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蝠魔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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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蝠魔箫-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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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良雄也不知叹了多少口气,终于还是坐了起来,没精打采地下了楼,到厨房里拎了些酒菜,又踢里踏拉回到自己房中。

酒入愁肠,华良雄眼睛血红,用竹筷敲着碟沿儿唱了起来。

落魄江湖载酒行,

楚腰纤细掌中轻。

十年一觉扬州梦,

赢得青楼薄幸名。

……

墙里秋千墙外道,

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

笑声不闻声渐悄,

多情却被无情恼。

……

华良雄翻来覆去唱着这两首歌,声音越来越哑,越来越低,最后已只闻呜咽之声……

门外突然响起了脚步声,华良雄悚然一惊,忙拭去脸上的泪水,哑声道:“谁?”

只听杜美人的声音笑道:“华兄,有位,……小相公要见你,我把他领来了。”

华良雄一怔,马上想起了风淡泊,喝道:“不见不见,叫他滚开!”

杜美人歉声道:“木相公,你看这……这……”

一个嘶哑低沉的声音道:“华先生,在下姓木。禇不凡禇老爷子托在下来找华先生,有要事相告。”

华良雄松了气,但还是不准备见这个自称姓木的人。

那人又笑道:“华先生如果不愿相见,在下也不勉强。只是禇老爷子托在下转告华先生,速速赶回扬州,救风少侠和柳姑娘的性命。华先生若无意成行,在下自也无可奈何,只好告辞了。”

华良雄一惊而起。转念一想,又坐了下来,冷冷道:“华某不认识什么风什么柳的,阁下要走便走。华其不过是花街一皮条而已,有什么能耐去救别人性命?只怕救不了别人性命,反把自己性命塔上了。如此损已不利人的事,华某向来没有兴趣。”

那人道:“华先生快人快语,在下领教了。告辞。”

脚步声下楼去了。

华良雄一跃而起,猛地拉开门,正欲冲出,顿觉眼前一花,怀中已自多了一人,一愕之间,胸腹六处大穴已被重重点中.那人退后一步,扯下方巾,青丝纷披而下,垂到肩上。

华良雄心神大震,急运内力冲穴,可急切间又哪里冲得开。

这个自称姓木的报信人,竟然就是柳影儿。

柳影儿慢慢走近华良雄,突然出手狠狠打了他七八个耳光。华良雄目光呆滞,神情漠然,似乎这些耳光打在了另一个人脸上。

“你害惨了依姐,你还有脸活着?!”

“你知不知道,华老伯已经瘫痪了?!”

“你知不知道,依姐为了找你,跑了多少地方?’“你是人还是畜生?!你抛弃了依姐,却跑到扬州妓院里鬼混,难道你是条下贱的狗?”

华良雄的脸很快肿了起来,神情却依然呆滞,好像影儿痛骂的也是另一个人。

影儿拍开他哑穴,流着泪,嘶声道;“你说话!”

华良雄忽似醒了过来,声音暗哑却十分坚决地道;“华某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我叫华良雄,姑娘是不是认错人了?”

影儿拔出一柄柳叶匕,架在他脖子上,尖叫道:“你是华平!”

华良雄冷冷道:“我不是华平,真的不是、”

“你就是华平,你竟敢不承认?!”影儿颤声叫道:“你是松风阁的华平!你是华雁回的儿子!你是害惨了我姐姐柳依依的那个负心人!”

华良雄苦笑道:“姑娘,你确实是认错人了。在下十几年前到扬州经商,不想流连青楼,耽于酒色,千金散尽,以致无颜回家,只得在花街胡乱做个皮条客。姑娘口口声声要找华平,可在下实在不知这华平究竟是谁。还请姑娘高抬贵手,饶了小的一命。

华良雄说着说着,将“在下”改成了‘“小的”,似乎有了几分讨好的意思:“姑娘,您老行行好,放了小的,日后姑娘若有什么差遣,小的无不从命。”

影儿用刀背在他肩上狠狠拍了一下:“你再敢狡辩,我一刀杀了你!”

华良雄惊恐地叫起来:“哎哟,木姑娘,您可千万不能杀我呀!我家中还有八十岁的老母要奉养,您大人大量,放过小的这一遭,小的一定给您立个长生牌位,日夕祈求上苍保佑姑娘!”

影儿一狠心,将柳叶匕的尖儿对准了他的太阳穴:“你认不认?”

华良雄嚎叫起来:“哎哎哎,木姑娘您可千万别下手啊,您说我是华平,我认了还不行吗?您先放下刀子,咱们有话好说。”

影儿刚松了口气,突觉眼前一阵发黑,柳叶匕“当啷”一声,掉落在地,人也软软倒下。

杜美人笑着转了出来:“老华,这是怎么回事?”

华良雄冷冷道;“不关你的事。”

杜美人连连摇头咂嘴:“怪呀、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倒就倒了呢。我还怕她撒泼,准备到时候帮你一把呢。”

华良雄穴道被制,无法动弹,口中怒道:“老杜,你少在这儿绕圈子卖乖,这儿没你什么事!”

