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古奇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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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古奇术-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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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两眼冒火的梁库就要跳出去揪刘蛤蟆大打一番了,兔子一把搂住梁库的胳膊:“梁哥你先别着急,刘蛤蟆现在不在,等他回来我告诉你。”

等稍停住了,兔子挡在梁库前有点慌的说:“梁哥,等你见了刘蛤蟆,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呀!这损蛤蟆压了我们每个人两个月工钱,如果被开除,那可一分钱都拿不到了!”

梁库把牙咬的嘎嘎山响:“好,我就先让他过两天好日子!”

兔子连连点头,接着道:“梁哥我先回去了,那老蛤蟆一回来我就告诉你去,等红姐再把网吧开起来,我还跟红姐做。”

说完就转身往回走,刚几步又踅了回来:“哦对了梁哥,你是在找红姐吧?”

梁库点头:“你看见她了?”

兔子看了看心急火燎的梁库欲言又止,最后支吾道:“听说……听说有人常在中心区的商业街看到红姐,梁哥去那里看看吧。”

说完就再也没回头的走了。

梁库觉得兔子的语气有点怪,也没心思多想,叫辆的士直奔中心区的商业街。

省城中心区的这条商业街,大厦林立,商城簇拥,购物逛街的行人,现代时尚川流不息。只是相比起来稍有不相称的是,时常看到店门街旁紧抱着自己杂货的地摊小贩们,因躲避城管人员的追赶,而显出一脸的惊魂未定。

急急的下了车,梁库才忽然意识到这里的人海茫茫,他抬头看了看四周的高厦林立,阿红经常在这里出现又能做什么呢?

正徘徊间,忽然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响了出来:“擦鞋吗?”

梁库的魂儿像是被针狠狠的扎了一下,他神经似的四处转身去找,当再一声“擦鞋吗”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梁库的视线落在了街边一个,正在为伸出脚来的男人准备擦鞋的女孩身上。

梁库瞬间窒息的一动不动了,两只眼睛像疯了似的盯着那个女孩,尽管她已经黑瘦得几乎被街上所有人忽略,尽管一直低着头熟练的擦着眼前的那只鞋,但梁库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他的小川妹阿红!

就像有两只巨手把梁库的心狠狠地拧成了一条麻绳,拧成了一条滴着血水的麻绳。

梁库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一步步挪到阿红面前的,直到阿红顺着他的鞋、他的腿、他的身子,看到他的眼的时候,瞬间空白,一下子扑在梁库的胸上。

她哭,她笑,她委屈,她高兴,她甚至用牙狠狠的咬着梁库的肩,像是把所有的委屈都一下子倾泄了出来,倾泄在唯一可以承受她委屈的梁库胸前。

哽咽喉颤的梁库忽然当街大吼:“我梁库发誓,此仇不报,永不做人!”

梁库开始准备报仇了,他要用刘蛤蟆曾用的手段来对付刘蛤蟆,他要把刘蛤蟆做出的恶果,九十九倍的一次性全部清还给刘蛤蟆。

他已经不管是否不择手段,因为此刻在梁库的心中,任何手段对于刘蛤蟆,都只嫌太过仁慈。

但让梁库说什么也没想到的是,正在他一步步准备展开反击的时候,厄运也正一点点的笼罩着他。

因为不想马上打扰刚刚回家团聚的梁库,朝歌这段时间开始着手研究那看似残缺的三块古玉。

好在藉助爷爷老牧三文在省考古院的影响力,朝歌能很方便的搜集到有关古玉的各种相关资料,更可以请到考古权威教授,对古玉做亲自断定。

可以确定的是,从温润细白的玉质成色上看,这三块古玉同属和阗羊脂软玉,并且从同一块玉璞刨割而成。再从古玉上的斑斑蚀痕断定,此玉最初雕琢成型的年代,应该至少在汉代以前。

但如果是这样,就有了一个令考古专家费解的地方。

从这块玉的质量来看,绝对堪称上品,但自古上品极玉都被上自皇室下至王候的豪门显贵所追捧,也注定好玉必由大师级玉匠雕琢,一旦成型定是工玉两绝,后人世代奉若神宝,哪还敢动其一、二?

但这三块上好和阗美玉的精湛雕琢手法看,虽然都是大师级别,但竟然混杂了自秦汉到宋明间上千年的雕法痕迹,也就是说,此三块古玉是历经不知道多少代人的雕改,最后在明代最终定型的。

这种例子让考古院的所有专家们大为迷惑,是他们几十年考古研究中绝无仅有的一次发现。

朝歌就暗暗想,从老赌头的叙事看,神易出现之前的身世一直是个未曾提及的谜,就只知道他一出世,便挟闻声断事的古占而惊震术界。这块遗留了了上千年痕迹的古玉,又会不会是神易家族世代的信物?

