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丽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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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丽天子-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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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她这一回神,才奇怪为何同桌吃晚饭的家人们全都皱眉瞪她。

“饭是用来给你吃的,不是用来给你玩的!”哥哥们看不下去地喝斥。“不吃就滚出去,少在这里浪费粮食!”

她傻傻回房,想了好久才想明白,她扒饭时好像忘了张开嘴巴。

“郡主啊,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老嬷嬷一边高声抱怨,一边替她换下满身汤汤水水的衣裳。

那么珍贵的书、上百幅经|穴图、历代名医的心血精华、高人评点、世间仅有……

“不行!我说什么也得把它要回来!”

福乐这一猝然起身发愤宣告,立刻撞倒右侧正倾前替她扭上襟扣的肥满嬷嬷,摔了她四脚朝天,一时鬼哭神号,惹来一票三姑六婆前来谴责她扰人清静的暴行。

直到深夜,她才逮到机会再度去找月尔善谈判。

“有事吗?”

福乐尴尬地遥望幽黑客房内躺卧的人影,半天后才勉强挤出声音。“那个……我想再和你谈谈,下午那本经|穴图册的事。”

遥远卧榻上的人岑寂好一会,起身坐往床沿。“你谈吧。”

“你……不点灯吗?”

“你用说的,我听就行。”

“喔。”她手心都冒汗了。“我考虑了一个下午,还是觉得,你那本针灸经|穴图册对我在……呃,习医救人的功夫上,会有很大的用处,所以,我想……”

她憋著小脸凝聚勇气。别怕,他要笑要讽;要骂要削,随他去就好了。为了保存图册,忍人所不能忍是必要的!

“请你把图册还给我!”

她连吼出这句时都没脸睁眼,双眸闭得跟她蜷成一球的小手一样紧,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等了好一阵子,月尔善却毫无回应。

惨了,他是不是已经把书毁了?如果是撕毁还没关系,她可以一片一片慢慢拼凑,可万一是烧毁了呢?

福乐心跳急速,不安的晶亮大眼不断飘往一奇+shu网收集整理旁的火盆。微红的余烬,隐隐飘著云烟。今天天又不冷,又不是祭祀时分,烧东西做什么?

不会吧,他不会真把宝物就这样给毁了吧?

“你在看什么?”

她吓得暗暗抽息。面对这么重要的古书存亡,她完全没有逞强使悍的余地,全然屈居下风。“你……不会把书烧了吧?”

“我烧的不是书。”

“喔。”太好了!谢天谢地、可喜可贺!“那你可以把书还给我吗?”

“你真的只是来拿书?”

“是啊。”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喔,当然,我也是来跟你致歉的。我下午一时在气头上,说了很多冒犯的话,请你原谅!”

这样应该够了吧,他应该可以把东西还她了吧?

“我不懂你。”冰冷的低吟听来毫无感情。“平日一副对我深恶痛绝的模样,摆得好像你有多清高,私底下却衣衫单薄地趁夜跑入男人房里,谈些明早再说也可以的无聊问题。你真正的企图到底是什么?”

她衣衫单薄?垂眼一看,她几乎魂飞魄散。她怎么穿著睡衣睡裤就冲出来了?连件夹袍也没披上!

“我没有什么企图!”她双臂交抱著,勉强遮掩身形,急切辩解。“我是怕你真把那本图册给毁了才赶紧跑来,绝没有其它意思!你把东西交给我,我马上就走!”

他不回应,在黑暗中更显迫人的压力。

“如果你不还我也没关系,可是请你别对它--”

“自己来拿。”

“可以吗?”他愿意无条件还她?

“我放在床里角落的箱底,我爬不过去。”

这倒是,他左脚上的三大块固定长板还要两三天才能卸下,上床下床都很困难了,怎么爬进床角找东西?

“那你坐靠那边一点。”这样她才能安安全全地从另一侧爬过去“你半夜私闯男人房里都不避讳了,还怕什么?”

她突然警戒地站在床前两步之遥,不再前进。

月尔善今夜很不对劲。虽说他平时就心性反复无常,但一个女孩只身进到男人屋内,什么都得格外小心。她很心疼那本书,可还没心疼到忘了自身安危。

“算了,书我今晚不拿,明天再取。”

“怎么又改变心意?”

“因为我觉得你说得很对,东西明天再拿、事情明天再谈也可以,我只要确定你没毁了它就行。”

“我随时都可以毁了它。”现在也不迟。

“你!”这人有没有脑筋?“你呕气也总有个限度吧?干嘛要拿书来开玩笑?那是无价可买的前人智能。”

“对我来说,也不过一本垃圾。”

“既然如此,就还给我!”她愤然朝床沿黑影伸手。

还给她的,不是她朝思暮想的书册,却是一只反扣住她细腕的巨掌。

“干什么?!”她怒斥,内心惊恐。

“福乐。”

这轻唤,听得她灵魂为之一颤。从小到大听了千次万次的这两个俗到极点的字,从没有一次,像他唤她时那股动人心扉。普普通通的烂名字,透过他的唇,总会化成奇妙的音韵,散发魔力。

不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气氛实在太危险。

“你讲话就讲话,别动手动脚。”她傲然恢复孤冷态势。

“我很想相信你来此纯为取回对象,却没办法撇去其它的可能性。”

“你也太臭美了。”

“你有过一见钟情的感觉吗?”

