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医药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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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医药代表-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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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你就明天开始上班吧,今晚先休息一下。”老板娘转头对刚才那中年女人叫道:“去,把娟子叫过来。”

没多久,那个叫娟子的女孩就进来了。老板娘指了指单纯,对娟子说,“她新来的,以后就到你那个组,明天开始上班。这孩子刚出来找工作就把钱丢了,怪可怜的,你多帮帮她吧。”

“好。”娟子转头对单纯说,“你跟我来吧。”

终于不用饿死街头了。单纯心中悬着的那块石头终于放下了,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并真诚地对房间里的其他三人道:“真的谢谢你们,你们都是大好人。谢谢你们,我一定会努力工作的!我保证!”

她那可爱模样把屋里其他三人都给逗乐了。

打落牙齿往肚里咽

时光匆匆流逝,转眼就是一个月后。

这个绣花厂并不是如单纯当初所想的那样做手工绣的,而是用机器来绣花,一台机子配两个工人操作,全厂上下三层楼放了一百多台机子,厂子的规模在当地所有绣花厂中可算比较大的了。那种机器大概长六米,宽一米五,每个机床上都有十八个缝纫头,模样就像普通缝纫机上的缝纫头一样。整个机器都由电脑来控制的,只要给电脑输入程序员编写好的程序,开机后机器上的十八个缝纫头就会一起运作,在工人粘好的布块上绣出各种图案来,一旦其中某个缝纫头断了线,机器就会自动停机,只有等工人接好线头再开机后,机子才会重新开始运作。

而工人的工作就是用双面胶把布块固定在机床上,再检查线团够不够用,然后再开机,等机子完成程序内容停下后,就把机床上的十八块布块收起来,再粘上新的布块,如此不断循环。一站就是十二个小时,枯燥而乏味,常常累得单纯腰酸背痛。而且工厂里边有规定,工作十二个小时后,还得加两个小时的班,坐在机子边把当天所绣的布块上残余的线头全部剪干净。也就是说,每个工人的实际工作时间是十四个小时,还没有加班费,只有在超额完成任务时,老板娘才会给加点奖金。

厂里共有两百多个人,分为白班组和夜班组,单纯被分在了夜班组。每天得从晚上八点忙到每二天早上十点,一开始很难适应,每每到了晚上十点以后就开始打瞌睡,更有好几次差点被针头轧到手。以前在家里从不做家务的单纯哪里吃过这份苦啊,但现在为了生存,也只有打落牙齿往肚里咽了,有时候苦起来她真的好想干脆放弃算了,这样的生活太绝望了,可是一想起妈妈和弟弟的期盼,她就又忍了下去。因为她知道,现在的她不是为她一个人而活,她没有资格说放弃。后来时间长了,也就渐渐地习惯了,生物钟也颠倒了过来。

但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厂里的工人几乎全是女的,只有一个叫黄勇的四川男人,而这个黄勇偏偏就是单纯的搭档,更要命的是,这个黄勇不但有个怀了孕的老婆还时常调戏单纯,单纯对他虽然厌恶至极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尽量躲着他,不让他占便宜。即便如此,流言蜚语还是满天飞,人家都说这个女孩长得挺单纯的,怎么这么不老实,天天想要勾引别人老公。单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黄勇的老婆以前也是厂里的员工,因为还有两个月就要生孩子了,所以请了假待产,但是她并没有回老家,天天挺个大肚在车间里晃来晃去找老乡聊天。有时候也会来挖苦单纯几句,她没读什么书,说的话自然不好听,无非是些“你这个骚货,给我老实点,别想勾引我老公”之类的话,一开始单纯还会想着去为自己辩解几句,后来她发现无论她说什么都没人信她,于是学会了沉默。任她们怎么说,她都全当没听见。只有忍耐,她才能继续在这里生存下去。

忍无可忍

无法想像一个十八岁的天真少女被人冤枉勾引别人的老公时该是怎样的一种心情。要知道,她甚至连一次真正的恋爱都没谈过啊!

伤心、绝望、痛苦是她那段生活的代名词。但不管再怎么难忍,她都是一个人默默地忍受,从没向家里人透露过一个字,她害怕家人担心。

每当快要熬不下去之时,她就告诉自己:单纯,加油!总有一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但是在此之前,你必须存够了一笔钱才能离开这乌烟瘴气的地方。

说起来也可恨,黄勇在他老婆面前总是扮演一个好老公,一到单纯面前又变了样,总是说些流里流气的话来调逗单纯,有时还动手动脚。有一天,趁着单纯在粘布块的时候,他的左手又搭上了单纯的腰,单纯被他气得肺都要炸了,用力拍开他的手,然后不客气地对他道:“你不是跟你老婆说你根本看不上我吗?那你怎么还总是来烦我?敢做不敢当,你他妈的根本就不是个男人!”

