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明大师等三人竟然抢先出手,拼着毒发而死,准备搏杀岳刚。情势的顺利,大出了邓玉龙的意外,当下说道:
“三位且慢出手。”
赤松子道:“为什么?”
邓玉龙还未及回答,上清道长已抢先接道:“我等三人联手,各发一掌,就自算不能一举击毙岳刚,但至少也可使他身受重伤;那时,邓兄再和他动手,杀他是易如反掌了。”
一明大师道:“此人不除,终是祸害,邓兄难道还要替他求情不成?”
邓玉龙道:“二位身中奇毒,发出一掌,固然可使岳刚身受重伤。但二位也将毒发而亡了。”
一明大师道:“反正我等已经身中奇毒,就算留下性命,也是无用之人了。”
邓玉龙叹息一声道:“岳刚造成这一次江湖大劫,使很多武林高手,中毒死亡,也将使武林中无数绝技,从此失传,三位必需要保下性命,指导后进,使武林中很多绝技,得以保留。”
赤松子道:“我们身中奇毒,如何还能传人武功?”
邓玉龙道:“在下尽力去找解药,也许能够如愿,以解诸位身受之毒。”
赤松子摇摇头道:“贫道如若不杀岳刚,实难解心头之恨。”
一明大师道:“如是听从邓大侠之言,那就要放走岳刚了!”
邓玉龙道:“此人乃罪魁祸首,元凶极恶,如何能够放他?”
上清道长道。”邓大侠不许我等出手,又不放他,那要如何?”
邓玉龙道:“在下自信,可和岳刚一战,如若在下非他之敌,诸位再行出手不迟。”
上清道长道:“那也好,对这等暴恶之徒,实也不用和他讲什么单打独斗的武林规戒了。”
岳刚突然纵声而笑,声如龙吟,直冲云霄。邓玉龙独出长剑道:“你笑什么?”
岳刚道:“老叫化笑的是武当、少林、昆仑三派长者竟叫老叫化玩于股掌数十年而不自知,岂非是很可笑的事吗?”
一明大师道:“我等以诚待人,那也不算什么丢人的事。”
赤松子道:“你终于忍不住自行招认了。”
岳刚脸色突然一变,冷冷说道:“还有一件事,老叫化要告诉几位。”
上清道长道:“什么事?”
岳刚道:“诸位可是认为老叫化,无能取你们之命吗?”
第五十八回因果循环自有报
上清道长冷笑道:“岳兄可是黔驴技穷,连这等吓唬人的法子也用上了?”
岳刚道:“老叫化句句实言。”
赤松子道:“贫道倒想听听,你用什么法子,能取我们之命。”
岳刚道:“你们是否记得,当年你们是听老叫化的话,才把药毒逼聚于一处?”
赤松子沉吟了一阵,道:“不错,有这么一回事。”
岳刚道:“那就是了,老叫化告诉你逼毒之法,自然有让它立刻发作的方法。”
一明大师道:“你那叫人逼毒之法,大同小异并无出奇之处,贫僧倒不相信,你能够叫我们毒发而死。
岳刚道:“诸位不信,那就不妨一试。”
邓玉龙突然一扬宝剑,冷冷说道:“纵然他们要死,也要你死在他们前面。”
岳刚道:“好大的口气,似乎你一定能够胜我。”
邓玉龙道:“区区确有胜你的决心。”长剑突然一振,点向那岳刚前胸,岳刚一闪避,却未还击。邓玉龙停下手,道:“阁下怎么不亮兵刃呢?”
岳刚道:“各人造诣不同,你如认为手中之剑,能杀老夫,那就只管出手。”
邓玉龙脸色一变,道:“不错,阁下是以掌法驰名武林。”长剑突然一振,幻起了三朵剑花,分刺岳刚三处大穴。岳刚连忙闪避,身移掌起,移动中劈出一掌。一股强厉暗劲,直对邓玉龙撞了过去。邓玉龙纵身避开,强劲掠身而过,直击向一明大师。一明大师吃了一惊,急急向旁侧闪去。
邓玉龙长剑一振,人随剑走,化作一道白光,直追过去。岳刚双掌连发,狂风涌起,撞向了邓玉龙。邓玉龙亦是暗暗震骇,忖道:“这老叫化的功力,果非小可。”岳刚掌势连连劈出,暗劲不断涌来,竟把邓玉龙挡在六七尺外,无法近身。邓玉龙迅快地挥舞长剑,剑光一片白芒,但却无法攻近岳刚。赤松子低声向上清道长道:“道长,这老叫化很难对付,贫道去助邓玉龙一臂之力。”
一明大师笑道:“邓玉龙反击了。”凝目望去,果见邓玉龙剑势大变,犹如长虹经天一般,逐步向岳刚逼进。赤松子微微一笑,道:“邓玉龙当年被称为武林中第一剑容,贫道心中始终有些不服,今日一见,倒是名不虚传了。”突然,邓玉龙一声长啸,那漫天剑影合而为一。冲向岳刚,两条人影一合即分。仔细看去,场中形势,已有极大的变化。只见岳刚须发怒张,右臂上鲜血,缓缓滴落。邓玉龙却右手举剑,肃然而立。赤松子低声说道:“邓玉龙刺中岳刚一剑。”
一明大师道:“但岳刚也击中了邓玉龙一掌,目下情势,咱们还无法分辨那一个受的伤重。”
赤松子道:“就目下情势而言,邓玉龙胜算较大一些。”
一明大师道:“贫僧之见,道兄暂时不用出手。”
赤松子道:“为什么?”
