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活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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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生活实录-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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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以来,妻子一直是满面笑容,喜气洋洋。我心里想呀,我马上就要离开她,这一定会给她的心上平添些许的惆怅。可是她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妻子,她心里明白,现在我的离开从长远来看一定会给她以后的生活会带来幸福。妻子她的性格虽属那种很健谈的人,但在我面前她却是个话比较少的人。

3月11日这一整天,妻子她都在那里默默无言的为我拆洗被褥,收拾我要外出用的一切行李。我注意到了她的脸上一直浮现出甜美的微笑,我看到了她脸面上有一丝丝细小的汗珠和那梨花带雨的红润,这些给我妻子平添了七分妩媚动人面容。我认为从她身上真正体现出了东方女人的那种优良美德,她的温柔和善良总让我心里觉得无比踏实。这时在我心里喃喃地说“我亲爱的,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记,至少还有您,值得我去珍惜永远不会忘记。”我也从她那高兴的眼神中可以推断出,她非常希望自己的男人是个在外面有工作的人。她心里一定在想,只要自己的男人在外面有了工作,不仅在众人面前光彩有面子不说,而且我才有机会,才有可能离开农村到城里去生活的希望。

在准备我要离开的那天晚上,她语调中含有一份深深情感,一双眼睛带有湿润,当时对我说的如今我还记忆犹新的一句话:“你就放心的在外面好好去工作吧!”

3月12日,带上了妻子为我准备好的行李,又一次告别了生我养我的故乡,告别了妻子,告别了兄长一家人,尤其特意去告别了我二伯母。我心情非常愉快地踏上了新的征程,又一次要远走高飞,“斗笠穿孔出头之日”真正地来到了。

当在我迈出庄子大门口上路的那一时刻,看到妻子的目光一直在紧随着我慢慢走远的身影,她在那里静静地看着,看着不舍收回眼光,直到她看不见我,我看不见她。

第九章 军马场十六春秋 一 风波

根据国务院《关于1970年退伍军人安置工作意见》的文件精神,甘肃省榆中县1970年150多名退伍军人的工作全部被安置在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山丹军局军马二场。

150多名老兵于1970年3月14日上午起程离开榆中县城,15日下午4时30分到达甘肃省山丹县火车站。刚一下火车,就在不远的地方看见印有“中国人民解放军山丹军马二场汽车队”的吉尔130型(苏式)大货车,已经排成龙一样长条早早在那里等候我们的到来。

大家有秩序的分别上了吉尔130型大货车,在那高低不平,坑坑洼洼的沙石公路上颠簸了大约两个多小时,下午6点多到达有大门没有围墙,没有任何标志牌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山丹军马二场首脑机关——场部。

欢迎的队伍“一”字行长长列成两行,他(她)们每个人头上都戴着羊羔皮制作的披肩大风帽,大风帽下面露出的那一小条脸面,被那高原紫外线肆无忌惮刺扎的黑红黑红。再看他们那一条笑容灿烂的脸上张开地那一张嘴,里面露出两排特别洁白又闪闪发光,而且显得非常耀眼的牙齿。不论男女穿戴基本全是一个样子:老绵羊皮制作的大翻领扫地大皮袄,有长的也有短的,脚上蹬一双沉重的长筒毡靴,整个人看上去一个个那样的臃肿瑟缩着身肢,尤其让人好笑的是走起路来好似南极洲的企鹅一般模样。他们站在半尺多厚的积雪中敲锣打鼓,放鞭炮,兴高采烈的在迎接我们的到来。

初来乍到,首先映入我眼帘中的除了欢迎我们的那样子队伍外,另外再没看到一个行走的人。其次看到的就是周围七零八落的几十排平顶砖瓦房,方圆左右我还没有发现一棵树木,眼前整个大地是一片白雪皑皑,银装素裹,冰天雪地。

欢迎的锣鼓声、鞭炮声和那寒风吼叫声加杂在一起,还有那满天飞舞的雪花直往我们的脖子里钻。此时此刻的我们那一颗年轻活力的心,好似霜打过的花朵枯萎了许多,心里感觉特别的不是滋味儿。这里的天气让这些五官端正,相貌堂堂,脸庞稚嫩,身材苗条,身上穿着单薄的150多名老兵新工人一个个冷的够戗,一个个冻得脸色铁青瑟瑟发抖,不时把手放在嘴边呵气,同时不断地发出长吁短叹声和嘘寒声。

这眼前的一切与自己想象相去甚远,的的确确让人唏嘘让人心寒,这与我们在榆中县看了的那部反映山丹军马场《纪录片》中的情形大相径庭,截然是两个世界。此刻一阵阵情绪的烈发冲上了心头,“来到这里不要说干工作,就是不干工作也未必能适应这里的恶劣气候和恶劣环境。何况我们来这里不是参观访问、体验生活、观光旅游的,而是要在这里长年累月一辈子工作下去的呀!”这样的环境条件,对我和我们所有这些战友们来说,走到了一个十字关口,向前还是向后是个严峻的考验,这也可以说是决定我和我们每一个人前途的关键时刻。

