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世界》。有时候，吴天然也和王聪聪做一些简单的交流。王聪聪说她爱看小说，但不爱看短篇，喜欢读长篇。说短的太注重技巧，而长篇才能反映生活，好的长篇能让人思绪万千，荡气回肠。这一点吴天然有同感。王聪聪还说，她比较偏爱陕西的作家。陕北的路遥，陕中的陈忠实，陕南的贾平凹。这三个人因为地域的不同而呈现出不同的创作风格。她说路遥的《平凡的世界》显出黄土高原的厚重，陈忠实的《白鹿原》显出八百里秦川的浩荡，贾平凹的《浮躁》则显出商洛山区的灵秀。她的这些看法让吴天然大为吃惊，没想到王聪聪的文学鉴赏能力是如此之高。
有时候，出去给王国庆书记买东西时，吴天然也会绕着医院转转。他发现现在真的是市场经济，老百姓需要什么，市场就提供什么。比如，在这医院周围，商家就围绕着病人大做文章。有开糖烟酒商店的，那自然是方便人们探望病人时就近购买礼品。让人感到有意思的是，这家商店同时还挂着一个招牌，上面写着“高价回收各类礼品”。这自然是让那些消费不完亲朋好友所送礼品的病人就近处理的。也许，这家商店里的商品就已经进进出出很多次了。还有一家花店，售的是鲜花和花圈。这同样很有意思，鲜花是送给还活在人世上的病人的，而那花圈则是送给已经去世的病人的。看来，这生和死，这就是鲜花和花圈的区别。
王国庆书记出院了，吴天然也正常上了班。他在王书记住院期间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了书记的这位千金，因为对文学的共同爱好，吴天然和王聪聪就成了朋友。
第一卷 风云际会 第36章白衣天使（4）
王聪聪比吴天然小几岁，今年24岁。她以前也谈过几个男朋友，但明显感到那些人都是有所图的。说白了，找的是她，不如说是想找王国庆这样一个书记泰山。这中间也有一个不错的青年，曾激起王聪聪内心的情感波澜。可惜，两人确定恋爱关系不久，小伙子就被查出患上了脑癌，而且已经是晚期了。虽然两个人刚确定关系，但王聪聪始终细致入微地照顾这位小伙子，直到他在她的臂弯里永远闭上了那双闪烁着幸福光芒的眼睛。吴天然得知这一情况后，对王聪聪更是刮目相看了。
在王聪聪看来，吴天然和那些攀龙附凤的人完全不同，因为他本身就是王国庆的秘书，也看不出他有什么急功近利的非分之想。更为关键的是吴天然为人正直，好读书，爱学习，很有思想。一个有思想的人总是让人放心的。
王聪聪在医院有一间自己的宿舍，但自从母亲出了车祸后，她就搬回去和父母住在一起了。但她这间宿舍还一直保留着，平时加个班或午休时就不用回去了。交往一段时间后，王聪聪也请吴天然来她的小窝里参观。吴天然一看，这间房子虽然不大，但收拾得非常洁净，可谓是一尘不染。有一个小书架，摆满了各类医学和文学方面的书籍。墙上贴着的是一幅郑板桥的墨竹图和一张毛主席的书法《沁园春雪》。真巧，吴天然的房间里也有一副毛主席同样的字，不过他那一幅是竹刻的。看到王聪聪的房间如此洁净，每次来的时候，吴天然总是把皮鞋擦的很亮，那鞋底子更是在进门前磁了又磁。
一天晚上，吴天然正在王聪聪这里喝茶聊天。突然有一位小护士跑了过来，说201那位快不行了，让护士长赶快过去看看。王聪聪一听，二话没说，迅速向病房楼奔去。吴天然也在后面追了过去。
在201病房内，住的是一位干部模样的中年人。这时他已呈现出生命衰竭的迹象，脸色发青，呼吸困难。老伴在一旁拉住病人的手，一个姑娘应该是病人的女儿，她则在一旁哽咽着。王聪聪一到，就和主治大夫迅速商量了一下，定下了抢救方案。接下来，护士们就给病人注射强心针，使用大功率心脏起搏器。但眼看着病人是越来越不行了，只见他用手拉着自己的女儿说：“闺女啊，爸不想死啊……”话音未落，病人就咽了气。他的老婆和女儿就大声地痛哭起来。吴天然看不下去了，他走进病房楼外的暗夜里，默默地点上一根烟。人的生命如此脆弱，说到底，就是一口气啊。每个人都一样，从诞生那一天开始也就同时踏上了死亡的倒计时。而且，他还不知道自己的生命有多长。黄泉路上无老少，有人能活100多岁，也有很多人是英年早逝。人的一生又是那么的不同，有的人创造出了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有的人一生平庸，碌碌碌无为。有的人富可敌国，有的人饥寒交迫。吴天然想，每一个人都没有理由浪费自己的生命，因为生命对每一个人来说，只有一次。每一个人也都应当积极地去创造人生，丰富自己，为人造福。因为，每一个人来到世上，身上都背负着责任。
不知不觉，吴天然和王聪聪已经交往两个多月了。
