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卤煮研究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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卤煮研究生院-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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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盛行的所谓“研讨”、“听证”、“同行评议”一样,只对那些附和之声从谏如流,而将忠言逆耳抛诸脑后。

“你不觉得这事儿有点儿奇怪么……”犹豫再三,徐枕流还是划出了自己心中的问号。

“没什么可奇怪的,他就是这种人!”若搁在以前,远航肯定巴不得枕流能证伪眼前的一切,告诉她这只是场噩梦。可今天,烦躁的女孩儿却不再寄希望于枕流的伶牙俐齿,或许,长期以来的反复拉锯已经渐渐使她心中的支点发生了微妙的转移:“我当初怎么就看上这个混蛋了!”陆远航愤怒地咬紧双唇,圆润的下巴上皱起条条班驳,但眼中却没有一滴泪水。

当我们倾听别人对失败或正处于危机中的感情经历进行诅咒时,往往会奇怪于“无辜”的主人公为什么会委身于如此姥姥不疼、舅舅不爱、连狗都嫌的“害人精”;多数情况下,同仇敌忾的旁观者或同盟军就会像远航妈妈一样,将这一切归结为“鬼迷心窍、倒霉有道”。想想,命运之神也真可怜,不光要受理信徒们铺天盖地的祈祷,还得面对无所不在的投诉甚至弹劾。其实,还是毛主席他老人家说得比较公允:“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实事求是地讲,魏一诚绝非如远航描述的那样不堪,恰恰相反,他基本可以算是个颇具魅力的中年成功人士。与那些在故纸堆里消得人憔悴的书呆子不同,魏老师有着颇广的社交范围,除去分内的学术研究,出版、策划、广告制作乃至旅游开发无不涉猎(这大概就是博士毕业分配工作时那次尴尬所带来的“知耻而后勇”吧),若非如此,他也无缘认识本风马牛不相及的远航。当然,这种四海之内皆兄弟的往来酬唱并非如炮仗般一响即散,而是为魏一诚挣得了实实在在的经济效益,那套两百平米的小跃层和新款别克商务车就不是一般知识分子可望可及的,即便在“科教兴国”的今天也是如此,比如那位同样居研究室主任的顾岩曾就眼红到了撰写过匿名信的地步。即便如此,魏老师毕竟是正牌院校博士出身,与那些三杯酒下肚就原形毕露的铜臭商贾有着本质区别,厚重而从容不迫的气度、儒雅又毫不落伍的穿戴,对相当年龄跨度的女性目标具备全天候综合打击能力。

只可惜,强弩之末,其势不能穿鲁缟。

“他有什么了不起的,追我的人多了!”

十八、起义

 最近几年,互联网上出现了这样一则热门帖子:

“古时候日本多战事,男丁稀少,为提高出生率,天皇命令男人可以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同任何女性发生关系以提高受孕几率。于是,图省事的女人们出门时仅围条床单、背个枕头,久而久之就形成了后来的‘和服’。而出生的孩子并不知其父是谁,女子也只记得当初‘行事’的地点,这就是‘松下’、‘井上’、‘渡边’、‘山口’等姓的来历。即使这样,依然不能满足人口需要,天皇又补充规定,今后交配的对象可以扩展到一切能够找到的动物,于是,‘狮骑’、‘猪上’、‘鸭下’、‘犬伏’、‘熊代’、‘神马’等姓氏便逐渐出现了……”

在作者“是中国人就进来顶”的威逼利诱之下,没过多久,这一最新“研究成果”不出意料地尽人皆知了。

日本天皇究竟是否曾作出这么破釜沉舟的决定,咱不好妄加评论,但号称“千古一帝”的乾隆老爷子倒确实对左右近臣面授过如下机宜,那是在马戛尔尼使团到避暑山庄拜寿时、他无比震惊地见识过人家带来的自鸣钟、天球仪、望远镜、速射枪炮之后:

“可于无意之中,向彼闲谈,尔国所贡之物,天朝原亦有之。”

抚今追昔,中国人真是一点儿都没变,整天沉迷在自欺欺人的精神胜利中,这种民族不落后挨打才怪呢;时至今日,我们不是还在没完没了地争论马戛尔尼当年是否向乾隆爷三拜九叩过之类的无聊问题么?

小到一个家庭,情况也是类似的,所谓龙生龙、凤生凤、耗子生儿会打洞,正如我们无法选择自己的肤色一样,父母宗族的性格也会随同血脉一起不可避免地注入给“人之初、性本善”的儿孙绕膝们。中国人骂街喜欢隔山打牛,兔崽子、王八蛋、狗日的……并没有片面地攻击本人,而是沿着家庭出身去寻找问题的根源;从社会学角度看,还是多少具备些合理性的。

枕流清楚地记得,上次见面时,远航妈妈曾泣涕交流地向他哭诉过对女儿的不解与抱怨,面对着俯拾即是的东床快婿,怎么偏偏就要自轻自贱呢?阳关大道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来,这种“幸福”,就算真追到手,能心安理得么?万语千言汇成翻过来掉过去的一句话:“她这是随了谁呀?怎么那么傻呀!”

