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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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滴血-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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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兰博驾驶着摩托在中央大道上疾驰,迎面扑来的风刮在他的脸和胸口上。刺痛的眼睛不停地流水,他担心自己看不清楚,无法对前面的情况作出及时的反应。路上的车都会戛然停下,车主们透过车窗好奇地注视着这个浑身赤裸的摩托手,街上的人们也不约而同地朝他张望,指手画脚地议论纷纷。一辆警车拉响了警笛紧随其后。他急忙把车速提高到六十迈,闯过红灯,飞速扭转车把,及时避开了一辆缓慢穿过十字路口的油车。另一辆警车呼啸着跟随在他的左侧。他深知小小的摩托无法和装备精良的警车相比,但它却能驶向警车鞭长莫及之地:山区。

前方出现了一条山道,蜿蜒起伏地向层峦叠嶂的山上盘旋。兰博加快车速,他的耳边又传来了警笛声。左边的警车突然转向,与跟随在后面的那辆车会合。他猛踩油门试图飞快地冲上山坡,摩托车轮飞离车道,腾空而起,又颠簸着弹回地面。为了保持身体的平衡,他只得稍稍减慢速度,调整一下,再次急驶而去。

摩托经过了“你将离开麦迪逊”的标志,经过他下午吃汉堡包的快餐店。棕色的田野从他身边飞快地掠过,警笛声渐渐逼近,峰回路转,陡峭的山路朝右偏离。兰博突然转向,把车驶上了一条土道,不料,为了躲开一辆牛奶车,他自己差点从摩托上摔下来。牛奶车的司机气得把头伸出窗外,大声地呵斥叫骂。

他置若罔闻继续向山上奔驶,一道道尘土在身后扬起。他把车速调到五十迈,以防不慎在稀疏的砾石上滑倒。警笛声在他身后的右侧响起,它们没有浪费时间。如果他仍在这条土道上行驶的话,他们就会紧追不舍地随他进入山里;他必须离开这条道路,逃向警车无法行进之地。于是,他驾着车穿过左侧一扇敞开的大门,驶入一条货车道上。深深的车辙布满了灰尘,金黄的玉米地在道路的两翼,起伏的山脉向右迤逦延伸。他一边驾着摩托,一边寻找越过山脉的捷径。警笛的声音更响了,他开到玉米地的尽头,转向右边枯萎的草丛,摩托在崎岖不平的山道上疾驶,时隐时现地穿过草丛。可警车仍穷追不舍,紧随其后。

突然,前面出现了一道坚固的木栅栏。为了摆脱警车的追捕,他不顾一切地加快了速度。数百头牲畜越过了栅栏,在树木稀疏的林地里悠闲地漫步,但摩托轰鸣的马达声今它们惊恐万分,在他的前面失蹄狂奔,三头棕色的泽西种|乳牛排成一行,吼叫着跨过栅栏朝斜坡冲去,胀得鼓鼓的Ru房不停地摇晃。当兰博接近它们的时候,散乱的蹄声震耳欲聋,庞大的体积赫然可怕,他紧随其后冲上了山坡。陡峭的山坡使他俯下身体以免前轮打滑。摩托飞快地冲下山坡,一棵裸树木从他身后闪过,高耸入云的山脉已映入了他的眼帘。车子跃过一条狭窄的小溪,差点翻倒在小溪的对岸,不过,他离山越来越近了。他稳稳地坐在车座上,把油门踩到最大。前面出现了一排树木,接着是浓密的森林,大块的岩石和郁郁葱葱的灌木丛,终于,他发现了渴望已久的东西:两个斜坡之间的一块洼地,沿着它盘旋而上,便进入了遍地砾石的山脉——当警笛声渐渐消失的时候,他坚定地朝着这块洼地飞驶而去。

对此,警车一筹莫展。兰博猜测他们一定已跳下车,掏枪瞄准了自己。但他仍然全神贯注地穿越洼地。

果然不出所料,“啪”的一声枪响,一颗子弹从他头上擦过,打在一棵树上。他毫不畏惧地闯过稀疏的树木,迂回行驶,向那块洼地奔驰。“啪”,又是一枪,但子弹打飞了,这时他已经钻进了茂密的森林,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外。不料,前面一堆凌乱的岩石及参天的树林堵住了他的路,他只得翻身下车,任由车子碰撞着滚下山去。然后,他爬上了布满荆棘的山坡,他知道不出多久更多的警察将会循迹而至。不过,他至少还可利用这段时间攀山越岭,摆脱这帮警察之后,他可以逃到墨西哥,隐姓埋名地在那里的一座海滨小镇生活,每天下海游泳。但希望永远不要再看见提瑟。他曾经立下重誓不再伤害任何人,可这个表子养的警长却迫使他违背自己的誓言。如果提瑟继续追踪,他决心以牙还牙,让跋扈而刚愎自用的提瑟付出昂贵代价,为其愚蠢的举动后悔莫及。

第二部 第一章

提瑟深知必须立刻召集人手,赶在州警察之前进入森林。想到这里,他急忙调转车头,把车开进草丛。车子驶过兰博的摩托和两辆警车碾过的痕迹,朝着田野尽头的木栅栏处的大门冲去。夏力顿坐在他的身旁,两手紧紧抵着车上的仪表板。警车费力地摇晃着越过田野,坑坑洼洼的路面畸岖不平,沉重的车身颠簸着。

“那扇门太窄了,”夏力顿提醒道,“警车难以穿过。”

“那是别人。”

