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心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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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心暴君-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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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戚宁远回过头来唆使童飞。他根本不清楚那些瓶瓶罐罐的东西,他也做不来那些事。

区可佟向一脸青厉的童飞递了个脸色,他硬生生地收下捏在掌心的拳头,转身走进厨房。

“转弯向里走,第二个小柜子上有他适合穿的保暖衣物,去拿一套来。”她也没让戚宁远闲着,接口又派妥了工作。

他硬着头皮,什么藉口都没有了,只好走进区可佟说的房间。小小的空间,东西虽多却整理得清爽有致。

他很顺利地找到区可佟所要的衣物,拿在手中,居然发现小孩的衣服很可爱,一打开,还不及他的肩宽。

回到起居间,也就是整间屋子吃饭补衣、谈天和做事的空间,区可佟已经不知从哪端来一大盆的热水,正在帮婴儿泡澡。

她一弯皓白的颈子,微微露出衣领,大大的眼温柔地注视着光裸的婴儿,还不时喃喃地对着臂膀里的孩子轻言细语,不知在说些什么;浸泡在萦雾蒸气中的婴儿居然很享受地支吾以对,一边还很努力地挥舞着拳头。

戚宁远见过无数阵仗,就是没见过这种温馨的画面。

“不许用那种眼光看她!”曾几何时,端着糕泥的童飞来到戚宁远面前撂着狠话。那种男人看女人的眼光……他绝不允许!区可佟是他的,一直以来皆是如此,今后也不许改变。

“原来丈夫吃醋的嘴脸是这等模样!”出自本能,他往后飘了一大步。戚宁远恍然大悟地嘲讽,但嘲弄人不是他专长,话一脱口,随即皱起了眉。

童飞不争气地脸红,这男人把他跟区可佟的关系想成是……他想解释,却被直朝他们挥手的区可佟给打断了。

“衣服呢?”她雪白的额头微见汗珠,被热气蒸氲的脸孔醺然可人。

“哈,有小鸡鸡,原来是个男孩。”戚宁远递上衣服的同时,瞧见了婴儿的特征。

她不禁脸红又尴尬。“你做人家的父亲,居然不知道婴儿的性别!你真丢脸。”这算哪门子父亲?

“他是弃婴。”

一抹愤怒掠过区可佟灵动的眼睛。又是没人要的孩子。她的恻隐之心被撩拨起了。

“那——你准备拿他怎么办?”她的手没有停着,熟稔地替婴儿穿上过于宽大的衣服。

“不知道。”他有什么答什么。目前他的确还没想过要如何安置一个活生生的孩子,那种想像一度离他遥不可及,现在被逼问,一问就问倒了他。

“坐下,然后想清楚。”她又指示他。

被一个女人三番两次的指使,他戚宁远真是虎落平阳啊!

至于童飞——

“飞,你上工的时间要来不及了。”

童飞看着戚宁远,又看看在娃娃颈部铺设软巾、准备喂食的区可佟,他懊恼地赌气。“我今天不去了。”

将区可佟留给这大野狼似的男人,童飞真放心不下;尤其,他们似乎认识……究竟她是什么时候认识这不怀好意的男人,他一定要问清楚!

区可修也察觉出童飞敌视戚宁远的态度,不禁觉得好笑。

“他住在海边的船上,他说我们买下的屋子是他的。”每天的琐碎事情常让她忙到焦头烂额,自然无力向童飞抱怨什么,加上她不愿节外生枝,所以很自然地隐忍下来。没想到反造成他的误会。

“胡说八道!”对戚宁远的不满使童飞直想赏他一拳。

“飞,你去上工,顺便打听卖我们房子的钱老爹还住不住在窄胡同里。”支开童飞至少会让事情不再复杂化。

“不要。”

“飞?”

“我怕他人面狼心……”太肉麻的话他说不出来,不说又不甘心。头一次他为了抉择而痛恨起养家活口的工作。

“你忘了我们还有‘麻将’、‘红中’它们在?”她对自己养的那几只来亨鸡充满信心。没有被鸡啄过的人总看不起它们的实力,鸡要真的捍卫自己的东西,啄掉人的眼珠子是平常之至的事。

戚宁远啼笑皆非,她还真把他瞧得戒扁,妄想几只畜牲就能对付他?不过,算了,计较这种事一点意义都没有。

“不会有事的。”她暗示戚宁远,要他做出保证。

一见他迟疑,童飞立刻低吼:“我不去!说不去就不去。”模样倔强极了。

“我跟他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朋友,他不值得相信,起码你要信任我。”区可佟为难的眼神让童飞软化下来。

“我知道了。”孤男寡女同居一室成何体统!他心里仍忿忿不平,却只能闷闷地走开。

“真是孩子气。”区可佟啼笑皆非地摇头。回过头拿起木制汤匙,她开始专心地试了试糕泥的温度,才喂入婴儿的小嘴。

只见宝宝闻到食物香味,急躁地就挥舞起四肢。

“别急、别急,慢慢来,还多得很,乖,再把嘴张开……”他真是饿坏了。区可佟温柔劝慰的声音,有股让人不明所以的魅力,使倾耳聆听的戚宁远也融入其中,仿佛正漂荡在温暖的海洋里,四肢百骸慵懒无比……

他着迷地看着区可佟充满温馨的举手投足,如镜的心湖似乎有什么被投入了。

一直到吃饱喝足的婴儿打了饱嗝,戚宁远依恋的眼睛才掩下,深深的黑瞳又是一片深不可测。

“你是怎么办到的?”他不自觉地问,声音倾泄了不为人知的渴切。

“只要让他吃得饱穿得暖,小宝宝是很好伺候的。”她用粉脸磨蹭他,诱得他一阵格格出声。

“小猪姊姊,也给我们抱抱。”一群萝卜头出现的不是时候,呈环状围绕着区可佟,十分明显地把戚宁远排斥在外。

戚宁远了然地付诸一笑。那个小丈夫把他当头号敌人看待,招兵买马来牵制他哩!

