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东坡这哥们儿》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苏东坡这哥们儿- 第3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此期间的苏东坡曾在黄州定慧院寓居作《卜算子》一曲:词牌下有黄庭坚(鲁直)题跋作注:“东坡道人在黄州时作。语意高妙,似非吃烟火食人语。非胸中有万卷书,笔下无一点尘俗气,孰能至是。”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时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

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不评论黄庭坚对东坡《卜算子》的赞誉,老孙认为:此曲中的苏东坡尽显一派凄冷神色:眼中一片“疏桐”枝头,冷挂一弯“缺月”,耳边更漏初断,万籁无声,词人幽幽,“独往来”于初静时分,似孤鸿影吊,思绪缥缈!

回头往事,不觉惊起心中有恨,奈何寥落黄州,无人省得诗人怨苦,情寄寒枝,沙洲冷落,拣尽疏林梢,却难觅栖处,只因拣不尽那无尽的寂寞!

不少大师专家、后世文人墨客,大都断定被贬適荒远的苏东坡此刻政治失落,情绪颓废,家境困苦,食居无着,只得寄居寺庙,寄情于文墨,着迷于宗教,以求重伤的心灵找到一点寄托。

实际上把官位视作“腐鼠”的东坡怎会在意地位的高下?远离了朝中的喧嚣,几乎等同洗净了一身泥圬,居宿林间山寺,苏东坡求之不得,这等于在洗涤诗人的心灵,东坡是在:暮鼓晨钟洒心雨,经声佛号化冰清。

苏东坡自己承认:“俸入所得,随手辄尽。”。

也就是说,苏东坡不善理财,薪俸发下则顺手花光。可见苏东坡既不在乎权位,更不在意金钱,最使苏东坡牵挂的是什么?亲情、友情、或者还有爱情――弟弟、儿子及妻子润之与小妾朝云毕竟还在风霜旅途。

据苏东坡初到黄州时给朝中的章子厚的信中说,苏辙家境远不如自己,应是被众多子女所拖累而致,其实清官没有不穷的,贪官没有不富的,反过来也可以这样说:富官没有不贪的!大家只要看看身边的官员家境,发现贪官容易的很。

苏东坡的原信摘要:“……子由有七女,债负山积、贱累皆在渠处,未知何日到此。现寓僧舍,布衣蔬饮,随僧一餐,差为简便。以此畏其到也。穷达得丧粗了其理,但凛禄相绝,恐年载间,遂有饥寒之忧。然俗所谓水到渠成,至时亦必自有处置,安能预为之愁煎乎?初到一见太守。自余杜门不出,闲居未免看书,惟佛经以遣日,不复近笔砚矣。”

粗看东坡的哭穷,甚至最怕家眷来到黄州,些许薪俸不免养家难,自己布衣素食,随和尚蹭饭,怎么都好说,只怕全家一到,“遂有饥寒之忧”,只能盼着“车到山前必有路”吧,总不能为将来的贫穷现在发预备愁吧?

自己这“下放干部”,黄州报到之后,一直闭门不出,在家光看书不写字,厌倦了有佛经解闷,不再动用笔砚了。

这里苏东坡把自己描绘成了老实接受改造的乖孩子,实际上并不是如此:苏副使出门散步随时有,赴宴欢酒也不断,笔砚中出笼的诗词一点也没少,看来也没有每天“惟佛经以遣日”――苏东坡这是有意在京师塑造自己一个“乖孩子”的形象而已。

也说明一点:凤翔结识的好友章子厚现在已经投身到新政一派,与苏东坡的关系开始出现隔阂,苏东坡已经不能与之赤裸坦诚的交心了。

迎到了弟弟以及全家的苏东坡成了一块吸引文人的磁石,苏东坡很快告别了寂寞凄冷,除了一个妻妾双全温暖的家,苏东坡的其他挚友诗客,也陆续来到了黄州,有些人竟是专为陪伴苏东坡而来。

四十七、最佳居地纳居士

苏东坡全家来到了黄州,苏东坡本人的僧侣生活也就自然结束了,徐太守给他们这一家安排的新居是所靠近江边的官方驿亭:临皋亭。对于临时新居,苏东坡这样描述:“……寓居去江无十步,风涛烟雨,晓夕百变。江南诸山在几席,此幸未始有也。”。

从不大在意生活环境的苏东坡看来对新家甚是满意,在给好多朋友的信中提到了临皋亭:“临皋亭下十数步,便是大江,其半是峨眉雪水。吾饮食沐浴皆取焉,何必归乡哉?江水风月本无常主,闲者便是主人。闻范子丰新第园地,与此孰胜?所以不如君者,无两税及助役钱尔。”

信中提到的范子丰是范镇的儿子,可以想象到接到此信的范子丰啼笑皆非的神色:被贬谪僻壤的苏东坡竟然在得意的夸耀自己不用缴纳两税规费!

这虽然有些调侃的口味,却也可见苏东坡此时的心境:能超脱到以“江水风月”的主人自居,谁能不佩服、进而羡慕这自称“闲者”的诗人?

会诌几句合辙押韵之顺口溜的哥们儿俯拾皆是,这算不得什么诗人,人们对“诗人”称号一贯情有独钟,自己胡扯的长短句没人给出版,多有自掏腰包印上几大包出来的,那玩意难得人们破费人民币买来赏识,便堆积在家,用作强塞给远亲近邻的礼品,总算过上了一把“诗人”瘾。

唯有能把生活看成一首诗的人才是真正的诗人,真正的诗人能拥有眼中的一切,能拥有想到的一切,世界万物都能化为开启灵智的钥匙,天边白云、无尽苍穹,都能用思绪揽入自己的怀中,波涛江水、点点白帆,都能用吟唱请进家门交为朋友。

这才是诗人的真谛!这就是真正的诗人苏东坡!

