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囊尸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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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囊尸衣-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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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彪一惊,随即大喜,那广东来的吴老告诉过他,有悖于常理即是相认,这孩子如此异样的怪笑,必定就是自己的儿子无疑。

菜花啊,这是我们的儿子啊,他噙在眼中的泪水终于滴落了下来。

“咦,老表,你怎么啦?”农妇惊奇地望着朱彪。

朱彪明白自己失态了,忙说道:“啊,我家里三间房子,就是没有个孩子,刚才见这娃娃生得这么好,一时想起自己家有点难过,唉,要是他能做我的干儿子就好啦。”

他考虑过打昏农妇把孩子抢走,但是一来怕出人命,二来自己又没有办法给孩子喂奶,所以还不能来强的。

农妇听得朱彪的话,只是警惕地一笑,手里抱紧了婴儿。

竹林里又传来了脚步声,农妇的丈夫从田里收工回来了。

男主人见到朱彪一愣,眼光瞟向自己的媳妇。

“这位老表路过咱家喝水的。”农妇告诉丈夫说。

“哦,那快请进屋吧。”男主人相让着,山里人都较好客。

“不啦,这就走,我是朱彪,南山村的队长,一打听都知道的。”朱彪说道。

一听说是南山村的,男主人立刻热情起来,说道:“原来是南山村的啊,前几日多亏了你们那儿的朱医生,不然恐怕大人孩子都保不住了,朱医生好吗?”

原来是朱医生来接生的,看来以后还要对他客气点儿,毕竟那孩子是我的儿子。

“朱医生还可以,他家住村东头,我就住在村北的那棵老槐树下,三间草房。抽空时来坐坐,我真的很喜欢这个小娃娃,我想认他做干儿子,行吗?”朱彪诚恳地说道。

“这……”男主人吞吞吐吐。

朱彪道:“我是生产队长,优秀共产党员,连续多年的五好社员,青年突击手,还是民兵排长……”

“这两天我们准备全家去南山村探望朱医生,向他表示感谢,到时候再说吧。”男主人谨慎地说道。

朱彪一听心中有了点谱,人家肯定是要打听了解下自己情况的,马上赶回去事先做些工作,尤其是请教吴老,这人学问大着哩!

“老表怎么称呼?”朱彪问道。

“我姓沈,叫我天虎就行了。”男主人报上姓名。

“好,天虎,你们去朱医生那儿一定要到我家来坐坐。”朱彪诚恳相邀道。

“好吧。”沈天虎应允道。

朱彪告辞,走出几步后回头望去,那婴儿冲着他诡异地一笑。

山里日头沉得快,朱彪刚刚走出竹林,天就黑了下来。前面就是荒坟岗,“嘎嘎”,几声乌鸦的叫声在坟地里回荡着。

朱彪站立在那座孤零零的荒冢前,眼眶又湿润了。

菜花啊,我终于找到了我们的儿子,他长得又白又结实,还会对着我笑。菜花,你现在可以瞑目了,你放心,不久我就会把他带回身边来的,我会把他抚养成|人,而且这一辈子我也不会再找婆娘了。只有同你一起的时候,我才感觉到了真正的快乐,我不能活在没有你相伴的日子里,所以我要把你葬回我家,就在老槐树下,你高兴吗?这样,我们就可以朝夕相处,天天见面了,还有我们的孩子。

朱彪嘶哑着声音发出一声长叹……

荒坟岗中回响起一声轻轻的叹息,那是一种哀怨凄凉的声音,仿佛是一个女人割舍不下的揪心叹息……

朱彪一步三回头,渐渐远去了。

“嘎……”那乌鸦还在坟头上。

残月如钩,老远望见老槐树下,那个大作家吴老倒背着手,静静地矗立在月光下。

听到脚步声,吴老慢慢转过身来,对朱彪轻轻一笑,道:“听你脚步声,急而不乱,气御足跟,如沐春风,应当是找到你的儿子了。”

“吴老,您真的是神人啊,果然就在菜花墓地不远的一户人家里,那娃儿生得还很像我呢!”朱彪兴奋道。

吴道明微笑不语。

“吴老,我今晚就准备接菜花回家,我不想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在那儿,您看可以吗?”朱彪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

吴道明略一思索,叹道:“也好,生死相依,念你如此重情义,我就指点于你,记住,子时中开|穴,用泥封住死尸口鼻,背在身后,途中无论遇到什么情况,不可应答,明白么?”

“明白。”朱彪满口答应。

“那好,你可以去做了,在草房的右侧三丈三的位置上挖新墓|穴吧。”吴道明指示道。

“那吴老您请回屋休息吧,我这就给您做饭去。”朱彪说道。

“不必了,我今晚不想吃东西,我准备给你家来个大扫除。”吴道明冷冷一笑道。

“大扫除?我家里很脏吗?”朱彪疑惑不解地问道。

“当然。”吴道明阴沉地一笑。

第二十章 月夜古槐

月光清冷,那口方水塘里倒映着一钩残月,老槐树上飘落几片枯叶,已是深秋时节了。

吴道明慢慢绕塘而行,水平如镜,塘边水草中不时传来几声蛙鸣。

这朱彪面相虽贱,那沈菜花倒是一个刚烈之女,宁死也不肯说出胎儿的父亲是谁,如果换做有血性的男子汉,定会挺身而出,可惜呀!看在这小子在沈菜花死后能不忘情义而去偷尸的分上,我就替他清理下那东西,也当是为那沈菜花做点事吧!

