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无心(女师男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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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师无心(女师男徒)-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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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刚刚一会儿,他就气喘吁吁,魑魅得意洋洋,放松了警惕,挑衅道:“你们子归不是好生得意为仙门之首么,杀我兄弟灭我族人,今日我也要让你尝尝被撕碎的滋味。”

玄予目光一闪,趁机将手中剑狠狠插入怪物的腹部,魑魅吃痛,狠狠一爪子拍在玄予的肩膀,他手中剑一抖,掉了下去,魑魅咆哮着举起了爪子,似乎要一巴掌拍碎他。

宁玄予闭上了眼睛,第一次尝到了年少轻狂的代价。

但是预想的疼痛并没有落到身上,待他睁开眼睛,发现刚刚那个张牙舞爪的魑魅已经躺在血泊里,宁长闲在一边用袖子擦自己的清欢剑,袖子上满是血泊。她轻轻看了玄予一眼,唤道:“唉……玄儿。”

“师尊。”玄予既欢喜又愧疚。

宁长闲看出了他的心思,将清欢放入剑鞘里,拉起他的手将他扶起来,“你初次下山,就遇到魑魅这样的怪物,慌了心神也是正常,不必放在心上。”

“可是——”只反抗了几下就只能躺着等死,他恨死了这种感觉。

宁长闲温和得拍拍他肩膀,“这事是为师不对,平常少带你出来,为师做人家的师尊到底也是缺了些经验,有些事情考虑不周全,想来玄儿会原谅为师吧?”

宁玄予点头:“不是师尊的错,是玄予学艺不精。”他越发痛恨没有反抗之力的自己,暗暗决定一定要学遍子归的所有仙术。

这时候,肩膀上被魑魅拍打过的伤口才觉察出疼痛,宁长闲看他脸色不对劲,又看到他肩膀上的血迹,立刻给他止了血,然后拉着他驾云去救治,无奈道:“你此番出来你长汀师叔应该不知道吧?”

“我,我是偷跑出来的。”

长闲叹息:“此处太过凶险,一会儿你的伤治过之后我派你师兄送你回子归,好好待在子归等我回去,休要再胡闹了。”

“师尊,我不要回去。”玄予倔强地摇头。

宁长闲诧异挑眉:“为何?”

她的徒儿一向乖巧,对她说的话一向言听计从,如此直接的反对她,她感觉甚为惊奇,难不成徒儿长大了也开始有逆反心理了?!

“师尊,你刚刚还说因为你带玄予出来次数太少,历练不足,玄予才会一遇到一个小小的魔物就束手无策,玄予不要这样,玄予想跟在师尊身边历练。”他干脆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宁长闲摇头:“不可,你暂且先回去,倘若是平常你若是偷跟着我倒也无碍,这次事情紧急,怕是——”

“怕我给您添累赘对么?”

“玄儿,不要胡说八道,为师怎么会嫌你累赘,只是为师可能不能处处护着你,就像今日,倘若为师没有及时赶到那可如何是好?!”想到这个假设,宁长闲将徒儿送回子归的想法越发坚定。

“您还是嫌我累赘。”玄予低下了脑袋。

宁长闲只觉得再争论下去也没什么结果,她驾云停在一户人家的院子里,院中有几个白色道袍的子归弟子和天池弟子在忙活着晒药材,子归弟子见到她纷纷行礼:“掌门。”

她轻轻点头,带着玄予匆匆向侧院走去。

侧院里站着一个青衣上仙,正在翻着框里的药材,看有人来,回过头,安静一笑,他浑身书卷气,像个书生。

“相思,快来给我徒弟看看伤势。”宁长闲将玄予推到他面前。

那个被唤作相思的上仙拉过玄予,看了看他的伤口,又把了把脉,对宁长闲用手语比划道:【没有大碍,没有染上瘟疫,我给他抓两包药,吃了便好。】

“那便好。”

那青衣上仙这么一笔画,宁玄予想起了他是谁,相思他原本是无极上仙还未修炼成仙时候与妻子生下的儿子,颇具仙缘,年纪轻轻修的仙道,只是可惜是个哑儿,药石用尽可却依旧不能开口说话。

相思上仙出名的原因不在于他老爹,也不在于他年纪轻轻成仙,而在于,他娶了个女魃作妻子,当初这个消息散播出来的时候,三界哗然,可是纵使外界压力再大,也抵不过两人情比金坚,好在无极老儿向来讲究一切随缘,倒是没有多加反对,两人得以顺利成亲。

后来听说一仙一魃过的也很是恩爱,羡煞鸳鸯。

过了一会儿,相思从房中出来,递来两包药给宁长闲,接着比划着问她:【你可是刚从那边回来?】

“是。”宁长闲回答。

【那你可有卿梨的消息?】相思模样焦急,比划着的手指头都颤抖了。

宁长闲沉默了会儿,道:“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相思,有些事情不是你不相信就不会发生的,你——”

【长闲,你要相信我,卿梨是个好姑娘,万万不会做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更何况这世界上的女魃又不止只有卿梨一个,你又怎么偏要一口咬定今日造成干旱的魃就是卿梨呢?】那青衣上仙显得又焦急又愤慨。

宁长闲平静地说道:“相思,不要自欺欺人了。”

玄予跟在宁长闲身后离开了相思上仙居住的院落,他回头看的时候,看到那个青衣上仙颓废又无奈的坐在台阶上。

他看不懂相思的手语,却能看得到他苍凉的身影和他心间近乎绝望的挣扎。

???