杜美人盯着他左看看、右瞧瞧,然后叹了口气道:“老华,原来你还真是当年名满天下的一代毒侠华平啊,……你也用不着否认,否认也没用,你要不是华平,这个姓柳的小丫头怎么会着了你的道?她当然是中了毒,这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可她究竟是怎么中的毒呢?我可是没看见你出手。”

华良雄又气又急,只得放软了口气道:“杜美人,拜托你行行好吧,再迟得片刻,她就没救了。”

“是吗?”杜美人似笑非笑道:“但我不解开你穴道一样能给她解毒。”

说着走到华良雄身边,双掌飞快地在华良雄身上一阵游走,移开时,掌中已多出了七八个小瓷瓶:“华兄,哪一瓶是解药“’

华良雄长叹一声,道:“将紫色的那个放在她鼻下嗅上一嗅,便没事了。”

杜美人满意地点轻头,倐地一肘撞在他哑穴上,笑眯眯地道;“华兄,不管你是不是华平,我都要办一件事——把你送回松风阁去。”

华良雄又惊又怒,却苦于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

杜美人将紫色小瓶打开,放在柳影儿鼻下,过了一会儿,才小心地塞上瓶塞,连同另外几个小瓶,一齐又放回华良雄怀中,正色道:“老华,真对不住。我杜美人可以不要你这个朋友,却不能不报恩。”

他叹了口气,低声道:“松风阁华老爷子救过我爹的性命,也救过找的性命,只可惜我杜家一直无法报答他老人家的恩德。现在我发现了他失散多年的儿子,总算能稍稍心安一些厂”

杜美人苦涩地笑了笑,又喃喃道:“华兄,我明白你为什么不愿回家,我听说过你……的故事。可你想想,华老爷子已经瘫痪多年,柳依依也因你而苦守到今日,你就真的忍心不回去认个错吗?”

华良雄索性闭上了眼睛,神情复又变得漠然。

杜美人摇摇头:“你能闭眼,却不能闭心。我杜美人一定要送你回家。”

说完这句话,杜美人就觉得有点头晕,随即感到浑身乏力,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华良雄。

华良雄却已睁开了眼睛,显得有些无奈,又有些歉疚。

柳影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喃喃道:“我这是怎么了?”她想坐起来,这才发现穴道已被封。

一个落拓的中年书生踱了过来,脸上肿得老高,肩上血流未止,正是华良雄。

影儿怒道:“华平,你竟敢对我下毒,想杀我灭口!”

华良雄温言道;“木姑娘,你若是不点我穴道,也就不会中毒了。我身上各处衣衫之内均有毒药,毒性并不烈,迷性却不小。你点我穴道,毒粉就散发出未了。这毒粉无色无味,上当的也不只你一个,这儿还有一个好心想帮你的人,也上当了。”’影儿转头一看,却见椅中也僵坐着一个人,正朝她苦笑。

不禁脱口呼道:“杜老板,你……”

杜美人只是苦笑,却说不出话来。

华良雄道:“木姑娘,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我实在不敢恭维。

不过念在你是后辈,再则也是救人心切,我也就个和你计较了。只是木姑娘,你确实认错人了。”

影儿兀自不信,叫道:“你骗人!害了人就想躲!”

华良堆的目光温和而诚实,影儿的声音己什始有些动摇。

“木姑娘,我的确没有骗你。事到如今,我也不妨实言相告,我在扬州有一好友,姓秦名凉,他曾见过真正的华平。据泰凉说,我和华平的相貌确实有些相像。”

影儿呆住了:“真的?那华平他现在何处?”

华良雄道:“我也没细问,不过秦凉隐约说起过,华平像是独自一人,去了南疆,大约是想采集一些奇药,也未可知。”’华良雄说到这儿,影儿虽不敢全信.却已不能不信。

华良雄诚恳地道:“木姑娘,我确实不是你要找的华平。

至干你方才说到救人,难道是风淡泊出了事?”

经他这一提,影儿才想起此来的目的,不禁悲从中来、痛哭失声:“他……他被人抓走了,我又打……打不过人家,呜呜……”

华良雄眼中寒光一闪而逝,声音仍然很平和:“风淡泊武功很不错啊!谁能抓走他?”

“一个……贱女人。”影儿气急败坏地说将出来,又羞又恨又伤心。

华良雄脸色微变,急道:“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影儿哭道:“我……我……”一时竟说不出来。

华良雄沉声道:“那女人是不是二十出头年纪,一身紫衣,生得美艳惊人,让人一见便生迷恋之意?”

影儿哭声一顿,急迫地睁大了泪眼,问道:“你……你知道她是什么人?你怎么会知道?”

只要有人知道那个贱女人的来历,就一定能找回风淡泊。

影儿现在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把希望全都寄托在华良雄身上了。

华良雄沉吟道:“我在凹凸馆中见过她,就是那个名唤杜若的年轻女人。”

影儿疑惑道:“可她说她叫什么辛荑啊?”

华良雄微笑道:“走江湖的人,谁没几个假名字?比方说,你本姓柳,刚才你却自称姓木。”

影儿突然大怒:“原来你还是在骗人!你就是华平!否则你怎会知道我姓柳?!”

华良雄摇头苦笑道:“你这小姑娘年纪轻轻却也健忘,方才你一进门就骂我害惨了你姐姐柳依依,你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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