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剑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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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剑丹心-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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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君平跟着追出,发觉后面出口竟是峭壁悬岩,下临深谷,眼看是猿猴难渡,但那红脸老者主仆二人,竟已去的踪影全无。

他内心涌起了重重疑问,随步踱回山洞,顺手拿起秘笈,只见封面上,端端正正写了一行楷书:“剑术精义,河间杜飞卿谨述。”

心中不禁心头一震,暗忖:“此人怎的也姓杜?”

回想刚才那红脸老者的—番话,很多地方似在暗示自己,只是他语含玄机,一时间很难想的明白。

洞中幽静,那秘笈上记载的剑术,又是极为精奇博大之学,杜君平一经钻研,顿觉欲罢不能,沉醉于那拳经剑谱之中。

山中无甲子,岁月逐云飞,杜君平既得千年何首乌助长功力,又得红脸老人转赠一代神剑杜飞卿遗留的拳经剑谱,虽只数月的时间,武功已然大进。

这天为了一记空中发招的剑式,必须在户外腾跃,始能施展开来,这才破例走出茅屋之外,数月以来,他从不曾留心过其他的事,此刻抬头四望,才惊见满眼黛绿,春天已悄然来临,不觉暗惊道:日子过得真快,半年时限似已过完。

虽然他仍然依恋着这地方,也不愿辍下日有进境的武功,可是,他不能不遵从红脸老人的嘱咐,练完了那式剑法,回转茅屋收拾衣物。

好在拳经剑谱早已经读熟,依照那老人吩咐,用火焚去。

当日离开,在一处市镇中,买了一匹健马直奔黄山。

一路无事,但进入黄山之后,数次问询,却无人知晓那飘香谷的所在。

杜君平费时数日时光,奔行群山,总算从一个樵子口中,问出一点端儿,照着樵子的指点,果然被他找到了一座奇香阵阵的秘谷,带马行人谷中,只见满谷奇花异草,灿烂如锦,隐隐有几处红墙琉瓦的精舍,浮现在花海之中,不禁暗自赞道:好一个人间仙境。

景物如画,美不胜收,不觉间信步向谷行去。

突然间,花丛中传出一声娇声喝道:“什么人?”

杜君平急急停下脚步,一抱拳道:“在下杜君平,敢问姑娘这里可是飘香谷?”

但见人影一闪,花丛中跃出—个浑身缟素,背插长剑的少女,闪着星目对他上下打量了一会道:“不错,这是飘香谷,你到此作甚?”

杜君平道:“在下专程来此,拜谒谷主。”

白衣少女道:“你认得谷主吗?”

杜君平一怔,道:“在下不认谷主,但我奉命来此,这有信物一件,请姑娘看过。”

白衣少女接过金牌,脸上倏现惊讶之色,回目向谷中望了一眼,又把金牌还给了杜君平,摇头悲恸地道:“家师已然仙逝,你来晚了。”

杜君平大吃一惊道:“令师仙逝了?这是怎么回事呢?”

白衣姑娘似不愿多说,挥挥玉手,道:“飘香谷不便留居男客,你可以走了。”

飘香谷主谢紫云既已死了,杜君平当然没有再留此地的必要,叹一口气道:“晚辈奉命而来,想不到竟遇此惨变,原该到她坟前祭奠一番,既有不便,在下这就告辞了。”

转身向外而去。

这时,谷内又奔来了一个年纪稍大的白衣少女,高声叫道:“相公留步。”

杜君平回过身子,道:“姑娘可是呼叫在下吗?”

白衣少女道:“相公千里迢迢来见家师,她老人家虽然过世了,我们也该稍尽地主之谊,相公请进入谷内歇歇脚吧!”

杜君平沉吟了片刻,道:“不用了吧!在下还是趁着天未黑赶下山去。”

那年纪稍大的姑娘,低声说道:“我师妹年幼率直,如有开罪杜兄之处,还望杜兄勿怪。”

杜君平道:“姑娘言重了。”

年长白衣女道:“杜兄持有他老人家的信物,不是外人,想必是有为而来了!”

语声一顿,不待杜君平接言,又道:“小妹阮玲,曾随家师在外面跑了二年,江湖上送小妹一个绰号,叫做素手龙女。”

指着那个年纪较小的姑娘接道:“她是我师妹王珍,人称长林玉凤。”

杜君平抱拳道:“久仰芳名。”

王珍忍不住噗的一笑道:“你不是刚才才听说嘛!”

杜君平脸上一热,半晌答不上话。

阮玲微微一笑,道:“我师妹口直心快,爱开玩笑,杜兄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欠身一礼接道:“杜兄请随我来。”

王珍接过杜君平手中马缰,道:“小抹替杜兄把坐骑送入马棚。”

杜君平道:“这个怎敢当。”

王珍也不答话,牵马奔去。

杜君平紧随阮玲身后,穿过一座花园,到一所宫殿式的大客厅前。

只见一个满头银发,手扶朱拐的老婆婆,当门而立,阮玲他前一步,替杜君平引见道:

“这位是本谷的总管,我们都叫她老人家薛姑婆。”

杜君平抱拳说道:“见过薛姑婆。”

薛姑婆眯着一双三角眼,对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满布皱纹的脸颊一阵抽搐,终于止不住纵声大笑起来,笑声沙哑刺耳,令人听来极不舒服,杜君平暗地皱了皱眉头。

阮玲拉了他一下衣柚道:“我们进去吧,薛姑婆就爱这般疯疯颠颠的。”

两人进入客厅坐下,耳际间仍然传来薛姑婆刺耳的笑声道:“哈哈,人品模样好像都不错……”

阮玲只作未闻,望着杜君平问道:“杜兄一路行来,可曾听着什么传闻?”