吴道明静静地等待着,抬眼望了望夜空,此刻已近亥时,这是一天之中阴气萌发之时,他想那东西应该快要出来了。自昨天傍晚刚至此地,一眼认出了这“血盆照镜”的格局,又见朱家红漆大门和门上的领袖戎装像,心中便已有数。

“吴老,菜花的墓|穴已经挖好,现在我就去接她了。”朱彪满头大汗地跑过来说道。

“记住我说的话了么?”吴道明叮嘱道。

“记住了。”朱彪应道,扛起锄头便走了。

吴道明仍沿着塘边缓缓绕圈,观此血盆方塘阴气极重,且塘旁一株数百年的老槐树,方才他已经敲过,此树中间已经朽空,其中必有相连于水塘之通道,以便那东西自塘底爬上树顶吸收阴气。他扭头又望了望悬于红漆门上的毛泽东的戎装像,那可是罡气盛极之物,正午之时,塘中阴气与午时阳气本来旗鼓相当,此时画像中的罡气辐射塘中,那东西必将顺通道遁于古槐树内,以避罡煞。

此屋多亏了那幅领袖画像,否则朱彪早已步他父母的后尘去了。

这时,平静的水面上冒起了个水泡,接着,又是一连串的小水泡,连成一条直线直奔老槐树方向而去。

吴道明站在塘边,默默地看着。这东西终于出动了!

吴道明眼盯着水中移动着的水泡,嘴里“哼”了声,然后便沿塘边计算着步数跟着移动,最后来到老槐树下。

夜深人静,月色迷离。他把耳朵俯在树干上倾听,不一会儿,他听得树干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可以感觉到有东西在往上爬行。

吴道明点了点头,退回到水塘边,低下头凝视着水面,残月如钩,薄云几片,碧水一泓。

又过了一会儿,水中残月倒影处,映出了一个小小的金色的脑袋,四下里转动着,然后伸得长长的,张开小口,对着月亮一吸一呼地吐纳着。

道明心想,你终于出来了,金头鼋。

鼋,古书中记载,“甲虫唯鼋最大,故字从元,元者大也”。此物其貌不扬,脖子四周散生着疣状凸起物,亦称“癞头鼋”,中原近代已近绝迹,吴道明也只曾在浙东南的瓯江边见过一只,算下来也有三十多年了。

金头鼋善食阴气,古代帝王陵寝驮碑的石像就是它。

这东西寿命极长,可达千年以上,而且力大无穷,十步之内含阴气喷人,杀人于无形,古时候的风水道士们若是见到金头鼋,早早就避而远之了。

此物竟会在这里出现,实属罕见,应是“血塘照镜”格局外加老槐树之故,也或许是奔着太极晕而来。

吴道明冷笑几声,别人制服不了你,我却可以,以我一个甲子童身的阴阳锥,伤你绝不在话下。

心念一动,伸手自颌下拔出一根胡须,这是阳锥,随即伸手入档,忍痛扯下来一根荫毛,此为阴锥,然后把这两根毛发捻到一起,吐了口吐沫,将其捋直,阴阳锥已成。

阴阳锥是风水界中极厉害的暗器,辟邪圣物,非童子身不可为,这吴道明乃是一甲子的童子,此锥的能量自是非同小可。

但见,他将锥托于掌心,眯起眼睛瞄准金头鼋,正欲一口气吹出……

残月下,树顶上又出现了一群小脑袋,排成一排,皆引颈对着夜空吸气吐纳,原来这金头鼋竟有孩子……

吴道明大吃一惊,一支阴阳锥显然是不够了,那些小鼋反扑下来也是不得了的。无奈,他只得再次伸手入档,忍剧痛又扯下一缕荫毛,颌下拔了十余根胡须——眼泪几乎都落了下来——制成了十余支阴阳锥。

吴道明再次瞄准吹出,月光下,十余支黑影如利箭般射向老槐树顶……

只听得“噗噗噗”连续数声,自老槐树顶接连坠下一串黑影,“啪”地摔在了地上。吴道明走到近前,定睛细看。

一只巨大的如龟般长相的金头鼋在地上慢慢地翻过身来,背甲绛褐色,散有淡黄|色斑块,腹甲黄|色,盾片上有排列基本对称的红色图斑,头则是金黄|色,脖子上长满了金色的疣,上面钉着一支阴阳锥,没入寸许。四肢脚趾间有蹼,一对眼睛大大的,眼睑处似乎有泪水滚动。周围的地上散落着七八只小金头鼋,个个都摔得四仰八叉,每个脖子上都中了一支阴阳锥。

那为首的大金头鼋抬起脑袋,望着吴道明,眼神中似乎带有乞怜,一滴、两滴泪水渗出了眼睑。

看来这只金头鼋是在求饶了,阴阳锥已经封住了它的任脉,鼋与龟一样,经常将头缩于腹甲内,日久自行打通任脉,所以“千年王八万年龟”,寿命远远超过自然界其他生物。此刻阴阳锥的罡气已阻其任脉,等于是废了其武功,金头鼋也们就如同普通龟鳖般,无法再施力伤人了。

唉,去吧,吴道明挥了挥手,眼瞅着金头鼋妈妈带着小鼋们蹒跚着向南山深处爬去。

只是损失了几根毛而已!吴道明这样想着,已经忘记了方才拔毛时的疼痛,慢慢地踱回到草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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