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画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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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画江山-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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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买卖,不得转授。国家手中用工商之利,而使得农人轻松,不受兼并之苦,遇着大工徭役,官府以钱买力,愿出力者自愿而来,如此这般,方能使得农人歇肩,不再受这千百年下来却一般无二的苦楚。”

吴猛双手合什,吟道:“阿迷陀佛,善哉善哉。这些话,但愿有实现的一天。”

“吴兄,你是将军,不要念这些佛号。不然,将军们都念佛,谁去打仗?”

两人说笑一阵,吃过酒饭,将欲上路,却见不远处有尘土扬起,过不多时,却见一个背插红色小旗的骑兵,一溜烟似的飞奔而来,直至这驿站门前,方才慢慢减速,待到了场院之前,方才大声叫道:“通传,前方三十里处有桥崩塌,行人或是改期,或是绕道而行。”

他并没有看到张守仁的帅旗,喊过话后,便欲离去。

“站住,瞎了狗眼了,没看到大帅在这里?”

张守仁的几个亲兵,立刻大怒,上前一步,将那传迅兵的马缰绳拉住。

“你们几个,嘴里抹了屎么,这么不干不净。不要以为跟着我,就能欺男霸女。”

张守仁勃然大怒,将那几个亲兵斥退,自己上前一步,问道:“前面是怎么回事?”

这一瞬间,吴猛心中欢喜,竟好似见到了一年多年,那个黑黑瘦瘦,在禁军营中孤身一人,自信无比,又宛若少年的张守仁。

“回大帅,前方的石桥不知怎地,突然崩塌,当地的百姓禀报了驿站,驿官寻得我们队正,队正命我们四处传迅,以免行人徒费时间。”

张守仁已经明白,却又问道:“那么,有人去通传给当地官府,前去修桥了么。”

那兵早就跳下马来,此时抹一下额头上的汗,也不知道是狂奔时热出来的,还是太过紧张所故。他跪在张守仁身前,低头答道:“是,早就去通传了。只是要修好的话,最少也得好几天功夫。小人估摸着,会先搭一个竹桥,以便行人通过。不过,那少说也得两个时辰。”

“好了,你继续去传讯吧。”

张守仁温言令他起身,又见他上马离去,方才沉下脸来,向着自己的亲兵队长令道:“带我的符信,就地将县官免职,令县丞带人去修,三天内修不好,县丞也免职。桥上的砖石,必定刻有修桥督造官的姓名,立刻下令县尉将他抓捕,下法司审判定罪。”

“是,小人这就去办!”

那亲兵队长应了一声,即刻拿了张守仁的信符,带着几个从卫,打马狂奔而去。

其余各人,面面相觑,却不知道如何是好。若是按着原本的行程,仍然往第一军的驻地,则路上少说要耽搁两个时辰,待赶到军营时,已经是半夜时分。而掉转回头,似乎亦是不妥。各人张大了眼,却是等待张守仁的决断。

“你们楞着做什么,收拾一下,准备上马。”

旁人尚未做声,伍定国却已经吩咐众人,准备上路。

张守仁大步上前,翻身上马,向着各人笑道:“还是定国知道我,决定了的事,则必定要去做。”

吴猛亦是相随上马,笑道:“在那边干等两个时辰,不如在这休息。”

张守仁摇头道:“我也想看看地方官员们应急和处事的手段办法,考察官吏。是以要现在就去,我说定国知道我的意思,就是在此。”

“好,那咱们就现在动身。只是我是老粗,一旁看着就是,可不敢随便说话。”

张守仁转身一笑,也不多说,当下带着众人,打马而行。三十里路,不过半个时辰不到,便已经赶到。

这一处河流,甚是湍急。虽然是冬天枯水季节,却仍然是奔腾肆虐,其势凶猛。河岸两边,虽然有人通传,却仍是聚集了不少路过的官吏、士兵,百姓。两边黑压压的人群,却都正自看着河边发呆。

张守仁奔行到前,早有亲兵将围观的人群赶开,他定睛一看,却见几十个穿着官袍的官员,正以半只身子,泡在水中。

“喔,是吴禁。”

他不过略瞄一眼,就已经看出,那个满脸大胡子,站在水流最深处,半截身子泡在水中的紫袍官员,却是颖州刺史,吴禁。

在吴楚身后,是已经被罢职的县令、还有新任的县令,原本的县丞,在他们身后,是州府的佐辅官员,是州县两级官府中,所有俸禄在十贯以上的官员和吏员。

第六卷 剑指开封(十二)

一壶壶烧酒不停的递向河中,温暖着那些被冻的脸色发紫的人群。河中实在太冷,这几百人来回轮换,加上熟手的工匠在旁指挥,甚至也一同下水,饶是如此,也还是如同预料的那般,足足过了两个时辰,方才将一道竹桥由两岸修成。

眼看道路恢复畅通,两岸的人均是欢呼起来。

吴禁等人,吃力的爬回岸上,换过干净暖和的衣袍,又裹在被中,向着岸上生起的一团篝火取暖。

收拾齐整之后,两岸通行。军人在前,官员文士在后,百姓其次,秩序井然,不一时,便已经将积压多时的人群疏散开来。

张守仁的帅旗,早就收起。两边的人只看到一小队骑兵在这里看着修桥,待桥好之后,却也并没有急着通过,而是让给别人先行。各人身上都是有事,却也来不及猜他们是何用意,只是在路过的时候,都是看着那吴禁一干人等,拍手叫好。

“好了,我们走吧。”

眼看着行人渐渐稀落,天色也已经黑沉一片,张守仁终于下令,命众人起行。

待奔行十余里后,过百亲兵都是打起了火把照明,每隔五里,还有官府设置的路牌与松明照明,虽然月色暗淡,却也并不妨碍这一行人打马快行。

“守仁,他们这么卖力,不会受到处罚了吧?”