诗人也需要吃饭,历来“进口”重于“出口”,妻妾儿女一大家的苏东坡首先要考虑全家的生计了。

这时的苏东坡好像突然成了理财专家,成了一个合格的家长。

理财专家苏东坡开始用诗人的风采计划全家的经济支出,在给弟子秦少游的信中,苏东坡得意的夸耀自己管理家庭财政的水平:“……初到黄,凛人既绝,人口不少,私甚忧之。但痛自节省,日用不得百五十。每月朔便取四千五百钱,断为三十块,挂屋梁上。平旦用画叉挑取一块,即藏去。钱仍以大竹筒别贮,用不尽以待宾客。此贾耘者法也。度囊中尚可支一岁有余。至时别作经画,水到渠成,不须预虑。以此胸中都无一事。”

也就是说:苏东坡现在还有铜钱积蓄五六万之多,每天挥霍一百五十文也能坐吃一年有余,一百五十文在当时的黄州能买多少东西呢?

那时的黄州地区盛产橘子、柿子、等果品,地处江边,水运方便,运费低廉,一斗米大约才值二十文;羊肉味美不亚北方的牛肉;鹿肉甚贱,鱼蟹几乎不论钱买。尤其便宜的是猪肉!

当时的猪肉能便宜到何种程度呢?居后世文人笔记载:苏东坡曾作打油诗一首,来纪念黄州的猪肉价廉物美:“今州好猪肉,价贱如粪土。富者不肯吃,贫者不会煮。慢着火,少着水,火候到时他自美。每日起来吃一碗,饱得自家君莫管。”

上面的打油诗的确没有一丝东坡的气息,估计是后人牵强附会硬栽倒苏副团练身上的,这可能是因为苏东坡一生都对猪肉情有独钟,所以流传下来许多好玩的段子都是和猪肉有关。

据载苏东坡发现黄州猪肉便宜之后,喜出望外,亲自操刀;宰猪烹饪,与友人共享,于是当地老百姓就将苏东坡做的肉称之为“东坡肉”。

此载有令人疑问之处,据《善诱文》记载:苏东坡自从乌台狱中被鱼惊吓留句:“魂飞汤火命如鸡”之后,从此再不食活物――这里并不是说苏东坡就此戒荤腥,而是说苏东坡只吃别人宰杀好的鸡鸭鱼肉,这有点掩耳盗铃的幽默:哪有生吞活物的狠人?

对此,苏东坡的解释极为有趣:东坡辩解说,自己只不过是把肚皮施舍给了生灵,做它们的棺材而已,让那些畜牲家禽安葬于学士腹中,也不算折辱了它们――最高明的食肉者宏论!

今天“东坡肉”名扬华夏,尤以杭州为最,大家也都承认这是苏东坡后来任杭州太守时所发明的绝佳猪肉烹调产品。其实对猪肉的做法苏东坡早就精通,见载始于徐州太守时。

根据《徐州文史资料》、《徐州风物志》、《徐州古今名馔》等文中记述:苏太守领导抗洪救灾胜利,全城百姓感谢苏东坡领导有方,实乃与徐州人民同呼吸、共命运的好领导,纷纷杀猪宰羊,担酒携菜上门慰劳领导。

苏太守坚持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又推辞不掉人民的盛情,便收下后亲自指点家人制成红烧肉,再回赠给参加抗洪的百姓。人民食后,都觉得此肉肥而不腻、酥香味美,一致称此肉为“回赠肉”。此后,“回赠肉”就在徐州一带流传,并成徐州传统名菜。

黄州期间的苏东坡确曾亲自动手烹饪红烧肉,并将经验写入《食猪肉诗》中,“东坡肉”就此得以发扬光大。

后来苏东坡重回杭州任职一把手,组织民工疏浚西湖,筑堤建桥,使西湖旧貌换新颜。杭州的老百姓体谅领导辛苦不亚于徐州人民,也是抬猪担酒来给领导拜年。

苏太守收到后,还是重复昨天的故事,指点家人将肉切成方块,烧得红酥酥的,然后分送给参加疏浚西湖的民工们品尝,大家吃后无不称奇,从此把他送来的肉都亲切地称为“东坡肉”。

可见,“东坡肉”奠基于徐州,发展于黄州,成名于杭州,辉煌于今天。

东坡喜欢肉食还有一证,他的居处喜欢栽些青竹,曾留句:于潜僧绿筠轩:

可使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

人瘦尚可肥,士俗不可医。旁人笑此言,似高还似痴。

若对此君仍大嚼,世间那有扬州鹤。

后来人们将此诗演化,成了如下模样:“无竹令人俗,无肉使人瘦,不俗又不瘦,竹笋焖猪肉”。

演化的甚为有趣,将雅俗两物贴题的结合在一起,不管东坡是否议论过竹与猪,能以肉对竹入句诗词,可见东坡吃肉几乎成瘾。

黄州这方风水宝地,景色优美,交通便利,环境肯定是从没被污染过的Chu女小城,更难得米粮鱼肉物价如此之低,如果参评“最适合人类居住的城市”,当入选无疑,兴许能挣来全球最佳金牌城市。

从居住到饮食,初到黄州的苏东坡几乎如同旅游休假,不过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