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遇见了那个女子,就在这个如牢笼一般的皇宫,看她如蝴蝶翩然而舞。
其实他知道,那个女子的心从来不在自己身上,也知道,她始终爱着那个男子。可是只要能有那么一丁点的帮助到她,他就很快乐。
踏入御书,在书桌前见到皇上,粱三金跪下,沉声道:“草民梁三金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抬眼敬畏的看着圣颜,梁三金心头一震。耳边刮过风,时光似乎迅速的倒退了。
那个时候,他也是跪在这里,说:“臣梁国栋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民间传言皇上与先皇出奇的相像,现在一见才发现,竟然是一模一样。
白离从案台俯下视线看了看梁三金,挥手对萧辰夜道:“你先下去吧,朕有话要和梁将军说。”
萧辰夜稍有迟疑,不过还是福身下去了。
白离走下案台对梁三金道:“平身吧,朕费尽心机找你来,想你也知道原因。先皇离世之前托嘱朕一定要把三皇子母子找回来,朕这十六年一直寻找,甚至许下二十年之内不寻到三皇子就不封后的诺言,可惜朕虽然掌控着整个天下,三皇子一事却一直无果。将军,朕是否该夸你一句……将军隐藏的真好啊。”
梁三金跪在地上并没有起身,平静的叩头道:“草民惶恐。不过当年也是先皇准许梅妃出宫的,草民并未有错。”
白离一笑,大声喝斥:“你这是在反驳朕吗?”
梁三金扣首,大声道:“草民不敢,只是皇上现在向草民要人,是为何故?皇宫之内多是非。三皇子在外生活了那么多年,早已经养足了野性。若是回了宫,万一一个不小心,可就性命不保啊。望皇上开恩那。”
白离听到他这翻话越发恼怒,大声道:“你是怕朕保护不了他,还是怕朕杀了他?朕为圆先皇遗愿,多年寻找三皇子,如今你要朕在这临门一脚放弃吗!”
“皇上啊,荷妃十六年前就已经去了。临死时,荷妃说过:谢皇上宠爱,她从未恨过皇上,只希望她的孩儿不要再卷入皇家之中。皇上若真是担心三皇子,草民可以告诉皇上,三皇子如今生活的很好。”
“大胆奴才,你竟然敢在朕的面前大放厥词。你是铁了心不告诉朕三皇子的下落是吧。”
“草民答应过荷妃,一生都死守三皇子之事,让他远离宫墙,皇上,您就开恩,放过三皇子吧。”
“好!好你个梁国栋!来人啊,把他关入天牢!”门外顿时来了两个人把粱三金架了出去。
粱三金一边挣扎,一边哀声道:“皇上,放过他吧。皇上。”
拜托你,放过他吧。
他和他的母亲一样,都是宫墙外,最美丽的蝴蝶,若是关入了皇宫,再美的蝴蝶,都会折断翅膀的……
声音在御书房旋转不散。敞开的大门刮过一阵风,接着又关上了。
白离气怒的坐回去,看着满桌子的奏折,狠狠的挥手扫掉。
这天下,任何事,任何人都不敢违抗他。为什么偏偏是这三皇子的事,这么多年都不让他顺心。“朕还非要看看这三皇子长的什么模样不可。”
萧辰夜一直站在门外,看着梁三金被拖走。
御书房的门前安静无比,萧辰夜站立着,默默地转过身去,向着王府走去。
最终还是没有落得一个好的下场是吗?
来之前,萧辰夜就隐约觉得梁三金大概不会说出事实。
他与皇上的对峙,绝对是不明智的。
皇上不肯罢手,梁三金也不肯说出三皇子的下落。如此这般,皇上早晚会杀了梁三金的。
——————
萧辰回到府中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回到府中后,就越过了正院,先去了梁雨诗的房间。
彼时书遥刚走,梁雨诗在桌前看着珙桐手镯发呆。
萧辰站在门前,沉着脸冷言冷语:“再看他就能活过来吗?”
梁雨诗手指一抖,手中的镯子掉在了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梁雨诗慌乱的拿起镯子套在手上,站起来行礼,“见过王爷。”
箫辰夜脸色发黑的走进来,随手关上身后门。
看着光线变暗的房间,梁雨诗有些担心的握紧了手。他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本来梁雨诗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看他把门关上,心里仍不能装作冷静。总忐忑的觉得他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萧辰夜望见她因为紧张而僵硬的美丽面容。忽的笑了。
星眸闪烁,唇角微扬。俊秀的面容在黑发的衬托下更显得耀眼。
不过梁雨诗没有任何欣赏的心思。她此刻很怕,很怕萧辰夜突然发狂。
她可以猜测出他的想法与行为,却没办法控制住他的脾气。
萧辰夜笑着走近她,连声音里都带着笑问:“怎么?你怕我?”
梁雨诗死死的握着双手垂着头,谦卑的说:“王爷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妾身不是怕是敬畏。”
“哈哈哈哈,好一个敬畏。既然你敬畏本王,为何要自做聪明去做些多余的事情。你以为本王没本事杀难些人吗?”冷冷的声音在空气中四散,冷的梁雨诗手心有些凉。
梁雨诗深呼吸,道:“妾身不敢。”
“不敢?你身为本王的妃子,竟然戴着别的男人给的信物,你有什么不敢的。”萧辰夜冷笑着,一把抓过她戴着镯子的手腕。
你说不敢,可是你却一直都在抵抗我呢……
第八十一章
目的?为什么?是啊,为什么啊?为了让书遥与他成亲吗?真的只是这样吗?呵呵,梁雨诗,你在骗谁?
