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你成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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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你成癫-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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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当我是吃人的怪兽?先前你不才眼巴巴地找骂挨,现在又把我当鬼看了?”越看见她躲他,他瞳仁越冒火,才成灰烬的心火给热油一浇又爆出烫人的火花来。

海荷官把头摇得像波浪鼓,抵死把背贴在墙壁上。

戈尔真阴沉地怪笑。“你想得太美了,别以为视而不见就能逃避,”他以誓在必得的脚步靠近她,人手一挥,把她当做挡箭牌的尿桶丢弃在一旁,跟着抓起她的下巴。“看看你做的好事吧!”

他的手劲捉得海荷官发疼,她血液逆流地被迫对准在她眼瞳放大的脸。一道还泛红的疤像红丝绳紧紧绾住她发颤的心脏,海荷官逼不得已用手捂住眼睛,双腿发软,要不是顶着凉冷的墙面是背,她恐怕会自责地撞墙。

跃入戈尔真眼帘的是她刚刚用过力,伤口子迸裂沁出血珠来的绢布,他一迳欺上的身躯,因为这份不期然的发现,不自觉地挺了挺。

刚才一瞧见她没有元气的脸,心中情绪还来不及理清,就被一头的闭门羹给气疯了理智,欺压一个年纪小他几乎一倍的女生简直是无耻,可是他就是气她。

海荷官还没有从心惊胆战中回过神来,顿觉小腿肚一凉,戈尔真掀开她的裙子,冷冷的眼光阴森森瞪着她才折掉包扎的大腿。

“你居然受这么严重的伤?”他的口吻是无辜讶异的。

“救命啊……”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能发出这么惊人的尖叫声出来。

戈尔真才皱眉,两个小婢女连滚带爬地冲进来。“小姐,发生什么事?失火、还是有小偷?”

几乎海荷官的心一动,戈尔真就如她所想地端起吓死人不偿命的恶脸。

“真失火还是强盗来,靠你们两个……”他冷哼。“根本是羊入虎口,自不量力!”

他简单几个字,就骂哭了想义勇救主的小侍女。

“你太卑鄙了,只会欺负我们,”她扯下被掀起来的裙子。主人有义务保护自己的仆人,尤其她把两个年龄跟她相仿的侍女当同伴。不发威,臭男生老是把她当病猫欺凌。“自吹自擂的大黄牛,你说自己很棒又能干,我从来没看过,要我服你,行!让我瞧瞧天才是怎么回事?”

天才?天才就不用吃喝拉撒睡啊,想骗谁!

虽说才十五岁的年龄,可是戈尔真稍带青涩的眼已经有了鹰一般的光芒,海荷官浴火重生的勇气使他生下来就铁石般的心肠晃了晃。

“那就走吧,这也是我今天来的目的。”要不是受了他爹软硬兼施、要死要活地胁逼威吓他,他打死都不会走进女人的院落。

女人,全是一堆无用的废物!没有男人的庇荫,就像随地可见的蚂蚁,谁都能一脚踩死她。

目的。听起来一板一眼的字眼。可是,不管了,忍气吞声显然对这个恶劣的男人无效,她躲呀躲的还是逃不过要跟他相处的机会,那……就只能打落牙和血吞,她看不起懦弱的自己,了不起再受一身伤,反正也死不了人,豁出去就是了!

※※※

戈尔真阳奉阴违地把海荷官扔在戈家自己的木材厂,只吩咐监工的工头不用管她,就带着恶作剧的诡异笑容准备离开。

“慢脚,”她两手横打张开,挡住他的去路,还称不上痊愈的喉咙本来想威吓有力地大喊“慢着”,因为情急一开口就喊错了。“你想丢下我一个人跑掉?这跟我们当初的协定不一样,讲话不算话,算什么英雄好汉!”

“我本来就不是劳什子英雄,人要量力而为,就跟在我家当米虫的你一样,再说这趟路是我家的老头要我来的,没有一点我个人的意愿在里头,我就是想说话不算话,你能怎样!”

一席话说得海荷官面红耳赤,气得说不出话来。这个无赖一样的男人是存心要折磨她的,她怎能让人看扁。

“我不会哭的,假如你以为我会的话,你准备失望好了。”

“哈哈,我会擦亮眼睛等着看的。”挑衅他?这丫头越来越对他的脾胃了。

海荷官卷起袖子。“那就告诉我,我这只米虫该做什么吧?”她彻头彻尾对他生出厌恨,几日前初见面时的惊喜诧异全部化为水流。

小孩子的喜好本来就是凭着她的心情摆动,哪个无忧无虑的小孩会想学东西而不是到处去玩玩?然而,她偏偏碰上嘴巴坏、态度差、人又别扭恶劣的戈家二少爷,小小的喜欢还来不及萌芽就衰竭了,心高气傲的她为了保留自己寄住在旁人家中的微末自尊,她痛下决心,一生一世地讨厌这个臭男生!