但如果是这样,这三块古玉上风格各异的饰物,又有着怎样的含意?而且据考古专家评断,古玉上的雕琢是经过历代雕改,最终才完成定型的,这又似乎否定了信物之说,因为在古人的传承意识里,祖宗传下的东西几乎如神明一般不可稍动。

基于三玉合一就发出来的惊人巨变,再加上其中一位玉器专家,对第三块古玉上的雕物推断,朝歌越来越觉得这三块古玉与风水流派有关。

因为据那位玉器专家推测,第三块古玉上那个上尖下方的奇怪饰物,很像是自周代风行而到汉代逐渐衰亡的礼器,玉璜。

玉璜是自周至汉的王室礼器,大多用于祭祀和随葬,最初源头又与远古的巫士有关。但难以确定的是,此饰物只是外型颇似玉璜,但从片体上奇特的阴文饰纹看,又与传统玉璜似是而非。

朝歌决定自己系统翻阅风水的自古源起和历代流派,从而希望能找出解开三玉所隐含的真意。

但通过对大量的古籍资料翻阅后,朝歌却越来越迷惑起来。

从风水学的源头说起,风水又称堪舆地理。主分阳宅(生人居所)、阴宅(亡人墓葬)两说。

早在商周以前就已经萌芽出现,到了春秋战国逐渐发展起来,至秦代已经有了“相地”、“土宜”、“地脉”等说,经过两汉繁衍,东晋郭璞结大成而书《葬经》,从此风水堪舆之学系统成说。

虽然到明代风水流派已经空前发展到八宅派、命理派、三合派、翻卦派、飞星派、五行派、玄空大卦派、八卦派、九星飞泊派、奇门派、阳宅三要派、廿四山头派、星宿派、金锁玉关派等等。

大有百家争鸣之势,但从其根本上无非不出两大根本源头的江西形势派,和福建理法派。

江西形势派为唐代司天监杨筠松所创,其理论主要阐述山川形势和宅形格式,其特点在于重视宅与自然的关系。

福建理法派,相传为玄空大师蒋大鸿所创,其为说多主于星卦,不过从明代风水书籍的内容来考察,不论是标榜江西派或是福建派,实际上都既讲形法又讲理法,只是各有侧重而已。

综上所述,风水之学无论怎样流派众多,最后核心都不过相通而已。要说第一块上面以纹喻星含形的手法,倒很像是福建理法派;而第二块的真山实水,就非常符合江西形势派的峦头水要了;至于第三块,还暂无定论。

但无论朝歌用自己的新学还是旧知,都无法解读三块古玉上似是而非的东西,因为如果强要按照古玉所饰来理解,其组成的山形水法格局,完全与传统风水理论不同,甚至背道而驰。

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还是朝歌又走进了一个想当然耳的误区?

不管怎样,在翻阅了大量考古院的珍本古籍,和系统的风水资料后,即便没能真正揭开古玉之谜,但却让朝歌收益匪浅。

因为一直以来朝歌对风水易术的掌握,除了小时候在农民出身的爷爷,牧三文逼迫中粗略学到些风水知识外,剩下的就全靠自己的天赋悟性了。

朝歌在省城是有自己住处的,他曾一直刻意的跟他所排斥的家庭保持距离,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从牧家村回来就有些不知不觉的转变。

每次到考古院借阅古籍的时候,总下意识的在老宅旁停留一会,三次中有一次推门进来,尽管每次回来都有办事的理由,但他心里无法否认,这里有某些骨血里的东西在吸引他。

更每次于暮色下瞥见目送自己的牧大师,那瘦小和已经日渐衰老的身影时,一股封闭已久的亲情,总在心头鼻间暗暗涌动。

终于有一次在牧大师不抱奢望的挽留下,朝歌没有走,吃了一顿老爸做的饭。牧大师作饭的时候手脚有些慌乱,因激动而红光满面的脸就像过年的孩子。

从这后,朝歌回来吃饭的次数渐渐增多。于是观音寺墙根底下那群算命先生,也就经常看到老哥们牧大师在他们面前如是炫耀着他的幸福:“都说人越老越怕儿女,这话是谁说的?那不叫怕,那叫爱!懂不懂?!”

每次说完,牧大师就会在一众老哥们的胃涌皮麻下,一手提菜,一手拎鸡的消失在他的幸福中。

同时牧大师更没忘了到妻子的坟前,喜滋滋的唠叨他的幸福:歌儿长大,歌儿知道回家看老爸了……

说着牧大师就把一束新鲜娇美的白玉兰放在妻子的碑前,牧大师原本是不喜欢花的,但妻子喜欢,于是他几乎成了白玉兰专家。

妻子在牧大师的眼里就像这束白玉兰,圣洁而娇美。

他也曾不止一次的想,他怎么可能就娶到了这样的老婆呢?也可能是老天觉得不配,才让妻子过早的走了。

也许整个家里牧大师才是最凄苦的,少年时就不被倔硬的老牧三文看重,惊诧中娶了个天人一样的女子,却生下朝歌就走了,等儿子一长大,忽然又远远的独立出去了。

除了偶尔的回次家,大都只是还没坐坐就又一声不响的走了。日渐老迈的他只能倚在妻子的墓碑前,唠叨着他的老暮时光。

所以每次送花来都是笑着的,他不敢落泪,也没有理由落泪,也许妻子的离去是个解脱,只是他常觉得,也许离去的是他会更好些。

但这次他忍不住落泪了,他头一次知道,原来落泪也是这般的幸福。

牧大师并不知道,看到他幸福的不只是妻子,还有身后的朝歌。

这是朝歌第一次主动给母亲上坟,他挣扎了很久才决定的,可这个闸门一开就再难收住了,自闭了二十几年的情感,像潮水一样激撞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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