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迹在嘉庆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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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迹在嘉庆初年-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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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千总大人的通行令牌?”另一个清兵大声追问道。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躲过了明哨,还是没躲过去暗哨,正中了那句老话: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身后这几个清兵难道是属狗尿台的,说冒出来就冒出来?”刘铭祺脚步放缓仍是默不作声,依旧缓缓地向前蠕动着脚步。心里头盘算着对策,怎么办?干脆撒鸭子跑人吧!转念一想,还是不行,兑字营的岗哨一个跟着一个,一触即发,绝不能硬来。

正犹豫间,后面的三个清兵冲了过来,领头的喝道:“口令不回,格杀勿论。”三个清兵“嘡啷”一声,抽出明晃晃的弯刀,迅速将刘铭祺包围。刘铭祺将计就计,仍然装聋作哑,视他们为无物。

借着火把红堂堂的光亮,突然,一个清兵好奇地瞪大眼睛,惊道:“周把总,他……他是半开着眼睛走路的!”几个清兵顿觉好奇,缓步跟在刘铭祺的一旁仔细察看,却见眼前这位一身军服的新兵不但是半闭着眼睛在走路,而且走起路来左摇右晃的,鼻孔里还发去轻微的呼噜声,举止十分怪异。

“梦游!”其中一个清兵惊醒道。

几个清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又将目光落在了刘铭祺的身上。

那个清兵望了一眼领头的,接着说道:“难不成他有梦游症?听我爷爷说过,得了梦游症的人,常常在夜间独自起夜,在外任意行走,梦游症的人一般都是跑到外面兜了一圈或者做一些和常人一样的事情,然后回到炕上躺下接着睡觉。要是突然惊醒他的话,就会把梦游的人要不吓疯吓傻,要不吓得当场死亡。”

领头的清兵是信非信地点了点头,道:“梦游!真是少见,看这个新兵的样子一定是兑字营抓来的壮丁,既然得了梦游症,搞不好他一会儿还要梦游回去,咱们就跟在他的身后,看他怎么梦游。”

三个清兵小心翼翼地跟在刘铭祺的身后,生怕惊醒他,甚至将路上的石头都提前挪开,保护的无微不至。

刘铭祺心里暗暗讥笑:“这样也能混过去,我简直是太聪明啦!”

眼下的情形,逃是逃不出去了,只好摇摇晃晃的往回走。

回到兑字营的营帐,几个清兵也随后跟了进来。不明白怎么回事的小宝,缩在被子里也不敢吭声。

只见刘铭祺像是中邪了似的进了营帐,接着爬到铺上,脱掉靴子和军服,躺进被窝里,片刻间,呼噜声响起,震耳欲聋。

“这个新兵果真是得了梦游症,周把总,我说的没错吧!转个圈,又走回来了吧。”那个清兵自以为自己很聪明,稍稍有些沾沾自喜地道。

“嗯,只要不是做逃兵就好,咱们撤吧!”领头的清兵一声令下,三个清兵转身离开了营帐。

清兵前脚刚离开营帐,小宝后脚爬起来推了推躺在炕上的刘铭祺,小声唤道:“公子,公子,出什么事啦!”

酣畅的呼噜声噶然而止,刘铭祺歪头望了望帐门,确定三个清兵已走远后,方才长吁了一口气,叹道:“好险啊!刚才若不是我机智扮成梦游的样子,迷惑他们上当,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

小宝一脸担心地劝道:“公子,我看就别逃了吧,咱们兑字营的岗哨守卫布置的跟铜墙铁壁似的,还是不冒这个险的好。”

思家心切的刘铭祺当即断然道:“不行,今晚要是逃不出营去,老子不会就此罢休的。”说完,刘铭祺起身再次穿整好军服,下地穿靴子走人。

小宝拦又拦不住,只好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心里又替刘铭祺捏了一把冷汗。

不远百米,便是赵千总的睡帐,远远望去,摇曳的灯火还在不停地闪烁。灯下映现出的身影摇头晃脑地不知在干什么!既然出营要有千总的令牌和设定的口令,就只有他能帮自己出营见秀娘啦!

刘铭祺拿定主意,径直朝赵千总的睡帐走了过去。

人还没到睡帐前,就听见睡帐里面传出赵千总哼哼唧唧的唱着二人转,时不时的还手舞足蹈的挥舞着他脑后那条又粗又长的大辫子,打起了拍子,唱得正在兴头上。

刘铭祺来到睡帐外故意干咳了几声,正欲上前,“站住!口令。”营帐前一位长相一般,中等身材的守卫官大声道。两名守卫一左一右迅速挡在刘铭祺的面前。

“口什么令啊!我是兑字营新抓来的壮丁,我是来找赵千总的。”刘铭祺故意装傻地问道、

“那你可有传令牌?”守卫官继续问道。

“没有。”刘铭祺如实回道。

“大胆,赵千总的睡帐也是你想来就来的地方吗?来人啊,给我拿下!”守卫官威怒道。

两名守卫官不容分说,正欲动手。

“谁啊?”帐门外一阵吵吵嚷嚷,乱乱哄哄的声音,顿时打扰赵千总的雅兴,赵千总不耐烦地在睡帐内高声喝问道。

“千总大人,是我,刘铭祺。”刘铭祺边挣脱开两个侍卫兵的挟制,边高声回话道。

“刘铭祺?”赵千总闻听后似乎是有了点印象,拍着脑门思索了半响,似乎又想到了点什么,命道:“让他进来吧!”

