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至途中玲珑问我:“公主,可曾问过王爷拒婚的原因?”
“你觉得我问过吗?”我不由苦笑道。
“。。。。。。”
“玲珑问过吗?”
“。。。。玲珑虽然自小伺候王爷。。。但是这些事我从来不敢问。”
我微微皱眉,何子矜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时至今日,他好像越来越像一团迷雾,让人猜不透,摸不着,可是又天生似乎有一种魔力,吸引着人去猜去想。
我暗自捉摸玲珑之前讲的那些事情。何子矜的父亲赶回王府的那夜,他们父子究竟谈了些什么?为何老云南王会一夜之间白头?这些会不会与他拒婚有什么关联?
想到这里,心里突然烦躁起来。
“玲珑觉得,这一次公主应该再问一次,也许王爷会和以前有所不同的。”玲珑讲话时,脸上闪现出一丝异样的神色。
可就在这时,车外的护卫好像在大声吵嚷,紧接着,马车剧烈的晃动,我与玲珑都朝着前面扑去。
外面传来一声哨响,马车立刻停了下来。我翻身跃下马车,玲珑紧随其后。
此时才发现,马车停在去别苑途中的一处树林内,四下没有路人,而我们正被几十个蒙面人围住。
见我下车,其中一个人走上前来,对我抱拳说道:“公主殿下,我家主人有请,请公主赏脸前方画舫一叙。”
他见我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他又笑道:“公主不用担心,我家主人并无恶意,只是有些话想当面说与公主。定不会耽误公主太长时间。”
玲珑上前一步,柳眉倒竖问道:“你家主子是谁?好大的架子,既然知道是公主殿下在此,居然还敢让公主前去见他?”
“我家主人,公主自然认得,公主不必多虑。”
我暗自捉摸:他们人多势众,就算我自己可以离开,可是还有玲珑这些人,若是如他所言,倒不妨信他一回。
于是我冲玲珑一摆手,对那人说道:“那就快带路,本公主还有事情。”
“公主,你。。”玲珑上前欲拦我。
我却闪身再次上了马车。
待马车再次停下来时,我们已经随这些人来到了湖边。
秋叶缤纷,一片萧瑟之处果然停着一艘绛红色画舫。
我一个人踏上画舫,有侍女,撩开珠帘将我引进去。舫内焚着兰香,淡青烟色缭绕,与窗外的雨后秋韵相映衬,倒是一副美景。
桃木小几边倚着一个人。穿着家常的青色长衫,玉簪绾发,面容俊朗,半眯着一双长长的的凤目,正用玩味眼神观察着我。
我惊呼:“慕容轩?你不是已经回丽国了吗?”
他站起身,哈哈大笑:“今日朕,本以为要孤舟独泛,却得知,公主正巧出宫来,所以才邀公主舫上一叙。”
“陛下,派了几十个高手,刀架在人家脖子上的邀请,还真是特别。”
“都是公主仁慈,朕才有此机会。”
“哼!陛下应该知道,自己此刻是身在大陵,陛下的一举一动,都要考虑周全,以免引起两国不睦。”
慕容轩狭长的凤目,微微一挑说道:“我只是听说了一些关于公主生母当年的事情,迫不及待的想告诉公主而已。”
我大惊失色:“你说什么?我母亲的事?”
那慕容轩看见我惊讶的表情,笑意更甚:“我听人来报,刚才公主身边的那位姑娘,是云南王府的人?”
“是呀!这好像和我母妃没关系吧?陛下若是知道关于我母妃的事情,还请直言相告?”
慕容轩顿时眸光一暗,向我走近了两步,“有没有关系?现在恐怕还言之过早。”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一种莫名的恐惧突然袭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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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花惨淡秋叶黄(二)
慕容轩的笑容越发阴沉,他再上前一步,来至我身边低声道:“据我所知,你母亲生前一直酷爱喝一种花粉。。。这花粉好像不简单。。。
表面上是在江淮采办的,其实它却来自别处。公主可以去查查。”
我愣住了。
“来自哪里?”
慕容轩一字一字的告诉我:“来自云南王府。”
半晌,我用手指着慕容轩,厉声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你是想说花粉有毒?说我母妃的死因和云南王府有关?”
慕容轩不置可否。
“你为什么不去和我父皇说?我想知道母妃的事,自会去问我的父皇。不用你在此多言。”
慕容轩笑得阴沉:“有些话朕会告诉陵皇的,但却不是现在;因为有些事先让公主知道后,才显得出我的诚意。”
“你到底想干什么?”
“朕想干什么,公主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吗?”
我明白他所说的必定不是空|穴来风,但我却从他身上,嗅到了更多阴谋的气息。
于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我母妃的事情我自会去查,不劳陛下费心。我的心意曾经和丽皇说的很明白了!丽皇此次回国,但愿后会无期。”
哪知他听后竟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等他笑够了,慢慢的看着我的眼睛认真的说:“公主,朕保证,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
慕容轩果然很快就放我们离开了。
一路上,我反复思考,慕容轩所指的我母妃的死因,是真的吗?
