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奇案演风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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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奇案演风雷-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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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烧起来扑不灭,推开李元文那张贪婪的嘴,无力地把脸贴在他的胸口上。就像回到逃出吴家大院那天,不知钻了多少条胡同,穿越多少条马路,两条腿都要跑断了。恨不能倚在哪儿歇一会儿,有根电线杆子靠靠也好哇!终于撞上一堵结实的大墙,靠在上面才觉得浑身累得散了架,贴在上面再也不想动了。 好久好久睡了一觉似的猛地醒来,“别这么没完没了的,万一秃子撞上,我怕出人命。”

诡诈的李元文真是用尽了脑子,一切细节他都谋划到了,“不怕,教你一个好法子。以后我再来,你就这么着。”把花筱翠硬拉到外屋打开门,端起盛豆子的簸箕将豆子撒了出去。

花筱翠夺过簸箕,“这不是糟蹋粮食吗!”

李元文两眼一迷糊,“你等着瞧吧,一颗也糟蹋不了。”关上门,又将花筱翠搂进怀里。

不论从哪方面说,今年庙会的最大赢家也是煎饼秃。他的字号因载入《独流庙会谱记》, 煎饼秃成了历史名人。更因为破解了王爷的难题,救了古老爷的大驾、维护了独流古镇的名声,煎饼秃连同老婆孩子成了智慧型的传奇人物。那个年头人们不懂嘛叫名人效应,但是不懂不等于效应不存在,从庙会那天开张,煎饼秃的煎饼就火爆独流镇。许多人买煎饼不全是因为嘴馋,大多冲着充满传奇色彩的一家人来的。买主们品尝到煎饼,赞誉之余难免滋生些许遗憾,没有看见跟画上美人一样好看的煎饼秃媳妇,花钱买闲食多少有些不值。

尽管煎饼秃告诉许多主顾:“孩他娘在家磨豆子了。”并没有出现为了欣赏美人而专程去二十一里堡的追星族,尽管只有三里之遥,只有李元文属于特例。

煎饼秃靠摊煎饼谋生,纯系无奈中的偶然选择,做梦也没想到竟然改变了命运。都说天无绝人之路,莫非老天爷爷真的睁眼了?

煎饼秃原本是个石匠,在老家也是房无一间地无一垅,却有个俊秀贤惠的媳妇。平原的石器多是从山里趸来的成品,石匠的营生无非就是稳碾盘安磨盘,给年久磨损的磨盘或碾子凿凿凹槽。煎饼秃居无定所,常年带着老婆孩子沿滦河走村串乡谋生糊口,谁都知道石匠有个俊媳妇,因之石匠的生意也接应不暇。

白石滩有家财主请煎饼秃给先人刻碑,住在那里干了半个多月。竖碑的那天,光腚孩跑着找到地头,说娘上吊了。煎饼秃见到媳妇的时候还有一口气,说完财主怎么毁了她的名节才闭眼,财主不认账还打了煎饼秃。煎饼秃咽不下这口气,半夜一把火点着了财主的宅院,带着孩子远走他乡。带出来的财产就是一盘小磨子,没想到小磨子转了他的运。

庙会过后煎饼秃不愁没有生意,愁的是忙不过来,便让花小翠留在家里磨豆子,转天爷俩出摊儿好使现成的豆浆。市面上见不到花筱翠,生意也就渐渐稀稀拉拉了。生意不好做也不能忘古老爷的恩典,每天都要摊好两套带鸡蛋的煎饼,让光腚孩送到古宅里面去。