有一天，王聪聪对吴天然说：“大秘书，早就听说你文章写的好，现在能不能现场来一篇。我出题并改卷进。”
吴天然笑道：“我的护士长，还要出个命题作文。是苏小妹要三难秦少游了。”
王聪聪说：“想的美！谁是你的苏小妹？”
吴天然说：“闭门推出窗前月啊，投石冲开水底天。”
王聪聪笑道：“若许裙衩应科举，女儿那见逊公卿啊！”
两人相视一笑，互相擂了对方一拳。
王聪聪说：“请大秘书围绕男人和女人这个话题，写一篇小作文。但不能写成你们办公室里的那种八股文。若写成八股文，本小姐给你画鸭蛋。若写的妙，本小姐有奖赏。”
吴天然说：“遵命。本公子要来领奖了。”说罢，他便闭目思索了一会儿，遂伏在王聪聪的梳妆台上奋笔疾书。一眨眼的功夫，他就交稿了。
第一卷 风云际会 第37章白衣天使（5）
王聪聪接过来一看，标题是《态与势》，感到有些不解。当她读下去时，不觉笑的花枝乱颤。这篇文章的全文如下：态势，本是一个词，一个还算时髦的词，常见于各级领导讲话中的形势分析部分。但在这里，我要分开来说，态与势，是专指了女人和男人的妙绝之处的。
态，指女人的妙处，似乎显示着女人无以言传的美。若焰之于火，光之于灯，气之于珠宝。若用现代汉语对应，那好像是近于气质的，但又有着明显的不同。态有时表现在女人的某个部位上，如媚的眼，弯的眉，蜂的腰，颤的波，肥的臀，细的脚。有时又是女人整体的综合显现，如娇羞、憨痴、聪慧、性感。有时是直观的，比如维纳斯黄金的曲线、蒙纳丽莎迷人的微笑。有时又是难以琢磨的，比如眼中的水与火、光与电，比如心中的爱与恨、情与仇。女人的态，似乎是离不开美丽，但与美丽又绝不是一码事。生活中常见有不少美女，很是美丽，却总不动人，缺少的就是态。也很有一些女人，并不美丽，却有韵、有味、有声、有色，有磁性。她们可能是肥的发胖，瘦的露骨，也可能已是半老的徐娘，病中的林妹妹，但她们就是能媚人、诱人、惑人，因为她们有态。如此看来，知识、财富、健康、年龄等也都与态有关，但从根本上讲，它们却并不是态。
势，指男人的绝处，总是给人以直观的感受。如凶猛之于虎狼，震撼之于山崩，毁灭之于核辐射。若用时髦的话翻译，是近于男人的气度的，但到底仍不是一回事。如果说女人的态大多不必依附于什么，是感性的，而男人的势则必有所倚，是可解的。年轻自然气盛，财大必然气粗。老谋出自深算，艺高方能胆大。将军额上能跑马，宰相肚里可行船。腹蕴诗书气自华，是真名士自风流。财富、权力、知识、体力、事业，遗传的身高、胸中的主义，都必然决定和影响着一个男人的势。比如钱越多，势越盛。那说话的口气、走路的步态、看人的眼光，就是十二分的“牛”。反之则势必弱，直到无势可言，一副“熊”样。有人还专门做了研究，说男人的气度从根本上讲是和身上的某个部位密不可分的。正如太监的呐喊――把根留住。太史公司马迁被处以宫刑，其实就是阉割，别名又叫去势，去了你做一个男人的势，真是奇耻大辱。要不是为了撰写那部“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太史公是断然不会饱受欺凌、苟活于世的。但作为一个男人，如果过份地迷恋所谓的根，变成了生殖崇拜，则又显然是走向了迷途。
京剧大师、铜锤花脸裘盛荣，登台亮相，唱念做打、举手投足间无不霸气十足、威风八面。似乎是他的身上有一种气场，有一股气势。而他一旦卸了装，却是一个瘦小的男人，令人很是不解。这其实就是男人的势。据《世说新语》载，曹*有一次要接见匈奴来的使者，他认为自己的个头太矮，长相平平，恐怕难以威慑来使。便令高个美男子崔琰冒充自己接见来使，曹*本人则扮成卫士“捉刀立床头”。仪式结束后，曹*派人问匈奴使，说我们魏王怎么样，匈奴使回答说：“魏王雅望非常，然床头捉刀人，此乃英雄也。”大英雄扮成捉刀人，仍是大英雄，美男子扮作大王，仍是美男子。这就是男人的势。敖陶孙在《诗评》中曾言：“魏武帝如幽燕老将，气韵沉雄。曹子建如三河少年，风流自赏。”曹*和曹植，他们的经历不同，抱负不同，他们所反映出来的势自然不同。若把二者的情况颠倒过来说曹*似三河少年，而言曹植如幽燕老将，只能是骂他们了。可见，男人的势，虽有所倚，但仍如老酒之香，是自身飘散出来的。如果硬要端架子，装腔作势，邯郸学步，只能是适得其反。这也正如女人的态一样，若东施效颦，扭捏作态，只会得不偿失。
女人、男人的态与势，正如磁铁本身的磁性一样，虽然无形，却真的存在。磁铁要想多吸引铁钉，只有增强本身的磁性。人也一样，要想独具魅力，也只有在态与势上下功夫。
王聪聪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