一明大师道:“如看那邓玉龙不是岳刚之敌,你出手也是没有法子。”
赤松子道:“贫道拼命一击,至少可给邓玉龙一个杀死岳刚的机会。”
一明大师道:“所以,你不能随便出手,万一你出手一击,未能伤到岳刚,但你却必死无疑了。”
赤松子缓缓说道:“大师兄之意呢?”
一明大师道:“老袖之意么,咱们一侧观战,等那邓玉龙确实不支时,再联合出丰、备用全力,劈出一掌,纵然不能击毙岳刚,至少也可以使他身受重伤,那时邓玉龙就有杀他的机会。”
赤松子叹息一声,道:“看来你们都比我的修养好多了,贫道了然内情之后,心中实有着忍不下这口闷气之感。”
上清道长道:“道兄也不用太悲观,夜色中虽无法看清楚详细情形,但只看两人相对两立的情形,两个人可能都受了不轻的内伤,咱们不能不早作准备。”
赤松子道:“如何准备?”
上清道长道:“咱们二人要暗作准备,如若那邓玉龙败在岳刚手下,咱们三人就联合出手,合力一击。”
一明大师点点头,道:“道兄之意甚佳,咱们各取方位,邓玉龙一败之后,咱们就联合出手。”
二人边说研商计议,那边岳刚也正施展传音之术,说道:“邓玉龙,大约你心里也明白,老叫化如和你全力相搏,咱们将是个两败惧伤之局,而且,我相信,两人都将有性命之危,那时,你也无法享受到应得的荣誉,我也无法享受到数十年辛苦经营的成果了。”邓玉龙虽然刺了岳刚一剑,但他也中了岳刚一掌,这掌只打得邓玉龙血翻气荡,站立不稳。他必需争取时间,设法调息,以恢复再战之能。因此,不得不设法应付岳刚的问话。当下也施展传音之术,应道:“岳兄说此话,是何用心?”
岳刚道:“如若邓兄和兄弟合作,老叫化愿和你共享这武林霸主之荣。”
邓玉龙一面运气调息,一面应道:“如何一个合作之法?”
岳刚道:“咱们共同主宰天下武林,完成千古以来,从未有人完成过的心愿。”
邓玉龙缓缓说道:“目下武林同道,大都已经中了奇毒,就算咱们成了武林霸主,那又有何人可统?”
岳刚道:“这个倒不劳阁下费心,在下心中早已有了计算。”
邓玉龙道:“既然岳兄要和兄弟合作,难道还不肯说实话吗?”他忽然灵机一动,想从岳刚口中,探听出一点消息来。岳刚道:“他们虽然大部份中毒,而且都已毒发,但他们并没有死。”
邓玉龙道:“那是说岳兄可以治好他们毒伤了?”
岳刚道:“而且还要让他们永远忠于我们,不生背叛之心。”
邓玉龙道:“这个靠不住吧?”
岳刚道:“老叫化子如是没有把握,现在怎能这样沉得住气?”
邓玉龙心中暗道:“这岳刚不知耍的什么花招,不妨听听,反正我需要时间调息,拖延一段时间,对我有益无害。”心中念转缓缓说道:“岳兄的把握如何,先说给在下听听,如若在下能够相信岳兄之言,咱们倒不妨合作一下了。”
岳刚微微一笑,仍施展传音之术,答道:“兄弟一向不相信,一个人真不会陶醉在名利权势之下。”
邓玉龙道:“岳兄说的不错,兄弟这些年来,也曾有过这等念头,只是想到了岳兄和一瓢大师等几人的武功,兄弟就只好知难而退了。”
岳刚道:“现在邓兄可以不必顾虑,你心中惮忌的几个人,都已身中剧毒。”
邓玉龙心中暗道:“这头狡猾之狼,也会上钩。”当下微微一笑,道:“其实兄弟最惮忌的人,还是岳兄,今日交手一阵,兄弟证实了推断未错。”
岳刚道:“好说,好说,老叫化今生中遇到的唯一的敌手,也是你邓兄了。”两人各逞心机,一则想从交谈中,探知对方心中之秘,二则,刚才那一阵惊天动地的力搏,使两人都承受不住,借说话机会拖延时间,以求恢复体能。赤松子看两人相对面立,口齿启动,虽然未听到两人说些什么,但心中却动了怀疑,低声对一明大师道:“他们似乎在谈什么。”
一明大师点点头,道:“如若一瓢大师在此,他练有天聪之能,纵然两人用传音交谈,也无法逃过他的双耳。”
上清道长道:“此时此情,咱们不能不对那邓大侠心生怀疑了,因为此刻他要杀咱们易如反掌。”
一明大师道:“如若那邓玉龙和岳刚难分胜负,握手言和,今日之局,那是悲惨难喻了。”
上清道长低声说道:“不可能,二虎岂能同山,他们纵有此心,也难如愿。”
这时,突见那邓玉龙举步向岳刚行了过去。岳刚却疾快地向后退了两步,说道:
“邓兄意欲何为?”邓玉龙哈哈一笑,高声说道:“我们还未分胜负啊!”举手一剑,刺了过去。
岳刚纵身闪开,怒道:“我们刚才谈的事,还算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