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大,他们太可怕了,整个城市都由他们控制着,还有贝氏财团在后背撑腰,市长根本拿他们没办法。传说飞车党有上万的成员,我们菜刀帮连一百人都凑不足。”
“都是你这段时间在中海听说的?看起来中海的复杂程度超乎我的想象。先不管他,老子纯粹来看侄子的。”廖学兵咕哝着,拿电话找出号码拨给常子才。
电话很快接通,另一头的人似乎很高兴,笑道:“小兵这么快就到了?我早就知道你对亲生侄子不会坐视不管的。这样吧,你到青秀路一百五十六号,啊,那个,算了,你在什么地方,我还是派人过去接你吧,我目前在恒元制药公司,有些话想跟你说。”
“不必派人过来了,我只想在中海好好玩上几天就回去,当做度假。你告诉我,我传说中的侄子梁永誓目前的住址是什么地方。”
“你一定不希望我插手华强哥的事?其实我也是一番好意,华强哥对我恩重如山……好吧,梁美霖临终前将儿子托付给妹妹梁美霞,算是他姨妈。梁美霞是天空电视台职员,丈夫是同事,名叫宋玉刚,一九九六年结婚,目前有个十二岁的男孩,住在朱雀街佳景花园小区。”
“说详细一点。”
电话那头的常子才翻开了几页资料,继续说道:“梁永誓事实上成为梁美霞家的累赘,但迫于道义亲情不能不管,因此他的境遇非常窘迫,就像住在姨父家的哈利波特一样。梁永誓目前在中海大学新闻系读大一,由于姨父的压力,他不得不勤工俭学,半工半读,在酒吧里谋了一份差事。我不能给他任何帮助,在黑手党强大的情报网络支持下,这会要了他的性命。唯一能改变你侄子命运的,只有你自己。”
廖学兵笑道:“我兄弟十六岁初恋生子,真他妈强悍。”
常子才说:“我想不需要DNA检测了,只要你见到他,就会知道那是不是你们廖家的血脉。闲话少说,晚上你过来,我请你吃大餐。”廖学兵婉言谢绝。
……
晚上九点钟,华灯初上,街头车水马龙,廖学兵、林天两人出现在朱雀街天水酒吧。这家酒吧藏身于一条小巷里面,门口两棵榕树,站满不三不四的小青年。都是那种头发五颜六色,身上缀满金属的货色,令人望之生厌。
拉开厚重的橡木大门,劲爆而震撼的音乐瞬息间铺天盖地,若是个身体不太好的人,只怕要给这噪音给震倒。急速晃动的多彩灯光非但没能制造出奇幻效果,反而让廖学兵好一阵头昏目眩。空气中烟雾缭绕,仿佛纳粹毒气室——这可真是被屠宰场还要恐怖的环境。
看到一群在舞池中疯狂摇摆身躯的男女,廖学兵开始觉得自己老了。
第160章 酒吧血案(上)
林天乃是酒吧出身,这是他最熟悉也最讨厌的环境,一个心怀古典音乐梦想的理想派青年被现实无情抛弃,结果阴差阳错成了黑社会一份子,有时候午夜梦回,也曾感叹造化弄人。此时传来的低沉刺耳的迪士高曲调恶狠狠地抽打他的神经,让他手心冷汗淋漓。
眼神迷离的红男绿女或是酒精过度,或是服食摇头丸过量,在舞池中做着令人瞠目结舌的动作,其中不乏十五六岁的少年。
廖学兵走到吧台点了两杯生啤,看到身边一位浓妆艳抹的女孩,身材极其火辣,衣着极其暴露,孤零零地坐在吧台边上,眉头一抹淡愁,面前是一杯橙汁。已经有数位无聊人士上前搭讪均无功而返。
在酒吧的独身女子!这说明了什么问题?难道不是在向别人暗示她很寂寞吗?老廖将生啤推到林天面前,说:“你去查问查问有没有梁永誓这个人。记住,他关系着我们菜刀帮的发展前程,千万不可大意。我另外有更重要的事情。”转过身,咳嗽一声,刚才还一股真诚的笑容顿时变得颓废,木讷发呆的眼神变得孤独,仿佛《英雄本色》中的周润发,对那女孩笑道:“嗨,一个人喝酒,不闷吗?不如我请你喝一杯吧,威士忌怎么样?”
女孩微笑着看看老廖,嫣红的双唇轻轻开启,说:“你在和我说话吗?”
“是的,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廖学兵搬出老得不能再老的搭讪台词,赶紧叫了两杯威士忌,又说:“缘分会让你我在茫茫人海中相遇,干了这杯,如何?”
女孩继续微笑看着他。
“你一个人来泡吧?是遇上了什么事所以心情郁闷想来排解一下?告诉我,我可以帮助你解答心中的难题。你知道,在很多时候两个会有更多的消遣办法,不如我们出去走走,今晚的月色非常迷人,我从没见过这么完美的月亮。”
女孩的笑容还是那么亲切,说:“先生,一次两百,包夜五百,我们可以马上出去开房。需要提供SM服务的话,另外加钱。”
廖学兵的威士忌差点从鼻子呛出来,讪讪笑道:“不好意思,我没带钱,再见。”女孩哼了一声。
正尴尬间,林天捅了捅他,说:“廖总,你要找的人来了。”
廖学兵抬头一看,吧台走过来一名年轻的男孩,身穿黄色条纹的酒吧制服,领口上挂着工作人员胸牌,对他低头说道:“先生,请问有什么事需要服务吗?”
