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面对面的在凉席上坐下来,凌裕飞虽含情脉脉的,但神色中仍有一丝可察觉的紧张,不过水蓝的心此时是卜通卜通跳,她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凌裕飞静静的凝睇着她半晌午后才开口,“我想了一整天,想过去,现在还有未来,生命中没有你确实是乏善可陈,可是我又想到再过几天你又得回到镜中,我俩才能看见彼此时,我天性中的坦率又直觉的要我和你保持这种平静的朋友关系。”
她深吸了一口气,才鼓起勇气直视着他那只盈溢深情的黑眸,虽然明知这是法术下的假象,可是她仍然深深感动,因为她对他的爱是如此浓烈,在感受到他同等的深情后,她不由得泫然欲泣。
“别哭。”凝涕着她热泪盈眶的美眸,凌裕飞靠了过去将她拥在怀中,“你对我的那份感情我一直都知道,只是你是仙我是人,这明知前途坎坷的爱情,我实在无法纵容自己跌下去,只是再过不久,你又要成为有翅膀的小不点了,我实在也很担心你在我心里得不到你想要的情爱感受时会干脆琵琶别抱,那我可真的亏大了,所以呢?”他突然粲然一笑,“我不得不承认那个妖怪说的话也有半点道理,应该‘及时行乐’以免终生遗憾。”
水蓝有些错愕的瞠视着神情中带着洒脱又带着柔情的凌裕飞,从他喊郑先生“妖怪”的这番说词判断,郑先生难道还没有施法术?
就在想的当儿,她突然听到了郑丕文似遥远又清晰的声音,“我尚未施法,因为我相信他对你也有一份抑制深情,因此他现在告诉你的话都是他心底真正的话,而我没有兴趣听他夹杂着妖怪来妖怪去世的深情告白,所以我也不打扰了。”
水蓝愣了一下,眼眸随即快速的四处梭巡。
“喂,小不点,我在做深情告白呢,你在找什么?那个妖怪?”凌裕飞怒气冲冲的看着赶忙将目光定在他身上的水蓝。
“没——没有,我没在找什么。”
“没有最好,因为我的话还没说完。”他怒哼一声,瞅着她,“我从不讳言你在我的心目中占有一席之地,那当然代表我对你也有一份特别的感情,也就是这份感情让我学会尊重一个女人,不将她视为泄欲的对象,这样你听明白没有?”
她茫茫然的摇摇头,她觉得他好像在绕口令。
他翻翻白眼,他在爱情的表白上成了智障吗?他沉沉的吸了一口气,凶巴巴的瞪着她,“那你懂不懂什么叫做‘日久生情’?小不点,我们认识二十多年了,这样你听懂没有?”
其实她在听到郑先生并未施法的话后,她的心除了飘飘然外,还有着难以形容的快乐,因此陶陶然的她这脑袋其实已有些当机了,而裕飞说爱竟然还拐弯抹角的,也难怪她在看到他凶猛的神色时又是一脸茫然。
见状,他受不了的猛摇头,“还不懂?那——那好吧,这次你听清楚了,就三个字,再不懂,那咱们就算了。”
“三个字?”她柳眉一皱。
“我爱你!”凌裕飞一把搂紧她在她耳畔大声咆哮,“听懂了没有?”
水蓝怔愕一下,随即盈盈的笑了出来,“听懂了,听懂了,你爱我,我也好爱你。”
他忍俊不住也笑了出来,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个什么劲?就这三个字就解决了,他还拉里拉杂的说了一大串。
但他刚刚确实说不出那三个字,这会儿吐出来,胸口血路也觉得顺畅多了。
“既然懂了,咱们就别浪费时间,我好好的教你何谓‘性爱’。”
她莞尔一笑,“是在爱情的催化下才产生的性欲之火,是吗?”
“你的话太多,不过你说的是对的。”他深情的凝视着她,性感的唇瓣顿时占据住她红艳的嘴唇,尽情的吸吮她嘴中的甜蜜——
这一个夜是充满旖旎激情的,窗外星光灿烂,窗内欲火奔腾,在两人同跃星空的刹那,水蓝甜甜的在凌裕飞的怀中睡着了。
“砰,砰,砰!”一大清早,蔡欣玲怒不可遏的拚命敲打着修车厂的铁门。
在昨晚从凌峻汉的口中套出他付了柏家五千万的精神赔偿费以解除凌柏两家的婚事后,她气得是一整晚都睡不着觉。
在明白凌裕飞根本就不可能再碰她后,她现在是找一个低俗的年轻搬运工人来满足自己的性欲,这日子自然是比那段空等凌裕飞的日子好过多了。
只是在知道为了凌裕飞,那个老头却白白的送了五千万元给柏家,她就咽不下这口气,这些年老头的身子差,根本挤不出什么字。还能出书完全是她代笔的,可以说这些年都是她赚的钱,那老头凭什么将她辛苦赚的钱送去给柏家?
