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啊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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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啊孩子- 第3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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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说道:“沈行长好!”

接着,夏天依次与主席台左边的黄鹿、申一枫、沈荣问好、握手,这一幕确实是温文尔雅的,只见人人都把笑意挂在脸上。一阵寒暄过后,上台之人个个奖状在手,免不了由电视台的记者照了个远景镜头。

在主持人宣布散会前,台上的先进人物被通知,散会后要留下来与领导照个静态的合照。于是,夏天他们在散会后,留下了自大水坑经营工作会议与市民银行总行的领导照相后,最后一张与市民银行党政领导班子在一起的珍贵的合照:

人们回想这张照片形成前后之事,禁不住发表一番感叹,有一首诗这样写道:

闪光频频前后同,笑意盈盈冷脸红。

台上艳艳留靓影,会后沉沉卧猛龙。

话说当初,夏天被记者照相,看着台下一千多人赞许的目光和掌声,那个些许惊场是有道理的。他当时在心里对自己说:俗话说:光荣和名誉能使使人身心肮脏,高显的地位可能更会给人带来很多灾难。正像嵇康的诗所说的那样:

荣名秽人身,高位多灾患。

冷静地想一想,荣耀不断向自己招手,也不见得上面在重用你,也许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了。一句名言如是说:上台靠机遇,下台靠智慧。君不见那柯少基离开梅林支行的时候,是假装喝醉了酒与那个喜欢与小姐逢场作戏的花心行长张鱼实实在在吵了一架为引子而走的;而眼前的王显耀行长则因为焦虑成疾不能工作,在家养病后不得不慢慢淡出的。而我呢,是不是不断当先进而不好意思抬起头来面对同事而离开市民银行呢?看来,自己是到了应该考虑退身的时候了。但是,怎样离开的好?

后来,夏天不无忧虑地吟起了杜甫《曲江》中的诗句:

一片飞花减却春,风飘万点正愁人。

是啊,花红绿叶终有时,到了残红落地,风飘万点的时节,也就意味着风景宜人的春天已经离我远去。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世上没有不散的筵席,只是有一点是未知的:假如这次也是急流勇退,自己还能像上次急忙从特区总公司脱身,有官不当而重操旧业当起了信贷员时一样,最终再创辉煌吗?

但愿能尽如人意。对了,那袁天罡的“称命格”不是称起我的命骨如是说吗:

幼年运道未曾亨,若是蹉跎再不兴;

兄弟六亲皆无靠,一生事业晚年成。

“但愿能够在晚年成就自己的一番事业。”——夏天在心中想道。

第三部 162显耀病好在家休养,胡辉上任当了行长

话说湖贝支行行长王显耀因病在医院住上一段时间后,身体已经无大碍了。当他知道申一枫下决心让他离开湖贝支行的时候,他倒觉得无官一身轻:解脱了,不再有所思虑,身体好得飞快——原来这病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虑而得来的。病根去了之后,他转而采用挂号住院的形式,一般在家里住着,上午到医院接受医生检查开药,完事后便回到家里疗养。一个来月下来,整个儿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心情好极了。

后来,他从总行来看望他的同事当中,了解到申一枫、黄鹿准备调整湖贝支行的领导班子的细节,原来他寄予希望的陈作业并没有得到申一枫的赏识,甚至还对他来了一回戒勉谈话,那意思是说:你要是再不好好干,就连副行长职务也难保。害得陈作业表面唯唯诺诺,而在暗地里完全放弃了对支行业务工作的领导,任由各部门自发地开展工作。

有一天,总行纪委书记沈荣前来看望王显耀,他从沈荣口中听到湖贝支行新的行长人选可能在申一枫、黄鹿两人之间达成共识了,就差党委会议上还没有讨论。而对王显耀本人如何安排,则没有透露出半点风声。

第二天下午,王显耀来到湖贝支行,对他的办公室彻底清理了一番,要拿走的东西悉数搬到轿车上运回家里,不拿走的信纸、稿纸、文字材料全部丢进碎纸机,花了半个小时,把它们打成了碎片。后来,王显耀检查了一遍,自嘲地对自己说:“就剩下这把办公室的钥匙还在我的裤兜里挂着,没有交出去了。”说完,锁了门,迈着从未有过的轻盈的步伐,自个儿下了楼,发动了轿车,往自己的家里开去。

而在支行临时负责支行工作的陈作业显然听到了总行即将派人上任的消息,他在一方面,是心里极不平衡地消极对待工作,而在另一方面,也乐于看到新来的行长打不开局面,要像当年王显耀找他谈心时一样,重新倚重他。于是乎,到时总行也不得不看到他的存在和价值。出于这样的考虑,他甚至暗示夏天另谋高就,一走了之。

七月五日下午,陈作业和夏天应总行资产防损部之约,到总行参加讨论宝安福利床业公司贷款抵押物变通处理的专门会议。两人到了六楼会议室,副行长沈意民、防损部总经理沈丽霞和陈山石、徐海涛等人已经到达会议室。大家坐下后,会议便开始了。

