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里龙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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匣里龙吟-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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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他难忍地哑着声,“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的看皇姐去南国送死?”

“你们在说什么?”原本还不明究理的顾长空,在听了后,骇然失色地瞪大了一双眼。

不能任他自毁前程的袁天印,虽是不忍,也还是要他认清现实,“圣上既已下旨,这事就绝无转圜余地,袁某劝王爷还是死了这条心。”

玄玉动作极其缓慢地回过身来,面带悲凄地看着要他撒手不管的袁天印。

“最起码。。。。。。”凝视着他不甘的面容,袁天印只能无情地别过脸,“素节公主还有两三年可活。”若是圣上在素节公主一嫁过去之后,即派人暗杀好讨战端,那么南国不免将起疑心,依他推断,若是宣王凤翔能在这些年仙整合好太原,那么圣上的下一步,即是进攻南国。

两三年。。。。。。

心痛不已的玄玉听了,两眸空洞地瞠大。

“怎么会。。。。。。”有些受不住这消息的顾长空,脚下的步子往后颠退了两步。

“王爷,你若还认我这个师傅,那就依我的话别回京。”逼迫玄玉残忍的袁天印,进一步地要他断了那个念头。

喉际间哽咽得难以成言的玄玉,虽是明白袁天印此举是在为他设想,但那个将被牺牲的,不是别人,是他嫡亲的皇姐,是自小就呵护、疼宠着他的亲姐姐,一想到在素节的身旁,还有个同样视他为亲弟的乐浪,他就不知该怎么教自个儿忍住脚步不回京。

在心房被绞疼的那一刹那,玄玉深吸了口气命自己冷静下来,试着退一步回想着此事的前因后果,但无论他如何作想,就算是他知道父皇为何会选择这手段也好,知道唯有如此一来,父后才有机会统一江山也罢,现下的他,只想问父皇一句。。。。。。

为什么是素节?

为什么。。。。。。父后非以她来达成目的不可?

“出去。”低垂着头的玄玉,隐忍至极点,自口中迸出一句。

“玄玉。。。。。。”明白他与素节感情有多深的顾长空,忍不住想劝他一劝。

他猛然一吼,“都出去!”

“走吧,让他静一静。”知道他不愿把伤口曝露给人看的袁天印,冷硬地拉过一脸慌争的顾长空,直把他给拖出门外。

“王爷!”他俩才步出书斋,府里的管家即与他们错身而过,直在书斋门前大唤。

袁天印一掌拦下他,“什么事?”

“府外来了个人,他要见王爷。。。。。。”被下得正狂烈的秋雨淋得一头一脸的管家,边擦着脸上的雨水边喘气。

“谁?”直觉得不对劲的袁天印,马上又追着问。

“驸马。”

里头的玄玉听了,立即打开书斋大门,头也不回地冲向外头,来不及阻止他的顾长空,才想追上去,却遭袁天印按住肩头。

“袁师傅?”

袁天印叹了口气,“别追。”

一鼓作气冲到府门外的玄玉,来到府门处时猛然顿住了脚步,在府灯昏黄的灯影下,他几乎认不出那个满面风霜、落魄狼狈的男人,就是月前那个在驸马府里兴冲冲想见他的乐浪。仅只一个月,那个开朗乐观的光浪,已在人间永远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个纵使万般不愿,却也还是被迫与爱妻分离的心碎男子。

目光毫无距离的乐浪,面无表情地孤站在滂沱大雨中,手中,紧握着一卷圣旨。

在他脑海里不断回想着的,是那日圣上不顾他们鹣鲽情深、不理会他苦乞求、素节哭着遭宫人自府中强押回宫时的种种片段残景,以及那张撤了他驸马,并同时高升他为河南府车骑将军的圣诏。

绵密的雨声掩盖了所有音息,滴滴拍打在他们上的回音,掷地有声。

不知经过了许久,站在阶上的玄玉,终于鼓起勇气一步步地拾级下阶,在走至乐浪的面前时,他张开嘴,许许多多想对乐浪说的话,在这当头,却是一句也说不出口。

“最是无情帝王家。。。。。。”感觉自己早已死过一回的乐浪,心冷地看进他的眼底,“是吗?”

像是会刺伤他般,玄玉用力地闭上眼,将他凄怆的目光隔绝在眼帘外,当凄冷的秋风拂过他的面庞时,在他记忆里那结属于往日的摺页,一页页地在他心中快速翻飞。

那日长安一别,临行皇姐还在远处目送他上路,两年前,他即将启程前往洛阳,舍不得他的皇姐,还暗是里乘舆亲送他到长安城外;在他头一回识字念书,是皇姐握着他的手,有耐性地教他写下一笔一划;浴沐在夕照下的时分,皇姐牵着他一同走过大街,童稚的他回首看去,夕阳将他们俩的身影拉得好长好长。。。。。。

晚来一阵风兼雨,寒意扑面袭来,沁冷入骨,在这时分,冷风灌进了高悬在府门上的府灯里,摇曳不定的灯焰乍然熄灭。

疾风劲雨中,不知情的雨水纷纷打落在身上,有若针扎般地疼痛,在眼中的泪雾成形前的那一刻,玄玉仿佛看见了,最后一盏残留在他胸口里的亲情灯火,已被这突来的风雨狠狠烧熄。

