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你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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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你爱我-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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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老爷子浑身是血、脸色灰败地瘫在炉边,而更多的鲜血正泊泊不停地从他肩上的伤口涌出,染红了整件灰色西装。

她捂住嘴,泪水涌得更急,呆呆地凝视着虚弱的伤患,怎么办?柳老爷再不急救,他会死的。

嘘!柳老爷一只手指搁在唇边,略微摇摇头,示意她别声张,他的儿子们正在拚命,不能再加重他们的负担了。

朱朱狠命地咬着下唇,任软弱的泪水倒流入肚,轻一颔首,爬近柳老爷身边,脱下外套覆在他身上,以防他因流血过多而失温,再撕下衬衫的衣袖捆住他的肩颈动脉,帮他止血。

柳老爷困难地扯动嘴角,给她一抹鼓励性的微笑,赞赏她的勇敢。

她紧紧抱住老人,无助的心只能祈求救兵快到,他的神智已经开始恍惚了,再下去……“大哥--”追云的声音像天降神兵般炸开一室阴霾。

“神偷门”的弟子分别从大厅、院子、后门……四面八方反袭回来,不一会儿已渐渐控制住场面。

“晏飞!”朱朱再也顾不得他早先的警告,不准泄漏自己的行踪,奋不顾身奔向正由玄关附近退进大厅的晏飞。

“该死,不要过来。”晏飞紧急前扑压倒她。“你不要命啦--”三魂七魄险些被她吓飞了一魂一魄。

“柳老爷中抢了,伤得好重。”她偎在他怀里哭得无所适从。

“什么?”晏飞楼着她退入厅里。“他在哪里?”

“壁炉旁。”她指出方向。

晏飞急忙拥着她,左闪右避退向壁炉。墙边柳老爷子脸色苍白,原本锐利的眼紧紧闭着,他已经失去意识昏倒了。

“爸爸。”晏飞微颤着手探向柳老爷的鼻端,好险!还有呼吸。

他赶紧背起父亲以着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向医务室。

朱朱跟在他身后,好几次子弹擦过他的手臂、腰际……带起一溜溜的血花,叫她看得心疼不已。但他好像没感觉似的,仍旧不要命地往前跑,好不容易终于到了医务室。

晏飞将柳老爷放在手术台上,为他戴上氧气罩,转身拉住朱朱。

“你在这里看着我父亲,小心别让他失温,我去叫逐风回来替他动手术。”

“嗯!”朱朱微一颔首。“小心点儿。”

“我知道。”他应声的同时,人已消失在医务室门口。

朱朱焦急地等在病床旁,处理枪伤她没有经验,只能尽力帮柳老爷止血、保住他的体温和呼吸。

一分钟像一世纪那么长,朱朱等得险些晕厥,晏飞才终于带着逐风走进来。

逐风一检查父亲的伤势,随即面色凝重地道:“必须立刻动手术,大哥,你和朱朱做我的助手。”

“我……”她吓得张大嘴巴,向来怕见血的,但一看到晏飞忧心忡忡的眼神,再多的惊惧与痛苦也只得硬受了。“好,开始吧!”她深呼吸、鼓起所有的勇气跟进手术室。

手术的过程比朱朱所能想像的更加冗长、恐怖。

晏飞似乎见惯了血腥的场面,始终面不改色地帮助逐风施打麻醉剂、止血、开刀。

朱朱只是站在一旁为他们擦汗、递刀剪之类的工具,但切开人体皮肉的震撼和那不停在眼前奔窜的鲜血,早已骇飞了她整个神经。

她根本不晓得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受刺激过甚的心灵为了保护它的完整性,口动关上了心门,她像一具无意识的人偶,茫茫然接受命令而动作,不敢想、不敢看,深恐略一闪神又将坠入无边的鲜血地狱。

历经一百二十分钟的漫长手术,好不容易总算结束,柳老爷子被推入了加护病房。

朱朱全身虚软地倚在门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我可……可以……先回……房里…里吗?”

“她的模样不太对劲。”逐风附在晏飞耳旁轻声提醒着。

“没事的,她一定会撑下去的。”晏飞心疼地望着她苍白如纸的小脸,深知她吓坏了,但眼前大厅的战事未了、父亲又刚动完手术生死未卜,他实在没时间耽溺于儿女私情中。“朱朱,你可以自己回去对不对?”他痛苦的眼眸对着她,一颗心都揪成一团了。

“我………可以。”她重重地点头,看见他眼里的挣扎,她暗自发誓,她会学得坚强的,绝不成为他的包袱。迈着虚软无力的双腿,一颠一簸地走出医务室,摇摇晃晃往楼上爬去。

她的心跳得快要撞出胸口了,手脚抖个不停,但强烈的意志力却支持着她几近破败的肉体,绝不可以倒下。

咬紧牙关撑到了自己房间,才一打开门,她眼前一黑,全身的力气已尽数耗光,颓软地倒在地毯上动弹不得了。

★★★

这场酷厉、彪悍的狙击,最后终于由“神偷门”取得胜利。

来袭的狙击手竟有四十六名之多,难怪能迅速、不引起注意地突破门里第一层警戒网,突袭大厅。

当追云在清点伤亡时,除了暗自警惕“神偷门”安稳过久,失了警戒心外,更在心中将丽亚皇后骂翻了。那个该死的毒妇,想不到她的势力这么大,她手上到底还有多少兵力?“苏格里”王国的男人都在混吃等死吗?竟让一个女人掌握了兵权。还说要帮莫纳王子夺回主权呢,到时不要连“神偷门”一起赔进去就要偷笑了。

