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侯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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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侯再生- 第5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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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便去吧,有何可忧……”司马防不喜不悲地说道,“把季达叫过来,我有些话交代一下……”

“是!”司马朗恭敬地应诺一声后,起身离去。

……

张任邀荆州大军入川平叛的消息,在西川引发了极大的震荡。前些日庐江朝廷的讨逆诏所造成的风波尚未消除,又来了这么一个震撼性的消息,历史原本就人心浮动的蜀中诸郡变得更加惶惑不安。

庐江天子年岁虽幼,却是孝愍皇帝的嫡出血脉,是承继帝位的第一人选,以正统性而言,远胜许昌的天子。辅政的大将军、大司马刘备,更是孝愍皇帝之叔,仁德名望远布海内。加之前益州刺史刘璋也正式拜领过庐江朝廷的宗正卿一职。

综此种种,在多半西川士民眼中,庐江朝廷无疑就是正统的朝廷。由朝廷所下达的讨逆令,不由得就让许多人将刘璝、张松等人视为叛逆。

刘璝虽然竭力想要抹消庐江朝廷所施加的影响,宣称许昌朝廷才是正统,但情况并未能有太大扭转。

更关键的是,去年荆、扬大军所进行的北伐战事,已让不少蜀中士族官员看清刘备、曹操两方的实力对比正朝刘方倾斜。如果当真要在刘、曹两方中选择一方投靠,多半士族自然是愿意投向实力占优,又素有仁德之名的刘备。

……

成都,刺史府议事厅内,刘璝大会西川文武官员,商议如何退敌卫土。

“刘备乃世之枭雄,此次名为什么‘讨逆’,其实不过是想枭取我蜀中之地。我等皆生于蜀地,长于蜀地,岂能坐视这一方水土为刘备所得。”刘璝神情悲愤,慨然长呼道,“诸公皆蜀中忠挚之士,还望能与璝齐心并手,共抗外辱!”

刘璝态度恳切,言辞激昂,然而厅内的文武官员反应却比较平淡,除了张松、孟达等人外,近半数官员都保持着沉默,低头不语。

事实上,自刘璋身死至现在这一年多时间里,刘璝虽然掌控西川大权,却始终未能收服那些原本的中立派官员。似黄权、庞义、秦宓等人,表面虽然接受了刘璝主掌大权的事实,但实际上却是实行消极对抗,基本不为刘璝设一计,出一策,办一事。

“刘备来势虽然汹汹,但其实并不足惧!”见刘璝遭遇冷场,益州别驾张松解围说道,“西川地势险要,栈道难行。能深入我蜀中腹地的,仅只那几条道路而已。

择险要之地,驻以重兵,任他有雄兵百万,也难有寸进。待粮草耗尽,刘备军不战自退。这大好西川,依然是我蜀人之天下。”

张松相貌虽然丑陋,但饶富机智,言辞极佳,这番话很富煽动力。一些中立派官员,想及西川可能为外人所得,不自觉地思想有了转变。

“此次寇犯的敌军主帅是刘备之弟张飞。”大将泠苞皱眉说道,“张飞擅长用兵,近年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威震四方,连曹操也避之惟恐不及。此人恐怕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张飞又如何?他还能飞到成都来不成?”张松嘿嘿一笑,拈着颔下的短须,不以为意地说道,“只要扼险不出,任张飞用兵如神,也只能徒呼奈何!”

以目光扫视着武将列,张松以鼓动性极强的口气说道:“能将威震华夏的张飞折戟,该是何等荣耀之事!”

“张飞就交给我了!”孟达举步出列,昂然说道。

“我亦愿领军拒那张飞!”大将杨怀不甘落后地说道。

“我亦愿……”

满意自己说辞的效果,张松面上闪过一丝得意的微笑,冲刘璝使了个眼色。

刘璝面现喜色,拍案说道:“张飞兵分三路来犯,葭萌关一路已有吴子远(吴懿)扼守剑阁,如今还剩两路。子度(孟达)、公表(杨怀)可各引兵拒其一路。”

“诺!”孟达、杨怀慨然应命。

“诸位将军皆能奋勇争先,何愁敌军不退。”张松欣然说道。

厅下,静立一旁的黄权以极细微的声音冷笑了一声。

唯一有所留意的王累,看了看黄权,却没有说什么。

……

章和三年六月二十七日,我统领中路军与张任会师于巴东梁平。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若不亲历,绝无法深切理会这句话。自秭归进入巴东后,道路便变得艰难崎岖,行走极难。

我方细作对西川多年来探查的作用,此刻尽显无疑。在细作的引领下,大军行走的已经是最为便捷的路径。但饶是如此,大军每日行军路程也很难超过50里。而且,这还是托未曾遇敌之福。

过梁平之后,还有更为险恶的路道在等在前方。

张任早已在率军在梁平等候。他几乎将麾下能够动用的所有军力全部带了过来,仅仅留下部将张嶷与500军卒驻守汉平。

除我之外的其他两路兵马,吕蒙那里暂时还没有什么消息,黄忠的南路军在甘宁水军的策应下,沿长江之南行军,业已抵达涪陵,目前为止同样也未与敌遭遇。

根据细作传回的消息,刘璝似乎放弃了外围的一些城池,而集中军力固守地势更为险要的关隘据点。

这一战略,虽然保守,却是极为有效。如果想要强攻,付出多少代价还是其次,关键在于未必能够攻下。

不过,幸好我也没有准备强攻。

第一百六十九章(上)

