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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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风流-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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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行扭头看了看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的中原八奇,想了想,便尾随着醉丐走出林外。

到了树林外,醉丐对独孤行道:“小子,你打斗一夜了,坐在这儿运运功,调息一下,我去弄点吃的来。”说着,身形微晃,人已窜出数丈之外,眨眼之间,便消失了踪影。

独孤行暗暗喝采:“好俊的轻功。”打斗了一夜,他确实感到有点疲劳,便找了一块大石头,盘膝而坐,闭目运起功来。不知不觉中,他已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但觉内气在周身经脉行走,沿着督脉的人中、百合、哑门、大椎、玉阳、命门、长强诸穴,流入任脉的中极、关无、气海、脐中、中腕、膻中、天突诸穴,再流入督脉,如此循环往复,而身体中的浊气则从足三阳经和足三阴经上的穴位流入脚底的“涌泉”穴,而后排泄出去。如此行功打坐约半个时辰,独孤行一跃而起,但觉精力充沛,疲倦之色一扫而空。

正在此时,独孤行觉得微风吹起,眼前人影一闪,醉丐笑嘻嘻站在面前。

“功课做完了?饿了吧,来,啃只鸡,喝口酒。”醉丐边说边打开口袋,将烤熟的烧鸡拿了出来,递给独孤行一个,然后拿出一只瓷碗,从葫芦里倒出一碗酒,也递了过去。

独孤行确实饿了。他拿过一只烧鸡,咬了一大口,有滋有味地吃起来,一边吃,一边还不时地端起碗来喝酒。

醉丐啃了一口烧鸡,又仰起脖子喝了一口葫芦里的酒,问道:“小子,这烧鸡和酒的味道怎么样?”

“不错。你是从哪儿弄来的?这么快。”独孤行边吃边喝边问。

“从哪儿?从东方堡呗!”醉丐又仰脖子灌了一口酒。

“东方堡里也有酒馆?”独孤行十分诧异地道。

“谁知道有没有,我是顺手牵羊拿来的,那地方有一些烧鸡,还有酒,兴许是个酒馆吧。”醉丐边啃鸡边回答。

独孤行一愣,道:“怎么,你这烧鸡和酒都是偷来的?”

“偷?偷又怎样,偷来的东西难道不能吃?你不吃拉倒!”醉丐满不在乎地说。

独孤行气愤地道:“江湖中人人皆说你醉丐酒中仙仗义疏财,扶危济困,却原来去做这般鸡鸣狗盗之事。”

醉丐哈哈大笑,言道:“小子,你骂得好。记住,江湖风波险恶,世上大凡声誉极响的人,往往名不副实,这就是古人说的: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口中说着,却把手中的一块鸡肉塞进口里,大嚼起来。

独孤行道:“偷了别人的东西,却还强词夺理,真是……。他本来想说“真是下流无耻”,却终于没有说出口来。

醉丐将口中的鸡肉咽下肚去,又捧着酒葫芦喝了一大口,然后用手一抹嘴唇,道:“小子,‘盗亦有道’这句话,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吗?”

他见独孤行疑惑地看着自己,便又说道:“江湖上都知我仗义疏财,但我哪里来的这许多财去疏,还不是劫富济贫吗?我是偷富不偷贫,惩恶亦扬善。”

独孤行闻言,喜道:“原来如此,这些鸡和酒,你也一定是从为富不仁的财主家中偷来的罗。”

醉丐假作生气道:“你爱吃不吃,我是看在你师傅西门玉的面上,才送鸡给你吃,送酒给你喝的,否则,你就是十天半个月没有吃的,干我屁事。”

独孤行听了,也不作声,只顾低头吃肉喝酒起来。正吃着,他突然想起一事,停下来问道:“酒中仙,你是从东方堡里偷出来的鸡和酒?”

醉丐得意地答道:“是呵。”

“你竟敢在天下第一剑客的堡子里寻事,如果‘剑魂’知道了,岂不糟糕!”独孤行不安地说。

“有什么可怕的!别人怕他东方白,我却不怕!”醉丐大声地说。

独孤行道:“大家同为武林中人,总应互相关照,你不怕他,也应给人面子才是,何况,‘剑魂’在江湖上的名声也不恶……”

“呸!我给他面子,他给我面子吗?二十年前,他负情绝义,做出了荒唐的举动,不仅害了你师傅,也坑害了唐师妹和我,他给过我们面子吗?名声不恶,呸!实话告诉你吧,华山之巅的凶杀惨案,我怀疑就是他干的。”醉丐愤愤不平地说。

独孤行问道:“你怀疑‘剑魂’杀人,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醉丐不以为然地说,“万宗剑法就是证据。万宗剑法以万宗内功为练习的基础,一旦练成了万宗内功,,便可通晓天下武林各宗各派的内功法门,练起别派武功来,便可以事半功倍。请问你这小子,普天之下有几人通晓万宗内功,又有谁能具备击杀九大门派高手的非凡功力?”

独孤行道:“你说的自然不无道理,我以前也曾这样想过。不过,万宗剑法攻敌时是以剑气取胜的,先用剑气逼住对方,令对方无能为力,然后再出手杀敌。可是,华山顶上的青阳道长在临死前却用剑刻下‘剑魂’二字,这是绝不可能办到的事,这说明有人有意地制造假象,陷害‘剑魂’。”

醉丐不屑地说道:“你这小子自作聪明,拿着棒槌当针(真)。我问你,剑气是不是靠人的内力发出来的?既然是,那么力的大小可以由人控制,剑气的强弱自然也可以由人控制。他有意将内力运用小一些,待青阳道长写下‘剑魂’二字,再一举击杀他,又有何不可以呢?”

