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丽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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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丽天子-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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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郡主,月贝勒他既然说他不舒服,您再不甘愿,也只有您能对付他的伤口,府里的人除了安抚他,完全无法可想啊。”

“万一他是装的呢?”她没好气地回斥。

“那咱们也只有认了,谁教他是王爷的贵客呢?”下人也难为啊。

真是……她到底还得被月尔善反反复覆地耍到何时?随著他伤势的渐渐康复,他整人的花招也渐渐繁复,挫杀她几乎变成了他每日最大的乐趣。

她一虚软无奈地回府入屋,就暗暗后悔自己真该干脆铁著心让他去自生自灭,没必要跑回来看他这张俊光闪闪的做作笑靥。

“福乐。”

少恶了。叫得那么肉麻,笑得那么虚假,害她大起鸡皮疙瘩,也很可耻地悄悄悸动,拆她一身傲骨的台。

屋内忧心守候的各房女眷望著他心驰神荡,屋内弥漫倾醉的痴叹。

“自你下午一出门起,月贝勒就一直念著你。”

叫魂啊?

“是啊,想来他的伤一定很不舒服。”么妹娇嗔道。

“我们忙著安慰他好久,情况也不见起色,只好把你找回来了。”

“你也真是的,为什么在月贝勒的伤势上频频出错!”

“你们别再责怪福乐,我相信她已经尽了全力。”月尔善病卧在床,坚强而温柔地轻声辩护。

“您不能一味帮著福乐说话,我们也得站出来替您说些公道话呀。”

“谢谢你们。”他感激的神情令众家娘子热泪盈眶--实在帅得教人。心疼。“可是若非福乐的悉心照料,我的伤势和记忆不会复原得那么快。”

“您应该什么事都记起来了吧?记得您有几个兄弟吗?他们成亲没?长得怎样?”

“您家的爵位是由您大哥承袭吧?那您会承袭到什么?”

“您常进宫去对不对?宫里长什么样?文武百官怎么入朝?”

“对不起,我不记得了。”他一脸好抱歉的德行,楚楚可怜。“我只恢复些许记忆而已,而且,我现在觉得背伤很不适,恐怕没有那份荣幸与你们长谈。”

“哎呀!伤口不适,我们都忘了!”

“福乐,你还楞在那儿做什么,人家是找你回来发呆的吗?”

娘子军轮番替月尔善斥责福乐,数落到舌头酸了,才依依不舍地含泪挥别英伟的落难英雄,任由恶霸婆娘独享为他疗伤的无上幸福。

外房的门才一关上,他的温柔马上转凉。

“你还愣在那儿干嘛?”

什么态度!这口气,他以为她是他家养的下人吗?

“我的背痒死了。”他无赖地翻趴过去。

“伤口要结痴时本来就会痒。”

“你干嘛站那么远?”

“我没必要靠那么近。”

“干嘛,怕我这伤痕会传染还是怕我又会吻你?”

“你好意思提那事!”光听到那个字她就快羞愤而死。

“别那么饥渴地叽哇乱吼好吗?我是病人兼伤患,很脆弱的。”

“少在那里装可怜!别人不懂医术,不明白你的伤势才会被你唬倒。可我不是,所以请收起你那套烂演技!”

“嗯,说得很好。吠够了就过来处理我的背伤吧。”

可恶的家伙,为什么就是有本事悠哉游哉地要著人玩?

就算不是医者,也要有医德。往昔启蒙她的蒙古大夫,字字教训钉著她强烈的责任感,让她不得不咽下情绪,替月尔善宽衣检查。

“情况很好,止痒的药草也没变色,应该还有效。”

“可是我痒。”

都几岁的人了,还有脸讲这种话!“不怕伤口化脓的话,你就尽管动手抓。”她不管了。

“你抓。”

“什么?”

“女孩子家手软,比较不会抓伤嫩痴。”

她张口瞠眼,半晌不知该说什么。这人还真会找理由使唤她呀。

“是,你说得对。”她昂首叉腰。“我这就去把我家的三姑六婆全叫过来,她们会很乐意为你服务。”

“那我特地找你回来当挡箭牌的美意不就泡汤了?”

好个混球,原来是用她来驱赶那票娇声粉味的苍蝇?行,想整人是吧?她奉陪!

“躺进去一点!”

月尔善异常乖巧地往里趴,方便她坐上床沿。“不要抓大用力,也不要太轻。用指腹摩擦痒的地方就好,别用指甲乱耙。”

“这样行吗?”她以惊人的温柔细声娇问。

“嗯………”他伏在枕上闭眼品味。“右边一点。上面上面,对,稍稍用力点。啊……就是这样。”

福乐又气又羞又心动。面对这身纠结精壮的肌肉,就够教她芳心大乱,他还故意呻吟得那么性感,企图打击她才重新建立的坚固敌意。

“再上去一点。”

“再上去都快到你的颈背了,那里又没伤。”

“可是我肩顿好硬,你就顺便按摩按摩吧。”

或者顺便扭断地的脖子也不错。“这样吗?有没有舒服一点?”

“唔……”

别再这样暧昧撩人好不好?她都快流鼻血了。

“你是突然想开了还是突然想不开?”柔顺得不可思议。“该不会是想早点把我治好,就可以快快撵出此地吧?”

