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宫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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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宫闱- 第3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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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紫脸上一红:“奴婢只是怕主子冷。”

“把毯子收起来吧,现在还用不着呢。”

烟紫只得把狐狸毛的毯子又收了进去。回雪突然想起永和宫来,指着毯子道:“改日,你把这毯子送到永和宫吧,岑妃娘娘刚产子,身子弱,怕是经不得冷,且小阿哥这么小,也不能受凉。这狐狸毛毯子,还是前些年皇上赏赐的,我一直没盖过,倒还是新的。”

烟紫点头应了下来。

次日用过早饭,雪没有那么大了,但还是陆陆续续的洒一些下来。

屋檐上的冰凌已有一个巴掌那么长,看着就冷飕飕的,王方找来竹竿,一根接一根的把冰凌给打下来,若是不打,等天放晴的时候,冰凌就会化成水往下滴,路过廊下,就要遭殃。

烟紫给回雪系了件灰鼠皮的披风,又给暖炉里加了几块炭,自己轻轻的扶着回雪的胳膊,才出了门。

相印殿院了里的雪一大早就被扫去了。而宫道上的雪,内务府的小太监还在卖力的清扫,见回雪路过,纷纷放下扫帚,退到宫墙边站着,头也不敢抬:“郁妃娘娘吉祥。”

回雪望着这一路来的太监,个个都很规矩,如果大阿哥所说的那个大胡子太监真的存在,那么他如此不懂规矩,见了主子不行礼,主子叫他,他还飞快的跑走了,这样的太监又是哪个宫里的呢?这倒让人疑惑。

回雪想的出神,越走越慢,烟紫赶紧提醒着:“主子当心脚下,虽是刚扫了雪,到底路滑。”

正文  第379章 红色的窗纸

延禧宫还一片寂静,江答应还在睡着,而上官月因为当日不需要去养心殿伺候,所以房间的门也关着。

院子里的几个大水缸,原本移栽了不少荷,因天冷的缘故,那些荷早已破败,又黄又软,被太监捞去扔了。

只有黑黢黢的水缸,直挺挺的站在院子里,因落了雪的缘故,水缸表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而冰面上又堆着些雪,看着晶莹剔透,一尘不染。

回雪轻轻摸了一下缸沿,很凉。凉的刺骨。烟紫忙扶着回雪走开:“主子,眼瞧着天越来越冷了,这水缸满满都是水,你看,还有细碎的冰在里面飘着,若是水缸被冻裂了,水就会喷涌而出,咱们还是离远些吧。”

延禧宫里的雪还没有扫,白茫茫的一片,看不清哪里是路,哪里是草,只有一排灌木蜿蜒而去,常绿的灌木也被雪给埋住了,像一朵朵大蘑菇似的,又胖又嫩。笨笨的立于宫墙下方。

廊下的雪堆的很厚,抬头看,冰凌森森的悬在头顶,烟紫先走上去,把雪给踩实了,然后才扶着回雪上去。

雪天路滑,每走一步,都十分小心,何况延禧宫里,还没有清理这些残雪。

上官月的婢女见回雪来了,慌忙行礼,一面迎了上来,也扶着回雪的胳膊,回雪认出她来:“你是那一夜到相印殿的婢女。”

婢女点点头:“难得娘娘记得,难得娘娘来看我家主子,延禧宫里的太监还没有清扫宫院呢,怕惊扰了江答应。所以还请郁妃娘娘脚下小心些。”

“江答应最近都起的很晚吗?”

婢女点点头。

也难怪,廊下的太监都垂手立着,见了回雪,行礼时也没发出一点声音。

“你主子也在睡着吗?”烟紫问。

婢女摇摇头:“我家主子最近晚上睡不着。白天也醒的早,天不亮,就让奴婢点了蜡烛,主子坐在被窝里望着蜡烛发呆呢。”

婢女掀帘子,推门请回雪进去。

隔着帷幕,倒看不清上官月在做什么。

内室里熏着檀香,檀香从四脚铜鼎里袅袅娜娜的冒出烟来,这烟在内室里漂浮,跟铜盆里的炭火融入一体,又香又热。

婢女伺候回雪坐在暖榻上。见回雪抱着暖炉,便放心些,转身出去。亲自端了几块炭进来,小声道:“郁妃娘娘可觉得冷?如果再加几块炭,想来更暖和一些,只是新加的炭有些灰烟,怕呛着郁妃娘娘。”

回雪笑笑:“不冷的。把炭端出去吧。”

婢女点头。

虽延禧宫还一片沉寂,但天已然大亮,院子里亮的刺眼,上官月的房里却显的影影绰绰,每间宫室,都有一扇不小的窗子。冬天关上可以保暖,夏季打开会有凉风,平时窗纸都是素色的。太阳光透过素色的纸直照到内室中央,如今虽没有太阳,被一地的白雪映照,也应该明亮才是。

回雪转头一看,也难怪。上官月房间里的窗纸,跟别宫的不一样。她的窗纸是红色的。

红色很厚重,不易穿透,隐隐约约看到廊下,却又看的不真切,而外面的光线,却被这红色给挡的一干二净。

暖榻很热,最下面一层放着羽毛软垫,而羽毛软垫上又摆了几个棉蒲团,蒲团上用灰色的布包着,上面还绣着含羞草,倒是精致小巧。

回雪坐在暖榻上,隔着帷幕听到对面有翻身的声音。帷幕是墨绿色,花纹是蝴蝶绕花飞,帷幕从房梁上一直垂下来,垂到地上,还拖着一大截子。

屋里不进风,帷幕死气沉沉的悬在那,边上的粉色纱帐,也一动不动。

婢女端了一碗龙井茶进来,轻轻放在桌上:“郁妃娘娘请用茶,奴婢这就去叫主子起来。”

