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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璃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沉默了好久，望着他无比真切的眼神，说：“在那之前，你必须康复，我不想爱一个随时会死的人。”
冥月的表情僵硬了。
他怔了一瞬，随即苦笑垂眸，拿起筷子将碗中的青菜放入嘴中。
“冥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冰璃有些懊悔。
冥月默默无言的吃着碗中的白米饭，直到晚饭结束，他们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深夜，冥月敲开了冰璃的门，月色照耀在他的笑容上，他抵着门温柔道：“明天我们可不可以早点收拾摊子？我们初来这个地方，我想带你到处转一转。”
“咦？你不是说要久待的吗？那什么时候转都可以啊？”
“笨蛋，要趁才过来兴趣正浓的时候去逛才有感觉啊？不然日后哪边有什么吃的，哪边有什么玩的，你都不知道！”
“对哦！你说的有道理！不过你怎么认识路？”他应该也是初来乍到吧？
“嘿嘿！”冥月得意地挑了挑眉：“我是仙啊！有什么事能难得倒我？”
冰璃瞪了他一眼：“拜托，这有什么好骄傲的？我做仙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啃骨头呢！”居然在她的面前班门弄斧，太可恶！
冥月叹了口气，无语道：“真想拿骨头砸死你……”
冰璃打了个呵气。
“好啦！狗狗快回去吧！我还要睡觉！”
“难听死了！”
“犬……”
“换一个！”
“狗大仙……”
屋内，冰璃躺在床上轻笑。
屋外，冥月无奈地摇了摇头，可是嘴边却挂着一丝甜蜜的笑容。
**
时间过的很快。
第六天的晚上。
冰璃将摊子收拾好，带着饱饱的银子与冥月一起携手而归，坐在门槛处，赏着最近才开的花。
已经第六天了，很快她就要离开了。
冥月搂住了她，帮她挡着夜间的风。
他的唇角洋溢着满意的笑容。
“丫头，是累到了吗？”低沉温和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几日你越来越不开心，可是我却怎么也想不到哪里做错了……”
“对不起。”冰璃轻轻开口。
“……”
“你没有做错什么。”她从他的怀中离开，望着他疑惑的眼眸，“冥月，没有我，你会很幸福的。”
夜色下。
冥月的眼眸深处有一丝不安闪过，他望着她，温柔地笑着：“怎么会，没有你，我连幸福是什么都不会知道。”
冰璃难过，她动容道：“冥月，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又是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我记得最初见面的时候，我们看彼此都很不顺眼才对。”
“笨蛋……”
“什么？”
冥月无奈：“不是讨厌你，是想让你记住我，不然以我一个不知名的小妖，你怎么会把我放在记忆中放了几千年？虽然过程有些偏差，但是结果我却不后悔。”
“原来你是故意害我被天雷劈中的！”冰璃仔细想了想，怒道：“亏我一直以为是自己倒霉！”怪不得，她总觉得这世上很多事情都巧合的可怕。
“现在你不是不讨厌我了吗？”
“为什么会是我？难不成是一见钟情？”冰璃接着开口。
冥月微笑着望着她出神。
他的眼眸凝视着她双眼，似乎穿透了很远很远。
“我找了你很久很久。”
“为什么找我？”
“从你化作人形前，我就在找你。”
“啊？”
冰璃疑惑的望着他，有些听不懂。
“笨丫头！就知道你什么都不会懂！”冥月微微恼怒。
“我应该懂什么？”冰璃皱了皱眉，“说我其实一直在等你？在我还是一颗石头的时候？”
“笨蛋！！”
冰璃笑道：“你看！我回答了呀，结果你还是骂我。如果我还是一块石头，那你是什么？这故事编的一点都不好。”
她拍了拍冥月的肩，继续笑道：“冥月啊，我知道你最擅长的就是讲故事给我听，我也很感动，但是更多的时候我情愿听一些真话，我说过我最讨厌被人骗了。”
夜风吹动树枝，花香四溢。
坐在门槛上的两人，就这样相拥望着远处出神。
他眼神忧伤。
她眼神绝望。
在宁静的月下。
寂静无语。
很久很久。
“冥月，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你闭上眼睛，让我偷偷亲你一下，就当做你不知道，你睡着了一样，不然我会害怕。”
**
魔宫内。
银色的魔树树叶强烈颤动。
耀眼发光的银叶子，只怕风再猛烈些，便要吹落了……
树下。
金衣的夜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的脸色有些寒冷，眉头拧成了一团。
但是，他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发火。
他的眼前——
仿佛又回到了那日月下树上的谈心。
