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梦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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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梦将军-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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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中的元凶。“这次皇上召赫兰泰进京,是要重赏并嘉奖他,听说除了赏赐我们这次损失的骏马、牛羊和黄金万两之外,皇上也同意他的请求,替他在塔密尔河畔建筑宅邸。”

“盖在这里?”她错愕的指指地上,而且这还是赫兰泰主动提的。

“对呀,皇上决定要替他盖栋如他在京师的那座豪邸,重重犒赏决定终生戍守边关的大将军。”

“终生戍守?”璎珞一时还不太敢相信。“他不离开此地,也不回北京安居了?”

费英东耸耸肩。“除非有军务在身,我想他会尽量待在这儿,不过那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要正式迎娶你过门。”

“喔。”璎珞只是傻笑,没有费英东那么慷慨激昂的兴奋。

“喔什么!他要娶你耶!你要做真正的将军夫人了!”她是不是脑袋坏了?天大的好消息,千呼万唤终于得到的婚礼,她竟然只是“喔”一声!

“娶不娶我都没有关系,只要能一辈子跟他在一起就够了。”赫兰泰娶她对她来说只是可有可无的惊喜,他决定终生陪她守着这片土地,这份感动,她死都无以为报。

“我看你脑子的确不太对劲。”费英东好气又好笑地开着玩笑,忽而惊觉到什么事似的掩口,脸色微变。“对不起,璎珞,我不是说真的,只是随口说说的。”

“没关系。”她虽然听到的瞬间仍有受伤的感觉,但是这份微小的痛楚却让她体会到更深厚的包容与友谊。

费英东也认为她不太正常,但并未因此而中止了他的友谊,或改变原本热络诚恳的态度。有时候尝点痛苦的滋味也是不错的,这样才能体会出人生的甘美之处何在。这份甘美是何等平凡,却又何等珍贵。

“你真的不介意?”她该不会在赫兰泰的关怀和安抚下渐渐正常了?

“不可能不介意,可是只介意一点点。”她可爱地笑着,以手指比着短短的距离。

“真的?!真的太好了。”他最希望的就是这样圆满的结果。“我和思麟冒着被砍头的危险擅自行动,替他娶妻,这番苦恼总算没有白费。”

“可是仍然没改掉他的恶运。”璎珞平淡的一句话像桶冷水似的从费英东头上泼下去。

“璎珞?”她不是已经正常了,不再疯言疯语了?怎么一转眼,她又恢复那种令人心惊胆战的认真表情?

“恶运虽然没有改掉,但至少他终于融化了冰冻二十多年的心,还好你让我和赫兰泰相识,让我有机会在他生命中的最后一段日子给他所有的爱和温暖。”

看着璎珞似幻似真的绝艳笑容,费英东脸色惨白,握着马缰的手心便冷汗!

怎么会这样?她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才一会儿她的妄想症状又爆发了?天哪,她该不会一辈子这样,随时游走在正常与疯狂的边缘吧?

“我每次一有危险,赫兰泰就会奔来救我。”她眼神缥缈地望着辽阔天际。“我六岁时,他救我逃离熊掌;十六岁的时候,又从湍急的河流中救起差点灭顶的我;甚至不久前,才从战场上把几乎落马中箭的我由鬼门关关给拉回来。你知道吗?费英东,我这条命早已经是他的了。”

她悠远而满足的笑容令费英东心寒到极点。

“不要说……再说什么牺牲他的亲人,才能一命换一命的话了。”够了,他听够了,到底要用什么方法才能将她自疯狂的幻想世界中救出来?

“我说的可都是真的喔。”她笑得天真而灿烂。“我常常梦见他,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我有危险,他就会骑着那匹黑色骏马,穿越梦境奔来救我。很棒吧!”

她开心而害羞地笑着,费英东已经说不出一句话。

“璎珞,你……”他喉头梗了一下。“你还在想要拿自己当活祭品,一命换一命的帮赫兰泰逃离‘恶运’吗?”

“不了,我已经不再那么想了。”

“真的?”费英东不敢高兴得太早了。

“嗯。”她收起笑容,严肃而果决地正视他。“如果他平平安安地度过今年,什么灾祸都没发生,那我就乖乖地一辈子当个只会胡说八道的疯子。如果他真如我的预言所料,在这个年岁遭遇到不幸,届时我就陪他一起死。”

“璎珞!”他忍不住愤然怒吼。

“没办法,我怕他在地下会寂寞。”她温婉而凄艳地扬起嘴角。“我答应过他的,要永远陪在他身边。”

老天,谁来救救璎珞?谁来救救他自己?他无法容忍亲眼看着一名美丽而纯真的少女,一步步走向疯狂的毁灭结局。谁来改变这项残酷的事实?

“你该上路了,费英东。记得到了北京替我问候思麟,还有他的新婚妻子。”璎珞开心地挥手送别,目送他和远方等候已久的骑兵离去。

费英东神色凝重地回头遥望,那么无邪的笑脸让他的心坠落至更深的谷底。

他们谁孔没发觉,在不远营帐外侧,站着一个痛苦聆听这一切的魁梧身躯。

第十章

璎珞的妄想症与过去殿堂的焦虑行为,究竟是自小就有的毛病,还是从认识他之后才发生的?如果是前者,那么璎珞的娘家哈喇沁部心怀不轨,没有据实以报;如果是后者……如果璎珞是因为爱他,爱得无以延拓而坠入疯狂之中,他该怎么办?