跑出这么远后,吴猛终于忍耐不住,向张守仁迅问。

张守仁微微一笑,只是,这笑容在火光的照映下,显的模糊不清。过了片刻,方才听他答道:“不,该处罚还要处罚,不会轻,不会重。”

“这样,是否太不近人情。你看他们,一个个泡在冰水里。我看,今天下河的人,全要大病一场。”

“那又如何?桥跨了,该着管事的人处理。桥跨了,谁是主官的官员,谁是造桥的监督,都是罪人。依着律令,州官罚俸一月,县官免职,造桥督官苦役一年,直接造桥的所有匠人,统统罚苦役三年。”

吴猛听的目瞪口呆,却也不知道如何质评。呆呆跟着张守仁跑了半天之后,方才道:“这些事我不懂,反正必定是你对。”

张守仁幽幽答了一声,吴猛听的不清,却也不想再说。

冷风嗖嗖,路边残雪不住的倒映在自己眼前,吴猛心中思绪万千,却又浑然没有头绪。呆了半响,却扭头吐了一口唾沫,心道:“你个呆鸟,只管打你的仗,尽想这些没用的做什么。”

一行人一直跑到子夜时分,方才接近了岩寨森严的第一军营地。

与传统的中国营盘不同,张守仁治下所有的部队营盘,不论是休息一天,或是驻扎一年,均需以土石堆砌,设拒木,铁丝,刁斗林立,森严之极。

这一切,均由所有的士兵和将帅一起完成,无人可以例位,营寨没有修好坚固之前,没有人可以休息。

而在平时,训练时也需有这种立营的课目。士兵们端着由方斗倾倒出来的重达几十斤的土块,来回奔走,堆砌,一直累到精疲力尽为止。

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在最短的时间内,建造最坚固的营盘。在这样的营盘面前,什么偷袭,夜袭,强攻,都必定要付出成倍的代价,方能达到目地。

“来的是什么人?”

隔着营地还有一箭之地时,放哨的士兵已经开始喝问。

“停住,再前行一步,立刻放箭。”

不等张守仁一行答话,营盘石墙上早就奔出一排黑影,灯光下,士兵手里拿的,明显就是张守仁刚刚下令制式配备,有效精准射程八十米,一次可以发射十箭的诸葛连弩。

“不得无礼,飞龙军节度使张守仁,前来巡视第一军兵马,守门尉何人,立刻开门迎接。”

待伍定国报上名号,亮出节度旗后,营门轰然而响,过不多时,已经洞开。

“好了,我们进去。”

张守仁向着吴猛低低一声,道:“唐伟此人,做事稳妥之极,他的营盘,应该是规矩最严的。今日一见,吴兄以为如何?”

吴猛点头道:“我当年在南方的营地,远不及他。”

“嗯,咱们进去。”

两人交头结耳一番,立刻一前一后,在众人的簇拥下,往营内而去。

待到得营门处时,吴猛却是猛然一呆。

营地外,被高墙隔住,看不出什么,营地,唐伟手牵战马,立在士兵身前,在他身后,是兵马副使、各级的指挥使,副使,校尉,别将。各级军官数百人,立身在前,巍然不动,营内两边,数百支火把将营内照的通明一片。在军官身后,便是第一军所有的万余士兵,均是持刀拿箭,依着番号,排好队列,笔直而立。

却见张守仁一马当先,骑乘在前,至得唐伟身前,向他问道:“第一军齐至否?”

唐伟先躬身一礼,然后答道:“回大帅,第一军自唐伟以下,一万零五十五人,悉数在此。”

“好,命演突击阵势。”

张守仁控马退后几步,至营地正中的将台旁,翻身下马,登上将台。吴猛见状,急忙亦是相随,在他身后,亦是上了将台。

唐伟听得命令,立刻回身道:“掌旗官,命全军演突击阵势。”

“是!”

那掌旗官得了军令,立刻转身,以旗语号令。

过不多时,整个万余人的队列,开始分散组合,重新排列。第一排的便是陌刀手,三尖长刀,在火光下闪着寒光,横竖向前,如墙而进;而他们身后,是两排的持盾横刀手,在陌刀手留下的缝隙中,由他们来填补空位,阻挡趁隙而入的敌军。除了陌刀与横刀手外,还有一排的长矛手,他们个个身形长大,手中持有七米长的铁矛,在第一拨的防线被敌人冲破后,就由他们,集结成一个个如同刺猬的阵形,将敌人的严密队形,刺散,打乱。再在其后,又是一排横刀手持盾护卫,掩护着身后五排的弓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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