有事,走了就不回来找我了……带上我啊。我自己能走路。”

王八从我手上抢过烟头,死命抽起来。

“好的,”我自作主张替王八说道:“咱兄弟俩,换着背你,去宜昌。”

“真的吗?”方浊有点不相信:“宜昌好玩吗,有没有我们山上好玩?”

“有。”我眨巴着眼睛说道:“我带你去看大坝,带你去到我以前去过的一个山洞里去玩,还有儿童公园……东山公园……带你去三游洞。”

我嘴上敷衍方浊,心里明白,回宜昌了,那里有时间带她到处去玩,赵一二凶多吉少,回去了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等着我们。

王八没做声,看样子是默许了我的提议。

于是我们又在谷城呆了两天三夜,等着方浊的病好一些再动身。到了第三天早上,方浊的精神好多了,我和王八都觉得不能再等。

王八背起方浊,到路上去拦客车。我给他们打着伞,妈的自己倒是被雨淋的湿透。

客车是到荆门的,到了荆门,转车到宜昌。

等到了宜昌,又是下午。宜昌的也是下着秋雨,下得愁人。

我们把方浊安顿到王八的寓所,本来王八以为董玲已经把公寓给退掉。

我说道,不会。

事实证明,我是对的,王八的公寓仍旧用钥匙能打开,并且,里面的摆设和从前一模一样,收拾的干干净净。地上和座椅一尘不染。

我到厨房一看,冰箱里还有吃的东西。飞快地给方浊煮了方便面。递给她吃了。

王八给方浊盖了被子。和我再也不耽误。跑着出了门,到街上拦了的士就往北山坡刘院长家里赶去。

到了刘院长楼下,远远的就看见,刘院长这个单元的下面空地,搭了油布棚子。稀稀拉拉的坐了几个人。

我和王八下了车一直是在跑,可是现在,我们都跑不动了。我心里狠狠的向下沉去,慢慢的一步一步走着。心里又开始飘忽,我愧疚的要崩溃。王八的面色也惨白,是的,他和我一样,都对不起赵一二。

我们走到油布棚子下,油布棚子就放了两三条长椅,用来给来吊唁的人休息。

我们看了,心情更加沉重,挪着向二楼的刘院长家里走去。

进了门。

屋里的人并不多。客厅正对着门的墙上,摆了灵台,上面一张黑白照片,是赵一二年轻时候的模样,微微笑着,掩不住倨傲。

我和王八一进门。

刘院长迎了上来,对着我和王八轻声又埋怨的说道:“你们怎么现在才来,明天就去火葬场了……”刘院长的声音开始哽咽:

“你师父……走了……”

我把嘴巴咬的死死的。

慢慢的走到刘院长身边,刘院长从口袋里拿了个黑袖筒出来,慢慢地帮我套在胳膊上,用别针别好了,然后轻轻在我肩膀上拍了拍。对我说,“你给老赵烧点纸吧。”

我点点头,拿着纸,跪在灵台钱的布垫上,慢慢的烧起来。心里酸楚的厉害,想起第一次见到赵一二的亲近,还有赵一二替我解开草帽人心结的恩情,还有和他在西坪一起过的那段相依为命的日子……可是现在,他还是走了……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缓解内心的憋闷。→文·冇·人·冇·书·冇·屋←

王八不说话,愣愣的站在门口的地方。陈阿姨从卧室拿了套白麻孝服,王八接过来,自己披在身上。默默的站到灵台旁。身体在抖动。

大门口进来一个人,是个农民打扮,我回头看去,这个人我认识,是西坪的一个乡民。姓覃还是姓丁,我不记得了。

乡民进了门,就开始摸眼泪,“赵医生……你这么好的人……”他开始呜咽。

王八走到乡民跟前,跪下来,“丁叔,你来了。”

丁叔连忙把王八扶起来,对着王八说道:“你师父是好人,是好人……”他嘴很笨拙,只能重复这两句话。

卧室里又出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都是中年样貌,也走上前对丁叔施礼。

丁叔愣了一下,说道:“也好,也好,他毕竟是你们的弟弟。”

刘院长才如梦方醒的对王八说道:“小王,这是你师父的大哥和二姐。”

王八把赵氏兄妹看着,三个人的表情都沉闷。

丁叔走到灵台前,我连忙站起,给他让了位置。丁叔看见我了,“小徐,你也在啊,老赵有你这个朋友,走了也值了。”

我心里难受,向赵一二的哥哥姐姐看去,他们和王八相互搀着,站到灵台旁,看着丁叔烧纸。

丁叔边烧纸,嘴里念着:“赵医生啊,西坪的人都等着你回去,我就代表他们先来看看你啦……你是好人,到了那边,就别太犟了……恩……”丁叔开始抽泣。

我看见赵一二的姐姐开始擦眼睛。

赵一二的大哥对丁叔说道:“丁叔,建国在山上,这么多年,也是得了你们的照应,这是命,他这么犟……”

赵一二大哥的谈吐不是普通农民的语气,一听就是有文化的人。我想起来了,当年赵一二可是连累到了家人,怪不得到死了,我才看见他的哥哥姐姐。嗨,想这些干嘛,毕竟,他们还是抛开了对赵一二的怨恨,来送他最后一程。

我看着他们唏嘘寒蝉。走到刘院长身边,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就问道:“策策呢?”

“这小丫头。”刘院长恨恨地说道:“这两天净扯皮,太不听话了,都不知道去那里。”

“刘叔叔,我们去吃饭吧。”一个声音传来。

我回头看去,董玲冷冷地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对着刘院长说道:“餐馆开始上菜了。”

“你们去吃吧。”王八沉闷着声音:“我陪陪我师父。”

王八是对着董玲说的这句话。

可是董玲好像没什么反应,只是对这陈阿姨说道:“楼下的客人,我已经安排他们去了。策策也去了。”

陈阿姨叹口气,对王八说道:“那我们去招待客人了,给你带点菜回来。”

王八跪在布垫上,头也不抬:“不用,我不想吃饭。”

大家踌躇一会,出了门去吃饭。

王八就跪在布垫上,一丝不苟的点燃了几只香,仔仔细细的插在灵台上。可是插了几次,香都倒了,王八就一次又一次的重新插,他的手抖得厉害,一插就歪。

我不忍再看。

扭头和刘院长董玲一行人走下楼去。

在餐馆里吃饭。坐了三四桌人。

赵一二的哥哥姐姐做了上首,我和丁叔坐在一起,这桌子上的人我认识的不多,估计很多是刘院长的同事,见刘院长家里办白事,前来巴结。真正来送赵一二的也就是丁叔和赵一二的亲人,哦,不对,丁叔和赵一二的哥哥是来接他回西坪的。我看着这些努力营造出悲伤气氛的人,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赵一二肯定是看不惯这些摆场面的事情。

董玲和酒店的老板说了几句话,也坐了下来,她坐的离我不远,就隔着丁叔。

丁叔是个直爽人,拿酒给我和他倒了酒,说道:“赵医生没什么别的爱好,就好喝点酒。我们今天多喝点,陪陪他。”

我一言不发,把杯子里的酒倒在地上,丁叔又给斟满。

丁叔把自己的酒杯也倒满,我正准备举杯和丁叔喝。看见董玲竟然自己把酒瓶拿起,给自己倒了一杯。我嘴里喝着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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