福乐脑袋顿时失常,双耳嗡嗡作响。他说的,应该不是她以为的那个一见钟情,也许是一箭……一箭中了什么东西。如果是箭伤的话,得先检查箭镞有没有带钩。若是有,就不可直接拔出,省得尖钩挖烂伤口。是故,必先切开伤处,或是--

“你、你受伤了?”

“是,因为我有那个感觉,你却没有。”

愈说愈没头没脑。她慌得听不懂他这奇怪的症状陈述。除非是传染病,不然很少病症去你有他就也很有的。可是,她好像,真的有点被传染了。由他钳住她的那股强烈热力,窜上她手臂,扫掠她全身,整个人陷入难以言喻的燥热中,惴惴不安。

“你是不是,该休息了?”

“我们是不是也该休战了?”

他是不是又在要什么诡计?“这、一点也不像你平、平常会说的话。”

“因为有些话,在这样的黑夜才说得出口。”他岑寂一会儿。“你对我一见钟情过吗?”

有也不会告诉他。讥诮她可爱又说她恶心的人,干嘛跟他讲?“你……你有吗?”

啊!她在问什么鬼?这是啥子烂问题?这会害她被他嘲笑到死的!

“如果没有,我为什么要问你?”

不会吧,他是在捉弄她吧?最好少拿这种京城大少调情用的伎俩对付她,她吃不消的。而且,她的怯怯情思一再遭他戏耍,反复嘲讽,现在她哪有胆再面对自己的悸动?

他缓缓将她拉近的力道,却让她乱了方寸,情不自禁地拥向坐在床沿仰著等待的俊脸。

他是真心的吗?他也和她一样,在平日针锋相对的互斗中,有著另一种奇异的感觉吗?

傻地,她迷蒙的双眼因这倾身趋近,看清了他在黑暗中的状况--他的左脚没有固定伤肢的长板!

他径自拆掉她用来稳住骨折处的板子?或者,他并不是负伤中的月尔善?

福乐惊骇地猛然向后退,闪开坐在床沿的诡异分子,背后却赫然撞上莫名出现的一堵庞大肉墙,截断了她的退路。

气怎么回事?

“嗯嗯嗯,这没嫁做我的人,就先学会了偷人?看来咱们可有得'姘'啦。”肉墙饶富兴味地醇醇吟道。

福乐抬望俯在她头顶上睥睨的阴凉笑靥,整个人都空了。月尔善?他怎会站在她背后,他怎么站?不是还没拆板子吗?背后的人是他,那身前的人是谁?

跟她坦言一见钟情的,也不是他了?

第五章

福乐怔忡,背后站著个自称月尔善的人,身前坐著个不是月尔善却伪装他是的人。

这到底怎么著?她脑袋全迷糊了。

“好了,月尔善,把事实告诉她吧。”坐在床上的日堪慨然起身,打亮烛火,挑明一切。

“她不过是个局外人,没必要将她拖入这趟浑水。”他懒懒道,斜倚床往边。

“告诉她。”

说也奇怪。平日强势的月尔善对兄长的命令异常顺从,很少让自己的意见压过日堪的意见。

“你还记得我被你父兄们救回来时曾被他们搜出一封密函吗?”

好像有这么回事。似乎是北京哪个王府发出来的信笺,写著什么……

“若是发现一个叫月尔善的人,立刻拘禁,不得离开。”他很好心地提点著。

是,就写著这样。“然后你就借用信中的名字……”

“不,那就是我的名字。”

她皱眉瞪眼。

“还不明白吗?”呵,脑袋真直。“我就是北京豫王府暗中发函要拘捕的人--月尔善。”本尊喔。

“你是真的月尔善?那别人要拘捕你的信怎会在你身上?”

“拦路拦截。”

她突然莫名地想笑,却不知道自己该笑什么。有点想哭,却又不知道在难过什么。她没了主张,不晓得该做何反应,只能呆呆杵在两个巨大的男人间,神情空白。事情太诡异,像崩碎的图块,拼凑不出完整的画面。她的心也是,一片零散。

“豫王府的人之所以秘密发函拘捕我,是为了避免我追上了前往西域寻宝的四贝勒。”

“你……真的不是四贝勒了?”

“我是前来追杀四贝勒的人。”嘻嘻。

这到底在搞什么?她实在是……

“福乐。”日堪见她双掌紧压脑门,一脸痛苦,急急上前安慰。“这事不易讲明,你别急著一下子厘清。”

“你别碰我!”她用力甩开他的好心碰触。“他是月尔善,真的月尔善,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我是日堪,月尔善同父同母的哥哥。”

“说的还跟真的一样!”她咬牙切齿地还以狠笑。

“是真的,和月尔善告诉你的话一样真。”

“我不信!”

日堪无辜怔望她的愤恨谴责。一如月尔善先前将负伤的挫折与懊恼全发泄在她身上股,她似乎也将自己对月尔善的愤恨全迁怒到他身上来。

“你……快想点法子跟她解释清楚。”日堪又开始大惊小怪,忙向闲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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