会合了张任后,两家联军在梁平停驻了一日,进行最后的休整。

出梁平再往西行,就将进入刘璝的实际控制区域,随时都有可能遇敌。根据细作的回报,川将孟达业已引军两万依托广安、垫江的险要地形安营扎寨,展开防御。

自巴东进击,必须翻山越岭,先经德阳,再过雒城,才能抵达西川的心脏——成都。这一路上,最大的障碍莫过于绵延千里的大巴山脉。

方圆数百里内,只有两条道路便于大队兵马翻越大巴山,除此之外,最近也必须北上400余里,从巴中的落旗山隘才能通过。

比较要命的是,这两条道路分别被两座城池所扼——始安和垫江。

垫江为山城,居高临下扼住山道,不攻下城池,休想前进半步;始安虽然座落于谷地,但在谷前的山岭地势高险,只要引一军据守谷道,再派少股兵马守两面山头,绝对可以一挡十。除了这两座城池,沿途还有数座关隘营寨,如果敌军铁下心来死守,强攻只能是一场噩梦。

甚至连张任、严颜自己,到现在也没能想出一个破敌方死守战术的办法来。

……

军帐内,一场至为机密的军议正在进行之中,参议者仅只有我与张任、严颜三人。

“……如此,大局应可一举而定。”在插满小旗的沙盘上不断比划着,我将此次平叛定蜀之战的真正战略部署计划对张任、严颜做了详细解说。

上次与张任在襄阳商议西征事宜时,我虽然向他交代了大致的计划,但却暂时隐瞒了计划里最为重要的一个环节。做此安排,主要是为保证计划的隐蔽性。

谁也不敢肯定,张任麾下的将官里,有没有人是刘璝的内应。只要稍有所泄露,整个计划就可能功亏一篑,如果由计取转为强攻,就实非我之所愿了。

正因为此,除黄忠、陆逊、吕蒙外,连我军内部都没有几人知道我的真正计划。

不过,时至今日,已经可以向张任、严颜透露了。而且,我也需要他们帮忙。

以兵力论,张任手中那5200来人实在算不了什么。但是,张、严二人对川中知根知底,影响力广,又颇有人脉,这些方面的重要性,甚至还要超过5200余军卒。能否与他们配合好,对此次的西征至为重要。而且,战后的安抚人心,以及将西川真正地收归大哥治下,也需要他们的大力协助。所以,对他们开诚布公些,有利于减少不必要的误会,并拉进双方之间的关系。

随着我解说的深入,张、严两人面上的惊讶之色变得越来越重,不时地还交头侧耳轻声商议着什么。

“张征西,你这计划虽看似绝妙,然风险性太大,任并不以为可行。”停止与严颜的商议后,张任很坦率地说道,“地图上确实有这么一条栈道,但张征西并不了解实际的情况。”

起身很随意地跪坐在沙盘前,张任指着先前我比划过的一条道路说道:“阴平栈道极为崎岖,行走之难好比登天,以前曾多有行人落崖丧命之事,故而近年来少有人迹。而且,已有多年未对栈道进行过任何修缮,漫说大队兵马,就算是几个人也未必能够通过。”

“张征西,文越说的不错!”严颜也起身凑到沙盘跟前,指着其中一点,恳切地说道,“就算能够通过栈道,叛军若是扼守住江油,则我方奇兵便将落得进退两难。

届时,叛军若前后施以夹击,恐怕奇兵最终覆没之险。”

“除江油外,绵竹关,白马关都是易守难攻的险要之地。”张任又补充说道。

“呵呵……”我点了点头,呵呵笑道,“连文越和孟道(严颜)都这样看,骗过刘璝之流自然是更不在话下了!”

“啊~~?”张、严二人诧异地看向我,有些不明白我话中的意思。严颜斟酌着说道:“张征西此言何意?”

“备周则意殆,常见则不疑。越是险要,越是以为万无一失,就越容易疏忽大意,奇兵也就越容易成功。”我回望了张任、严颜一眼,指着沙盘说道,“阴平栈道之险,我早有耳闻。若是一般兵马,想翻越阴平确实难比登天。”

在张任、严颜疑惑的目光中,我话风一转:“不过,我军中却有两支劲旅,最擅攀山越岩、泅水穿林。”

张任突然眼中一亮,失声说道;“莫非是那支无前飞军?”

“不错,正是无当、无前两部飞军!”我并没有向张、严二人隐瞒,“无当飞军皆为山越族人,无前飞军皆为五溪蛮人。这两族人世居山林,翻山越岭如履平地。

征募成军后,攀越山林更是两部飞军日常操练项目。”

“张征西,这两部飞军有几成把握能越过阴平栈道?”张任急切地询问道。

“不出意外,应有七成把握!”我相当肯定地说道。

“既有七成把握,有何不可行?”张任一拳击打在地面上,慨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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