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垒情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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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垒情关-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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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堡主不得不点头,事实他对林华不无戒心,便向已到了坐骑旁的林华叫:“小兄弟,我答应你与高贤弟见面,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不可在本堡生事,你办得到?” 

林华扳鞍上马,冷冷地说:“在下从不答允任何人的条件,尤其是在下理直气壮时受人要挟的条件。杨堡主,不管你干预也好,不干预也罢,我在下古城堡等高文玮一天,他如果不来,在下便到贵堡要人,再见。”说完,兜转马头。 

少女策马上前,低声向堡主道:“爹,女儿带他去。” 

“他……” 

“他不会是无可理喻的人,女儿会谨慎应付的。” 

“好吧,希望别闹出血案来。万一四海堡的人招引他入伙,不堪设想,我们不得不让步。”堡主低声说,不由慨然一叹。 

少女驰马冲出,叫道:“林爷慢走,我带你去见高叔。” 

……………………………………………… 

第三章 嵩山堡寻衅 

林华已策马驰出六七丈外,闻声勒缰回顾。 

他扭头一看,看清是称堡主为爹的少女,便除徐兜转马头,冷冷地问:“姑娘,你作得了主吗?” 

“是的,家父已经允准。” 

“没有任何条件?” 

“没有条件。” 

“谢谢,请领路。” 

堡主择手示意,拦路的坐骑向两侧移。姑娘说声“请随我来”,领先策马入堡。 

堡东堡西,是一排排整齐坚固的房屋,屋前东是甬道,西是演武场。中间是共有三层,顶部设了坤口的烟墩,四四方方长宽各三丈,两侧加建一座碉楼,南北各安装了一门射锁南北堡门的神机弩。堡四角的碉楼左侧空地是大型的牲口栏,与藏粮食的地窟石屋。通向堡门的大道宽有五丈,两旁栽了杨柳。堡中其他老幼妇孺,皆好奇地拥至路旁观看,其中就有三位中州镖局的镖师。 

姑娘进人堡西的栅门下马,有两名仆人上前接坐骑,她向南端一指,说:“高家住在南端第六家,请随我来。” 

林华将坐骑交与人,脱掉披风搭在腕间,脸色渐变,可以看出他的不安,虎目中泛起奇异的光芒,呼吸渐紧,沉静地说:“在下自己找他,姑娘最好回避。” 

“林爷,你能不能平心静气解决问题?”姑娘一面走一面问,摘下头巾,现出一头如云秀发,衬得脸蛋更为出色。 

“当然,十年都过了,我何必冲动愤急?” 

“林爷,你与高叔的事,到底……” 

“他没告诉你们?” 

“只说了大概,语焉不详。” 

“到时自知。” 

“我听霞姐说……” 

“我不要听!”他突然激动地叫。 

“我……” 

“我要你闭嘴。” 

“咦!你这人怎么啦?火气不是太大了些?” 

他不再答话,大踏步抢先而行,刚踏入檐口,大门倏开,一个年约二十上下的精壮青年人,领着一个扎了两条小辫活泼清秀、年约十四五岁的小女娃,当门而立,盯视着来客,脸上神色诧异而略带惊恐,脱口叫:“华哥,果然是你!” 

“你爹呢?”他咬牙问,脸色很难看。 

青年人退了两步,急急地说:“华哥,当年……” 

“你爹呢?”他踏入汹汹地问。 

“你听我说……” 

“不关你的事,让开!” 

“华哥,十年不见,你脸容未……” 

“少废话!你长大了,我仍然认得你,我已不是当年爱护你的华哥,你可以和你爹一样,将我视同陌路人,叫我一声姓林的好了。” 

站在门口的姑娘叫道:“德钦哥,别阻他。” 

穿堂后突然大步走出来了一个健壮的青年人,神色肃穆地叫:“德钦哥,请他进来好了。” 

林华一怔,惑然叫:“咦!骆元和,你也在此地?” 

骆元和沉静地点头,说,“我来了九年,记得你回洛阳时,你我曾经见了一面。” 

林华突然闭上虎目,叹出一口长气,恍然地说:“我明白了,那时你已经知道德钦弟全家的去向,所以见我查问他们的下落,你也就举家悄然溜走避开我。奇…书…网骆家与高家一不沾亲,二不带故,在此地寄居,委实令人生疑。令尊堂可好?令兄呢?何不也请来一见?” 

内堂中,突传来苍老的叫唤声:“德钦,林哥儿到了吧?请他进来。” 

林华急步抢入,越过天井,狂猛的冲入内厅。其他的人,皆紧跟而入。 

堂上安坐着一个年约花甲的老人,青巾,青袍,中等身材,老眼似有点昏花,脸色带苍气色不俊,像是久病初愈的人,清瘦的脸客流露着无可奈何的表情,鬓角已霜,短髯灰白,有气无力地瘫坐在椅上,这是一个精神颓丧健康不佳的风烛残年老人。 

“十年不见,你又高又壮,贤侄,可喜可贺。”老人有点喘息地说,老眼一直在回避林华的目光。 

林华虎目中怒火在燃烧,颊肉在抽搐,双手轻颤,呼吸一阵紧,一步又一步接近,脚下沉重慢慢前移,一步一顿,直迫近至对方身前尺余。 

“高文玮,我没死,你奇怪吧?是不是大感意外?” 

