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苍老的太白再一次举起手中的铁剑，像是无数年前一样，意气风发，张扬而凌厉：“吾等守卫人间四千七百年，今日便随陛下赴死吧！”
“善！善！”漆黑的阵列踏前一步，在齐声的大吼中，他们拔出腰间的长剑，投下一片凌厉的寒光。
在他们的脚下，苍白的砖石崩裂，整个世界上的喧嚣都被他们铁甲摩擦的声音掩盖了下去。
便如同不可阻挡的洪流，他们如同往日一般，以尘封了千年的豪迈姿态重新踏入战场。
这一次，是庆祝此身随天庭同寂灭的最终之战！
屹立于战场之外，炽热的光芒猛然从太白的剑鞘中挑出，剑刃的冰冷寒光瞬间贯穿了千百米，在大地上切开一条几乎无法察觉的深邃缝隙之后，切入神域之中。
剑刃斩在如来的神域上，发出铿锵的声响，剑刃悠长的鸣叫着。
在剑刃的尖锐声音之中，神域骤然崩裂出一道巨大的裂缝，紧接着被转动的剑锋切出庞大的裂口！
“如来，跑到别人家里逞威风，可不是好习惯。”
太白单手持着长剑，铁甲之下的手臂青筋展露，无法想象的庞大力量从他的躯壳中发出，一人一剑，就令整个神域都开始颤动。
察觉到白朔眼中瞬间的惊诧，太白笑了起来：“看来我还没有老得太厉害啊。”
转瞬之间，他的眼瞳化作冰冷的白金之色，无匹的锐意骤然显露。
百米之内，无数佛陀的虚影齐齐碎裂成粉，十方净土之中的一道被破坏得一塌糊涂，尖锐的切口笔直的绽裂到如来的脚下，令如来坐下的那一朵白莲也失去一瓣纯白。
神域‘白帝’，展开！
太白者，至坚至锐，主杀伐，掌兵戎，这是尸山血海中铸就的锐意无双，剑锋所指，竭尽碎裂！
昔日的天庭第一强者，再次拔出杀伐之剑，讨伐仇敌，以奉主君！
“喂！老头子，不要这么猛啊？”白朔猛然挥出一拳砸在如来镇压孙悟空的右手上，反而被震得手疼，难忍不住大叫：“这一招难道叫做‘青莲剑歌’？”
太白一剑斩落，万丈剑光稍纵即逝，洞穿千万里之外的云海，如来的右手之上再次绽裂一道血口。
带着一丝笑意，太白调转剑锋，对准了如来的眉心：“不急不急，待老朽将这把老骨头松动完毕之后，再让你看看斩尽四海龙族的剑究竟是什么样子。”
解开了所有束缚，但求最后一战的‘白帝’太白在命运的引导之下，再一次站在如来的面前。
“狂妄！”如来的左手带着恢弘大势挤出，沿途粉碎如瀑布一般的剑气，砸在太白的剑刃之上。
崩！
太白在瞬间将长剑架在面前，虚空中忽然砸落的手掌，可是剑刃之上却崩裂出一道惨烈的缝隙。
无声之中，太白的身体飘飞而起，所过之处凌厉的剑气如潮，撕碎了层层幻想，直到后退至神域的边缘才停下脚步，手腕微微颤抖。
感觉到身体的痛苦，太白叹息了一声，自己果然已经老了么？
曾经那个遍体鳞伤，浴血杀尽四海龙王的人已经在几千年之后老去了啊，现在的自己就算是还拿得动剑，又能发挥出当年多强的力量呢？
不过，既然剑还在手里，那就还有挽回的可能！
瞬间，太白周身的锐意剑气再次攀升，就像是在激战之中，将经年积攒的尘埃缓缓拂去，终于露出往昔那一把宁折不弯的剑！
将自己这些年学会的妥协、心机和手腕尽数丢弃，只留下一柄剑就足够了。
八百披甲仙官已经和净土佛陀绞杀在一处，完全是舍命的搏杀，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只在乎手中的剑，和敌人的血！
他们都已经疯了。为了自己守卫的天庭，不得不疯！也再也不容后退一步，纵使今日死在这里，也绝对不允许如来再前进一步！
吾等将随天庭共赴灭亡！
这就是他们拔剑之时的誓约！
引领着赴死的仙官，太上的剑锋再次挥落，手臂上绽裂一道狰狞的裂口，无匹的剑气切碎了十方净土之中的琉璃净土，瞬间斩落在如来镇压孙悟空的手腕之上。
在轰鸣之中，如来的手腕颤抖了一下，五指封锁的囚笼在瞬间裂开一个缝隙。
紧接着，白朔的怒吼响起：“给我撒手！”
涅槃的业火带着刹那神威，白朔拼尽全部力量挥拳砸在如来的右手之上，再次将五指之间的封印砸出一个裂口。
旋即，他的身体倒飞而出，半身的骨骼都碎裂得不成样子，凄厉无比。
而已重创换取来的，则是珍贵无比的反击时机。
如来庞大如山的五指之中，骤然传来一丝怒喝，金箍棒轰然砸落在如来的尾指之上，令遭逢数次攻击的尾指终于折断。
瞬息之间从其中挣脱而出，孙悟空悬浮在半空，身体骤然膨胀了一倍，眼神猩红，怒吼着将定海神针再次砸落在如来的手腕之上，彻底粉碎曾经封锁自己的神域——‘五指山’！
“死秃头，今日把老账算清楚吧！”
金箍棒横扫，孙悟空暴怒着坠落，手中金箍棒轰鸣着砸在如来的头上。
一根手指轻易的挡住了猴子砸落的定海神针，在巨响终将他反震而出。