难道他就只能一辈子陷入无限的痛苦与自责里?

“玲儿!”赫兰泰决定非得把事情搞清楚不可。

“啊……是,将军。将军有何吩咐?”正在晾士兵衣服的玲儿差点被赫兰泰的吼声吓翻了整篮衣袍。

“我要你把璎珞的事老实给我说清楚!”这片营区正好四下无人,什么问题都可以坦白问。

“姐姐……她有什么事?”

“别跟我打马虎眼?”他就不信成天和士兵像哥儿们混在一起的玲儿,会没听过大伙私下对璎珞异常行为的评语。“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患疑神疑鬼的妄想症?”

“妄想症?”她虽然害怕赫兰泰,但还没怕到可以任他污蔑姐姐的地步。“将军,你说话要有凭据,你凭哪一点认定姐姐有妄想症?”

“什么六岁时从熊掌下逃生,还有什么我恶兆加身,这种无稽之谈,你敢不论你不曾听璎珞提过?”

“我……这……”赫兰泰的怒容,连大男人也会吓得手脚发软,更何况是玲儿。“姐姐当然提过,但……”

“这不叫妄想叫什么?”他隐忍多时的怒火仿佛在这时沸腾,“我会穿越时空去救六岁时的璎珞吗?西北征战打都打完了,我还会有恶兆加身的死亡危机吗?”

“是将军……”

“你姐姐不正常倒也罢了,你跟着瞎起什么哄?这种不可能存在的事不叫妄想叫什么?”除非璎珞的娘家哈喇沁部全是一群疯子。

“但是姐姐有那条熊牙项链为凭……”

“那到底是哪里弄来的鬼东西?”早知那条熊牙项链竟会如此作祟,他当初就该一把扯断它,连同璎珞破旧的新娘装一起烧了。

“那是真的护身符,它确实是由大熊的尸体上拔下来的!”玲儿都快给他逼哭了。

“什么大熊尸体?”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当时情况,因为我并没有随阿爹和姐姐共赴东北狩猎,可是当时参加那次围猎的其他各部贵族,都说那是奇迹。”

“奇迹?”

“大家……大家在姐姐获救之后,一直想要找出单枪匹马就能杀死大熊的恩人,而且……依姐姐当时所言,那恩人一定身负重伤,大家更是急着寻找他的下落。可……可是……”

“他人呢?”

“找不到,大家怎么找都找不到,连多少应该会滴在地上的血迹都没有踪影。那个人好像平空消失了似的。”

“说不定那只熊只是单纯地被皇上的虎枪营骑兵猎杀,而你们竟趁此牵强附会地扯出这一大堆谬论。”

“我们才不会做这种事!”赫兰泰实在欺人太甚。“你只承认你脑子能接受的事,而世上有太多冥冥之中运行的力量,你若没亲眼瞧见就打死都不信。你不信就算了,但别污辱我的族人。”

“你的胡言乱语有哪一点值得采信?”

“你不信就不信,你不认为是你穿越时空救了年幼的姐姐也随便你。”玲儿真的他惹毛了,完全忘了害怕。

“这世上根本不可能有人能赤手空拳地打死一只巨熊!”

“我什么时候说那只熊是被人赤手空拳打死的?是这里!”玲儿恼火地戳着自己的眉间。“大熊的眉间被硬生生地刺入一把断弓才毙命的。”

断弓?赫兰泰霎时僵立原地,无法言语。

“你不相信这些神奇,不可思议的事迹就算了,但我们一族的人可是深信不疑,就算姐姐已经是你的人,你也没有权力污辱姐姐身为瑚图灵阿的神力,以及我们所有族人的信念。”玲儿噼哩啪啦地骂完,立刻转身跑走,愈跑心愈慌。

她死定了,她居然一气之下没大没小地冲口大吼,铁定会被赫兰泰活活扭成麻花,赶紧逃命吧!

等到赫兰泰从错愕中渐渐回神时,玲儿已不见踪影!

断弓……玲儿刚才说杀死巨熊的武器是把断弓?赫兰泰倏地冲往费英东的营帐,脸色极为难看,断弓,她方才说的真是一把断弓吗?赫兰泰记得在数个月前他远赴东北参加围猎时,向费英东借了把雕花硬弓,那是费英东亲手做的一流武器,弓身的硬度完全符合他们这种武将的惊人武力,世间仅此一把,不会再有第二把,可是他在东北为了搭救一个小女孩脱离大熊突击而折断了。要不是他当时身负重伤而返,费英东不忍责怪他,否则费英东绝不会饶了折断他心爱硬弓的人。更奇怪的是那只熊,当费英东和思麟在东北木兰围场外的营区看照他的伤势后,隔天就动身准备拖回被断弓一刺而毙命的熊尸,却什么也找不着,甚至在赫兰泰指明的地点也没发现一丝一毫打斗的痕迹。

怎么会这样?他是不是在做梦?还是他们全都昏了头?当他在费英东营帐内的开口柜里翻找出那把断弓时,血液在刹那间凝结。这把弓的另一半在哪里?是遗落在数月前的东北围场,还是留在十年前璎珞才六岁的过往时空里?

另一半断弓在哪里?

北京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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