她僵了一下手劲,有些不高兴地又恢复按摩。

“左边一点。”

少命令得那么顺口!猜中她心中企图也没什么好得意的。

“你照我说的发出信函了吗?”

“发了。”先前阿玛替他发函回京中散谨亲王府,向他家人报平安,却被他骂到臭头,事后又私下吩咐她暗中寄发信函向他友人通报状况。竟有人爱面子到这种地步,处处逞英雄。

“用力一点,我是叫你按摩,不是叫你爱抚。”

“谁爱抚你了!”她霍地弹身而起,双手突然被弄脏似地猛擦著衣摆。

“不要借机偷懒,继续干活。”

“我不想再跟你搅和这种愚蠢的游戏。”

“没办法,无聊啊。”

“你只要说一声,我家很多女人自会立刻前来供你差遣,你犯不著拿一个负责看照伤势的人开玩笑。而且我不是只管照料你就好,目前我家大夫不在府内,需要我处理伤病事宜很多,每一刻都浪费不得。”

“呵,今天中午才吃过午饭就跑出去玩的人也敢讲这种话?”好像她真有多忙。

“我出去还不是为了忙你的事!你的……”她猝然煞住急急辩解的势子。干嘛跟他解释,活像急著跟他邀功讨赏似的。

“没话说了吧!”他就知道,这丫头野得不得了。“叫你做事时,少跟我讨价还价、耍嘴皮子。别忘了,当初死命使手段要我以身相娶的可是你和你那一狗票家人。不要光占人便宜,拿到好处了就不顾自己相对的职责!”

“我早说过,我才不屑跟你扯上任何关系!是我家人--”

“你在我昏迷时是怎么爬到我身上来的?”

这句冷笑,激得她面红耳赤。“我没有!我那是……”

“你小哥说你整个人都粘到我胸膛上了。”他缓缓翻身仰躺,故意将双臂枕向脑后,舒展赤裸雄健的上身肌肉,笑眼格外倨傲而讥诮。“他还说,他撞见你在偷吻我。”

“他乱讲!我当时只有趴在你身上而且,才没有……”

“喔,趴在我身上而已。”

“那是被你拉过去的!”要命,她又急又羞,浑身燥热。“你那时半昏半醒的,一把就把我拉向你--”

“而且还拉你来脱光我全身衣物?”他一挑左眉。

“我是为了检视你有哪些伤处!这是救治昏迷者必须做的事,以免有些看不见的伤给延迟救治了会造成--”

“你都看到了些什么?”

她难堪地憋了半晌的火。“该看的全看到了。”

“喔?喜欢吗?”

“喜欢什么?”

“你看到的啊。”

他是不是又在刻意挑衅?这个人,有时看似悠哉且无害,可是豹爪猛地一抓过来,马上教人皮开肉绽。“别害羞呀,老实说嘛。”

虚荣的男人,连赤身露体都不害臊.还向人讨称赞。“你骨骼强健、筋肉结实,想必平时常锻链体格,曾习武。由你跌落大雪岭的伤势来看,你反应很敏锐,把自己保护得很好,所以从那么险峻的溪谷摔落,只受这么些伤。”

他轻屑。还以为她的狗嘴可以吐出什么象牙咧……

“光看你的坐骑伤势,就料想得出当时情况多惊险--”

“它怎么了?”

福乐被他赫然严肃的瞪视怔到,他还挺关系他的马儿。“死了,前腿伤得很重,但真正致命的,是它折断的颈骨。”

她至今还未看过月尔善如此真实的震愕,但他十分竭力地隐匿著,稳回慵懒的调调,只透露出苍白的神色。

“它……走得很快,不会有任何痛苦。”不知为何,她很想鼓励他恢复光前的活络。“对马来说,摔坏了两只前脚,比死还难过,救也没得救。它当场毙命,也算是解脱。”

月尔善没有反应,一径握拳盯著床尾。“你们怎么处置它?做成马肉喂我吃了?”

“没有。”虽然哥哥们是这么打算过。“我们牧区的牧人替你把它埋了。等你伤好之后,我再带你去看。”

“我不想去。”

“喔。”要是她的话也不会想去.触景伤情。

“我甚至永远都不想再到这鬼地方来。”

这话可冲到她头上了。“请问,我们这个鬼地方又冒犯到你什么了?你若有点脑筋,就少拿京中的生活条件和这儿比,而该想想你的待遇已经远高于我们此地任何一个人的待遇。”

“不要施点小惠,就摆副大恩人的嘴脸。”

“什么叫做施点小惠!”她的指甲全刺入掌心里,忿忿战栗。“你以为把你由大雪初融的溪涧底下救出来是很容易的事吗?你以为在这里想要拿到人参桂枝丹皮什么的,到街角药铺走走就行了?你以为鸡鸭鱼之类乱七八糟的羹汤肉粥随便一点我们就马上可以端上桌?不要再给我耍少爷脾气!我救你,不是为了贪你什么好处,也不是因为你是贝勒爷,只因为你有伤有病,所以我帮你。我既不欠你什么,也不求你任何东西。少摆那副高高在上的臭屁德行欺压人,我没那么好惹--”

“只是言而无信罢了。”他谅解地点点头。

“我哪里言而无信?”

“是谁说要跟我谈和的?还是你向来用这种泼辣劲儿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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