“你……你说什么?”黄勇被气得七窍生烟。

“我说错了吗?”单纯轻蔑一笑,然后低了头继续做事。

“好!你敢骂我,你有种,你等着啊!”黄勇很生气,看来是被单纯的话伤了自尊。

单纯专心工作,不再理会他。

半个小时候后。

“啊——”车间里突然响一起骇人的尖叫声。所有的人都被吓了一大跳,纷纷往叫声响起的方向看去,只见单纯抱着左手蹲在地上哀叫连连,而她的胸前已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众人议论纷纷,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夜班组组长娟子马上从办公室冲进了车间,一口气跑到了单纯面前,一边拉起单纯一边紧张地问:“纯纯,怎么了?让娟姐看看,到底怎么了?”

“痛——”单纯痛得眉头一皱,指着黄勇大叫:“是他……是他……刚刚有一个缝纫头断线了,我就去接线头,结果……等我的手刚伸到针头下面去挑线,他就开机了!我的手……我的手……被钢针轧了好几下……好痛啊!”

“啊?”娟子心一颤,忙问,“伤哪了?严不严重?”

单纯竟然发现黄勇正挑着眉对她得意地笑,顿时火冒三丈地叫了起来:“你无耻——”

娟子急得直跳脚,骂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先送你医院吧,送晚了这手可就废了!”

于是一伙人喳喳呼呼地把单纯送到了附近的医院。

单纯被轧中的是左手食指,当时医院的医生说没伤到筋骨,只是皮肉伤,敷点药,休息半个月就好了。可是事实上单纯的这根手指后来不但留下了很大的一块疤,而且再也不能像其它手指那样灵活运用了,用时总使不上劲。

事后黄勇一口咬定他不是故意的,他说他以为单纯接好了线头才开的机,老板娘也拿他没辙。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单纯忍无可忍之下提出了辞职,老板娘也没有挽留,只是象征性的给了单纯加了五百块的工伤费,加上一个半月的工资,单纯一共领到了一千二百块钱。

积毁销骨

单纯拿着那一千二百块立刻跑到了邮局,先给家里汇去了六百块,她知道,弟弟还欠着学校的学费呢!

剩下的六百块中又还了娟姐一百,于是手中就只剩下五百了,而她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拿着这五百块钱去找一份更有发展的工作了。

对于广州这个城市,单纯实在没什么好感了,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恶梦。

刚到东站买好了回蓝城的车票,明天就走。如果可以,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回来了。

想到明天就可以离开了,单纯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她一边哼着歌一边往宿舍走去,走到半路上又被一个人挡住了去路。当那个人转过身来后,她脸色一变,怒道:“让开!”

黄勇皮笑肉不笑地向单纯走来:“听说,你明天就走了?”

“关你什么事儿?”单纯不客气地道。

“怎么不关我的事?我可是想死你了呢?这就要走了,怎么?不先陪你哥亲热亲热?”他说着就拉起单纯的右手,使劲往旁边的小巷子里拖。

“你个臭流!氓放开我!”单纯拼命挣扎,奈何女人的力气终究是抵不男人,硬是被他拖进了巷子。

黄勇一口亲了过来,被单纯巧妙地闪开。二人挣扎中双双跌在地上,男在下女在上,看起来颇为暧昧。就在这时——

“你们在做什么?”一个女子的大喝在头顶霹雳般地炸响了。

单纯抬头望去,就见黄勇的老婆目露凶光地瞪着她,而身下的黄勇见他老婆来了,一时也吓傻了眼。别看黄勇的老婆挺着个大肚子,力气倒是挺大的,一把就将单纯揪了起来,“啪”地一掌扇在了单纯的脸上,口中大骂:“你个小妖精!明天要走了还惦记着我老公,你还要不要脸啊?要不要脸!”

单纯摸着被她打过的右脸,心里万分委屈,不服气地道:“我没有!是你老公,他总是找我麻烦,不信,你自己问他!”

“我亲眼看到的还用问吗?明明是你把我老公按在地上,你还敢说是他找你的?亏你说得出口,你这个臭不要脸的!”黄勇老婆的手指都戳到了单纯的脸上,只差没再扇她一掌。

黄勇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他老婆身边讨好地叫了声:“老婆——”

“没你的事,一边待着。我今天要是不好好教训这小妖精,别人还以为我好欺负!”黄勇老婆手一挥,又想往单纯的脸上拍去,被单纯挡开了。

单纯轻屑一笑,说:“我懒得和你们说!无聊!”说完转身就走。

黄勇老婆一把将她抓住,然后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叫着:“哎哟呢,有人不要脸啊!欺负我一个大肚婆啊!我不活了……”

周围很快就围了一圈人,全是他们的老乡,他们听了黄勇老婆的话后,个个义愤填膺,争着用各种难听的话来骂单纯。

“这都什么人啊!小小年纪,看不出啊!摆出一副受的委屈的模样做给谁看啊,还不给人家跪下道歉!”

“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你他妈的给我跪下!”

“是啊,你这小姑娘,想把人家大肚子气坏来吗?还不跪下认错!”

……

忍一时之气免百日之忧

不知是谁开的头,叫嚣着要单纯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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