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容劫难逃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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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容劫难逃风月- 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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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未依言,走到我面前亲吻我的唇,熟悉的鼻息让我惊呼出声:“长卿!”

正要抬手抓去蒙眼的丝巾,被他制止住了,将我整个人放倒在床榻上,以吻封缄。

他靠在我的耳边低泣:“悦容,你真傻,为什么总是这样,为什么把什么事都埋在心里一个人承担,却什么都不告诉我?在你心中,我竟是一个如此不堪托付的丈夫……如果你不爱我,为什么要为我做到这一步?如果你爱我,又为什么要作践自己?你可知这样做,我感觉不到快乐,就算死也不会瞑目……”

眼泪顺着他的脸庞,浸湿了我的鬓发。我期期艾艾,惊讶过后,余下愤怒。蔺翟云,枉费我如此信任他,他却虚以委蛇,背着我把一切都告诉了司空长卿。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不让我实现他最后的愿望?

衣衫被一层层卸开,我察觉到他的意图,大喊:“不要!长卿!”惊慌失措地去阻止,却被他扣住双手,过头压在枕上。他的力道如此之大,不容反抗,不再是先前那副病态,我知道他定是吃下了还魂丹,也渐渐地猜到了他几分心事。

本就是将死之人,就用自己的身体为我解蛊,怎情愿别人将我糟蹋?

原先服下的催|情药渐渐地发挥了功效,我浑身燥热,虚脱无力,软躺在他身下承欢。当他进入到我身体的那一刻,快/感伴随着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两人齐齐吟哦出声,紧紧地抱在一起,像漂浮在海面上的罹难者,抓着浮木不肯放手,又像两只困兽,舐舔彼此的伤口,发出沉重的呜咽。

我嫁他至今将近一年,虽多有亲热,今日却是第一次真正的行/房。在他之前,我只有赵子都一个男人。子都的爱是沉稳的温柔的,带着不可捉摸的风暴,而长卿的爱却是激烈的浓郁的,夹杂着蕲艾绝望的无助。

身体的结合,竟是如此的空虚。

或许我们本可以一起过上幸福的生活,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某个明媚的清晨,感动于他不变的温柔,倾心爱上他——那样的我们,是不是就不会再如斯悲哀疼痛?

只是可惜,在我觉得自己快要爱上他的时候,他却要离开了,身体发肤都因这样的生离死别而焦灼着。

那一夜,我们不知疲倦地交歡,仿佛明天就是末日,一时睡过去,又在睡梦中因律动的快/感而醒过来。这样相爱,沉溺情/欲,忠实身体原始本能,那些过去的,失去的,过不去的,得不到的,最后都能拥有了,你不再残缺,不再觉得死亡是如此的可怕。忘记兵临城下的最后一战,忘记曾经依依不舍的爱情,忘记所有的不快乐,竟美好得让人想掉眼泪。

再度睁眼,天亮了,依稀闻得空气中甜蜜的味道。

他坐在床畔,对我微笑,万年不变的爱的温柔。

我回以灿烂笑容,却是哭着的。我问自己,为什么不早点爱上他?哪怕只是爱上他的笑?

“早啊,长卿。”

“不早了,傻丫头,日上三竿了。”

我们都在微笑着骗自己,两个人在一起很快乐。其实快乐早已被洪流无声卷走。

如果时光能留在原地,如果我们能回到从前,我一定会和他坐在一起,聆听那些永不老去的故事,最后慢慢皓首。

这世上,没有如果。

我见他身上穿戴整齐,问:“出去过了?”

他笑了笑没有回答,将一份密函递给我,像个志得意满的孩子:“你看吧,我是从来不会骗你的,我说过睡醒后一切都会好起来。”

我接过后焦急地展开,快速阅读。

密函是曲慕白写的。皇都沦陷之后,他率领部属与萧家十万大军对峙,相互牵制不前,两军陷入胶着状态。曲慕白本想速战速决,萧家将帅却迂回对战,有意拖延。获悉江北战事告急,金陵岌岌可危,曲慕白饶是沉稳如山的个性,也不由变得焦虑起来。就在这紧急关头,原先攻占皇都的夜枭军突然来援,魁首夜枭面带鬼神面具,与他相互配合,前后夹击剿灭了萧家大军,并严密封锁一切消息,至今萧家还浑然不知。

曲慕白在信中道,金陵只需再撑上三日,他与夜枭的援军便可赶到。

我大喜:“这真是太好了!”在劫,你果然没让阿姐失望!

在劫麾下原本便有二十多万义军,先前又从天赐手中“盗取”虎符,平添了二十五万皇家御林军,再加上曲慕白的十万金陵军,以及金陵尚有的军队,将近百万雄师,指不定不仅能抵御萧家如狼似虎的进攻,还能将长川军打出江北,收复失地!

看向司空长卿,我掩饰不住脸上的雀跃和感动,从身体深处涌出一股力量,此刻觉得世界充满希望。

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是他带来的。

他昏睡的时候,我兵行险地,陷入绝境;他一醒来,柳暗花明,复见前程!

这一刻的他于我眼中,盎然卓越,化为光,化为火,化为一种神奇的存在。

我别过脸不经难过起来,这样的光火,还能照亮我的生命多久?