他抱着她降落的地面上。
怀中的她很轻，很软。
周围的侍女已经被他遣散，他想一个人静一会儿。
树叶的声音越来越大。
天气似乎有些可怖。
夜斓抬头望了望。
他没有离开。
他想在树下，仔细思考一些事，直到七日的到来。
**
人间。
冰璃像孩子一样依偎在冥月的怀中。
她瞪大眼睛，白皙的小脸有些不自然的红晕。
“你的怀抱很温暖。”
冥月轻笑道：“是吗？”
“是的，”她往他怀里又缩了缩，“让我不想离开。”
“这样。”
“喂！你这是什么反应？太令人伤心，”冰璃委屈地在他怀里抱怨，“这样的话我只会说今天一次。”
声音说不出的绝望。
冥月微微皱眉：“丫头，你最近究竟是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他之前就觉得她哪里不对劲了，可是她没有回答他。
冰璃将头枕在他的胸膛上，头顶着她的下巴，轻笑道：“能有什么事，只是突然换了环境，有些水土不服罢了。”
“就这么简单？”
“不然你以为会是什么？”
“我担心啊，担心你又像上次在星月辰宫一样，不告而别……”
冰璃轻笑：“那都过去多久了。”
冥月无奈：“我只是害怕，怕会有一天，再也找不到你。”
“对不起……”
夜色更深了。
冰璃望了望星空，轻声道：“我困了。”
“那我送你回去睡吧。”
冥月将她从怀中扶起，准备起身。
“我胆子小，今晚可以陪我一起睡吗？”冰璃眨巴着大眼睛天真的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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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他有些没听清。
“我说，你不用送我回房，我一个人会害怕，我要你陪我，这样我才能安心入睡！”
“啊？！”
冥月瞪大眼睛，有些恍惚。
那一夜。
什么都没有发生。
冥月躺在床上，怀中抱着不肯离开他的冰璃，他有些疲倦，冰璃的气息让他说不出的安心，不一会儿，他就沉沉的睡去了。
可是冰璃却没有睡着。
在他的怀里，感受着属于他的气息。
她第一次仔细打量冥月。
如果可以，她希望可以再看的仔细些。
**
“七天到了吗？”
“是。”
“魔军准备的怎么样了？”
“只听一声号令即可。”
“人间怎么样了？”
“……”
“说啊！”
夜斓有些不耐烦地盯着座下正在汇报的小魔。
“属下其实也不敢确定，”小魔的眼中有些担忧，“冥月和冰璃进了同一间屋子。”
“然后呢？”
夜斓脸色微寒。冥月向来知分寸，应该不会跟着冰璃胡闹才对。
“属下守了一晚上都不见出来。”
他冷冷道：“不管发生什么，都给我盯好了，决不能让他们溜掉！”
“殿下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这需要向你汇报吗？！”
“属下知错，”小魔低下头，“只是觉得夜长梦多。”
“呵——！”夜斓等了他一眼，身后的椅子应声而碎，“不愧是我的心腹，真的是什么都能替我想到。”
小魔不敢抬头。
“若是日后你再敢擅自猜测我的心思，那么就不用留在我身边了！”
“属下知错。属下一定对殿下言听计从。”
“那就记住了，有些人是你说不得的！”
“属下明白！”
小魔的额头有些细汗。
夜斓烦躁地挥手，将桌上的茶盏扫到地上，从碎片上走过，不顾脚下流着的血。
小魔紧跟着离开。
奇怪，殿下的心思怎么会变化的这么迅速？
**
星月辰宫。
月华的门口戒备森严。
隐约可以听见门内传出两个声音，一个男子，一个女子。
两人在房内已经几个时辰了。
房外一片寂静。
只有守卫伶俐的视线证明这一切都不是时间定格。
房内熏香摇曳。
衣娴轻笑道：“好像要发生了。”
月华作画的手微微一抖，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总算。”
手下的笔顿了顿。
衣娴的唇角有些微微上扬，她的眼神比往常更兴奋，像是见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
月华却没有抬头，手上的笔很快又恢复了动作，轻轻一带，根本看不出之前的笔误。
静静的氛围中一声呼啸。
是信号！
究竟是谁放的信号？！
屋外的守卫的手不禁暗在刀鞘上，准备随时动手。
月华的眼色凝重了。
**
一盏微弱的灯。
冰璃激动地盯着灯芯不敢眨眼，生怕一眨眼灯芯就不小心熄灭掉。
她紧张地望着正在施法的夜斓和昏睡的冥月。
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屋内如白昼般明亮。
冥月脸色苍白无血色，黑色的外袍已经被冰璃换下，只着白色里衣，他的周身被黑色的烟气环绕。
他什么知觉也没有。
因为冰璃早在冥月昏睡的时候，喂下了夜斓给他的药。
冥月身体浮在空中，魂魄与魂灯相连。
白色的魂魄与黑色的烟相袅绕，他的额头沁出了细汗，可是脸色却渐渐有些微红，有种妖冶的美丽。
时间就是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