不用说,从小看个《纪念白求恩》都能哽咽得死去活来的徐枕流哪受得住这种剂量的煽情,没等陆妈妈招呼,便自觉自愿地一同消费起已经用过两遍的面巾纸。尽管如此,哭到最后已经挤不出眼泪、光剩下打嗝儿的枕流心里明白,远航之所以会聪明反被聪明误,恰恰是“三代打造一个贵族”的恶果。

就像绝大多数同龄人那样,陆妈妈也曾高唱着《毛主席的战士最听党的话》、把花样年华泼洒在广大农村那滚烫的热土上。好在,个子不高、肉却不少的她倒没像冯业那红颜薄命的母亲一样泡妞泡成老公、炒股炒成股东,人们常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其实,在特殊条件下,无貌倒比无才更容易保存有生力量。拿破仑时期那大红大紫、生怕敌人狙击手瞄不准的军装之所以要改进成“远看像棵树、近看还像树”的迷彩服,大概其就是受到了类似启发。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在那个听都没听说过计划生育的年代,陆妈妈这种不知蕴藏着多少共产主义接班人的“枣核形”身材倒颇受基层群众青睐,尤其在劳动密集型产业占主导的农村地区,毕竟,连救济粮都是按人头领取的嘛,谁不想多生几个。虽然不乏“积极要求进步”的机会,可人家陆妈妈就是抱定绝不和贫下中农相“结合”的信念,一门心思捱到“天旋地转回龙驭”的返城之时。

其实,本就先天不足、又年近三十才步入婚恋市场的她已经毫无竞争力可言,但陆妈妈还是凭着过人的理智与精明找到了硕果仅存的“众里寻他”。说起来,远航爸爸可是只难得的金龟:身为阳光产业的技术骨干,又有国家做坚实后盾;更重要的是,这位憨厚老实的高级工程师一向本本分分,不仅听任家政大权旁落,且无任何揭竿而起的野心。毫不夸张地说,这类王老五乍看上去似乎貌不惊人,却是最实惠的选择。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高调秀气的远航同学虽比不上沉鱼落雁,但也好歹算是个值得炒作的项目。的确,从小到大,她身上寄托了陆妈妈太多的期待,就算不能嫁入豪门,怎么也得“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呀;可也难怪,这些往事不堪回首的“老插‘们往往都是这个心态,全指着掌中独苗为自己残缺不全的一生讨回公道呢。当然,一点就透的远航并没有让含辛茹苦的母亲大人失望,她很清楚自己的价值,早就盼着能一展身手,比如枕流就从陆远航少女时代那众多颇费心思的艺术照里明显看出些许“何时缚住苍龙”的跃跃欲试感。出道之后更了不得,小马乍行嫌路窄、大鹏展翅恨天低的远航始终是情感演义中的积极分子,那些既因地制宜又恰倒好处的形象工程自不必说,这位嗅觉格外灵敏的女孩儿对周边的风吹草动一直保持着高度警觉,这么说吧,陆姑娘能比本主儿自己都早知道人家对她“居心叵测”。

封建时代中国的统治者历来奉行“重农抑商”的策略,在他们眼中,“买卖人”都是些好逸恶劳、依靠投机倒把发家致富的不法之徒。确实,如果所有人都整天琢磨怎么把别人口袋里的钱弄进自己腰包、而不扎扎实实地去春耕夏耘秋收冬藏的话,这个社会恐怕维持不了多久。所以说,那些挖空心思准备靠一场或若干场婚礼来实现人生理想的窈窕淑女们真该多花些心思去研究宏观经济学而不是空手套白狼。

股票市场中被深度套牢的玩家大都是犯了贪心的痼疾,逢高未抛之后才把摇钱树变成烫手山芋的。其实,那些愁嫁的大龄美女往往也是这种心态作祟,挑来挑去就剩下残次品了,于是便像远航一样情急之下把地雷当成财宝;倒是小富即安的二三流散户笑到了最后,没有太多选择的她们瞅准机会便“满仓吃进”,反而挣得钵满盆满。

大家恐怕还能记起前两年那些买椟还珠的中秋礼盒吧,两块干月饼恨不得要配上真金白银一起打包下载,想想也不难理解,反正月饼本身也没有更多文章可作,想钱想疯了的商家也只好另谋出路了。依此类推,婚恋市场中那些九九八十一种招式都玩儿遍了的弄潮儿们也难免要在无聊之余去尝试点儿新花样,尤其像陆远航这种非顶级选手,既然正面较量干不过黎夕茜之类的王牌部队,也就只好选择暗渡陈仓了。祖传的心高气傲、争强好胜,再加上执拗的80后那种不计后果的特立独行,您说,衰神不找她找谁?

事实上,借尸还魂是那些不甘寂寞的挑战者面对暂时还无法撼动的强弱对比时惯用的伎俩,虽然仅仅快速发展了区区三十年,但中国大陆不也试图通过花大本钱办奥运来试图让没见过什么世面的老百姓相信能投资这个发达国家不稀罕为之劳民伤财的“课外活动”是种“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具体体现么?小到像语研院研究生院这样一个在高等教育格局内总试图有所作为的角色,情况也差不多,为了看起来能和那些财大气粗的老牌劲旅平分些秋色,国小民寡的语研院也只好扯虎皮做大旗、多搞点儿性价比高些的花拳锈腿。

为落实党中央“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光辉指示,研究生会主席团决定,在学术报告厅召开一次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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