杜君平摇了摇头道:“说来惭愧,在下因避仇家,一直避人赶路,倒不曾听得什么。”

阮玲微感意外地道:“杜兄不曾在江湖走动,如何会结了仇家?”

杜君平叹了一口气,道:“也许是上一代的恩怨,此事内情,连我自己也不大明白。”

阮玲点头道:“武林中的恩恩怨怨,常常会使当局的人自己都弄不明白,不过既有他老人家替你作主,料想不妨,杜兄大可放心。”

杜君平摇了摇头道:“姑娘可是说那位金牌的主人吗?”

阮玲微微一笑道:“不错,你可是他老人家的弟子吗?”

杜君平道:“说来只怕姑娘不信,在下和那金牌主人相识不久。”

谈话之间,王珍突然急奔而入,叫道:“姐姐,我想到一个好法子了,让杜兄长留此地,而又不会引入之疑。”

阮玲道:“什么法子?”

王珍道:“要他改扮成一个修花的老工人。”

阮玲沉思了片刻,望着杜君平道:“自家师亡故后,本谷也是不安定得很,常有许多江湖人物,借口祭悼家师,来到本谷,虽不敢怎样,但也惹厌,珍妹的主意,虽然委屈杜兄,但却还不失为一个可行之策。”

王珍嘴唇一撇,道:“什么祭悼,猫哭老鼠罢了,我就看不惯他们那份德性,若不是玲姐再三拦阻,我早就给他们难看了。”

杜君平心中暗道:他们师姐师妹,你言我语,似是我非要留此地不可,看来这中间只怕是大有内情,我既无去处,不妨留下来看个明白。”

心中念转,点头道:“易容改装,要适情适景,说不上什么委屈,但恐怕在下留此,是否方便?”

阮玲道:“如有不便,小妹也不会唤回杜兄了……”

转眼一顾王珍,接道:“师妹去取衣物。”

王珍应了一声,转身而去,片刻之后,王珍抱了一包衣物,走了进来,笑道:“杜兄,可要试试小妹的易容手法?”

杜君平道:“有劳姑娘。”

王珍微微一笑,动手替杜君平易容。

她操作熟练迅速,片刻而成。

杜君平举镜一照,果已变成了一个六十上下的乡下土佬儿。

不禁哑然一笑,道:“姑娘好高明的易容术。”

王珍嫣然一笑,道:“杜兄夸奖……”

举手递过一包衣服,道:“杜兄试试这套衣服,是否合身?”

杜君平退入内室,换过衣服后,变成了一个修剪花木老工人。

阮玲一笑道:“杜兄是自己人,小妹也不和你客气了,扮什么便该像什么!屈驾住在前面工人房里,借种花掩护身份,小妹慢礼待客,这里先向杜兄讨罪了。”

杜君平微微一笑道:“自己人理当如此,不用客气。”

当晚,他便被安顿在一阁楼上,这亭阁位在飘香谷的中央,四面都有窗子,启窗四顾,全谷的景物一目了然。

不禁心中一动,暗道:他们给我安排这样一处所在,似是有心的了。

室中陈设极为简单,一榻一桌,两张木椅。

杜君平和衣躺在床上,闭上双目,但脑际之间诸般事端,纷至沓来,竟自难以入眠。

思潮汹涌,辗转难眠,不觉已然是三更时分。

突然间,一阵细微的衣抉飘风之声,传入耳际,当下一跃而起,探首向窗外望去,只见两条人影,奔向阁楼后面……

杜君平对飘香谷之事,原就存着许多疑窦,此刻发现了夜行人,自是不肯轻易放过,轻轻一推窗门,跃飞窗外,尾随着那两条人影追去,越过了一片花圃精舍,瞥见二人停身在一座坟前。

借着花木的掩蔽,他停在三丈左右处,凝神望去。

只见,左首一人,身着黄衫,手执旱烟袋,年约五旬以上,另一个却是半截铁塔似的大汉,二人在坟前停了一阵,突然举步而行,绕着那坟墓察看。

杜君平暗暗奇道:“这坟墓可能是飘香谷主的埋骨之处……”

只见那黄衫老者举起手中的旱烟袋轻轻敲着坟上的砖头道:“这坟墓不似新砌,那飘香谷主的死讯传出不过半年,内中恐怕大有文章?”

那大汉不以为然地道:“我就不明白你们这些人,心眼竟然这么死,人死就死了,难道死还有假死了不成?”

黄衫老者冷笑一声道:“江湖上若果都像你这样一根肠子通到底,那也就没有什么纷争了。”

大汉哼了一声道:“我自知鬼心眼没有你们多,可是你倒说说看,她诈死是为了什么?”

黄衫老者冷冷地道:“当然有原因,不过这些说给你听也是对牛弹琴。”

大汉双目一瞪道:“哼!不知道也不算什么丢人的事。”

此刻墓内隐隐传出叮当之声,杜君平暗叫道:“怪了,难道他们已经派人进入墓中了?”

正当他挺身欲出之时,呼的一阵急风由头顶掠过,跟着响起一阵雄鸭叫似的怪笑,薛姑婆白发飘然,疾射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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