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恨的人就是你父亲,在与血冥族的对抗中,不死火凤一族被血冥族灭族,尽管她和你母亲是好友,却怎也不会原谅你的父亲!”
寄生龙也听出了些什么,喃喃道:“不会吧,难道说……难道说她竟然杀了龙纹的母亲吗?”
虚莫微微点头:“虽非亲手,但从某种程度来上说,她是帮凶!”
“你……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呢?寄生龙简直难以置信,极其担心地看向了龙纹!
龙纹身躯微微颤抖着,抬起头颅,闭合双眼,低声呢喃道:“告诉我具体情况,莫非我这一生,竟是活在一场骗局中吗?她竟骗了我这么多年吗……。”
虚莫站了起来,缓缓走到龙纹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孩子,我期望你不要有怨恨,这也是你母亲所期望的,你先得了解一下事实,当年,当我们这边了解你父亲的目的后,都感到非常不安,你师父当时认为无论如何也要阻止你父亲,不惜一切手段,她的想法当时确实有些偏激,但是谁都能理解他,她是最受伤的人,也是最不希望看到另一个魔鬼出现的人,耶和华当时还是我们的盟友,他的势力也曾在血冥族手下伤亡惨重,同样憎恨你的父亲,不过,那时你师父虽然激动,却和我们多数人一样,并未采取什么行动。后来,妖鬼族陆续派遣高手前去天风星刺杀你一家三口,你的父亲才决定带着你母子二人返回星之海,在路途中,依然遭受到众多妖鬼族高手追击,你父亲让你母亲先行一步,他要将追击者解决,你母亲单独带着你,遇到了以你师父为首的少部分仅存的不死火风族人,伴同着的还有众多耶和华派遣过来的高手,得知了你父亲要把你母子二人带回星之海,你师父终究坐不住了,因为她知道,一旦你父亲到达了星之海,她就再无能力阻止你父亲的一切行为!”
寄生龙听得心惊肉跳,又是惊异又是愤怒道:“接下来,莫非那么多高手,就那么把一个带着婴儿的弱女子给杀了吗?”
虚莫看向了表情出奇平静的龙纹,道:“你师父和她的族人,虽然没有动手,但是不可否认,她见死不救,眼睁睁看着你被杀了,你的死,是唯一可以阻止你父亲野心的方法,你母亲虽然是个弱女子,但是她拼尽全力救你,也牺牲了……。”
虚莫后面说了些什么,龙纹没能听下去,他的大脑里突然一片空白,眼前万物消失,感觉到自己堕落到一个阴寒的深渊中,四周一片黑暗,好冷好冷,接着,万般景象闪过心头,如同一片片破碎的记忆重新组合到一起,那一年一刻,那一对男女之间的生离死别,清晰无余地展露眼前:
幽暗的虚空是无限的,那代表着一片无止境的永恒!
男子俊美的容颜表情生硬,仿佛永远不会露出笑容,看上去就犹如一塑水晶神像,有着超越终生的美态,但他的眸子内却有只伤痛,无尽的伤痛,用力地抱紧怀中女子,女子姿容绝世,肤色苍白,已是气若游丝,最触目惊心的莫过于她怀里还抱着一个浑身染血的婴孩。
“对不起,我来迟了……”
男子将自己的脸贴在女子冰凉的脸蛋上,轻轻的磨蹭着、磨蹭着,温柔地动作折射出去心中的爱恋,那份伤痛任谁都能感受到,最可怕的魔鬼,现在成了最脆弱、最可怜的男人!
女子一气尚存,喃喃低语道:“对不起,我终究无法永远陪在你身边……”
生命垂危之际,她依然紧紧拥着那早已失去生命的婴儿,突然低声啜泣起来:“孩子,我的孩子,他还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得的孩子啊,为什么也要这样,为什么……”
“孩子……我们的孩子!”男子亲吻着她的脸蛋,柔声道:“放心,你放心,我一定会救活他的……”
“真得吗?真能吗?你不要骗我……”女子脸上展出一丝喜悦的神采,那样的凄美,那样的令人心碎!
男子心酸地闭上眼睛,凑到她耳旁轻轻道:“相信我,你为我生的孩子,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我们的孩子,谁都无法夺走他的生命…。。”
“你现在的表情,是叫伤心!”女子失去神采的眸子看着男人,弱声道:“原来人人惧怕的魔王,也会伤心的,就是为了我,我好开心,真得好开心…。。”
男子眼角渗出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自己的脸躺下,再落到女人那绝美无暇的丽容上,他低声道:“都是我不好,没有考虑你的感受,不过你现在可以放心,你留给孩子的东西,我不会剥夺,因为他是我们两个共同的孩子…。。”
女子伸出一只手,费力地抚摸到男子的脸,温柔地擦拭着他眼角的泪水。
“谢谢你,亲爱的……”
脸上忽而浮现出一丝鲜花般美丽的笑容,足以让日月星辰黯然失色,带着这安详的笑容,她缓缓地闭合上了双眸,永远地沉睡过去!
