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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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之外-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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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情这年头行侠仗义就已经看人下菜碟了。

我心里不觉得有些郁闷,转过头来,发现这些看热闹地人虽然不敢上前阻拦马三等人行凶,可却也不散去,一个个满脸兴奋地伸着脖子向圈看张望,偶尔还发些什么“没天理了”“没王法了”“都打了小半柱香了”之类的议论。

我摇了摇头,终于看不下去了,把张道临的嘱咐抛到一旁,从人群里挤出去,喝道:“住手。”

这一声动静不小,不光吓得那些泼皮停下了动作,便连周围的围观诸人也一时都静悄悄没了声息,大约是想看看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挡这地头蛇行凶。

第二十六章 冠盖京华(四) 

那马三抢到我面前,斜着眼睛上下打量了我一翻,然后呸地往地上吐了口浓痰,喝道:“小子,知道你马家爷爷是什么人的不?”

既然这种小人泼皮打算先动口再动手,那我这君子自然不能跟他一样的程序,一来是以免坠了身份,再说了张道临可是叮嘱过我不能跟这里的人随便说话,生怕我不一个小时再泄漏了后世的历史发展。所以,我也不说话,看他站的位置恰好适中,抡起拳头对准他的鼻梁砰的就是一拳。

马三啊的惨叫了一声,仰面朝天摔了个结结实实,再往脸上瞧去,只见鼻梁塌了一半,鲜血长流不止。他捂着鼻子叫唤两声,爬起来先逃得远一些,才指着我跳脚大叫:“小子,你敢打我,上啊,把他给我打死。”

那几个泼皮无赖弃了那地上蜷着的人,转身就奔我过来,打算给我来个群殴。

千军万马我都闯过来了,难道还怕几个地痞子不成?当下闪身上前,一顿拳脚下去,不过片刻工夫便将这般手慢脚慢的二流子打成了一群猪头。

几人哭爹喊娘连滚带爬地逃之夭夭,那马三始终不敢上前,溜得也是最快,临走时照例叉腰喝道:“小子,有种你别跑。”说完便一溜烟跑的没了影子。

围观的人群响起一片哄声,听起来恶人被打跑的高兴意味远少于没有热闹可看的少兴意味。

那地上的挨打者摇摇晃晃站起来,我这才看清他的样子。

这人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大窟窿小眼一个连着一个,但仍能看出这是一种与古代装束截然不同的服装,分上下两件,上半身瞧起来好像是夹克,下半身则是条长裤,脚上踏着军制长靴,这衣服本来的颜色肯定不是灰色,只不过因为不知多久没洗过而看不出本来的模样。

从穿着的潦倒模样来看,这应该是个流浪汉。但他倒没有像其它流浪汉那样蓄着肮脏的长发,而是剃了个大光头,头脸上满是泥灰,眼神再好的人也不可能透过那层层厚泥看出他的长相倒底什么样子。

流浪汉从地上爬起来,瞧了我一眼,很快又低下头去。

他的眼睛竟是出奇的明亮,而且那眼神竟给我一种强烈的熟悉感觉,还隐隐有种说不出的激动在里面。

可这是不可能的,在这时的东京除了张道临,我怎么可能有熟人?

我忍不住摇了摇头,正想上前去搭话,不想那人低头从怀里掏出个小酒瓶来,沙哑着嗓子叹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好在没有打碎。”说罢仰头喝了一口酒,随即歪歪斜斜的转身离去,边走边吟道:“去年战,桑乾源。今年战,葱河道。洗兵条支海上波,放马天山雪中草。万里长征战,三军尽衰老。匈奴以杀戮为耕作,古来唯见白骨黄沙田。秦家筑城避胡处,汉家还有烽火燃。烽火燃不息,征战无已时……”

这道李白的《战城南》基本上可以说是妇孺皆知,只是此时的北宋升平已久,在东京首府街头念头这种诗,未免有些情景格格不入的感觉。但我刚刚经历了西南边陲的惨烈大战,又经数番非人苦战以及阳寿屠城之变,此时听来真是别有一翻感触。

挡住那人去路的行人纷纷退让,脸上现出厌恶之色,估计是害怕被这泥猴给蹭上一身脏。

那人看起来神经真是大条的可以,大约是一点也没有发觉周围行人的异样,依旧大摇大摆地向前缓步行去,念颂的声音渐趋高昂:“……野战格斗死,败马号鸣向天悲。鸟鸢啄人肠,衔飞上挂枯树枝。士卒涂草莽,将军空尔为……”

我怔怔望着那陌生而又熟悉的流浪汉越去越远,只觉得他的背景说不出的凄凉孤独,与在繁华的东京街市全不相干,一时间莫明地悲从中来,眼底酸涩,不期然间两颗温热的液珠自眼角泌出,顺着脸颊缓缓划落,留下一趟冰冷的轨迹。

“乃知兵者是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当流浪汉吟出这最后一句时,恰好走到街角,他仰首再喝一口酒,将酒瓶扬手掷于地上,大笑三声,蓦得脚下生出一团白云,一个人便驾着白云腾空而起,眨眼工夫便飞得无影无踪,唯有那似哭般的长笑声仍自高空中远远传来,回响不绝。

“神仙呐,是神仙。”

“天啊,真是神仙!”