他得想个好法子,不然三个月后另一场大战,可有乐子逗了。

“追云。”晏飞走过来拍着二弟的肩膀。“你也受伤了,进去敷药吧!这里我来就行了。”

追云斜睨了大哥一眼,他左臂、腿上血迹斑斑,瞧来他才是最需要进去疗伤的人,但……算了,今天大家都累了,不想跟大哥吵,就顺着他吧!相信他心里有数,懂得分辨事情的轻重缓急。

“那我进去了。”他把手上的通讯器丢给晏飞。

“追云,顺便去看看爸爸,他才动完手术不久,在加护病房里。”晏飞在他背后提醒道。

闲言,追云背脊倏然一僵,父亲居然受伤了,好、太好了。向来冷淡的眼眸蓦地飙射出两道炽热如火山熔岩的怒芒。丽亚皇后,咱们的梁子结深了,你等着看吧。我柳追云要不彻底整垮你,我就在柳氏祖宗面前切腹谢罪。

“追云,这事不是你的错,别太自责了。”晏飞低声咕哝着。

其实弟弟们和父亲的心思,他怎会不了解,但他是掌门人,要帮助莫纳王子是他下的命令,接令的追云有权利做任何他认为有益行动成功的决定,尽管这方法急躁了点,或许会造成大损失,但身为主事者,他才是那个应该负起责任的人,不是听令办事的追云。

追云愕然地转头,晏飞已经开始接手他的工作,指挥“神偷门”弟子收拾善后了;看着大哥专注于工作的背影,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大哥一直知道他的所做所为?那他为何不阻止他?大哥是故意上当的?或者………他不知道,却在这一刻让亲情的温暖染上了向来冷淡无情的双眸。

晏飞一直忙碌到夕阳西下,所有的善后工作才全部完成,没想到先包扎自己身上的伤口,他第一个担心的是朱朱。

他最后看到她的时候,她苍白虚弱的像随时会昏过去,他的心在滴血,好想紧紧搂住她,用他的双手亲自拂去她眼中、眉间的惊惧,但为了工作与任务,他不得不狠下心来抛下她,而天知道!那一刻他的心、他的身体比中枪更加火热刺痛,彷佛被活活撕裂开来。

“朱朱。”冲上楼就看到她倒在卧室门口,他吓得全身一颤,神魂儿都飞了。忙不迭跑过去将她抱进房里,放在床上,检查她的心跳与呼吸。还好,老天保佑,她没事,只是她的手脚好冰,显然是受惊过甚,体力不支才昏厥的。

轻轻抚触着那张微凉的俏脸,感觉她粗重却还算平稳的气息暖暖湿湿地喷在手上,是生命的印证,促使他刚才被她吓得停摆的心脏又重新恢复跳动。

他把脸紧紧贴住她的粉颊,一遍又一遍地摩擦着,为什么他从不知道,她对他而言是如此的重要。比他的事业、比那把虚无缥缈中的钥匙、甚至比他的生命都更加珍贵。

迟钝的神经直到此时才明了自己的心,他喜欢她,是的,不知从何时开始的。也许早在十年前相遇的那一刻,他的心就沦陷在这奇怪、特殊的小魔女手中了;再次的相遇更加深了这份情如火如荼地狂飙四射,而今,他再也离不开她了。

“大哥。”逐风的声音适时打断了晏飞的沉思。所有的伤者都已经过妥善的治疗,就剩大哥了。逐风在医务室等了好一会儿,不见他上门求诊,就知道痴情种子准是先上楼来探望心爱的女人,将自己的伤置若不顾了。可怜的医生只好抱着诊疗箱,亲自上门为他治伤。

“逐风,你来得正好,快帮朱朱看看,她昏倒了。”果然痴情,晏飞眼里只有朱朱,再也看不到其他事物了。

“唉!”逐风不住摇头地踱过来,看到大哥这般沉迷的模样,他还能说些什么,只好先帮朱朱检查了。“有点发烧,是受了惊吓的关系,不碍事的,睡一觉就好了。”

“是吗?”晏飞焦灼的视线万般不舍地凝注在她昏沉的睡颜上,是他害她受苦了。“对不起。”他伏在她耳畔轻声说着歉语,一直以来,他最担心的情况终于还是发生了。

他的身分非比寻常,麻烦、危险于他如家常便饭,他不在乎受伤、更不畏惧拚命,但他还是有怕的东西,最最害怕的就是失去她。

刚才看到她昏倒在门口,他吓得心脏都停了。根本不敢想像万一她从此醒不过来……不!那会比把他凌迟更痛苦。

可是只要他还姓“柳”,仍是现任的“朱雀”,他身边的危险就不远不会少,这样的他,还有资格拥有她吗?倘若他不顾一切凭着一己的私心,硬将她留下来,谁来担保她的安全?他可以豁出性命来保护她,但像今天这样,他力有未逮时,又该如何?

逐风光看他那张迷惘的脸,就知道大哥又陷入沉思了,不想吵醒他。逐风轻巧地为晏飞检查、上药、包扎,直到处理完他全身的伤口,他犹自茫然未醒。

“大哥啊!这种情事做小弟的也帮不上忙,你好自为之喽!”

他抱起诊疗箱,放轻脚步退出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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