最终,经过玄予一而再再而三的劝说,宁长闲同意将他留在身边带他历练,但是也提出条件,倘若无人陪同他自己不可外出。

这种时候,仙门和妖魔之间形同水火,见到了就只想杀之而后快。而她又委实太忙,不能事事都顾及到这个徒儿,最后想了再想,就把自家徒儿丢给了顾乐安。丝毫不管玄予听到这个消息后就一直哭丧着的脸。

宁玄予虽然不愿,但也不能否认,跟着顾乐安还是能学到好多东西的,顾乐安性格不似他师尊般温柔,虽说平常如沐春风模样,可是一恼起来就直接将他扔到妖魔堆里自己历练,但是不能否认,这种地域般的训练让玄予学会了很多以前都不曾学到的东西。

顾乐安也为宁玄予的学习能力感到吃惊,这个孩子尤其聪明,简单的东西说一遍就能完全记住,难一些的他独自揣摩一会儿也能融会贯通,可是被阿闲纵容的太过娇生惯养。所以他刻意的难为了玄予,可是这孩子竟然咬牙一个字都没有抱怨,着实让顾乐安刮目相看,他方才教玄予一个月的时间,感觉到这个孩子进步神速,他居然觉得有些脑中学识快要被掏空了。

宁长闲回来看徒儿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她匆匆和顾乐安说了两句话,顾乐安闻言皱眉,转身急匆匆的离开,然后她才看到了一边的徒儿。

宁长闲心中很是诧异,才两个月不见,却感觉玄予不像那个子归那个曾经有些轻狂的少年了,他眸子里神色坚定,走起路来步伐稳健,她心中顿时有徒儿长大了的欣慰感。

“师尊。”玄予提剑拱手行了礼,“师尊怎么回来了?难得是遇到了麻烦?”

“叫乐安师叔。”宁长闲微微摇头,“是出点小麻烦。”

玄予听懂了,他师尊说没麻烦就是有麻烦,他师尊说的小麻烦准是大麻烦。

“我去一趟相思那里,玄儿你下去休息吧。”宁长闲说道。

“师尊我也去。”

宁长闲点头,然后往上次他们去过的小院走去。走到门口还没推门,就听到里边摔碎杯盏的声音。

“相思!”这是顾乐安的声音。

屋子里乒乒乓乓的声音停了下来,顾乐安轻声劝道:“早知如此还不如不告诉你。你天天挂念着她,可是她却在残害黎民苍生,相思——”

宁长闲走进房间里,看到相思用手比划着:【我不信。】

“事情就是这样,信与不信,没有什么差别。”宁长闲淡淡地说。

【我不信,卿梨她一向善良,虽然是女魃可从未做出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不可能相信的,我们夫妻那么多年,你难道有我了解她?】他手指动得飞快,几乎快要看不清楚。

“这是我与她打斗一场,从她头上拔下来的簪子,这个,你可认得?”宁长闲从怀里掏出一根玉簪,上边寥寥几笔勾画出并蒂莲的形象。

相思抖着手接了过去,手指轻轻抚过莲花,剧烈的打击让他的嘴唇不停地颤抖着,脸色苍白若死人,他狠狠地闭上眼睛。

过了好一阵,他伸手慢慢比划,【让我亲自去那边见她一面,否则,这些,我都不相信。】

宁长闲想了想,点头同意了。顾乐安也没有出声反对。

可是玄予却觉得有点不对劲。可是具体是哪里,他也说不上来。

???

半个月后的一天,玄予正在宁长闲的指导下习剑,突然天色昏沉下来,然后暴雨倾盆。

宁长闲的脸色顿时变了变。

旱魃死则大旱除。

殷卿梨她死了?!

一个时辰后,青色衣襟沾满鲜红血迹的相思跌跌撞撞地进了院门,宁长闲凝眉走了过去,相思抬头看了看她,脸色惨白如纸,浑身抖得厉害,他挪动嘴唇想说些什么,却冷不防一口黑血从喉咙里喷出来,相思抬起袖子擦了擦,“我……我杀了她。”

“相思。”宁长闲将他扶起来。可他坐在门口台阶上,淋着倾盆大雨,眼神放空地看着天空。

“杀一魃为救苍生,我以为没错。”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可怜我平常自视清高,悬壶济世,这双手上活人无数,这双手起死人肉白骨,却不曾想到唯一死在我手里的竟然是我自己的妻。”

“相思,你且去休息下,莫要逼迫自己。”

相思摇了摇头,“殷卿梨她该死。可是相思亦负相思,我不再配叫这个名字。”

“世人会感怀你慈悲的,这场雨能救万人性命于水火。”宁长闲道。

“慈悲……”相思细细咀嚼这两个字,“我杀了我的妻只为换得慈悲这二字么?仙门的大慈悲,我如今仍旧不懂,不懂。”

说罢,他跌跌撞撞又在暴雨中离开,大雨打湿他胸前的血迹,血色像胭脂一样在他胸口化开,侵染入生命里。

宁长闲静静看着他的背影,雨水被她周身的仙术隔开,她衣襟依旧飘飘若飞,玄予扯了扯她的袖子,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魃主大旱,此物所在必除之,殷卿梨族人兄弟死于仙门和凡人之手,家族和夫君,终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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