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把菜都端出来,却发现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开饭啦!”……
猎人这边一切都按猎人的计划进行,让我们暂且放放,目光转回到万花城。S城三中放了假,到现在也快放了一个月了。因为“战矛”的缘故,外界对学校的褒贬不一。有的说学校注重学生人身安全,恐怖份子控制学校时老师都以学生安全作为最优先考虑,有的老师甚至为了保护学生而受到了“战矛”的伤害;有的说老师没有尽到自己的职责,有几个学生受到了重伤甚至丧命,而老师却没有保护得好,比如梁老师。
梁老师没有受伤,却因为上课时间随意离开教室受到学校处分;因为考虑到特殊情况,所以实际并没有落实下去。韩老师当时没有课,在办公室里备课,然后遭遇了歹徒。虽然没有受伤,却因为儿子韩朔佑的死而犯了心脏病和中风。幸而当时有军队军医在场,抢救及时,把韩老救了回来。军医里有人眼尖,一眼认出他是S城里当年资格最老的首席法医韩魁,不然肯定不能给他最好的治疗。
老韩一夜之间头发掉了一半,剩下一半也基本都白了。他没有老伴,老伴死的早。这大半个月都是在病床上度过,偶尔有同事来看他,以前的和现在的都有。
来的最多的还是郑润之。他还年轻,30出头,论辈分是韩魁的侄子——郑润之的父亲出事前曾经和韩魁的亲弟弟韩猛共事,三人亲如手足。韩猛是老师,教地理课;韩魁是法医,后来辞职成为了普通化学老师;郑润之的父亲名叫郑国豪,是政治老师,与韩猛一起在别的城市教书,后来被自己的学生报复杀害。
郑润之性格温柔,与父亲截然相反。他很会照顾别人,而且为人仁义,人品很好。“韩叔,我打算回老家一趟。”郑润之坐在韩魁床边,对他说道。这两天的照顾让韩魁看起来气色上好了很多。
“好啊。回去看看好哇,趁着这几天放假,回去看看你爹,去扫扫墓。顺便去看看你猛叔,他的身体状况估计也不太好。他给我打电话说他腿不行了,出不了远门了,不然说什么也要来看看我的。”韩魁叹息。
“那是肯定的。”郑润之笑着说道,“放心吧。过两天会有护工来的,到时候我再走。”
“唉,这些天可真是麻烦你了。快五十了,连个子嗣都没有。”
“这话说的,不是还有我吗?”郑怕他又想到那上面去,赶紧转移话题,但随之而来又出现了一个问题:韩魁有孩子的话,现在年龄应该与自己相仿,难道他儿子韩朔佑是……
“叔,我一直有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什么问题?”“就是关于你的儿子的事。”郑低声说道。
韩魁明显变得十分警戒,双眼盯着郑看了几秒,然后叹了口气,闭上了双眼,静静地躺了回去。郑意识到自己果然问到不该问的秘密了,正想说“就当我什么都没问”,韩魁却缓缓开口,也用不大的声音说道:“你先去把门关了。”
郑润之去关上门,回来坐下准备听韩老的讲述。他感到有些意外,韩魁居然愿意将这些秘密说给他听。“按说不该告诉你的。”韩魁说,“但朔佑已经走了,这些秘密告诉你也无妨了。”
“朔佑比你小,临走时29岁了。”单单是年龄的秘密,就已经让郑润之震惊不已,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随即又回复平静——自己不是早已经预料到了吗?
“你父亲郑国豪的案子,就是我儿子给审理的,当时他跟我在警局里实习。大学毕业后,又去读了研究生,应用物理。上学的时候研究了个什么东西,我现在记不起来了,好像挺厉害,读了两年就毕业了。毕业以后又去读了博士,他那块又不想学了,又想跟我在刑侦这方面工作,去学了犯罪心理学。”
“我父亲的案子到现在快10年了,那时候朔佑才20左右吧?警局就让一个新人来审理案子?”
“没办法啊,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对那个罪犯束手无策。我们知道他肯定在撒谎,但完全找不到切入点。我们尝试了很多种可能,但统统无法和已有的证据相吻合。只有朔佑,他能找到真相,不仅与所有的证据相合,还提着线的一头找出了整条线上还没找到的所有隐藏证据。连我都不能相信了,真的,我真是为他而感到自豪!唉,我的儿啊!”