回雪摆摆手:“屋里没什么动静,想来你主子又睡着了,你别去打扰她。”

上官月显然听到了这话,只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声,接着便是珠翠叮当的响动。

上官月着绸缎小袄,月色裙子,头发还没有梳,软软的披在她背上,刚才叮当的响动,是她的耳环。一对银质雕梅花耳环。

“不知郁妃娘娘来了,有失远迎,还请郁妃娘娘见谅。”上官月在回雪前面几步远的地方伏身行礼,烟紫忙搀扶她起身。

“地上很凉,上官贵人又何必行此大礼。”回雪含笑道。

上官月这才起了身,回雪示意她坐在自己身边。上官月也欠着身子坐了。

窗纸太暗,看不真切,回雪笑说:“听说上官贵人休息不好,更应该把这红色的窗纸给扯去才是,红色,让人瞧着容易激动,定不下神来,虽说屋子里暗,但一天到晚都是暗的,倒让人心里压抑,不利于睡眠。”

“原来是这个理,我一直以为,把外面的光遮住了,会睡的踏实,自从覆了这红色的窗纸,我确实睡的更不踏实了,只是……。。我怕……所以……”上官月有些结巴起来。

回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一会儿会听你细细的道来,不如,把这窗纸揭了才好,外面下了雪,又白又亮,看一看无边的雪色,倒也能使心里舒畅,比闷着的好。”

上官月点头。

她身边的婢女利索的走到窗外,轻轻的将窗纸揭了下来,另外糊了一层又透又白的纸上去,窗纸极薄,薄如蝉翼,糊在窗子上,耀眼的雪光便扑面而来,内室里的一切,像被过滤了一遍,突然醒了似的,墨绿色的帷幕上罩了一层光,显的灵动不少,而炭盆里“嗤嗤”烧着的红炭,那种红犹如蛇口里的信子,蜿蜒起伏,高高低低。

回雪这才看清,脚下铺的宫毯,是土色的,上面并无什么花纹。

而屋子里的摆设,也算简单。陈美娘的内室里,还挂着画,上面还有几棵白菜,而上官月内室的墙上,此时空空如也。

上官月头发很长,一直到腰部,或许是因为涂了桂花油的缘故,有扑鼻的香气。她脸上并无脂粉,算是素面朝天,姿色虽不是最上等,但年轻有朝气,皮肤吹弹可破,只是眉头紧锁,像是有什么心事。她身上的小袄很薄,裙子上的花纹是梅花纹,倒也常见。只是上官月好像瘦了不少,也难怪,一直伺候皇上,不管是用药还是用饭,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想来不是轻松的活。

上官月见回雪一直瞅着自己,心里有些紧张:“郁妃娘娘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

回雪笑笑:“并无什么不妥。”

上官月低下头去:“我一听郁妃娘娘来了,想着迎接,所以也未梳头,如此模样见娘娘,真是罪过了。”

回雪摇摇头:“不妨事。”

“最近说来也奇怪的很,一到晚上,我的耳朵好像比白天灵敏似的,总能听到什么动静,问问婢女们可曾听见,她们都觉得莫名其妙,什么也没听到,而一到白天,我又困又乏,耳朵又没那么灵敏了,以致郁妃娘娘来了,我也没觉察。其实我一直没有睡,只是半睡半醒的,靠在床上发呆,后来,没法子,我便戴了这一对耳环,这耳环虽是银质的,并不值钱,但朵朵梅花映衬在一起,很容易发出声音,有时候我听到外面有动静,心里又害怕,便动动身子,耳环便能发出声音来,挡住外面的声音。我心里才踏实些。”上官月低头道。

原来如此。

上官月如今讲起这些,还会不自觉的缩着身子,这是害怕的征兆。

回雪轻轻的拉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贵人的事,我也略知一二,贵人除了能听到别人听不到的声音,还有别的什么异常呢?”

上官月一只手紧了紧身上的小袄,婢女很快进入内室,拿了两方毯子,递给烟紫一块,又给自己的主子盖上一块。

烟紫小心的提起回雪的暖炉,把毯子给回雪盖在腿上,然后才把暖炉放回去。

“走路声,还有咳嗽声,听着铿锵有力,我总能听到,但婢女都说没听到。而除了声音,还有人影,就拿上一次说吧,婢女伺候我洗澡,窗纸是素纸,我刚洗了一半,就觉得有人扒着窗户往里偷看,我宫里的太监,婢女的身形我都熟悉,分明没有这样的人,我赶紧叫婢女去看看,外面可有什么人,她们出去一看,却发现什么人也没有。还有一回,我睡到半夜,感觉有个人在窗户外走来走去的,时不时的还停留一下,在走廊尽头有一个值夜的小太监,后来我也曾问过他,他说,他什么也没看见,更没有什么人在窗下停留。”上官月说着这些,更害怕了,低着头,默默的看着自己的手指。

回雪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上官月感激的望了一眼回雪,眼里几乎渗出泪来:“难得郁妃娘娘肯相信我,不会说我是一个疯子。这时候,怕是太医都觉得我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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