独孤行道:“这当然可以,但既是‘剑魂’做案杀人,却又为何有意让别人刻下自己的名号呢?”

醉丐哈哈笑道:“这就是迷魂阵,叫做‘假亦真来真亦假’,骗得你晕头转向。怎么样,你这小子不就上了他的当了吗?”

独孤行道:“江湖中真是陷阱四布,危机重重。”忽又想起那位行刺者,便问道,“江湖中除了东方白,谁还会万宗剑法?”

醉丐肯定地说:“东方白将万宗剑法视为至宝,除了东方倩之外,连亲侄子东方亮也不传授,所以,除了他们父女,再也没有人会万宗剑法。”

“一定还有人会万宗剑法,真的,我们还交过手呢。”独孤行分辩道。

“有这种事?那个人是男是女?多大年龄,长得什么模样?。醉丐惊奇地问道。

“月光之下,他又蒙着面,长得什么模样看不清楚,然而肯定是男的,年龄也不大,功力却不同凡响似乎不亚于东方倩。”独孤行道。

醉丐嘻嘻笑道:“小子,你看清了,就不定就是东方倩呢,那小妮子刁钻得很。反正,即使还有别人会万宗剑法,也是东方白教出来的弟子,不会是别人。”

说到这里,醉丐站起身来,背上他的大葫芦,提了他的打狗棍,对正在沉思的独孤行言道;“小子,别发愣了,你手里头不是还有八只草鸡吗,这时辰他们的穴道也快该解开了,只要把他们一加审问,也许还能问出点名堂来呢。”

独孤行精神一振,道:“对!他们八人合伙暗杀我,背后一定有主谋之人,这人说不定真是华山之巅的元凶呢,酒中仙,我们一起去审问他们好吗?”

醉丐不高兴地道:“我是闲散惯了的人,谁耐烦管你这等闲事,你自己去问好了,我不陪了。”醉丐边说边行,说到后面几个字,人影已经消失,只听见声音从远处飘来。

独孤行摇摇头,心道:“都说酒中仙任侠尚义,最爱打抱不平,怎的对这等大事却置若罔闻?可见,江湖所传,言不尽实者多有。”

他径直朝林中走去,到了八奇伏击自己之处,一看躺在地上的中原八奇,木禁大吃一惊。

剑魂斗醉丐 师伯难弟子

东方白一夜未合眼,心头就似压了一块铅一样,十分沉重。

清晨起来,他像往常一样,带上宝剑,走到堡外的林子边,做每日必须的功课。他先做了一会吐纳功夫,将胸中的浊气尽数吐出,呼入清新的空气。然后,他找一块大石头,在石头上坐了下来,五心朝天,打坐练气。

东方白自拜师学艺以来,每日练习内功,一日两次,几十年来,从不间断,因此,内力深厚无比,收发随心,放眼海内,几乎无人可以与之抗衡。

内功练习完毕,东方白从石头上跃下。他甩胳膊踢腿地活动了一番。随后,沿着小树林跑起来。他越跑越快,到后来,只有一团灰影,根本分辨不出是人是物。

突然,东方白改变方向,在小树林中穿插奔跑,身体带起的风,呼呼直响,将碗口粗细的树吹得七歪八倒。

跑着跑着,东方白身体陡然直线升起,踏着树梢窜来跃去,身形轻盈快捷,树枝不摇不晁,纹丝不动。

练习完了轻功,东方白从树上飘然而下,落地无声。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运功调息了片刻,便抬手将宝剑从背上抽了出来。

东方白手提宝剑,站在树林边,一个金鸡独立式,手中长剑刺出,立时一道寒光激射而出,东方白展开身法,在树林边舞将起来。初时,只见他时而刚猛快速(奇*书*网。整*理*提*供),气势如虹;时而缓慢阴柔,移山填海;时而盘旋,如万马奔腾;时而静止,如渊停岳峙。以后,他越舞越急,兔起鹘落,根本看不出剑势,分不出人影,但见一片寒光四周抛洒,一团瑞光在草地上滚来滚去。舞到高潮,忽见一团白影,挟着一声清啸,随带一道寒光,如风驰电掣般,飞向树林边,将一株大树齐腰截断,旁边几十株大树受到剑气的震动,枝叶簌簌散落如雨。

剑气过后,东方白气定神闲地插剑归鞘,慢慢踱至断树前,弯腰查看断截处的痕迹,以检验自己剑法的功力。

正看着,忽听一个沙哑的声音道:“真好功夫,可惜的是,对着死木头耍威风,确实够神气的了。”

东方白转过身子,只见身后数丈开外,站立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身背一个大酒葫芦,手提着一根碗口粗细的油光发亮的棍子。

东方白一见此人的装束和脸上的气色,便知来人是一位丐帮的高手,他猛地想起江湖上盛传的一个人来,便道:“阁下气宇轩吊,想必是一位江湖奇士。适才在下的几手三脚猫的玩艺,让阁下见笑了,还请阁下不吝赐教。”

老乞丐哈哈笑道:“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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