当然对我来说是有备而来的,不但有准备,而且准备的还比较充分也扎实,就是说既有思想上的准备,也有物质上的准备。在物质上准备具体的说,不仅带着厚厚的军用棉衣棉裤,还带上了岳父给我的一件宁夏羔子皮大衣,这些东西现在都派上了用场。在思想上,早已做好了吃苦耐劳战胜一切艰难困苦的准备。不过,毕竟这里的现实情况对我的思想同样也还是有很大的打击和刺伤。

初来乍到山丹军马场这个地方,对我第一感觉,或者说种下的第一印象,那就是除了寒冷还是寒冷再没有什么吸引我的。此时此刻心里面真的就好像是冬天里喝了一杯凉水,凉透了心。可是天天的中晚餐中都有那么多的牛羊肉,真的多得惊人,说实话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一次性的吃到这么多的牛羊肉,就是在部队里伙食那么的好,也没有过一次性的吃到这么多的牛羊肉。而且牛羊肉好肥,肥的吃到嘴里嘴角里在流油。这也是我第一次吃到真正牦牛肉,我们一个个都吃得津津有味非常的香甜。

晚饭之后,我们分头就开始了去到老职工们食宿处进行“私访”活动。其实我们的目的是想通过“私访”了解这里的真实情况。“私访”的结果表明:在这里工作了几十年的老职工,他们一个月的全部工资也就是30元左右,不到40元,而新工人更可怜,一个月也只有20多元工资(据后来1996年7月山丹军马二场《文集》编辑委员会出版的《春风得意马蹄疾》一书中统计:山丹军马二场1970年职工总数1432人,职工工资总额4501万元,职工年人均收入314。90元,职工月人均工资26。25元)。我们并了解到军马二场的主要工作就是放马、放牛、放羊和种庄稼,做其他有技术或机械性技术工作的比较少。也就说我们中的有90%的人要去放牧,去种庄稼的很少,去做有技术工作的那就更少了。据他们老职工讲,放牧工作的生活环境特别的恶劣,工作条件非常的艰苦,基本上和古老的那种游牧民生活方式没什么两样,没有多大区别。

就我们在接触过程中亲眼看到的那几位30来岁的职工的情景来说吧,他们一个个的那张脸就充分说明了一切:那脸孔是布满了如同雕刀刻下的粗糙皱纹的脸,那一双手是怎么也伸不展指头的一双紫色的大手,这些就让我们心里更不是个滋味儿了。

这里的鬼天气,这里的工作条件,这里的生活环境,这里的工资待遇,使我们这些退伍军人当时一时间就根本接受不了。由此而引起了思想情绪,动摇了我们这些退伍军人的“军心”。于是在这个时候,我们内部大家在不断的东走西窜动荡起来了,聚集在一起议论纷纷,说:“这次来,是上了军马场的当,受了军马场的骗。在这样的地方工作与在牧区的牧民放牧有什么两样?与其在这里来干放马放牛放羊活的工人,倒还不如趁早打起背包,调头回到自己的家乡去当一个种地的农民?最起码我们榆中县的气候条件要比这里好得多。”

于是“打起背包调头回家当农民”的一场风波一时间刮了起来了,并且愈刮愈烈。其实这场风波刮的我们退伍军人自己也是晕头转向,使一部分人当时就拿不定注意,究竟该怎么办?当然,更是刮的军马场的领导始料不及,脚忙手乱,不知该如何来应付这“突发”的,人民内部矛盾的事件。

风波已波及到了我们每一个人的思想。第二天早晨,天色还麻麻亮就有30多人背着行李,拎着包,踏着厚厚积雪徒步向100多里路外的山丹火车站“长征”。马场的领导当时把这种行动定“罪”为逃跑主义行为。形势发展很快,还不到中午时间,又有一拨50多人的庞大队伍不告而别,像是部队拉练似的向山丹火车站进发。

军马场的领导摇头说:“简直实在是让我们不可思议想象不到,你们这些经过解放军大学校锻炼毕业的退伍军人,竟然却被这样一点困难就给吓跑了?!真的没想到,真的对你们原来估价过高、估计不足啊!”所以说军马场的领导后来就把这场风波定性为,退伍军人怕苦怕累的“逃跑主义”风波。

由于“逃跑主义”风波形势发展所迫,军马场领导晚上立即组织我们还没跑掉的这些人,召开了紧急大会。会上由二场政委张欣同志作了一场在我认为是深入浅出,生动而又精彩的马场未来发展前景的精彩讲话。讲话中描述了军马二场近年要发展的规划蓝图,例举了马场丰富的资源和发展的潜力条件,以及要实现的具体宏伟目标和具体做法。特别是在讲话中说:“困难是暂时的,你们可千万不要让这眼前暂时的困难所压倒,你们一定要相信马场的前景是美好的。尤其你们要清楚,军马场它是军队企业而不是地方企业,所以说我们的背后是有军队强大的支持。”“讲话”对别人影响如何我不得而知,但对我来说启发很大,让我更加坚定了留下来的决心。在我感觉到这个“讲话”像是鼓荡的浪潮在我心胸涨落起伏涌遍全身心,可以说他彻底消除了我思想上的顾虑,从而更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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