是啊,你在骗谁?若不是爱他,若不是心里一直担心他受伤,自己又怎会把这么重要的镯子交给书遥。
她是摸不透这个男子的脾气的,她也会怕一个不小心,他将这个镯子弄坏。可是不得不给书遥。因为他会受伤啊。
口口声声说要选择小绪,心里却仍然放不下这个残忍的男子的自己,真是可怜又可悲。
“你以为不说话,本王就不能把你怎么样了吗?梁雨诗,你别忘了,那一夜就是最后了。”
没错,那一夜之后,我再也没有了心,现在在我身体里疼痛着的,一定是别人的心,不是我萧辰夜的。
梁雨诗的手被镯子勒出了血痕,鲜红色的血液顺着白皙的手一直流淌下来。眼圈泛红的回望他。
黑色的发丝垂在她苍白的面容上,凌乱而狼狈,可是她仍然用倔强的眸子看着他,狠狠的说:“王爷说了这么多,现在不就是讨厌梁雨诗了吗?我的目的达到了。王爷,您别忘了,您曾经亲口答应我一封休书,现在,给我吧。”
萧辰夜脸色稍变,道:“要休书是吗?本王就休了你,。但是辰星和随风的命就归本王了。”
甩开梁雨诗流着血的手,萧辰夜背过身去,不再去看她。
不敢看,怕看到她冰冷的眼神,自己会愤怒的杀了她。
梁雨诗凄然一笑,从发间拔下了金蝶红莲簪子,青丝瞬间垂地。梁雨诗抚摸了一下发。
忽然记得很久以前有人对她说过的话。
“女子蓄长的青丝,是为了将爱人缠成绕指柔。青丝一绕上,无论他去到哪里,也会被你紧紧抓牢。青丝越长,缠的越紧。”
梁雨诗苦笑,眼泪顺着猩红的眸子流淌了出来。
或许这一世,自己无论再怎样蓄长了青丝,都没办法缠某个人为绕指柔。
原谅我吧,萧辰夜,原谅我没办法再继续呆在你身边。
我好痛,好痛。
只要在这里,我就会想起柳绪,想起无歌,我真的很难受,再也继续不下去了。
默默的跪下来,梁雨诗深呼吸,压下心中的疼痛,问他:“我记得王爷曾经说过,我好好的,那两个人就会好好的。那么现在,我想告诉王爷,那两个人怎么样,我就会怎么样。若是要我看着他们死,不如现在……我就把命,交在王爷手上吧。”
萧辰夜一惊,猛的回转过身。
此时那个女子,红莲簪子就指在自己的喉咙处。
萧辰夜看着她,血液的温度与心都寒了下来,问:“梁雨诗,你当真要如此吗?”
梁雨诗目光冷冷的看向前方。
“是,若是他们死了,我就去死。若是他们活着再苦我都不怕。”
萧辰夜的心颤抖了。
忽然间发现,自己从来都不懂得这个女子。
他不是自己在洛阳城见到的美目流转,笑容倾城的单纯女子。不是在自己面前,拿出一两银子要自己娶她的女子。
不是的,她不是。
她比自己想象中,更加残忍,绝情。
因为她可以对自己残忍,对自己绝情。
“呵呵,哈哈哈哈。你告诉本王,为了那两个人,你可以做一切事情?那本王呢,你能为本王做什么?”萧辰夜蹲下身来,眼眸深处落了太多的复杂与哀伤。
梁雨诗的眼泪滚落,嘴角却划开了微笑,那样纯真美好。伸出手,轻轻的将一个锦囊放在萧辰夜手中,梁雨诗说道:“我离开洛阳城时,抓住了三月最后的飞絮,我告诉苏云,说我下次回来的时候,一定遇见了心爱的人并且成为了一个好女人了。这里,有着所有我情窦初开时候的美好回忆。我……把他给了你,只不过以后我再也不会拿出这段记忆。然后我成全你和书遥。你已经答应了娶她吧。我不愿意与人共侍一夫,所以就放我走吧。妾身感激不尽。”
萧辰夜,我抓住了三月最后的飞絮,却抓不住那个时候的你。如果在之前,在一切悲伤开始之前,我能如抓住三月最后的飞絮一般抓住你的话,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吧。
可是人生不是故事,不能擦去重来,我没能抓住你,就不能再去后悔。
萧辰夜的手中,是那染血的红色锦囊。
紧紧握在手中,烧灼的感觉便涌动了上来。
明明说好了,自己已经不再有心,可是泪竟然还像是涨潮一般,无法控制的汹涌来袭。
萧辰夜死死握紧拳头,低声问:“你当真不愿与书遥一起在呆本王身边,非要本王休了你吗?”
“是。”
“只要我放了随风和辰星,你愿意做任何事情?过任何生活?”
“是,除了重新嫁给王爷,我什么都愿意。”
“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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