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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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道-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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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街上等了半天,才找到一辆的士肯去。到了太阳岛,崔钧毅用手机打电话给周重天,说自己也在太阳岛度假村,刚才在总台登记的时候,听说周总也在,想来拜见拜见。周重天说雨太大,不用客气了。崔钧毅假装声音嘈杂,手机信号不好,没有听清。挂了手机后,两个人直奔周重天租用的别墅。崔钧毅、申江淋着大雨来到周重天房间,果然周重天正和几个人打牌,周重天看到崔钧毅和申江冒雨前来,礼貌性地问,要不要来一把?

崔钧毅和申江也不推辞,稳稳当当地坐了下来,周重天说,一级两千。申江看看崔钧毅,崔钧毅笑着点点头,周总难道怕我们没有带钱?周重天说,哪里,哪里,只是这是我们打牌的规矩。崔钧毅想,他和申江是没有退路了,今天非得赢不可啦。

周重天的几个朋友本来说要去洗温泉去的,但是,看他们打得特别好,竟然都看呆了。这是一场真正高水平的决赛啊,他们由衷地说。

晚8 点,崔钧毅算了一下账,他和申江已经赢了两万八千块,他想该收场了,他伸伸腰,站了起来,说道:“周总,打搅你们时间太长啦,得告辞了。下次,我们回请你。”周重天说:“哪里啊,打牌嘛,都是娱乐!”不过他也没有挽留他们,而是顺势站了起来,送他们到门口。

临分手,周重天突然问:“小崔,你做投资,我做实业,你的投资有我的实业挣钱吗?”崔钧毅握着周重天的手答道:“我的投资是复利,利生利;你的实业是单利,本金生利!”

面对一个刚刚在牌场上输给了自己的对手,崔钧毅似乎突然获得了自信。他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这次竟然是他主动地握着周重天的手在摇动,而且握了那么久,而周重天对这一切竟然没有任何的反感。

两个人离开太阳岛,租了车一路回来。快进上海的时候,崔钧毅突然想起邢小丽,他给邢小丽打电话,邢小丽说她正在大场镇孤儿院做义工,如果要找她就到孤儿院来好了。反正回来也没什么事儿,那就去看邢姐吧。他在沪杭高速路下匝道口,和申江分了手,重新打了的士,从外环经过汶水路,二十几分钟,到了大场。可是司机怎么找也找不到那个孤儿院,司机知道大场电影院,甚至知道大场是女人们来上海挣钱的前站。她们大多先在这里落脚,然后等市里的老板来挑。司机甚至愿意介绍几个这样的地方让崔钧毅去消遣消遣,但是,他不知道大场镇有什么孤儿院。他问:“你去孤儿院干什么?”崔钧毅懒得回答他,下了车自己一个人在镇上转。大场是贫民生活的地方,有些凌乱,但是,又能看出生机。他在一条条小巷子里转,问了好几个人,竟然也十有八九不知道那个孤儿院。

最后,崔钧毅好歹算是找到了孤儿院。一进院子,就看到邢小丽抱着一个小囡,那小囡的腿大概有残疾,蜷曲着顶在邢小丽的肚子上,崔钧毅拉了一下她的腿,拉不动,邢小丽说:“别拉了,她的腿不方便的!”

崔钧毅说:“许多父母就这样扔下孩子了?”

“他们许是有自己的难处吧。”

崔钧毅掏出钱说:“邢姐,我今天打牌,赢了周重天两万多,给你拿了些来。”

邢小丽换了一下手,把小囡抱到左边,右手接了钱:“小毅,把这钱捐给这个孤儿院吧!答应吗?”

崔钧毅说:“那是你的钱,你当然可以随便啦!”

邢小丽放了孩子,拉着他往外走,到院长办公室去。邢小丽带着责备之意说:“你还要答应姐一件事儿,以后再也不要打牌了!”她握着崔钧毅的手,眼睛盯着他。

崔钧毅只好点头。院长珍重地收了钱,又要给他们开一个捐赠证明,邢小丽叫他开崔钧毅的名字。崔钧毅说,算了算了,这点钱哪里值得这么认真呢?院长却说,多少钱也是认真的,无偿地把自己的钱给别人,别人难道不应该记住你的名字吗?我知道你们不图这个名,但是,我们却常常是要用你们的名字教育我们的孩子的。

两个人捐了钱,出了孤儿院。崔钧毅问邢小丽,她是不是基督徒。邢小丽说,我还不是,我只是觉得按照《圣经》上说的去做,很好,但是,我还不能完全地遵行经书上的话。很多事儿,我还不能想通。我只知道那里说的道理都是让人坚定、有力量的。比如爱,比如信心、宽容,等等,但是,我倒是怕我自己还不适合那种力量。

他们来到一间儿童房,一个孩子跑过来,抱了邢小丽的腿,喊她妈妈!

崔钧毅吓了一跳,邢小丽看出了崔钧毅的狐疑,解释道:“是我领养的!”

