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外,柏灵站定,目光复杂看着鲁莽,肃声道:“鲁莽,紫枫三塔的光芒任何时候都不会熄灭,这是为了告诉边关将士,告诉所有臣民,紫枫王朝的光明,永远不会消失!”
鲁莽肃然,仰望着三座璀璨的城堡塔尖,感慨不已。
之前他对紫枫城有过一番了解,左右两边的城堡,应该是学士阁和紫龙阁,是管理五大公国的文武两大机构,所有指令都是从这两大机构发出,而中间的城堡,便是传说中的紫枫宫了。
广义上的紫龙阁,是包括军部、九门禁军、内城护卫在内的多个武力机关的总和,紫龙骑士的紫龙阁,只是其中一部分,当然,也是最重要的一部分。
同样的道理,学士阁也不仅只有大学士组成的智囊团,而是包括六部在内的文官的总称。
他们形成一个庞大而精密的统治机构,只为紫枫皇族服务,严密而又精明地管理着五大公国,将它们凝聚在一起,对抗北方强大的青秀王朝。
或许也正是因为外在的压力,才让紫枫城显得更加有威信,否则以一个方圆不到三百里的宗主国,很难驾驭五匹桀骜不驯的野马。
即便如此,紫枫城面对五国的纷争,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只能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利用五国的矛盾相互制衡,从而维持着这个脆弱不堪的联邦。
鲁莽吃亏就吃亏在不是出生在王侯之家,而是崛起于草莽,他的先祖鲁峰大人的那点光辉,根本无法进入紫枫城的视线。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说的就是鲁莽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和他们没有共同利益,现在他成了三国混乱之源,触动了很多人的利益,加之没有背景,不收拾他收拾谁?
我这次来,就是要告诉他们,鲁莽,可不是想收拾就能收拾的!
鲁莽仰望紫枫塔,涌起强大的斗志,昂然城门走去。
他一身青衣,长发凌乱地披散在头上,手脚套着粗粗的锁链,头戴枷锁,在大队人马的押送下,沿着宽阔的大街前行。
“暴徒!”
“杀人犯!”
“刽子手!”
……
街道两旁,无数紫枫人站立在街道两旁,足足排了十几里,众人发出愤怒的喊声,他们将准备好的烂番茄和臭鸡蛋,纷纷向着鲁莽砸去。
够隆重的!
鲁莽穿行在森严的峡谷中,将肩膀挺立起来,眼神显得有些麻木,却又带着几分怜悯。
五十四朵幽绿的莲花透体而出,盘旋在周围,将投掷向自己的臭鸡蛋和烂西红柿拦截下来。
浮莲闪耀着炫目的光华,翻飞在鲁莽的身体周围,他嘴角旋即露出荒唐的微笑,昂首阔步,浑然将两旁的群众当成榆树。
可怜的人啊,什么时候都是上位者的玩物!
市政厅的广场前,一位神情激愤的学者站在高台上,他的周围,至少环绕着上千名游行的人群。
学者大声道:“鲁莽,独夫民贼,上无君父,下无百姓,死于他手下的平民百姓,包括妇孺,何止百万?这样的屠夫若是不能严惩,我天朝正义何在,国家秩序何在?!”
台下的游行人群更加激动,纷纷振臂怒吼:“严惩鲁莽,我们要公正!”
“严惩鲁莽,我们要公正!”
……
整个城市的上空,回荡着讨伐鲁莽的呼声,连内城的三座城堡都被震动了。
就是在这一片喧嚣中,鲁莽被如临大敌的武士和士兵护送着,穿过重兵把守的内城。
三位紫龙骑士交接完任务,旋即鲁莽被带到一间类似禁闭室的房间,被士兵和武士看管起来。
鲁莽懒得很他们计较,盘膝坐在简陋的床上,调息片刻,然后掏出摩门族长翻译的火系魔法精要,仔细翻阅起来。
学士阁中,一场紧急会议召开,主持会议的是内阁大学士章子扬。
章子扬看上去六十上下,穿着宽大的白袍,须发花白,面色清癯,高高拱起的眉弓透着几分孤傲,虽然他身材很瘦小,但气场很大,至少在会议大厅中,他的一举一动都牵引着众人的目光。
章子扬环视众人,肃声道:“各位,老夫是陛下钦点的总审官,现在民意沸腾,纷纷要求严惩鲁莽,他们再这么闹下去,要是震动了圣上,咱们都不好交差!”
紫龙阁的一位官员急忙点头,大声道:“大学士,严惩鲁莽是民心所向,属下建议即刻提审鲁莽,他认罪那再好不过,他要不认罪,过几日各地的罪状呈上来,我们一样可以治他的罪!”
其他人纷纷点头,表示支持。
章子扬见众人都点头了,当机立断:“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那就开始审吧。”
“大学士,派谁审合适呢?”
第253章 审判
“鲁莽,出身连贵族都算不上,至今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侯爵,就交由刑部大牢的人去审,届时将案宗呈上来就是了。”章子扬说罢,站起身,飘然离去。
与会众人,早就被玄离和阔龙打点过,此刻纷纷松了一口气,露出胜利的笑容。
正午时分,鲁莽吃了重生后的第一顿牢饭,感觉还不错,躺在床上看书的时候,两位穿着制服的武士推门而入,其中一人大声道:“鲁莽,刑部的大人要提审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现在?