那男孩身高接近一米八十,长长的黑发盖过耳朵,剑眉入鬓,唇红齿白,目光炯炯,眉目十分清秀。他望向廖学兵,两人都禁不住惊呆了。
非常相似!那眼睛,那鼻子,那嘴巴,简直就如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唯一的不同是年纪上的差别,廖学兵是个落魄潦倒的中年男人,那男孩则显得朝气蓬勃多了。他不自觉吞了吞口水,一刹那间时光倒流,就好像十二年前的自己站在了现在的自己面前。
没错,不需要DNA认证,不需要初恋情人的钢笔,他就是廖学兵的侄子梁永誓。
梁永誓手里的玻璃杯悄然滑落,掉在地上摔个粉碎,嘴唇不住蠕动,心情要多澎湃有多澎湃,那些酒吧内喧嚣的光影瞬间远去,眼前的中年男人却是越来越清晰。
“爸爸!”梁永誓失声喊道,心中的激动难以用语言形容,从小到大他一直是个没爹的野孩子,饱受旁人冷眼与讥笑,这种滋味是在正常家庭成长的孩子难以品味的。他的姨父和姨妈刻薄冷淡,无法感受到家庭的温馨。每次夜深人静孤独寂寞时,总会流着眼泪盼望亲生父亲从天而降,带自己远离。
陡然见到廖学兵,那血缘上的亲切感觉一下冲上心头,在胸间胡乱搅动,似乎就快要爆掉了,他无法不相信眼前这个与自己神似的中年男人是父亲,虽然比想象中要年轻一些。
廖学兵感受到这个男孩打内心里对亲情的渴望,直视着他的双目,说道:“对不起,孩子,我是你的叔叔廖学兵。你的父亲廖华强是我亲哥哥,他已经死了。”
梁永誓的喉咙咕隆一声,久久说不出一句话,在他眼睛所看到的一切,都茫然变为黑白两色。
酒吧领班对着他后脑就是一巴掌,喝道:“小梁,上班期间你发什么愣呢!好啊,还摔碎了杯子,罚款五十元!你他妈的活得不耐烦了,快去厨房刷盘子,前台不需要你!”
梁永誓打了个趔趄,一下清醒过来,带着哭腔道:“李大哥,我叔叔来看我,我想请个假……”
“请你妈的假啊!不想干就快滚,这个月薪水也别想拿了!我管你什么叔叔舅舅大姨妈!”
梁永誓抱着脑袋应道:“好的……叔叔,你等等我啊,我到十二点才下班!”
世界上永远没有第二个廖学兵,即使外貌极度相似,但性格不能复制。在类似情形下的廖学兵,可以用拳头让对方明白谁才有说话的权力,但他侄子不能。梁永誓只是个在残缺家庭中长大,被摧残了自信心的男孩。
老廖赶紧拉住那位嚣张的领班,赔笑道:“兄弟,我大老远的来看一次侄子不容易,看面子上行个方便如何?”
“给你方便?谁给我方便啊?厨房一大堆工作要做,梁永誓这蠢材干不好,你来替他干?”领班唾飞沫溅地嚷道。酒吧服务人员并不总是这样对客人说话,但那领班素来妒忌梁永誓比他更讨女孩子欢心,因此连跟他有关系的人也厌恶起来。
廖学兵一张红彤彤的百元大钞推过去:“方便在这里,兄弟看着办吧。”
领班不动声色收起,冷冷道:“那好吧,梁永誓,你十一点前一定要回来,我跟经理那边应付一下就好了,下不为例。”
在这样的场面下,梁永誓也觉得很难为情,结结巴巴的说:“叔叔,我、我,我请你喝酒好么?”
这时舞曲渐渐停了下来,纵情狂舞的人们恋恋不舍返回自己座位,但也有好几个嗑药过量的家伙还在舞池上乱扭。
梁永誓抱歉一声,匆忙赶回后台换掉工作服。
林天一口气干掉生啤,问道:“廖总,刚才那个领班真让人不爽,要不要给他点教训?”
“这是当然,等我侄子下班后再搞,他跑不掉的。”廖学兵奉行一贯恩怨分明的态度。
林天张目朝后台入口一看,叫道:“他们一群人围着做什么?咦,不好,是你侄子……”
只见后台入口处,一群打扮得花里胡哨的少年在怪叫个不停。他们头发有黄色、蓝色、绿色,眼圈是比梅超风还夸张的烟熏妆,嘴唇涂上紫色的唇膏,看起来像是刚从坟堆里爬出来的僵尸。几乎每个人耳朵上都挂着吊坠,皮衣皮裤、高筒皮靴,一派典型的朋克青年。
这帮还显得不太成熟的男孩围住梁永誓大声叫骂。梁永誓只能缩着脑袋护住头脸,忍受他们一下又一下拍来的巴掌。
“梁永誓,看不出你还挺能耐啊,敢吊我马子!”绿毛青年越骂越火,一脚狠狠踹了过去,“干!老子叫你今天拿五百块钱出来,你说没有?”
梁永誓分辨道:“对不起,深哥,我还没发工资,下个礼拜好吗?下个礼拜我可以给你。”
那酒吧领班只是站在旁边,对一干朋克青年客气的劝阻:“几位,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吃的,你们可以出去外面闹,但不要在酒吧里面搞,影响生意我们也很难做的。”
绿毛青年抓住梁永誓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