“喳!”守卫官规规矩矩地答道。转身后立即拉长着脸道:“放开他。”守卫官一半脸冷一半脸热的变色行径,刘铭祺也不屑再多看他一眼,就径直朝营帐内走去。

刘铭祺推帐门走了进来,立即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一股酸辣的酒味,直冲鼻孔。桌上摆着六个菜,其中一只刚熏好的烧鸡,油光晶亮,金黄悦目,引人眼馋。赵千总一只手端着酒杯,将另一只手里的长辫子往身后一甩,微晃着脑袋,继续喝他的逍遥酒。

刘铭祺上前两步,躬身施礼道:“千总大人吉祥!”

赵千总一听就笑了,抹了一把嘴角的油腻,笑道:“哈哈……我又不是皇后娘娘,要哪门子的吉祥。少拐弯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扫了我了酒兴儿。”赵千总眯缝着眼,晃悠着手里的酒杯,同老鼠尿尿似的,吱吱地喝了一杯。

“是是是。”刘铭祺满脸堆笑地颔首说道:“深夜打扰千总大人寝休,罪该万死。”

赵千总扭头斜了刘铭祺一眼,道:“酸秀才,少跟我打马虎眼,我知道你有点门路,连康襄城学政喻庆丰喻大人都被你巴结上了,我还真不敢小看你,说吧,什么事?”

“不敢,今后还要靠千总大人关照才行!小人今晚前来是想向千总大人告个假,回家探望挨饿受饥的妻儿和体弱多病的老娘,还有患了严重痴呆生活不能自理的弟弟,望大人可怜可怜我思家之心。小人明日便赶回营中报道,不知千总大人能否行个方便,小人在这里感激不尽。”可怜兮兮的刘铭祺故意把家中说的无比凄惨,也好博得赵千总的同情之心。

老奸巨猾的赵千总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听完刘铭祺的苦楚,不但不加以怜悯,反而脸色一沉,大义凌然道:“眼下国难当头,敌情迫在眉睫,我们应以剿匪灭寇为重。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怎可不顾大局,而顾恋家卷呢!”赵千总一嘴的忠臣忧国的大道理,讲的是头头是道,这就算给刘铭祺天大的面子了。要是别人的话,一听有这等恋家思归的念头,立马命人拉出去,先打二十军棍再说。

刘铭祺却气得牙根痒痒,心想:我又不是卖给你们大清朝了,就算是剿匪打仗,国难当头,也该给点人身自由吧!我只不过是想回家探望一下家人而已。靠,真他妈的没有人性。

赵千总叨了一口菜,又灌了一口酒,见刘铭祺低着头没应声,继续眯缝着眼睛笑道:“虽然你和喻大人有些关系,本应该给你行个方便,不过吗?、、、、(赵千总说道这,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实话告诉你,喻大人临走时特意吩咐过下官,命我对你严加操练,不得寻呼人情。我可对你是用心良苦,天知地知啊!”我靠,喻庆丰啊喻庆丰,仗着你官大几级,不关照我就算了,你也别整我啊!我跟你无冤无仇的,干吗跟我过不去啊!

沉默片刻,绞尽脑汁的刘铭祺立即将脑海里的主意、点子、办法、手段统统地搜索了一遍,希望迅速找出能走出死路的道道来。

这时,刘铭祺嘿嘿一笑,眸子里闪烁着智慧的光亮,忙笑着躬身道:“千总大人所言既是,小人自当效仿大人忧国忧民之心,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坚守最后一班岗,多谢大人为小人操劳费神,一语点醒梦中人。”刘铭祺一边恭维一边将手缓缓地滑入军服的内袋,不舍地摸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随即上前一步,双手恭恭敬敬地将银票递到赵千总的面前,接着小声道:“多谢千总大人对小人的栽培之心,小人感激涕零,无以为报,小小薄银,请千总大人笑纳。”

“这个……”生性贪婪的赵千总盯着刘铭祺手里捧着的百两银票,两眼发亮。别说他现在官职小,没什么人送他礼,等到当上游击的位置,只要有人送礼肯定是来者不拒。典型是一个贪官的料子。

不过赵千总心里也泛起了嘀咕:“心想这秀才出手怪阔绰的,这一百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普通老百姓就是砸锅卖铁也卖不出这么多的银子。按道理讲像他这样有钱有势的人是不会被抓来当壮丁的,另外抓壮丁的宣参将也不是个好鸟,那更是位见了银子就忘了娘的主,怎么会?让人越想越让人糊涂。”

躬身站在一旁的刘铭祺早看出了赵千总的心思,故意朝桌下送了送,恭敬道:“这只是小人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大人就不要犹豫啦。”这年头,送礼的都是孙子,收礼的都是爷爷。

坐在凳子上的赵千总眼珠一转,谨慎朝帐门处扫了一眼,然后露出一丝贱笑,将旁边的一个空碗望桌边挪了挪,道:“都是自家兄弟,客气什么呢!”有人给他送银子,而且是这么多的银子,他要是不收的话,这辈子都睡不踏实。

刘铭祺当即明白了赵千总的意思,忙将手里的银票对折,轻轻地压在了碗底下,规规矩矩地垂立在一旁。

赵千总心里跟明镜似的,刘铭祺给自己送一百两银子,就是为了在自己这里行个方便。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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