提瑟将车猛地刹住,让车顺着惯性慢慢穿越那扇门,车身几乎贴门而过,然后,他加速向停在斜坡的两辆警车驶去。它们一定抛锚了:提瑟开到那里才发现,斜坡的角度非常陡峭,他的车子直打滑。他用力把变速杆扭到一挡,把油门踩到底,车子的后轮碾过草丛,飞速冲向山顶。

副警长沃特站在一处平地上等待着,挂在山边耀眼的阳光给他的脸抹上了一层红色。他身体前倾,走路时肚子微微有些凸起,枪套高高挂在腰间。看到提瑟的车,他急忙走了过去。

“这边,”他的手指点着那块洼地,“当心,这儿有条小溪。李斯特不慎掉了进去。”

小溪里的蟋蟀在吱吱地鸣叫。提瑟刚跨出车门,就听见货车道上传来了马达声。他连忙抬头看去,希望州警察不会这么快速地出动。

“奥尔。”他叫道。

烈日下一辆老式的大众牌汽车隆隆地穿过低地,在远处山脚下的草丛停下。这辆车不适合爬山,身材高挑的奥尔从车里钻出,与他同行的是个年轻的警察。

提瑟担心他没有把猎狗带来;因为车上没有它们的吠声,尽管他知道这些狗训练有素,不会轻易乱叫。可他们感到忐忑不安,唯恐奥尔食言。

奥尔和那个警察匆匆登上斜坡,那个警察年仅二十六岁,他是提瑟部下中最为年轻的一员,和沃特正相反,他的枪松松挎挎地吊挂在胸前,像昔日美国西部枪战老手似的。奥尔大跨步走上前来。他光秃秃的头顶两边蓄着少许白发,戴着一副眼镜,身着绿色的尼龙夹克衫、绿帆布短裤,脚蹬一双高筒靴。

提瑟再次想到州警察,他向货车道瞟了一眼,探明他们还未出现。接着,奥尔出现在他身边,望着奥尔清癯的面容上深深的皱纹、松弛的双颊,提瑟惊异地发现他比三个月前苍老了许多。奥尔健步如飞地跨上山坡,把年轻的警察远远抛在身后。

“猎狗呢?”提瑟大声道,“你把它们带来了吗?”

“当然啦,可我觉得没有必要让警察把它们赶进车里。”奥尔答道,“瞧,你看看太阳,一小时后天色就要变黑了。”

“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这点吗?”

“我相信你知道。”奥尔说,“我并不是打算教导你什么。”

提瑟为自己的话感到后悔。他不能再用这种不礼貌的态度对待奥尔了。奥尔总喜欢把他当做十三岁的孩子,诲而不倦地告诉他如何做好每一件事情,好像提瑟仍是那个当年和他住在一起的孩子一样。那时,提瑟在擦拭枪支或准备装填一个特殊的弹药筒时,奥尔总会介入,提出建议,然后动手示范。提瑟对此深恶痛绝,让他别插嘴,不准他对自己的事指手画脚。奥尔就像他所见过的一些教师,下课之后仍念念不忘地说教。提瑟并不拒绝好的建议,可不愿总是接受别人的教导。为了做好工作,他必须要坚持自己的主张。假如奥尔偶尔指点迷津的话,他是不会发怒的。眼看一场新的舌战就要开始,提瑟告诚自己不要再冒犯老人,此刻,他迫切需要奥尔的帮助,如果两人之间产生口角的话,倔强的奥尔很可能牵着自己的猎狗拂袖而去。

想到这儿,提瑟挤出一丝笑容。“你好,奥尔,别介意,刚才是我的不对。我很高兴见到你。”说着,他向奥尔伸出手去。这时,他又不禁想起很久以前奥尔教会他怎样与别人握手。“要紧紧地长久地握住别人的手。”奥尔常这么说。此刻,当两人的手相握时,提瑟感到自己的喉咙一阵哽塞,他爱这位奥尔,老人额头上增添的皱纹、头上冒出的缕缕白发令他感到一阵酸楚。

两人的手尴尬地握在一起。提瑟已有很久没去看望老人了,他这么做是故意的。三个月前,他们为如何佩带手枪皮带,是扣在前面还是向后,引发了一场争执,最后提瑟怒气冲冲地步出奥尔的家门。但没过多久,他就为自己的一时冲动感到悔恨。现在他很想表现得自然一些,可仍感到手足无措。于是,他直直地望着奥尔的眼睛,不自然地说:“奥尔——上次我——我很抱歉。真的。谢谢你在我需要你的时候这么快就赶来。”

奥尔咧嘴笑笑,没有答话。须臾,他对提瑟说:“和别人握手时绝不能和他说话,这点我没告诉过你吗?要直直地注视着他的眼睛。不要信口闲聊,而且,直到现在,我仍认为手枪皮带应该扣在后面。”说着他顽皮地朝站在一旁的警察眨了眨眼睛,然后低声问道,“那个年轻人是怎么回事?他逃到哪儿去了?”

“那边,”沃特的手指向小溪那边一排排树木,众人看见了那块灰色的洼地,及被扔在旁边一棵枯树下落叶丛中的摩托。蟋蟀声停止了,当提瑟一行驻足观察四周时,蟋蟀声又响起了。

奥尔若有所思地注视着那几块岩石、洼地旁挺拔的树木及两边的低矮灌木。“他一定是由右边的灌木丛向山上爬去。”

他的话音刚落,树丛中就传来了一阵飒飒声,提瑟以为是兰博,便警惕地后退一步拔出了手枪。

“这儿没有人。”一个男人的声音穿过树丛,鹅卵石和松弛的泥土纷纷滑落,原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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