“天神显灵啊……”

街上行人看到这一幕,莫不惊得骇然失色,纷纷跪拜高呼。

忽见一青衫书生人猛然站起,一个箭步冲到那摔碎的酒瓶跟前,伸手就去拣那一地的碎片。

旁边一条虬髯大汉一跃而起,飞起一脚将那人踢得好像皮球般直滚出去,然后也去抢那碎片。

“那是神仙的酒瓶啊!”

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还在发呆的众人立时全都醒悟过来,大呼小叫张牙舞爪地扑了上去,那大汉虽然膀大腰圆甚是凶悍,却也抵不住这等合力,呼都没呼一声便被压在了人流之中,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了。

街上刚刚目睹那一幕的行人都好似疯了一般不停挤拥而上,你推我搡连喊带骂,去抢那些破酒瓶碴子。

酒楼掌柜的连连跺脚,悔得直嘬牙花子,“唉,我怎么就让神仙给走了呢。”连连嘟囔两句之后,忽地一拍脑门,转身进屋,不一会儿工夫,两个小伙计抬着个写好的纸牌置于门口,上书“醉仙楼,神仙置酒之地”。

我心中说不出的震惊,站在街上,呆呆注视着这些疯了般的行人,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一时只觉得心神俱疲,再没有逛街观古的兴致,怏怏然返回客栈。

那倒底会是什么人?

为什么会给我这种强烈的熟悉感?

他又为什么会用我创出来的那一招腾云飞行法?

一个又一个疑问在我心底里翻腾不休,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份憋闷劲真是快要让我发疯了。

傍晚时分,张道临回来了,第一句话就是,“准备一下,我们今晚动身,返回西南。”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神色显得说不出的沉重。

很明显,他的事情办得并不顺利,不过我自己也心中有事,再加上我清楚知道就算是问了,他也不会回答,所以我并没有询问任何事情。

回家的时间就要到了。

当我结束东京一日游的时候,心里确实是这样想的。

第二十七章 妖|穴之战(一) 

景佑三年八月十四,广南西路,十万大山。

巧的是,这一天刚好是我回到北宋的第三十天。

我已经在这个时代生活了整整一个月。

用一句话来形容我这一个月的感受的话,那便是宛如梦中。

如要在一个月前有谁告诉我,我会回到古代,会遇上人妖大战,会碰上外星人,会成为神仙一样的超人,会收好几个弟子开宗立派,那么我肯定二话不说直接播打120,让急救中心把这丫的抓精神病院去。

这几天来,我和张道临一直呆在那个山洞中,据他说这个山洞是他秘密开凿的,而且布置了最先进的反侦察仪器,绝对不用担心会被天上的达摩西侦察器具发现。

在这段时间里,张道临对我进行了一翻强化培训,加强我的实战能力和对初阶演化力量的运用技巧,虽然实际效果得到实战时刻才能真正体现出来,不过我自己倒是觉得本事大了不少。

闲暇之余,我又腾出工夫把当时草草刻就的战神图录修饰了一翻,在各处刻上大堆以前在各种武侠奇幻玄幻小说里看来的莫名其妙的练功口诀心法之类的东西,以及一些名言警句诗词,还有我的这个作者的大名。

这翻作为的结果就是整个山洞被我刻理得面目全非,到最后连我自己一看到墙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涂鸦都直感到眼晕。

忘了说了,作为此洞的原始开发者与拥有者,张道临在刚回来的第一天在看到我的杰作之后便彻底地晕菜了。此后,他便再没有对我的行为艺术发表任何意见,任由着我折腾。

八月十四这一天从早上开始,张道临躲在他那小飞船里不出来,据称是作出发前的准备工作,但鬼才知道他在里面鼓捣些什么呢。

中午一过,张道临便从飞船里钻出来,拉着我上路了。

本来对于这种近似于自杀式的攻击行为,我心里是老大不以为然的,但到了这个时候我却也不能退缩,毕竟现在只剩下这一条回家的路可走,如果不尝试一下,那可就真的要在这宋朝终老了。

从本质上来说,我是个很恋家的人,所以虽然已经在这宋朝生活了整一个月,还挣理了诺大的名头,但我也没有像以前看过的那些小说的主角一样就此打算留在这个时代做个窃国大盗或是采花淫贼。此地再好,终非吾家,更何况这地方战火连天,什么妖怪外星人四处乱窜,我可不想下半辈子就在这里整天跟人火拼。

这种生活虽然刺激但却不是我这种在承平年代出生长大的小人物能承受得了的。

飞出山洞,我本来还想再留恋地看一眼这个在我这趟时空之旅中占了很重要一个位置的地方。此行无论能否成功,我只怕都回不来了。成功了,那没什么说的,回到未来,接着过我的小人物生活,从此与这些妖怪外星人再不发生半点关系,失败了,那估计十之八九就要死在那群妖丛生的鬼地方,哪还有命回来了?

可还没等我回头,就听山洞里传来轰的一声闷响,整个山峰都应声一颤,一缕淡淡白烟自洞口冒出。

我被吓了一跳,正惊愕不解的工夫,就听张道临轻描淡写地道:“我把飞船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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