趁着生意不忙,煎饼秃将摊好的煎饼递给光腚孩,“托好了,慢点儿走。”光腚孩懂事的接过煎饼两手托着,挺胸抬头登上高台阶进入古宅。

过了好一阵子,光腚孩才蹦跳着从大门口出来。头上戴了一顶黑帽檐护耳朵的绒线帽子,还围了一条毛围脖儿,人模狗样儿的歪着脑袋让爹看,“爹,奶奶给的。”光腚孩说的奶奶就是古典夫人罗氏。罗氏并不是原配夫人,前任夫人怀孕时油腻吃得太多,过了月份孩子生不下来,请了好几位有名的接生佬娘,忙活了一天一宿也没把孩子鼓捣下来,最后连孩子带大人全憋死了。罗氏自打过门就忌讳油腻,孩子却怀不上,生根长苗的药吃了好多年也不管用。罗氏劝老爷趁早娶个小别断了烟火,古典总说再等等。岁数越来越大死活不生养,自然稀罕孩子。加上光腚孩贼机灵,分外讨罗氏的喜爱,甚至想认作干儿子。煎饼秃出身实在太贫贱,罗氏想归想这事没说,怕说出来老爷不高兴,反而会不让光腚孩上门了。人要喜欢谁瞒也瞒不住,隔三差五罗氏总给光腚孩一点赏赐。光腚孩讨老爷太太的疼爱,煎饼秃视为无上的荣光,心里涌动着感激的热浪,“孩子,这是祖上积下的阴德呀!千万记住了,长大有了本事,别忘了报恩呀!”光腚孩懂事的点着头,“爹,记着了!”煎饼秃见实在等不来生意,将铛上的煎饼残渣捏干净放入口中,拉起光腚孩便早早收了摊儿。

当年李元文先赢后输差点令他命归西的悦来客栈,生意做的也是越来越不济。客房买的买当的当,只剩下小门脸还叫悦来酒馆在老地界儿支巴着。自从有了正式的买卖,煎饼秃每天离不了喝两口。悦来酒馆是他回家的必经之路打酒也方便,便经常光顾。掌柜的见爷俩进来忙打招呼:“秃爷,坐下喝还是拿走?”煎饼秃从来不坐下,“今儿个多打二两回去喝,坐下就起不来了。”接过打好的酒壶揣进怀里,冲着酒客们点点头领着孩子出了门。

泡酒馆的人没有几个喝闷酒的,没话还找话说呢,看见煎饼秃前来打酒,就跟掌柜的白送了一盘老虎豆一样,就酒的菜码又有了。

一位酒客触景生情感慨道:“咱独流镇几千年也没出这么一位能人,脑袋上连根草都不长的外来侉子,竟然受到古老爷这么样的抬举。赏块地皮做买卖,不交租子不纳税,还给盖了青砖铺瓦的一片宅子。唉,咱没这个命啊!”

不知哪位喝多了,张口直冲命门:“人家有个如花似玉的娘子呀——”

掌柜的一听茬口不对,赶紧从柜台后头探出身子阻拦:“嘿嘿,喝酒不是喝猫尿,不兴胡吣!咱们古老爷正儿八经的仁义君子,这话说哪去了?”

有明白人接茬:“古爷的那位大管家,可就保不齐动凡心呀!”

也有不明白的搭话:“要说那个会耍钱的管家,二七大八也该成亲了,怎么还耍单儿呢?”

还是掌柜的最明白,“人家识文断字,能跟你们似的,是个母的就拿轿抬过来?咱独流镇是块不说男道女的净土,几位拉呱点别的行不?”

掌柜的一嘿唬,酒客们清醒了:“你老教训的在理儿,……盘小酥鱼。”

还有位表示痛改前非,赏了自己一个嘴巴,“掌柜的赶紧烫壶热乎的,我得漱漱嘴!”

没留神河里结了厚冰,靠大河养活一家人的,得用冰窜子凿凌眼逮鱼了。

冰排子象关东爬犁,只是不用畜力靠人力,拿冰撑子上撑着冰排子载客滑行,这是独具地方色彩的高速交通工具。二十一里堡的李三,租不起古老爷的地,终年吃这条总也吃不尽的大运河,流着水捞鱼虾,结了冰撑排子。刚送一拨出门串亲的回来,看见煎饼秃爷俩在堤上走大声喊着:“秃爷,爷俩儿上来捎你们一段吧。”

挑着担子的煎饼秃换换肩,不愿给人添麻烦,“不啦,走着暖和。”

光腚孩真叫童言无忌,随口突噜道:“俺爹怕掉进凌眼里头。”

李三整天在冰上挣命,专腻歪这句话:“狗娘养的,净说不吉利的。”一铆劲,冰排子如离弦的箭头,没影了。

煎饼秃掴掴儿子脑袋,“紧走几步,你娘做好饭等咱哪!”