崔钧毅真是被邢小丽弄糊涂了。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好矛盾的邢姐啊,那天让他到港汇广场去诈钱的邢姐和这里做义工的邢姐是一个人么?周重天的那笔钱也许很快就会到位,崔钧毅预感自己离成功不远了。现在,能让他成功的那个人是谁呢?是武琼斯,关键是让武琼斯真正地信任他,相信他的才能,也相信他的运道。怎么才能让武琼斯相信他呢?要知道,武琼斯在本质上是不会相信任何人的,因为他相信一个人就必须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押上去——公司自营二级市场股票,哪里来的本金?除了客户委托理财,就是挪用中小股民的保证金了,两种钱都是完全亏不起的。周重天是要保底的,客户保证金更输不起,输了要出大乱子。武琼斯能把这样的信任交给谁呢?

崔钧毅得赶快行动,要知道无论是从资历还是从信任度上讲,他都不是吴单等公司老人的对手。凭他上次在西藏的表现,本来武琼斯应该有所表示的,至少回来应该嘉奖,为什么武琼斯没有嘉奖他呢?也许武琼斯正在犹豫,犹豫到底给他实质性的岗位,还是一个名义上的奖励?

想到这里,崔钧毅准备铤而走险。必须出奇制胜,让武琼斯相信他崔钧毅可以给公司带来财运。

周六,公司将组织集体出游,他们要到青浦的大观园去,崔钧毅准备让范建华假扮算命先生。老范成天神神道道,老是拿《周易》说事儿,这个角色非他莫属!就让老范演一出算命先生点真龙天子的戏给武琼斯看。

回想在来上海的船上遇到的那个算命瞎子说他命犯煞星的话,崔钧毅在心里对自己说,他就是要和那个“命”斗一斗,这次他要安排一下自己的“命”。

武琼斯带着大伙儿来到青浦的大观园,一路大家且听且走。梅捷听路边有几个人在说,对面画舫上有个算命先生算命特别准,便留了心。一会儿,大伙儿登上画舫,梅捷便四处找算命先生,果然,船头坐着一个算命的,这个算命的真灵,竟然把她的儿子几岁,他公公生什么病都算准了。梅捷惊得啧啧称奇。

大家也不由得围了过去,算命的先生抬头看了看大家,梅捷就叫算命的先生看看,他们这些人中谁是头,“如果你能把我们的头认出来,算你本事!”算命先生来回看了几眼,一把抓住武琼斯,说他是天生贵人,一船人的主心骨。

武琼斯哈哈大笑说,我是不相信命的,要是我是一船人的主心骨,那么谁是这一船人的财神呢?本来他心里想的是梅捷,梅捷是公司的财务,自然是财神。他意思是让算命先生猜一下梅捷的职位,没想到算命先生对着众人观察了几分钟,一伸手从人群中拉出崔钧毅。他把崔钧毅和武琼斯一起拉到船头,指着武琼斯说,你们要靠这个人掌舵;又指着崔钧毅说,你们要靠这个人撑篙,你们一船人要靠这个人挣钱。

大家听了笑起来。

崔钧毅看着范建华表演,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还好,他装得很像,落魄的打扮,浓重的苏北口音,活脱脱是一个算命先生的模样。

“不过,你们两个命里犯冲,能在一起打天下,不能一起坐天下!”范建华没有见好就收,而是又画蛇添足地加了一句。崔钧毅在心里直骂这小子混蛋,但是,又不能发作,只能就事论事地解释:“你完全算错啦,我哪里能和武总比,我只是跟班!能在武总手下打打杂,就是天大的荣幸啦。”

大家又笑了。

可是,武琼斯却没有笑,他心里想,“崔钧毅这个人不简单,他太聪明了!”

出了画舫,进潇湘馆,武琼斯问吴单:“我们要搞自营,你看谁能做?”

吴单心里震了一下,他知道武琼斯要他推荐人,就是不考虑他了。他想了想,艰难地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圣诞节就要到了。周妮收到卢平送来的玫瑰花。玫瑰花里的标签上写着:“感谢上帝,让玫瑰花有刺!感谢上帝,让你对我没有我对你那么好,更要感谢上帝,也许你马上对我就会好起来了!”接着她又收到崔钧毅派人送来的礼物:新疆的手织地毯,上面写的是:“如果你收下我,我会幸福得让卢平羡慕,因为我可以时刻和你在一起!”

周妮看着这两个活宝的礼物,心里乐了。她给崔钧毅打电话:“钧毅,你把计划扔下来就不管啦?你不要资金了?”

崔钧毅道:“我知道你会帮我管的。”

周妮呸了他一声:“想得美!你们俩怎么这么怪,同时送礼物,尤其是你,你怎么知道卢平给我送礼物了?”

崔钧毅尽量沉着地应道:“要泡妞,就得知己知彼,我这是有备而来!”

崔钧毅的脑子像一台电脑一样飞转起来,他没有送礼物给周妮啊,谁代他送了?想来想去可能是邢姐。莫非邢姐担心他抹不开面子,不敢做周妮的工作?

周妮又说:“你可别嘴甜心花,我搞不懂你们男人的,一会儿我过来,给你送材料!”

他们约了在崔钧毅的办公室见面。

周妮一进屋便发现张梅的办公桌和崔钧毅的办公桌是面对面的,而且两个人的桌上都放着可乐瓶,“哇!你们原来天天在公司私会啊!”

崔钧毅一直没觉得办公桌这样安排有什么蹊跷之处,经周妮这么一点拨,倒是觉得奇怪起来。自己原来和张梅已经面对面很多天了,怎么就这么巧,他们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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