屋外传来三声敲门声,司空长卿拉起我下滑至腰上的锦被,将我赤/裸的身子包裹着抱进怀里,才应道:“进来。”

“咿呀——”房门被推开,蔺翟云走了进来。

他是来为司空长卿诊治的,却事先跪在我面前请罪。我转过头不看他,实则心里对他有怨。自他起誓效忠于我,我一直对他敬戴有加,却是第一次如此冷漠对待他。他跪在那里,面色黯然,却也无怨。

屋子里气氛稍许僵硬,司空长卿笑笑,道:“蔺先生来得正好,快些为我号脉吧。”

蔺翟云跪地不动,如一尊石蜡。

我担忧司空长卿此时的身体状况,无奈道:“我不怪罪你了,快给长卿看看身子吧。”

蔺翟云叩首领命,这才起身为司空长卿把脉。事后从衣袖里掏出半个巴掌大的瓷瓶,从里边倒出三颗褐色药丸附于司空长卿掌中,司空长卿毫不犹豫便扔至口中服下。

我焦急问:“怎么样了?”

蔺翟云垂着眼帘,始终不曾直视我,平着声音回道:“情况尚算稳定。”看了司空长卿一眼,便请退离开了。

我是了解蔺翟云的,他是对我有所隐瞒,必定是受司空长卿所托。侧首看去,果真见司空长卿正深意凝视我,见我看他,便咧嘴笑了笑。我也回以一笑,最终没有开口问下去。他掀了被子,我脸一红,怀臂抱住身子尖叫起来,所有声音被他以吻封住,与我耳鬓厮磨,含住我的耳垂,轻声说:“悦容,我们再生一个孩子吧。”

我心一痛,他终于说出口了,喘息着笑说:“好啊,要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一定要像她娘那样的女孩。”他捧着我的脸,深深凝望,好像要把我记进灵魂里,带进轮回里。

我勾住他的颈项吻上去,他缓缓闭上眼睛,遮住了那抹让我锥心的痛。

这一次,他很温柔,没有像昨夜那样焦躁急切而不知自制,亲吻我身体每一寸肌膚,然后温柔地进到我身体里。我的心像湖面一样,被春风吹皱,留下一池的涟漪。我想这样也好,能在一起便在一起,过一日是一日。过不了一日,一刻是一刻。

日光斜斜地透过窗格子射进,在地面上缓缓移动角位,时间正一点一滴流逝,不知何处是尽头。

我们不知道做了多少次,累了就躺着抱在一起聊天。什么都聊,除了生死。

他不愿意睡,他觉得睡觉是对生命的一种浪费。但他终究是睡去了,是真的太累了。他刚睡去的时候,我的脸色苍白一片,心里像死了一样,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探在他的鼻尖,直到察觉他尚存的鼻息,这才重重舒了口气,安下心来。

我时时刻刻担忧着,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止住呼吸,这种感觉糟糕透了。

蹑手蹑脚地离开床榻,我披上衣衫走出房门,席卷在冬日西风的霜寒之下,外边的风景萧瑟肃穆。蔺翟云站在光秃的枝桠之下,青衫习习,成了冷色世界里的唯一色彩。

他果然在等我,也知道我一定会出来。有时候,我们之间仿佛有着一种默契。

我走过去,问:“说吧,长卿刚刚都去了什么地方。”

【第二卷】 长卿篇 第一百六十二章

蔺翟云道:“鲁公先是去苏楼探望老太君,两人在里边谈了半会儿,之后鲁公又去探视两位世子,然后就召集了几位重臣。”

我问:“你也去了么?”蔺翟云点头:“是的。”

“他交代了什么?”

“鲁公与诸位大人商议怎么拖延时间直至曲将军的援军到来,然后鲁公拟了一份诏书,又备了一只锦囊,都交给了周将军。”

蔺翟云似乎明白我心里的想法,不等我发问便径直说下去:“诏书只有周将军看过,其他人都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不过我看周将军的脸色稍变,倒能猜出几分,多半是鲁公的托孤遗诏。至于锦囊里是什么,就连周将军也不知道,鲁公当时只靠在周将军耳边秘密嘱咐了一句,因我懂唇语,便记了下来。”

“鲁公说:如果事情到了最糟糕的局面,萧家大军攻进金陵,萧晚月非要斩草除根对世子下毒手,到时候再把这锦囊交给夫人,切记,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那么做,哪怕金陵不保也别让夫人见到这锦囊,除非世子真有危险。”

别有深意看了我一眼,蔺翟云道:“我想,锦囊里的东西或许与夫人有关。”

此时我无心深思锦囊里藏着什么乾坤,只觉得司空长卿事事都在交代遗言,心里不由一阵发麻地绞痛,不甘地问:“长卿当真回天乏术了?”

蔺翟云终究不忍对我太过尖锐地打击,婉转道:“夫人,有些事逃避不了,不如面对。”

我问:“你刚才给长卿吃的是什么药?”

蔺翟云道:“九转丹。”

能解百毒的九转丹!是了,我怎么会忘了还有这方法!

我心底才刚刚浮现一丝希望,就听蔺翟云道:“能拖得一个时辰是一个时辰。”

不是年,不是月,甚至连日都不是,司空长卿的性命竟只能用“时辰”来计算!我不肯接受,喃喃说着:“不会的,一定还有什么方法能救他!”

“鲁公为你渡了蛊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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