在会上,陈作业表明了200万元变通处理抵押物价格太低的观点,而夏天、陈山石则认为:在村里面的旧厂房,一是变现难,二是可能没有人敢买,三是万一修路,变为拆迁补偿,那就更加得不偿失了。最后,由沈意民拍板,同意以200万元实得签订和解协议。

夏天跟着陈作业步出会议室,到了沈荣书记办公室,看到挂点湖贝支行的乔铜也在场,几人聊了一会儿天后,也不知道谁说了一句王显耀行长的情况,一番议论之后,便提出到他家去看一下。于是,夏天与陈作业各开一部车,载上沈、乔两人来到王显耀的家里。大家上了他那由深圳市住宅局早年建成的没有电梯的六层楼房里,年事稍高的沈荣早已是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了。他见到王显耀时,嘴上喃喃说道:“哎呀,显耀,拜托你了,早点搬吧!上了你这六楼,今天中午吃的就不见踪影了。”

王显耀听到沈荣诉苦,笑着说:“是要搬,这不,一住院,管不了装修队了,他们给我打马虎眼,到现在进场三个月了,还没有把钥匙交给我。”

夏天是第一次到王显耀家里,看了他的房子,觉得也是挤了一点,问道:“王行长,这有多少平方?”

王显耀说:“刚来的时候,政府分的,两房一厅加一个叫什么?啊,叫储藏室,一共75平米。”说完后,又问夏天说:“你的房子应该比我这房子大吧?”

夏天笑着说:“大一点,但你这是政府的福利房。”

这拨人说是来看望、慰问王行长,但与当初住院时相比,大家已经没有了对他的身体的担心了。大家聊了半个小时的天,陈作业、夏天感觉沈荣可能还有其它事要与王行长聊,便先行告退,下了楼,上了轿车,往支行开去。

夏天回到支行已经是五点钟了,刚刚进了支行停车场,任尔为开着信贷部的车就要出去。夏天问道:“你准备去哪里?”

任尔为说:“这车老是打火有问题,我把车开去修一下。”

夏天说:“你检查了电瓶水没有?看要不要加电瓶水了。”

任尔为很不情愿地把车开回原来的车位上,与夏天一起,打开车头盖,看到真的是没有电瓶水了。夏天说:“两块钱一瓶的电瓶水,买它五瓶就够了。要是真的有什么问题,把车交给办公室的黄蔓延去修,就行了。”

任尔为心里不痛快,努着嘴,没有说话。

夏天回到办公室,自言自语地说:“这任尔为估计我不回支行了,又想把车开回家去。真是改不了的毛病。”

却说市民银行的一、二把手申一枫和黄鹿,在王显耀因病住院后,也在思考着把这湖贝支行的班子换了。早在去年年终,王显耀要求调离湖贝支行,介绍了副行长陈作业接班,但是他两人都认为,陈作业显然没有把握大局的能力,而总行也没有合适的人选。

也许应了古人一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申一枫心目中属意的“敢字当头、乱中取胜”的行长人选,竟然不请自来,了却了申一枫的心头之愿。

话说他们正在踌躇之际,一天下午,一个年近三十四、五的中年男子,不请自到,来到黄鹿的办公室。坐在前台秘书室的陈韵与之打招呼后,这男子说要见黄鹿行长。陈韵看着这汉子递上来的名片上的行头写着:“胡辉行长,深圳××银行蛇口支行”,便把视线移向这位个头不是很高的中年汉子的头部端详着:

这人的头脸长得有点富态,以致乍一看上去脸上堆了不少横肉,有点像不是很厚道之人。两眼倒是粗大,但是却像被人点了黑漆在眼眶之中一样,也就是说,那眼球的黑白并不分明,而是混浊不清,让人对其产生色迷迷的印象。嘴角水平横过与法令纹相交的右脸蛋外侧有一颗小指头般大小的黑痣,再往上推到右眼角下一点,也有一颗黑痣与其相对应,而左边的脸上则没有。

看了这中年汉子的脸相,让陈韵猛然想起几天前刚刚看过的《金瓶梅》,书中说,当年西门庆请吴神仙为他自己看相、算过命后,又叫吴神仙为他的六房妻妾一一看相,那吴神仙对潘金莲的点评跃然脑际:

举止轻浮惟好淫,眼如点漆坏人伦。

月下星前长不足,虽居大厦少安心。

陈韵想到这里,在心中对自己说:“按理说,这小子不是善类,但潘金莲是女的,而眼前这人是男的,男人毕竟比女人多半斤东西挂着,吴神仙的点评不一定能对号入座。”这样一想开,他在心中油然生出的些许笑意便表露在脸上,问道:“胡先生事先与黄行长有约定吗?”

胡辉说:“没有。”

“请问,你找黄行长有什么事?”陈韵继续问道。

胡辉看到黄鹿的秘书摆出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知道不能得罪他,便抓住机会说道:“我是深圳的老金融了,是现任行长。原来也在深圳的大型国营企业当财务部长,对深圳熟悉。听说市民银行到处挖人才,要找人当行长,我想找黄行长聊聊。”

陈韵看到他是现任支行行长,还要来市民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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