戈雨真是留下来了,可是他跷着二郎腿躲到树荫下喝茶睡大觉,摆明了站在高处等看她的笑话。

一整天,海荷官被日头晒得口干舌燥,满天的木屑呛得她喉咙生哑,木材厂的工人们多是粗壮的莽夫,靠体力混饭吃的人只觉她碍手碍脚,甭提教导她一丁点有关木料的知识,她走哪被人赶到哪,好不容易熬到晌午工人放饭时间,全身又灰又脏的她还没能走到小河边洗手,便双眼发黑,脸朝着小河摔了进去。

“可恨!”她喃喃地抱怨,但是不知从哪来的水灌进她的嘴鼻耳……好痛苦……可是也好清凉……不如她就多泡一下吧……

工人们一转头就不见了跟尼虫的影子,讪笑还在喉管里吞咽,整个上午都不见动静的戈尔真却疾如狂风的冲到河边捞起她。

“臭女生,你要敢用这种方式摆脱我,我一定要你好看!”猛力掐她人中,戈尔真不顾一切地拍打海荷官的脸,不多久,她好看的圆脸已经烙下好几记红印。

工人们看得是目瞪口呆。

“哇咧,小少爷,你这不叫救人是谋杀,这小丫头的脸都给你打肿了啦,要是毁了容,你可要娶人家喔。”

戈雨真的手一僵,冲着看戏的人大吼道:“通通滚远点,她需要干净的空气。”

“少爷,小的看你巴不得操死她,怎么现在紧张了?嘿嘿……这小鬼长得又白又嫩,收起来当填房也不错。”他没能说完,口沫还喷在自己嘴角却被戈雨真着火的眼一眇,立刻变成闷声虫。

要不是看在这群樵夫从小跟他泡在一起,他会剪下他们过长的舌头晒干生吃。

将海荷官抱到树荫下,他粗鲁地抹去她脸上的水渍和发丝。

“二少,你这样不行啦,你看,这娃娃脸都被你擦破皮了,对女人啊,要轻点手脚,她们呐,跟我们这种鳄鱼皮的男人不同,是需要人小心呵护的。”硕壮的樵夫谈起女人经验丰富,惹得众人嘻嘻哈哈,暧昧的笑声回荡在整片林里的晴空中。

“你们有空在这里耍嘴皮,那表示今天的工作太轻松了,我会考虑每天多找一点事给你们做的。”他的领御之风是天生的,他的父亲把甫满六岁的他丢到这群粗人的手中,头角峥嵘的他很快就在野兽群中找到自己的定位,而且,有板有眼地领导起一群樵夫从寻找木材、泡水、晾晒、绘图设计到制造家具的流程一手包办,不凡的见解,天生的料子,不出十年就获得了死心塌地的拥戴。

众人见好收帆,对戈尔真常年阴多于晴的脾气没有谁敢赌上性命去捋虎须,他们还要留下老命养家糊口呢。

戈尔真的唇才触上海荷官的,她就疲倦地睁开眼。

眼对眼,瞳映着瞳,嘴碰嘴,横看竖看,两人都是紧贴着的姿势。

海荷官太过讶异了,脑子里只剩一片空白,两眼瞪得斗大,四肢却无法动弹。

戈尔真看她全无反应不禁拧眉掩耳。

久久,他想像中的惊声尖叫一直没落实,他疑惑地挖挖耳朵。“你不应该尖叫几声?”女人不是最喜欢动不动就用吓死人的声音来发泄情绪吗?

“我不会对一只狗尖叫。”一下不到的接触,就当给狗亲去,跟一只犬类动物计较,她没那份精神。“太花力气了。”

她闭上了眼,脸色又青又白,浓密的睫毛覆在眼睑上,童稚的小脸显得楚楚动人。

“起来,别想赖在这里睡觉,再病得不省人事,休想我会理你!”他不想做什么护花使者,更不想抱她,唯一能让她立刻清醒过来的方法只有激将。

“你走,我不用你管!”他好吵,跟嗡嗡叫的苍蝇一样惹人厌。风好凉,泡过水的身子轻飘飘的,就让她躺一下会怎样,吝啬鬼……她打了个呵欠……嗯……不管了……

戈雨真发现她睡着了。“谁来把她送回去?”专门找麻烦的小鬼头!

没有一丁回响声。

他霍然回头,只见大树下的人一股脑溜光了,动作慢的瘫在树干下装睡,就是没人理他。

好……他咬牙,这群人,他记下了!

※※※

当海荷官被肚皮的擂鼓声闹醒,睁开了酸涩的眼皮,映进她眼帘的是床顶的刻花。

“丫头,你总算睡醒了,我才考虑要不要提桶水来让你洗洗脸呢。”海香雪甜美的笑靥摇曳生姿,让她的疲累一扫而光。

“我回来了?”那种置之死地重见光明的感觉真好。

“我一没把你看紧,你又一身脏回来,你究竟去了哪里?”被人用石头从阁楼叫下来看见的,就是睡在门外的妹妹,也顾不得别的,匆匆把睡得跟小猪一样的海荷官送进房间,帮她清洗一切,又翻又脱的,也没见她有清醒的迹象,只好任她去了。

“我啊……跟一头恶龙搏斗,累垮了。”她勉强挥动拳头在空中舞了舞,眼睛又悄悄闭上。

海香雪尽管听不懂她说的是哪一国的方言,什么喷火龙的,还是细心地拧来温热的软巾替海荷官擦脸。

舒服的热气清除了毛孔的脏东西,海荷官察觉软巾拭过的地方都舒坦了起来,她低吟的叹息。“姊,你真好。”

“小鬼头,下回再玩一身脏回来,我就直接把你丢进外头的芙蓉池里,让青蛙陪你洗刷干净。”海香雪轻点她尖挺的鼻头,又宠又无奈地嘟嚷。

“呱呱。”海荷官不知后悔地学蛙叫,回应海香雪。

“看我来抓你这只胖青蛙炖枸杞吃。”做姊姊的也不甘示弱,两只纤纤食指呵向妹妹的胳肢窝。

姊妹俩你来我往,笑声不绝于耳。

屋内的烛火穿透油纸糊的窗棂,隐约有个木头也似的人杵在角落里,剪纸般的侧影在摇曳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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