“贤侄……” 

“你再叫我贤侄,我要打掉你残缺的牙齿。如不是我从你的脸容中,依稀看出你昔日的轮廓真难相信你便是十年前婢仆如云、富甲一方的洛阳大财,我做梦也没料到你会到边荒来受罪,难怪十年来始终找不到你的魂。” 

“林华,当年……” 

“你记得当年的事?” 

“当年错并不全怪我,令尊个性倔强,他……” 

“你再敢说我爹的不是,我先拔掉你的舌头!我爹倔强么?地方仕绅联名上告周通判,事泄惹祸。狗官与黄推官狼狈为奸,玩法嫁罪,缉拿为首的人,林、洪、吴三家铛锒入狱,狗官心黑手辣酷刑迫供,三追五逼取联名的名单。我父一力承当,坚拒吐露内情,熬刑咬供置生死于度外,保全洛城数十家仕绅,这叫倔强?你,高文玮,贪生怕死,为了保全自己而不惜出面自首,招出了十八家联名的人,你良心何在?” 

他愈说愈恨,劈胸一把抓起高文玮,切齿继续怒吼:“你,居然不念亲,不念故,一口咬定家父是为首的人,致令我林家一门老小六口,几乎全部尸填沟渠。狗官明里派人解赴布政司衙门复审,暗中派人在路上杀人灭口,距虎牢二十里假扮强盗行劫,二十名凶手都是狗官的心腹走狗,也全是洛城的凶恶歹徒痞棍。要不是家师在暗中保护,而且巧逢河南道按察使许大人途经该处,林家一门老小岂不含恨九泉?舍弟不幸重伤垂危,乱中失踪,义仆林忠护主丧身,身中三刀血染黄沙。高文玮,这都是你一手造成的祸害,你满意了吧?” 

“但……但这……这不是我的错,而……而且令尊堂并……并未……” 

“哼!如不是许大人一力成全,亲自护送折返开封,拘拿狗官到省,平反冤狱,置狗官于法,我林家岂不含冤九泉?你,在我家起解的前一天,在狗官掩护包庇下,全家离开洛城下落不明,从此失踪一躲便是十年。” 

“你该知道,我是身不由己……” 

“呸!如果不是你出面自首,招出联名的人,不咬定家父是为首的人,狗官怎敢放胆妄为?他能不怕其他的人秘密上告?他敢下毒手斩草除根?十年,家父家母寄居开封,不敢返回洛城,怕狗官的余党暗算,因此翌年便在忧愤交煎中,先后仙逝含恨以终。舍弟至今仍生死未卜下落不明,奶娘也不久谢世,我林家只剩下我一个林华,十年来走遍天涯海角,踏过了万水千山,发誓要找到你这卑鄙无耻、卖友陷亲,贪生怕死,狼心狗肺的人算帐。” 

两个青年人伸手急拉,德钦在左,骆元和在右,同声叫:“有话好说,请不要……” 

林华将高文玮重重地推回椅中,双手左右一分,将两人拔倒在地,向德钦吼道:“高德钦,冤有头,债有主,你那时只有十岁,与你无关。念在过去的情份,我不为难你。去,叫你姐姐出来,我要问问她,问问她还记得当年的山盟海誓否?她为何不阻止你爹做丧心病狂的事?她既然与我定了亲,她该是我林家的人,为何在我林家含冤下狱之际,不劝阻你爹做那些无义的勾当?你母亲早故,你姐姐挑起治家重任,她不会不知你爹所做的事,我要问她有何话说,用意何在?” 

高文玮不住喘气,吃力地叫:“你错了,霞丫头与此事无关,你怪她岂不太过糊涂?” 

林华冷笑一声,阴森森地说:“哼!你说得真动听,在事发的前一天,她就曾经派婢女小芳拜见家母,说是奉老爷之命,请家母劝解家父,不要再管周通判勾结匪盗、贪赃枉法,勒索仕绅鱼肉百姓的事,可知她不但知道你的事,可能还是你的狗头军师呢、” 

“什么?小芳曾经到过府上?”高文玮讶然问。 

“家母亲自接待她的,你可以将令媛叫出来问问。”林华冷笑着说,探囊取出一双掌大的玉麒麟,抛在对方的怀中又道:“这是你高家的婚约信记,还给你。” 

“我被周通判所钳制,为了保家惜命,不得不听他们摆布。其实,他们早已知道令尊是联名上告为首的人,所以要拖我入陷阱,用意是叫我做一个替罪羔羊,离间洛城仕绅,挑起彼此不和互相猜忌以便从中取利。这件事只有我一人知道,小芳不可能奉我之命至尊府……”高文玮痛苦地说。 

林华用一声冷笑打断对方的话,继续取出一包旧笺,冷冷地说:“事已至此,我不再受骗了,阁下。这是令媛两年中与我唱的情诗,还给她。 

林、高两家的情谊,就此一刀两断。你好好收拾,明天我带你走。” 

“带我走?” 

“是的,带你走,带你回洛城,两个狗官已经骨肉化土,但洛城的人记忆犹新,他们很高兴看到你高文玮重回洛城。很希望看看你这无义之徒的嘴脸。” 

“为了这件事,我知道永不会得到洛城父老的谅解,因此远走他方,你……” 

“你无脸见江东?哼!你非走一趟不可。” 

“你要怎办悉从尊便,要我回洛城,办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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