男子轻轻地在她芳唇上印上一个吻,就这么痴痴地抱着她,紧紧地拥着她,他抬首看向了无边无垠的宇宙,仿佛时间已经定格于这一刻,彼此地爱在永恒中得到了凝固。
眼前景象再变,龙纹从那幻象中回归现实,自言自语道:“原来你们之间竟真有爱吗……”
寄生龙痛苦地呻吟起来:“为什么会这样?龙纹的师父,怎能见死不救呢?只是一个无辜的孩子啊,一个弱女子啊?”
虚莫深深地看了龙纹一眼,道:“后来,你父亲杀光了耶和华的那些人,却放过你师父,本来你已经彻底死去了,但是,你父亲那样的人物,有法子以自己的生命换回你的生命,最终他也那么去做了!”
寄生龙道:“原来如此,龙纹的命竟是他父亲换来的!”
虚莫轻叹道:“妻子的死对他打击太大,了结自己的生命,一来可以救活儿子,一来可以了结自身的痛苦,这不仅是安慰临终的妻子,他自己本身就想要那么做,不过他当时并未立刻就将龙纹救活,在那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他做了一些特殊的事,首先,他去了星之海,只要当时还在血冥族人,都被他赐死了!”
寄生龙惊异道:“血冥族竟是这么灭亡的吗?赐死?莫非就没有人反抗吗?他再强大,还不至于强到大对抗整个血冥族吧?”
虚莫道:“你不明白,血冥族任何人都对他这个领袖有着盲目的崇拜,被他赐死,都被认定是一种荣幸,所以当时血冥族竟无一人反抗,就这么消亡了,只有少数一些当时不在星之海的族人,侥幸活了下来,其中就包括烛公主!”
寄生龙道:“我实在不明白,他为何要赐死族人呢?莫非他有人类世界古代帝王的嗜好,自己死还不算,非要拉人陪葬?”
虚莫苦笑道:“老实说,这个问题我们没有任何人知道,当时我们也问过他,他只是给了一个很奇怪的回应:我族并非真正灭亡,将来我的孩子会培养出一个全新的血冥族,至于具体过程,将来他的女儿会带着儿子去做的!”
寄生龙大惑不解道:“全新的血冥族?这什么意思?烛公主带着龙纹去做?这又是什么意思?”
虚莫看着面无表情的龙纹,无奈地摇了摇头,“那个男人没说清楚,我们也难以理解,我感觉他很可能在死之前就布置了一个神秘的计划,那少部分存活的血冥族人可能了解这个计划!”
寄生龙困惑道:“真让人难以理解,死了居然还设了这么个迷局,那后来呢,龙纹又是怎么到了诺美克星球的南极冰原,怎么被她师父给领养了?”
虚莫道:“后来他在等待着一件事,那就是龙纹师父的转世重生,一直在十八年前,他才死去,换回了龙纹的重生!”
看着龙纹,说道:“他死之前,和我们多次见过面,问你师父可愿意照料你,你师父答应了,他让你师父指引你将来去对抗妖鬼族,他最终选择在诺美克星球的南极洲灰飞烟灭,那一刻你活了过来,你师父正好赶来将你带走!”
轻吁一口气,感慨道:“这些,就是一切真相!现在你也该明白了,你师父为何不当面把这些事说给你听,虽然转世重生了,并且变成了两个人,但她依然自觉罪孽深重!”
寄生龙看着龙纹:“龙纹,现在你也弄清楚一切了,有什么感想,你……恨你师父吗?”
龙纹一只手捂着脸,喃喃道:“这么年来,我就是这么活过来了,这故事还真是富含戏剧性,这世上我尊最爱的两个女人,竟然……嘿,当年她为何不亲手杀了我和我母亲呢?”
寄生龙飘飞到他身边,幽幽一叹道:“果真要恨吗?这么说来,你岂不是要连沐雪一起恨,她们当年可是一个人哪?”
龙纹的手移开,脸上明显浮现出痛苦之色,这种表情罕有出现在他脸上,“我恨她们吗?我能恨她们吗?她们并非我杀母仇人,一个这么多年照顾着我,另一个全心全意爱着我,我怎能去恨她们?我怎能……我怎能……”
他突然站起来,朝着外面走,跨越了那道门,来到了九龙壁外。
“你去哪里?”寄生龙要追过去。
虚莫拦住它,平静道:“让他静一静吧,他懂得自己该怎么选择!”
寄生龙伤感道:“我怎也想不到,事实会是这样的,如果他师父果真是他杀母仇人,或许他能有一个很明确的选择,现在呢,让他知道这种真相,他心里一定很难受,不可能不因此耿耿于怀!”
虚莫道:“他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你看他现在的表现,说明他有人性,这就是他母亲留个他的,他的母亲一定会欣慰,放心吧,他绝不是那种看不开的人!”
龙纹丢了魂似地走在在那一片草地上,忽而感到身心疲惫,无力地瘫坐到地上,自嘲一笑道:“我这个人,自以为天不怕地不怕,自认为可以看淡一切,可在命运的面前,却又这般弱小,弱小的可怜,就这么轻易地被打击了!”
茫然地望着前方云烟翻腾远海,神情黯然道:“龙纹啊龙纹,你真得能恨她们吗?她们本没有错,可那终究是我的母亲……”
原以为自己铁石心肠,心里何曾有过母亲这个概念?可是当了解这一切后,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