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扎克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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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尔扎克传-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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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瓦事情之后恢复他所强力辩解的从前的贞洁。不管怎样,每一封接着一封


系哥林多国王之子,无恶不作,死后被罚在地狱里把巨石搬至山顶,石头又不断地滚落下来,他也就不
断地搬运。

来的信都表明了他不但在白天而且夜里是多么的孤寂和忧愁。他常常提到他
所过的是“修道院式的生活”并且声言“没有谁像我一样地孤单”或“我就
像耸立在茫茫大海中的孤石”这一次他写道:“我坐在这里,我的孤单超过
了任何一个渴求爱情的女人。”

不过,德·韩斯迦夫人好像并不怎么相信他的保证。她在日内瓦已经觉
察到他多么地不像他当初的通信里所描述的浪漫的气质,而且也十几次发现
他的矫揉造作。他们在阿尔克旅舍房间里的幽会大概向她证明了,他在爱情
的技巧主面并非他自吹的那样害臊,那样的没有经验,那样的陌生。无论如
何,她似乎已经在他背后组织了一个相当出色的侦察队。

他离开日内瓦的时候,她曾经给他介绍了许多居住在巴黎的波兰贵族,
这种举动也许并非没有不可告人的动机。而波多基夫妇或基塞尼夫妇也一定
向她报告过,使她怀疑他到底是不是日夜坚持工作而哀痛他的朋友德·柏尼
夫人的病。巴尔扎克是巴黎的名人,他每两星期两次固定地陪养某个交际花
到戏剧去没有人不会知道的。

他不能够继续骗她,他除了在卡西尼街的房子之外又在战争间租了一间
房子。她一定曾经暗示过他,她并不是很容易就可以被他欺骗的。他对她保
证说轻浮和不忠都是与他的天性格格不入的。等到她已经知道他的罪过的证
据时,他就巧妙地先发制人,写了一封简短的话语:“有些女人夸耀说能够
影响我的生活,吹牛说经常来看我。”

这一切都是不真实的谤谤和夸张其词。他确实曾经躲避在音乐里,但这
也因为是他的极度的孤单:“听音乐,这意思就是说更加深地爱恋一个人,
痴心地想念一个人。偷看一个人喜欢的双眼,听见一个人愿意听的声音。”

可是她依旧不相信他,即使他有无穷的办法把它作出动听的合理的解
释。她能对他深信不疑这一点很重要,这会决定他俩的关系。她什么也不怕,
只怕他的疏忽。她已经开始保持审慎的态度,这使他非常不安。夏天又来了,
德·韩斯迦夫妇结束了意大利之行,回到维也纳来度过冬天。明年的春天,
德·韩斯迦夫人就要跟随她的丈夫回到遥远的乌克兰。巴尔扎克的北极星也
就要永远地离开他,并且终生都难相见。

因此,若要加强他们之间的关系,首要的事情就是必须想办法再去看她。
她是在没有防御的时候献身于他的,除非通过再次的个人接触,否则他就有
失去她的危险。他必须到维也纳去一次,并且他很容易找到借口。他通知他
的所有朋友,包括德·韩斯迦先生在内,说他为了完成他几年来计划写的一
部小说《战争》,他必须到阿斯本和瓦格兰姆两个战场去凭吊。但是秋天早
已过去,冬天也快要到尽头了,春天就紧接着来了。巴尔扎克还留在巴黎,
总是被各种形式的障碍所阻挠。他不是去收取他的小说的版税,就是付清一
笔小帐,以能够借到一大笔债。这时候,为了照看他已经有点星的炉火,他
就一封接着一封地寄出保证他早日团圆的信。他想只要他到达了维也纳,这
和煦的清风不久就可以把火焰吹旺到先前的白热程度。

他的团圆希望差点被一个不幸的变故打破了。七月下旬,德·韩斯迦一
家人到达了维也纳。因为他们上次呆在这城市的时候,他们之间的秘密通信
都没有受到什么妨碍,巴尔扎克就想在几个月的压抑之后,就冒险给德·韩
斯迦夫人寄去一封由“信箱”较交的、热情的、不能让她丈大看的信。这一
次信里没有用客气的“您”和“夫人”,也没有给“大元帅”,西维琳小姐
或保埃尔·亨利特的问候,只有向德·韩斯迦夫人发出的热情的赞美与称颂:

“哦,我的天使,我的爱,我的生命,我的幸福,我的宝贝,我的心肝——
这不得不保持的谨小慎微的方式真是太可怕了!我现在能够心照不宣地给你
写信,这又是多么地快乐啊!”