单凭慕容轩的一句话,我本不应该相信,更不应该联想什么。可是慕容轩所说的这个原因偏偏能够将何子矜当初拒婚的行为,解释得合情合理。
何子矜知道我也许有一天会恨,所以才选择提前结束这段感情,免得让我将来更加痛苦。他早就预见了我们的将来,所以才会这样做。
我觉得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死死的抓住我的脖颈,此刻连呼吸都是痛的。
别苑,似乎还是从前的样子。山亭水榭,垂柳依依。回廊曲折,清净幽雅。这是我第三次来到这里。
第一次,我是这里的囚犯。
第二次,我是他的爱人。
而这一次,我是什么?从未预知,我会象现在这样悲哀。
每走一步,脚下似有千斤重。
刚走到内庭的院门前,就听见里面传来响声。推门而入,见到的情景,让我惊呆了。
何子矜正在练剑。
他一身月白色的衣衫,身形如蛟龙入水,气势蓦长,剑锋处行云流水,身形快若奔雷。
此时他早已是满头大汗,可是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动作毫无停滞,劲腰骤转,剑势再变。剑锋斜斜向下一挑,蓦然一顿,身形已变,如龙欲飞天。
秋风阵阵,满院落叶缤纷。他的身影与剑光辉映。只让人觉得恢宏的剑气夹杂着寒凉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再一次腾空飞跃,转眸处,与我的视线对个正着。
顷刻间,天地骤然寂静无声。
我细细的打量眼前的他,苍白的俊颜略显憔悴,却丝毫看不出颓废之色。周身的尊贵气息,依旧让人不敢逼视。
倒是我,从推门而入的那一刻,手就在不可抑制的颤抖。
而这一刻,心就像被人剜去了一样。痛得泪水在眸中旋转。
他在初见我时,脸上显露的惊讶之色,稍纵即逝。随即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
不知是谁已将院门掩上了。
这里只余下我与他在四下飞舞的秋叶中,遥遥相望。
他将宝剑归鞘,举步走到我的近前。这次他没有刻意与我保持距离;竟温柔的用衣袖为我拭去眼角的泪水,柔声唤我:“小傻瓜”
就像饮了甘甜的毒酒,一瞬间,便痛彻心扉。
我再也忍不住了,大声问他:“今天有人暗示我,我的母亲是被云南王府毒害致死的。这是不是就是你拒婚的理由?所以你知道我的身分后,就一直拒绝我。
你怕我将来知道真相后会更痛苦,所以你告诉我,宁可恨你,就是不要再爱你了
因为你家里人曾经做过见不得人的坏事。。。”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觉得一股寒气向我头顶袭来。抬头望他,此刻他的温柔早已消失殆尽,眼中似要喷出火来。
他的表情,好像是觉得我说的是这天下最能玷污他的污言秽语一样。同时,未握剑的另一只手,高高举起,正欲扇向我的脸颊。
秋花惨淡秋叶黄(三)
“啊!”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他显然是被我气坏了。
他的手高高的停在我的头顶,脸色铁青,目眦欲裂。我以前也曾挨过师傅的责打;可是从来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过。
在这个男人面前,我好像总是没来由的觉得理亏。几乎又是下意识的,觉得自己做错了事,竟不去躲闪,抬着小脸,撅嘴看着他。
而他也紧蹙双眉,眯眼看着我,又是一阵秋风拂过面颊,吹起了我们两个人的长发,在风中纠缠。
他停在半空中的手,忽然变掌为拳,似是倾尽全力,向我身后的树干挥去。
没有落在我的脸上,可是却好像锤在了我的心上,更加痛楚。
他的目光从我的脸上移开,看向天际。手中的宝剑哗然出鞘,戾气四溢,剑刃与鞘身摩擦的声音锐利刺耳。
我的身上生生的掠过一层寒意。
我刚才说的话难道不对?竟然惹他生了这么大的气。
他握剑的手越来越用力,口中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你。。。等等。。”我真的慌了,双足不自主地向前追了两步,可是他却并不理我,径直的向前走去。
看着他决绝的背影,我索性,跑了两步追上他,一下子抓住了他的衣袖。
他终于停住了脚步,可依旧不回头看我。我垂下头,咬住下唇,最后一咬牙,声音轻不可闻:“是。我。。错。。了,你不要生气了。。”
这句话说得好艰难,泪水夺眶而出,源源不断。心中无比委屈,身心酸楚的一丝气力也没有。
我真的错了吗?我哪里错了?从你拒婚那日开始,就没有一句解释,你的爱说开始就开始,说结束就结束。你若不爱了,若喜欢别人了,那就算了。我与你从此搁开手,再无纠缠。
可是为何你却要关心我,救下我,一次又一次的来拨动我的心弦。
你可以不解释,那为什么我连问也不能问?就算我猜想的不对,冤枉了你,你。。。你。。。竟然要打我吗?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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