就在如来正欲反击之时，一道斜飞的剑气猛然卷向猴子，将他拉到身旁。
谁都不会想到，这个时候救猴子的，居然是太白！
“太弱！”太白一剑斩碎面前浮现的罗汉，瞥了身旁的猴子一眼：“就算是你得了方寸山那个人一半的力量，还是如同莽夫一般。”
猴子将断裂的骨骼重新扶正，舌头舔了一下指尖的鲜血，露出狞笑：“足够杀掉这个家伙了。”
“嗤……”太白嗤笑着发起进攻，手指清弹剑刃，寒光流转的剑刃在颤动之中发出鸣叫，至锐的剑意瞬间撕裂了方圆千米之内，令席卷而来的佛光碎裂成尘。
在悠悠剑鸣之中，太白冷笑：“就凭你？还不够！”
“如果再加上我呢？”
白朔从席卷的血河中浮现，遭逢重创的身体已经回复原状，带着笑意挡在如来和他们的前面，竖起手掌，抵挡住层层的光芒，忽然低声说道：“太白，要合作么？”
太白一剑斩碎数十名从两侧飞落的罗汉，在尸山血海中从容前行：“我为什么要跟两个天庭重犯合作。”
白朔站立在仿佛山岳的如来面前，不断的将席卷而来的光芒撕裂，忽然露出笑意：“因为如果跟我们合作的话，就能够杀掉如来啊。”
像是理所当然的那样，他背对着太白，任由背脊袒露在剑锋的前面，等待着他的回答。
太白，你们说的话，我都已经听到了。
我尊重你为了守护这个世界所付出的代价，也可以代替猴子原谅你对他做的事情，他原本就不会在意这些事情。
但是，唯有如来，唯有他，必须去偿还自身所造的果。
我知道你心中根本没有任何求胜的希望，甚至你们所有人都在求死。
但是想要真正去守护这个世界，守卫你所珍视的一切的话，就必须赢。
现在，你回答我，要赢么？
第591章 齐天神域寂灭菩提
天庭上，更高的地方，兜率宫里寂静得只有炉火燃烧的声音，太上静静的盘膝坐在炉火之前，心无旁骛的看着青色的炉火。
而就在他的身后，金蝉子闭目静坐着，安静得就像是不存在一般。
良久之后，金蝉子才睁开眼睛，看着那个沉默的背影：“不准备去插手么？”
“我答应天帝的，只是确保他的计划能够完成，现在如来的西行计划已经失败，我已经不需要再去做什么了。”
太上端详着路中的火，忽然说道：“刚刚，你师傅为了救孙悟空，自损了一半修为。”
“有问题么？”金蝉子忽然笑了起来：“师傅只是自损修为而已，又没有出方寸山。”
“真是狡猾的家伙啊，竟然还在赌约里留下了这么隐秘的空子，不过真像是他啊，我理解不了他和如来，也理解不了你。”
太上摇头叹息着：“你付出千年的时光，他舍弃了‘再前进一步的可能’，这么做值得么？”
“值得。”金蝉子斩钉截铁的回答：“师傅，他也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太上沉默了良久，忽然笑起来，挥动衣袍，青色的火焰之中骤然映出凌霄殿之外的情景。
“那边看着吧。”太上低声的呢喃着：“我也开始好奇了啊，你们的付出，究竟会收获什么。”
……
无量光芒如潮水卷来。
轰鸣声中，拱卫在白朔周围的三十六层结界瞬间破碎，他的身体也发出崩裂的声音，身不由己的后退。
轰！
沉重的铁棍骤然挡在他的前方，为他挡下足以致命的轰击。
孙悟空怒吼着撑起了无量的光芒的席卷，脸上染满了鲜血，可是却像是要将牙齿也咬碎掉一样，嘶吼着，咆哮着，任由炽热升温的金箍棒将自己的手掌焚烧。
瞬间侵蚀了定海神针的琉璃光明火缭绕在孙悟空的手掌上，若是不是他死不撒手，失去了神域覆盖的定海神针将在瞬间被焚化成青烟。
“比起太上老儿的八卦炉……”孙悟空咆哮着，双手死死的握着铁棍，砸碎面前席卷的光：“死秃头你还差的远呐！”
在无量光芒之后，如来缓缓闭上眼睛，复杂的低吟：“为何执迷不悟？”
“嗤！执迷不悟……”孙悟空冷笑着，喉咙里发出愤怒的咆哮：“你当我是谁？！”
胸腔中剧烈的跳动令他发出暴戾而不屈的嘶吼：“我是孙悟空，方寸山的孙悟空！”
瞬间，有炸响的声音从他的躯壳中传来，他踏前一步，无惧足以将自己焚烧成焦炭的烈火，在燃烧之中，有屹立的身影高举炽热的武器，向着无尽光明砸落！
“——齐天大圣，孙！悟！空！啊！啊！！啊！！！！”
执迷？顿悟？不要扯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了好不好！
从一开始，你就不应该对我产生这种天真的奢望！
被人称为妖孽的石猴踩踏着燃烧的烈火，带着一腔暴戾将手中的武器砸落。
在火焰中沸腾的从伤口中蒸发，凝聚成猩红的血雾，到最后尽数落到烧红的定海神针之上。
瞬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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