由于修车厂只是一间铁皮搭盖的房子,在二楼的凌裕飞自然也听到了蔡欣玲猛拍铁门的声音。
只是他仍眷恋的凝睇着依靠在他怀中沉沉睡着的水蓝,在情欲洗涤后的她柔柔的散发出一股妩媚的风情,令他看了都不舍得放开她,何况现在天才泛鱼肚白,清晨五点,自然不会去理会那个无聊拍铁门的人。
但一连串“砰,砰,砰”的声音,让他不由得皱起眉头,这个人的耐心还真强,他怕再吵下去会吵醒了水蓝,只好轻柔的起身,套上衣裤,再大步的步下楼去,按下电动门开关,一边以中等的音量道:“敲什么门?赶着投胎吗?一大清早扰人清梦。”
铁卷门缓缓的上升,凌裕飞没想到映入眼帘的却是一身亚麻蓝白色套装的蔡欣玲。
他双手环胸瞪视着她,“我说这位后母,你有什么超级大事要在清晨五点找我谈?”
她抿紧嘴越过他走入厂内,瞄了二楼一眼,“那个水蓝睡死了?我拍门拍得手都疼了,她竟没听到?”
他的神色由硬转柔,笑笑的道:“那是一晚做爱太多次,她累垮了。”
蔡欣玲不是滋味的撇撇嘴,频频压下涌上的炉火后,才梗声,道:“你知道你父亲为你付给柏家五千万的事?”
他点点头,气定神闲的反问:“有问题吗?”
“当然有,因为那些钱是我赚的,我在你这里也没得到什么好处,凭什么我要为你付钱了事?”她一脸阴霾。
“钱是你赚的?”他质疑的拉高音调。
她冷哼一声,“你父亲的脑袋在几年前早就架空了,他连一个字也挤不出来,这些年写的书都是我代笔的,你说是不是我赚的?”
凌裕飞冷冷的瞟她一眼,“就算如此又如何?我爸在如日中天时,难道没有赚钱?”
蔡欣玲发出讥讽的笑声,“别忘了你父亲喜当个大善人,喜欢在交际场合上展现宽慈的气度,他赚的钱大半都进了慈善机构,而如今跨足的一些事业,在金融风暴下不是打平就是亏损,只是外面的人都不知情,还以为他仍是个上千亿的富翁呢,殊不知目前进帐的全是我那些书所得的稿费。”
“那你意思是?”他冷眼睨她。
她风情万种的倚近他的胸膛,“你私底下伺候我一年,那些钱我就不计较了。”
凌裕飞嫌恶的推开她,“你太令人作恶了。”他目光冷峻的道:“阳明山那栋别墅在你尚未入我家门时就存在了,那栋别墅价值也不止五千万,父亲的生命不到一年,到时候这个遗产就送给你当作你的损失赔偿。”
“你——”她踉跄的倒退两步,脸色苍白。
此时,“啊——啊——”楼上突然传来一声声凄厉的小女孩尖叫声。
凌裕飞快步的转身奔向楼去,但一到二楼的房间,里面却空空如也,水蓝不见了。
蔡欣玲也跟着上来,嘴巴还喃喃的念着,“怎么会有小女孩的声音?”
“小女孩?”他喃喃的重复,一个念头突然快速的闪过脑海,他倏地冲到镜子前,但那里什么也没有,水蓝呢?
凌裕飞满脸胡碴,憔悴不已的瞪视着手上那面小巧的镜子,“你出现啊,该死的,小不点,你离开已经两个多月了,难道不是回到天使界吗?”
他几近发狂的爬着一头乱发,再用力的往后靠坐在椅背上。
回想事件发生当天,他还是摸不着头绪,所以他只能将气全发后母的身上,咆哮几声将她轰回去,还誓言她若再出现在他眼前,他就一刀砍了她。
而水蓝离开他一事,在几个同行过来关切后,也被他的烦躁怒火给喷得远远的,更可恶的是他一直希望能再碰到的那个妖怪也都不再出现,害他胡思乱想的认为也许是那个妖怪知道水蓝和他发生关系后,就强制的带走了她——
水蓝说他有特殊能力可以看到她,但在他无计可施的对着镜子狂声呐喊有没有其他天使守护神能告诉他水蓝的下落时,镜子里却是静悄悄的。
所以他是烦透了,楼上房间,卧室及楼下的洗手间的镜子也全被他砸烂了,他既没心情做生意,又不想整天关着门,所以他每天照样开门,但有上门的生意,他却没心情接,免不了的,又跟客人吵吵闹闹了。
在思绪千回百转的刹那,他看到近半个月来经常经过他修车厂大门的老婆婆又走过来,瞧她佝偻干瘦的身材,绝对有九十或一百的高龄。
而心情烦闷的他会注意到她其实也是很偶然的,半个月前,就在他和一个客人大吼他不做对方的生意时,这个老婆婆穿着一身灰白色的旗袍,拿着一支小拐杖,弯腰驼背的正巧走过来,那时他刚好怒气冲冲的推了那个客人一把,结果她反而被那名客人撞倒,当时他赶忙扶起她,她却惊惶失措的急忙拄着拐杖离开。
只是就那么一眼,他这个大男人竟被她的外貌吓到了。
她的脸小小的,却布满了数也数不尽的皱纹,一双眼睛好像被那层层叠叠压下来的眼皮给遮盖住了,从她凹陷的脸颊及紧抿的唇形看起来,她可能连一颗牙齿也没有了。
长长的白发在肩后束成一束,衬得那张鸡皮似的老脸更加苍老,总之,他也不是没看过老人,可是她的老态却有些令人惊悸,仿佛魂魄会随时离开她的身体似的,所以,在这近半个月,她虽早晚都会经过这儿两趟,但他却不曾再去接近她。
而工厂外,水蓝目光微湿的拄着拐杖经过脸色淡然的凌裕飞后,步履蹒跚的到前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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