韩老说完,又陷入了悲伤之中,闭口不言。郑润之连忙安慰他,节哀顺便。听韩叔这么一说,朔佑还真是不简单。郑润之当然记得自己的父亲的案子,是个顽劣的学生杀的,名叫林晓明——没错,就是那个林晓明。
开学第一天,学生们做自我介绍,听到那个名字时郑润之就感到了自己心头一紧。虽然已经知道林晓明作为杀人凶手已被处以死刑,但还是不自觉的关注了一下。这个名字对郑润之来说就像是禁忌一样的存在,但郑润之终究只是知道名字,他并没有机会与林晓明见面,不知道他的相貌。
告别了韩魁,郑润之回到了家里,收拾了行李。“我准备趁假期回蒋峰老家一趟。”郑对自己媳妇儿说道,“回去看看,不用几天就回来了。”
“什么时候走?”“就这两天吧。”
“不带点礼品什么的?”“不用了,要是需要去那里现买来得及。这两天辛苦你多带带孩子了。”“嗯,没事。”
当然这些是早些时候的事了,那时猎人还没有离开万花城。回到猎人这边,小洛就在第二天真的主动去和杀人不眨眼的夜魔搭话了,并且录了音。不过看小洛的神情似乎并不高兴。
“……您可以先试一下,这是免费的。”录音里传出的这个声音是小洛的。
“不必费心了,我不需要这个。”听到这个声音,猎人激动地几乎蹦了起来——这的确是师父的声音,这是夜魔绝对错不了。这时,里屋的门被打开了,门口站着有些恍惚的林静。“是他?”林静问道。
“没错,是师父。”“他在哪?”“还不确定。”
“……我都说了不需要了。还有你的声音感觉好恶心啊,我说‘恶心’你懂吗?男人为什么要穿成那样还发出那样的声音啊?”
录音里传出了夜魔的这段话,在场三人都无语了。小洛的脸色愈发难看了,原本娇俏可人的漂亮脸蛋上汇聚了无尽的怨念,看来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羞辱还是头一回。
“好啦。”猎人关上了录音,拍拍小洛的大腿,安慰道。“今天辛苦你了,让你受那么多委屈。”
不说还好,本来小洛就是个女孩子性格,一听到猎人在安慰他,胸中那些不满和委屈一下子涌上来,眼泪就开始打转了。
“要不是说他很厉害的话我真就要杀他灭口了!我长这么大还从没有受过这种委屈,那里好多人在啊他就那么说出来了,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他怎么那样说话啊!?”小洛一边说,一边愤怒的比划着。
“是是,他说话太过分了。”猎人说道。小洛也不再絮叨,而是直接趴到床上哇哇大哭起来,林静也上去轻轻拍他的后背安慰他。
“别哭了,这样吧,你今晚临时先在我这里睡,作为补偿。”猎人说。不过这话果然奏效,小洛也不哭了,抬起头来红着眼圈,哽咽着问道:“真、真的啊?”
看到小洛这模样,林静和猎人都忍不住笑了。“当然是真的。看你,妆都花了,先洗洗脸去吧!”
(第十五章·完)
第十六章 面见夜魔
“叔,是我,润之。”郑润之正和韩魁打电话。
“哦,润之啊,怎么样,路上顺利不?”
“嗯,还算顺利。您身体状况怎样了?那个护工做的怎么样?”
“我的身体情况还不错哇,大夫也说我的身体状况越来越稳定了,你回来前我就能出院啦。”郑润之听了,安心地笑了。的确,只是听声音,就能感觉到韩魁的那份令年轻人都自叹不如的活力又回来了。
“你找的护工我也很满意,很细心,还对我很尊敬呢。没事就陪我聊聊天什么的,倒很是聪明,又是聊历史,又是聊《三国》。我感觉啊,我这病情的好转,他可是有一份功劳。”
“嗯,行啊,只要您高兴就行了。我说,我这边的事基本都弄好了,但我没有猛叔的电话,找不上他。您有没有他的号码?”
“哦!我有我有,等一下我给你发过去。”
“行行,麻烦您老了哈。”
“嗨,不麻烦不麻烦。那我就先挂了?”
“好的好的。”郑润之挂断了电话,一会儿就收到了韩魁的短信。郑润之立刻联系上了韩猛,买了一些礼品,又一次出发了。
韩猛住在老学校宿舍里,快要退休了。韩猛是个老光棍,快五十了连个媳妇都没有,更不必说子女了。搬过一次家,从四楼搬到了一楼住,家里大小家具物什都是找了几个学生帮忙搬动的。
郑润之见到韩猛时,发现猛叔还是老样子,不过有些发福。本来韩猛长得就比韩魁矮些壮些,现在看来越发的像个球状了。韩猛长相和韩魁很像,年轻时比韩魁壮实,很有力气。和韩魁一样对生活充满了激情,彻底的浪漫主义者。他哥哥长得周正,他虽然和他哥长得相像,但是说不清是哪里不对,他的模样看着就是让人感觉别扭。
现在的韩猛看起来一副颓态,远没有了年轻时的活力,大概和病痛有关。不过见到了大侄子,韩猛还是很高兴的。
交谈中,郑润之了解到韩猛的腿是年轻时不注意,落下的风湿。现在越发的严重了,就算是晴空万里的好天气,他的腿也会阵痛。郑润之让他早些去看看大夫,医生给开了些药,然后就是平时带着护膝缓解疼痛。
郑润之又和他说了韩魁的情况,学校里发生的大事件等等。韩猛看起来很兴奋,大概许久没有人和他聊天聊的这么投机了。
“唉,你要是我儿子多好啊,又孝顺懂事,又这么细心。”
“嗨,这话说的,我给您当儿子那也是应该的嘛。”
“嗬,小子真会说话,好啊。回来一趟,没去看看你爸?”
“已经去看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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