但是……不对!

“他们叫你姊姊?”

“不可以吗?”

慢郎中!到现在才发现。

“你不是他们的娘?”

“几乎是。”

戚宁远看见区可佟眼中光明磊落的保护防卫。

她不愿在孩子的面前提及“孤儿”或“弃儿”这样极端敏感的字眼,小孩通常是很敏感的,大人无心的话常在他们自卑的心划下无数伤痕而不自知,她要避免这种令人生厌的情况。

“我不知道你顾忌着什么,但是你瞒了我许多事。”

“我不以为我应该告诉你什么,这是我的家务事。”这个人,要不一副难以亲近的样,要不就唯我独尊无礼至极;虽然强悍的男人自然有股怪异的魅力,但是什么叫“瞒他许多事”,听起来乱不舒服一把的。好像……好像他是她的谁似的。

戚宁远没有被她不驯的口气给触怒,反而露出少有的会心一笑。

“母鸭带小鸭通常也跟你一样。在湖泊水泽里有很多水鸭、野雁、天鹅,带着小孩在觅食,你给我的感觉跟它们没什么不同。”母鸭遇见外敌入侵是会殊死搏斗,不让小鸭受一丁点欺凌的。

“你什么不好比喻,拿我跟扁嘴肥屁股的水鸭比较,无聊!”可佟一点都不感激他的比方,什么嘛!!拿人跟鸭子比。

戚宁远还来不及做任何反应,情绪永远是最直接的孩子们已经格格大笑起来。

“你是丑小鸭。”欧阳侬首先发难,指着缺了颗门牙的小芀芀。

“欧阳才是,你是尿床的小鸭。”小柳也一扫腼碘地笑了开来。

至于身为女生的小芀芀只是格格地忙着掩嘴,笑得说不出话来了。

“嘘!你们去玩耍吧,娃娃睡着了,要轻手轻脚些,知道吗?”制止小孩子们继续疯狂,可佟将甜甜睡去的婴儿交回戚宁远的臂弯里。

她温柔地替他拉拢好包裹的长巾。

“都深秋了,如果有空,记得去帮他添购一些温暖的冬衣。还有,他只是饿坏了,不会有事的。”

她真是昨天那个对他又吼又叫又瞪眼的小女人吗?戚宁远百分之百地怀疑。

“孩子的衣服……你拿手吧?”他细心地发现一群孩子所穿的衣服手工细致,不是估衣铺出售的粗陋剪裁可堪比拟,所以结论只有一个——她自己裁缝出来的。

他善于观察,而且,准确度向来八九不离十。

“别设计我,我帮忙的范围是有限的。”她不是滥好人,也不允许自己的同情心再替童飞增加负担。让他赚钱养家而失学一直是她最愧疚的,她不能再……

“我会付钱的,另外,我们也必须替他找一个奶娘。”

出自无意识的,可佟瞧了自己的胸部一瞥。他不会连这主意也打到她身上?

戚宁远闷笑着。“当然,你是不可能的。”

可佟又羞又怒。“我对你已经够容忍的了,你还不正经!”

“别拿东西砸我,是你自己把事情想歪的,我对女人没兴趣。”他的话没有半句虚假,总之,自从他懂得男女有别开始,就一直跟女人保持着距离。他喜欢单身一个人,不想把欲望发泄在没感情的人身上。

在这世界上他或许特立独行,然而,这就是他,以前、现在或未来都不会为任何人改变。

“什么意思?”莫非,他有断袖之癖?不明的苦楚像被芒草割伤而不自觉,伤口已经存在,只是还不见血。区可佟忽然心痛起来。

“只是字面上的意思,那表示你跟我在一起会是安全的。”

“我为什么会跟你在一起?”赶不走她,这回来捉弄她吗?“你把话说清楚,我最讨厌瞎猜。”用力忽略那奇怪的痛楚,她不会喜欢上他了吧?

那份突如其来的认知让她怔仲了一会儿。

不会吧!一定不是。她断然地遏止那种漫生的奇妙感觉。

“你必须跟我到京城去一趟。”她很善良,从昨天到今天一连串的事下来,他归纳出完美的结论。

或许这样的行径不够光明磊落,但是她是唯一跟他说过最多话的女人——这点很重要,他可以勉强自己去适应她,而且似乎不会很难。

“慢着!你,要不就一棍打不出半句话,要不就天马行空自说自话,我已经受不了你了,你究竟要说什么,一字一字讲,让我明白。”一面要压制一发不可收拾的情绪,一方面要应付他如潮水涌来的话语,她快濒临崩溃了。

“是你说的。孩子必须有奶娘,这件事你又不能胜任,当然我就要另想他法。这娃娃这么小,我一个男人带着他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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