在这疯狂的冒险之后,他就宣布不久他将离开巴黎到维也纳附近的温泉
去访问德·韩斯迦夫妇:“我要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你那里去。尽管我不能够
先告诉你准确的日期,因为施行需要我好多的准备,真是累极了。但是我会
超出常人般地爱你。”

“六个月的苦苦相思”之后,他终于要去“吻那神圣的容颜,去抚摸我
曾经这样仔细地用我的心摸索的美丽可爱的头发”。跟她呆在一起只要三天
就能给他“一千年的生命和不可想象的巨大力量。”

不幸得很,这封寄给他的“亲爱的白色小猫”的信(或许不止这一封信,
可能有另外一封同样亲密的信)却落到了德·韩斯迦先生的手里,并且可能
还发生了一场强烈的暴风雨。虽然我们不能马上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因
为巴扎克由于经济上的困境不得不推迟出发,并且不得不提笔写一封信向她
残暴的丈夫解释他为什么要写这封直截了当地向德·韩斯迦夫人宣布爱情的
信。不用担心,巴尔扎克的发明无应付这样的事是绰绰有余的。正跟他上次
向德·韩斯迦夫人解释他有两种不同的笔迹是因为他是为着应付不同情绪一
样,他也厚着面皮没有丝毫的羞耻写了一封文笔流畅、有很强说服力的信。
他在信中写道:有一天晚上,他所认识的“最纯洁,最天真,最幽默,最神
圣,最严肃,最富有哲理”的德·韩斯迦夫人曾经笑着对他说“她很想看看
巴尔扎克先生的真正的情书倒底是什么样子”。他当时就用同样的口气回答
她“它有点像孟多兰写给维尔纳尔·玛利的一封信”,这实际上指的是他的
小说《朱安党》中两个主要人物的风格。当时,他们都是随随便便地说笑,
根本没把它当成一回事,后来德·韩斯迦夫人曾在的里雅斯德给他来信时提
及此事。她说“难道您已经忘记了维尔纳小姐吗?”这让他回忆起了他曾经
答应过她一封他的典型的情书样式,于是他就寄给她两封此类的信。这就开
始了我们前面讲到的那一幕:恰好两封信都让德·韩斯迦先生给收到了,并
且使他惊诧和引起他极大的愤怒。

巴尔扎克指望像德·韩斯迦先生那样聪明的一个人去相信他这种解释,
无异于通过这些话告诉这位戴绿帽的丈夫说他是一个失去理性的精神病人。
不过,巴尔扎克的下一个行动却是相当的机智。他坚定他说他的第一封信发
出后不久——这就意味着此事发生在德·韩斯迦先生发现这封信之前——
德·韩斯迦夫人马上就寄给他一封措辞强硬的极其愤怒的回信。他写道:“您
决想象不出我的愚笨的玩笑的成功使我处于何等难堪的境地。她以非常严肃
的态度回复了我的荒唐无聊的第一封信,然而在这之前,我已经把我的第二
封信寄出了。”

聪明无比的巴尔扎克在东窗事发之后,既不是向被欺骗的丈夫坦露到底
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是去请求他宽恕一个不幸的玩笑,而是用绅士的风度
去请求他与他自己一样帮着自己消除清白无辜的德·韩斯迦夫人的怒气。她
大概忘记了他们曾经谈起的维尔纳尔·玛利的情书,这样就证实了她收到一
封情书甚至是一个滑稽的有损于她的名誉的愚笨行为。“德·韩斯迦夫宽怀
大度的原谅表现出我的行为是多么地疯狂。这足以表明她是一个多么圣洁的
贵妇人,这样我也可以放心了。”

而且他还恳请德·韩斯迦先生把他的《风俗研究》第三册井同原稿一起

转交给他的妻子。不过,如果他们夫妻之中有哪一个认为不适宜收一个鄙陋
的幽默家的友情的象征——书及原稿的话,“那么,就烦请您烧掉这部书及
其原稿。”

既使德·韩斯迦夫人完全地宽恕他的话,他也绝不会饶恕自己曾经深深
地伤害过这样一个尊贵心灵,虽然只是短暂的一刻:“如果再也见不到您的
话,我真不知道我的生活还有什么意思。我要就我的愚蠢的冒失行为向您表
示深深地道歉。您知道的,我没有多少情投意合的朋友,我简直无法想象失
去像您这样高贵神圣的朋友,我会怎样地流泪。”

巴尔扎克此举是明显地暗示德·韩斯迦先生,他对此事所能采取的态度
就是,让巴尔扎克继续跟他的妻子通信,并且使他们的友情恢复到原来的状
态。

德·韩斯迦先生是否这样天真地就相信了巴尔扎克这一篇虚构的合情合
理的故事呢?他是否晓得几个月之后他的妻子与她的情人就要相隔万里而采
用了更高明的手法呢?这也许是德·韩斯迦夫人不想放弃做巴尔扎克“永远
的情人”而说服她的丈夫让了步。我们清楚地知道他们都是带着游戏的味道
来采取行动,德·韩斯迦先生给巴尔扎克写了一封和解的信,而德·韩斯迦
夫人也大度地宽恕了她的情人,因为我们发现一个月后他回信说;“我以异
常激动的心情来恢复我们之间的通信。我以一切尊称“贵美人”来称呼您,
就像称呼‘殿下’‘阁下’‘大人’‘陛下’一样。”

巴尔扎克的请罪被宽恕后,他又得到他高贵朋友的欢迎,继续拿他那没
有什么意义的生活琐事来取悦他的朋友。高贵的女主人和她的丈夫甚至宽容
地允许他在他们返回乌克兰之前到维也纳来给他们表示敬意。

“不愉快的误会”已经彻底地消除了。他的朋友们正在等候着巴尔扎克
的准时到达维也纳。然而冬去春来,在四月巴尔扎克因为遇到新的重重障碍
的阻挠而始终离开不了巴黎。巴尔扎克已经身无分文了。他完成了《高里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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