鲁莽没想到紫枫城的效率这么高,便收起书,跟着两位官差向向外走去。
一路之上,戒备森严,鲁莽被带进一个地牢之中,最后在一个阴暗潮湿的石头房子前停下。
两位武士不屑瞄着鲁莽:“进去吧!”
鲁莽愕然,走进房间,在张椅子上坐下来。
片刻,四五位官员腆着肚子,昂然走进来,在鲁莽对面的座椅上坐定。
其中一个胖子上下打量鲁莽一眼,摊开面前的卷宗,肃声问道:“前方何人?”
“鲁莽。”
“鲁莽,男,阔龙公国云风郡人,生于紫枫历1625年二月初二,出身牧鲁城小商人之家,1641年进封为男爵,1644年进封为侯爵,……,”胖子念完卷宗上得资料,抬头看着鲁莽,“鲁莽,资料可有错?”
鲁莽木然道:“没错。”
胖子点点头,猛然一拍惊堂木,怒声道:“嫌犯鲁莽,你罪名确凿,如果识趣,就将罪名一一招来,如果此刻还心存侥幸,小心我朝雷霆之怒!”
鲁莽脸色阴沉,冷笑道:“大人,你都说我是嫌犯了,又怎么会罪名确凿呢?”
那胖子官员不禁语塞,恼羞成怒,阴声道:“鲁莽,在本官面前,即便是公爵亲王都不敢放肆,你不过一个小小的侯爵,就凭你藐视本官,本官就可以对你用刑!”
鲁莽哈哈大笑:“那你还等什么,就凭你这句话,我就能杀你全家,你信吗?!”
鲁莽阴冷的目光扫过几人,那几人不禁打个寒颤,转而想到传说中鲁莽的心狠手辣,不禁有些忐忑。
胖子错开鲁莽的目光,转而看向一旁的书记官,阴笑道:“鲁莽大逆不道,威胁主审官,记下来!”
这么一打岔,胖子也不敢再提用刑的事了,再说他也没这么大的权力。胖子改变策略,郑重道:“鲁莽,你都来到这个地方了,顽抗是没有用的,今日全城爆发游行,所有人都要求严惩你,这是民意,民意,你懂吗?!”
鲁莽脸上带着笑容:“收买一些文人骚客,煽动无知的百姓,这就是民意了?你把我放出去,不出三天,整个联邦都能听到释放我的口号,你信吗?”
胖子身旁,一位瘦子摊开卷宗,问道:“鲁莽,去年底,你公然反叛阔龙公国,悍然向段无期的王权发起挑战,可有此事?”
“没有,我当时人在国外,是他先打我的。”
“本年初,你率领军队以支援彩云公国平叛为名,突袭玄离公国边境,在玄离公国南方大肆杀戮,可有此事?”
“没有,我只是效仿我朝的先皇而已。”鲁莽木然道。
“一派胡言!”几位官员勃然变色。
鲁莽悠然道:“紫枫历1596年春,我大军突然袭击青秀王朝守军一部,攻入敌境六百里。先皇为阻断青秀援军,挖掘青龙河支流三处大堤,青秀六城被淹,溺死者无数,上百万人沦为难民。正是凭借这场水灾,我大军全身而退。”
鲁莽看着傻眼的几人,笑道:“各位大人,这可是各大学院教材上的经典案例,我学得像吗?”
一旁的书记官在案宗上笔走龙蛇,片刻看着自己记下来的材料,不禁打个寒颤,惊惧看着几位官员。
这材料要是递上去,矛头还不是冲着先皇去的,他们有几个脑袋够砍?!
胖子擦擦额头的冷汗,大声道:“先皇抗击外侮,出于战略才造成伤亡,这岂是你这等屠夫所能效仿的!”
鲁莽无奈,叹气道:“好吧,那咱们就说说玄离的三王子玄黄,十年前,他攻破我国东疆边境,屠戮数城,残杀百姓数十万,他我能效仿吧?还有,彩云公国当今的君上元朗,当年也曾为与玄离争夺边境领土,夺回乌兰城等四城后,将所有军民全部活埋,他为什么没受到审判?”
“鲁莽,我们是在说你,你不要转移视线!”胖子气急败坏道。本来他以为走个过场就行了,哪想到鲁莽这么难缠。
鲁莽懒得废话,淡淡道:“各位大人,你们审不了我,听我一句话,把我押回去,这里面的水,比你们想象得还要深!”
几位刑部官员面面相觑,他们也开始发现事情不像想象中那么简单了。
面前的鲁莽,和他们想象中的荒野村夫相差甚远,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万一上面真的有人罩着,那他们就成了替死鬼了。
众人为官多年,脑子转得飞快,几个眼神交流,已然达成一致。
胖子站起身,佯怒道:“等你的罪证收集齐了,本官看你怎么嘴硬,来人,给我押回去!”
鲁莽哈哈一笑:“多谢大人,对了,告诉你们上面的人,要是敢给我胡乱盘织罪名,后果自负,你,记下来!”鲁莽狠狠瞪了书记官一眼,昂然走出审讯室。
当夜,这份审讯记录被抄送了好几份,其中一份落在紫璃的手中。
紫枫宫的玉璃阁,紫璃坐在露台旁,看着这份审讯记录,不禁啼笑皆非。
底下的人根本不知道鲁莽的分量,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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