光腚孩撒开丫子,一溜烟儿窜出去老远。

花筱翠把晚饭忙活完,屋里屋外找酒壶,他不想让李元文干坐着,“我给你烫点酒,你先慢慢喝着。哎呀呀,我都糊涂了——秃子把酒壶带走了!”李元文忽然支楞起耳朵,“别忙,稍微等会儿,”撩开窗帘朝外望望,轻声说:“秃子回来了!”花筱翠急忙去开门,李元文一把拉住了她,“别急,你先开开眼……”他让花筱翠对着门缝朝外瞧。

爷俩一进院,光腚孩就拉长声地喊:“娘——”花筱翠在屋内应:“嗳——吾儿乖乖,娘忙活饭了。”煎饼秃撂下担子,拉住光腚孩指着满院的豆子,“看这糟蹋的,把豆捡起来再进屋。”爷俩蹲下捡豆。李元文捂着嘴乐,“怎么样?我能掐会算……”花筱翠轻轻拧了一下他的脸,“我看你是缺德带冒烟儿。”噘着嘴忙朝炕桌上端饭端菜,斜了一眼李元文朝外喊:“大管家来了,等你们爷俩吃饭了,一会儿再收拾挑子,饭菜快凉啦。”

煎饼秃直起腰,这才发现院里立着大管家的自行车。

光腚孩夜里跟娘一块睡,吃完饭洗了脚丫子早早钻被窝,发现花筱翠把一块花布掖到褥子底下,便问:“娘,大管家给你买好东西,怎么不给我买?”花筱翠拍拍枕头:“快躺下!”

煎饼秃脱光身子也躺下了,望着屋顶数房把子。

花筱翠从灶上舀了一盆开水,拧了把热毛巾捂在秃子光脑袋上。煎饼秃仰着脸问:“这样能捂出头发来?”花筱翠到外屋拿菜刀切了一块生姜来,取下毛巾,蹲在炕前在秃顶上细细地蹭,“人家说,鬼剃头只是一时血热,慢慢还能长出来,生姜败头火,每天记着别忘了蹭,早晚蹭出新茬来呢。”花筱翠笃信不疑地说,手儿一丝不苟地蹭,直到大半块生姜蹭没了,秃脑壳突突冒出热气才住手。

光腚孩太乏睡透了,花筱翠蹑手蹑脚拿来油灯照亮秃子的光头顶,企图寻找到可能发生奇迹的蛛丝马迹。煎饼秃满怀希望地问:“长出新茬了没?”花筱翠宽慰道:“心急吃不上热豆腐,现在是冬天正秀根呢,一开春就吐嫩芽了。”煎饼秃木然地望着花筱翠的身影在屋顶上晃动,冷不丁抓住她的手放在脸上,凄然问道:“跟我过一辈子,你甘心不?”花筱翠一失手,油灯落地,灭了。

好一阵子没动静,煎饼秃正诧异,只觉得被窝里爬进一条滑溜溜的大蟒蛇,在他的胸前背后缠绕,忽而蠕动到脸上忽而蠕动到两腿之间,冰凉冰凉地蠕动了好一阵子。慢慢地慢慢地僵住不动了,蟒蛇吐出了信子,信子也是滑搐溜冰凉冰凉的。煎饼秃觉得新鲜,蟒蛇还有信子?没错,是信子。信子添他的脸,添他的脑门儿,添他的鼻子,添着添着钻进嘴里去了。煎饼秃猛地浑身一激灵,本来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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