************

三年后。

御河,经洛阳到盱眙入淮河,连接黄河、谷水、汴河和淮河,部份沿鸿沟旧道。山阳渎,沟通淮河与扬子江,从山阳经扬州,由扬子入长江。

投入漕工、役夫百万,开山凿渠,浚通了原有的邗沟、河道、自洛阳至扬州的东西军河,大致上已竣工。

在回京复旨后,返回洛阳的玄玉,携袁天印一同前往永嘉探视一直在轩辕营练兵的余丹波。三年下来,集河南府与洛阳守军,地方军及朝庭募军的轩辕营,营中军员达三十万人,在余丹波的统合与整顿下,倒也练兵有成。

但玄玉却未因此感到畅怀。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太原局势日益紧张,捺着性子三年未动的凤翔,想来应该也快采取行动了,一旦太原整合完成,接下来就只剩西南一带,若是大将军石寅也将久攻不下的西南一带手到擒来,再休养生息一阵子,接下来就是。。。。。。

“王爷?”陪着玄玉在轩辕营中巡视的余丹波,在他停下了脚步久久不动时,轻声地在他耳边提醒。

抬首看了四下一眼,玄玉习惯性地在营中四处搜寻着。

“乐浪呢?”

“在那。”领着他往校场走的余丹波,站在校场外遥指独站在场中练剑之人。

看着自三年前来到他府前后,就彻头彻尾变了个人的乐浪,手中所舞之剑,每一击每式,都重若千金、狠狠难挡,心情百般复杂的玄玉,不禁叹了口气。

“他还是一样吗?”不愿返京、不愿与人往来,更不原见到任何与皇家有关之人,成天就只是领着旗下的兵员操兵,再不,就是独自舞剑、操戢、练箭,明显地拉了一道墙把自己隔离起来。。。。。。

这不是他所认识的乐浪,以往的那个乐浪,既开朗又乐观,而今这名沉默寡言的男子,自皇姐去了南国后,就未曾再有过一丝笑容。

“回王爷,卑职以为。。。。。。”与乐浪同处一营的余丹波,也觉得不能再这样任乐浪下去,“王爷还是找个机会同他说说吧。”乐浪个人私情事小,但若是影响军心则事大,为了轩辕营着想,那个乐浪不处理一下不行。

“我能说什么?”玄玉直摇首,“我又有何脸面去对他说?”

侧首看着玄玉那双负疚的眼眸,余丹波明白,这三年来为何他总是静静站在暗处里看着乐浪,而不愿去面对乐浪。。。。。。不,与其说是不愿,应当说是不敢,只因为他这个曾是乐浪视为亲弟的王爷,也是皇家中人的一员,乐浪每见他一回,就会忍不住忆起三年前那张逼他夫妻离异的圣诏。

“素节公主南嫁一事,并非王爷之过。”圣上执意要派素节公主和亲,谁能与圣上作对?即使他不愿,却也是莫可奈何。

玄玉苦涩地问:“但我袖手旁观不是吗?”

“王爷。。。。。。”

“王爷,太守来了,他要见你。”已经去看过顾长空他们一回的袁天印,站在他们身后打断他们的谈话。

玄玉想了想,“一块去瞧瞧。”

收到急报立刻赶来的康定宴,在袁天印去把人请来后,不待玄玉开口询问,马上冲着他禀报。

“王爷,太原的异姓王们起兵造反了!”

“造反?”刚踏进门内的玄玉挑高了眉,对这个消息并不怎么相信。

“王爷。。。。。。”急着想知道他意见的康定宴忙迎上去。

玄玉抬起一掌示意他稍安勿躁,来回踱步思索了一会后,淡淡轻问。

“没参与造反的太原官员有多少?”

康定宴又一字不漏地报出,“太原官员皆未参与,造反的只有异姓王们。”

想通了来龙去脉后,带点佩服和激赏的笑意,立即出现在玄玉的面上。

“好个老三。。。。。。”亏他想得到这主意。

“袁师傅?”不解他反应的康定宴,连忙转首看向另一个好像也知幕里乾坤的人。

“太原那些异姓王们,他们是被逼着造反的。”找了个位置坐下的袁天印,悠然自得地摇着扇。

“被逼的?”异口同声的康定宴与余丹波,在话一出口后,相视了对方一眼,不一会又马上相互别开脸。

袁天印附上详解,“宣王凤翔想杀他们,他们自是会狗急跳墙。”凤翔都把刀子架上他们的脑袋了,不奋力一搏,难不成坐以待毙吗?

“难道说。。。。。。”余丹波愈看他wωw奇Qìsuu書còm网们两人的态度,愈觉得可疑,“这一切王爷与袁师傅早就料到了?”他们不会是早就知情了,只是在等的这事发生?

玄玉不答反问:“老三向长安调兵了吗?”

“宣王得动兵铜鱼后,闵禄与辛渡已率三十万大军自长安启程前往太原。”已经镇定下来的康定宴,也开始思索凤翔布署已久的太原这盘棋局。

在听到这两人的名后,玄玉不禁皱了眉心。

“闵禄和辛渡?”坏了,什么人不找,凤翔居然将这两人拉来身边。

“都是宣王的人。”自朝中得到小道消息的康定宴,很快就证实了玄玉心中的假设。

“王爷,太原那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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