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教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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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教父- 第5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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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有夫妻二人,面对坡下县城焚烧衣物,男子伫立一边,女子双膝跪地,嚎啕大哭,历数亡者的种种恩怨,好像逝去的是父或母或父母。

有意无意,猛虎打了个盹儿。悄然按动快门,就两下,管不了拍得好坏啦。

回到学生宿舍楼,见有五六个人在屋内清理物品,主要是学生证、身份证、各种获奖证书和存折现金,一一登记后,分门别类地摆在地上的纸盒箱里。问之,始知是来自北京守望教会的志愿者,他们说人手太少,来了六七天了,也仅清理了一小部分。还说,来前不知有多少人曾经光顾于此,翻箱倒柜,偷走很多钱物。还说,经常有来这里参观的官员,但从未见到一个进屋上楼的,而是在门外站几分钟,等记者拍完照片后走人。还还还说,陈家坪共有八个队,其中某队救灾物资不分或少分,灾民敢怒不敢言,恐秋后算账云云。

摩的小叶插嘴说:我是地道的本地人,也是一名共产党员,对于上述说法,不能说是一点没有,但也不能完全相信。比如救灾帐篷的发放,一开始肯定紧缺,这就要优先考虑那些最困难的家庭,随着救灾物资的增加,才能逐渐做到平均分配,按人补齐。总之,大灾面前,既需要外面的理解和支持,也需要内部的努力和自觉,即便有所不公,也应胸怀若谷,因为苦难终会过去。

小叶的一番话,不禁让我刮目相看,也进一步加深了对川人的了解。

有家长前来认领孩子的物品,宋老师帮助他们提包拎兜,并边走边给予慰藉。

重新回到学校*场时,见有一男一女背着竹篓,篓里装着一瓶白酒、几根蜡烛、几支香和几摞黄纸,显然他们是一对夫妻,是前来祭奠死去的孩子的。只见男人将白酒一圈一圈地洒在地上,女人点燃香和蜡烛,男人女人从背篓里拿出黄纸,一边烧一边默默流泪。没有嚎啕大哭,没有呼天抢地,但我知道这种悲是真正的痛在心里,伤进骨髓,正是古人说的大悲无声啊!小叶说,今天是端午节,按当地习俗,这个日子要祭奠亡人的,只是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景,实在让人不忍再看。

学校阅报廊上最新一期《中国青年报》是5月7日的,一版头条稿件是《饮水思源友谊长存——记主席会见日本友人》,左下角为《缅甸部分地区遭受强台风袭击2。2万人死亡4。1万人失踪温家宝向缅甸领导人致慰问电》。逝者如斯,5?12汶川大地震距今已将满月,上述报道中的两位国家领导人,也已先后几次来到四川,亲自指挥抗震救灾,慰问施救与被救者和死去的亡灵。

从擂鼓镇回到绵阳市,天已擦黑,在火车站对面的街边饭店洗了手脸头发,老宋点了四盘小菜,两屉包子,四瓶啤酒——酒能解乏,亦能压惊啊!我们狼吞虎咽起来。

晚上躺在床上,回想起一天来看到的惨不忍睹的画面,我不由得一阵恶心。只好起来跑到卫生间里吐了起来。

老宋听到我在里面呕吐,他便迷迷糊糊地说:“老吴啊,两瓶啤酒都喝成这样了?!”

第七卷 风云变色 第648章 为兄弟干杯

北川中学的惨状让吴天放有些很不适应,但他觉得总要从惨状中发掘出勇武的东西才好。悲归悲,但不能悲凄,要悲壮才行。既然来到灾区,那就要多跑、多看、多打一些草稿。以下仍是吴天放的日志。

6月9日,星期一。

昨晚吃过饭,和老宋来到火车站对面的马路旁安营扎寨,这里也有一些帐篷,但多半空荡,也许转到山上的主人还没有回来。

老宋喜欢别人称他为宋老师,因为他到中央美术学院攻读博士学位之前,就是重庆大学的一名美术教师。现在,已经是副教授了。

我就对宋老师说:上半夜你睡,下半夜我睡,各自打半宿更,省得人生地不熟的非常时期出个差错。宋说好。半夜我去撒尿忽见一网吧开着,便花两块钱上了一小时。自从6号离开成都后,我们马不停蹄地在几个灾区转,没空上网,也没网上,今儿才处理了一些邮件,也看了博客留言。

我这次出行,知道的人很少。就是家人也是后来才知道我现在是在四川,好在都很支持。我也以实相告并略夸大其辞:灾区人民很善良——逢着就问吃了没——秩序很井然——从来没丢过什么东西除了自己把墨镜忘在洗脸池边再没见着外——物价很合理——矿泉水1。50元碗面3。50元——余震很好玩——就像儿时睡摇车一样——堰塞湖很小水流——因为水岔挖得浅也窄,等等等等。而一些博友和朋友却是在我的博客上知道我来灾区的,有的就留言关心,虽未及回,心却感念了。

从网吧回来见宋还在熟睡,就没叫他,实际也用不着上宿下宿这般警惕吧。于是,抱着相机包睡下。

次日清晨,在站前小饭馆吃饭,宋老师问我今天的行程,我说,汶川、映秀、什邡这些地方肯定进不去,就像北川县城一样,尽管我们很想到重灾区看看。

北川县城已经一片废墟,我们昨天只是站在远处的山头上张望了一会儿。有军人把守,我们进不去。我忽然想到吴迪说不是在北川吗,有他这个军人出来接一下,说不定我们就可以进去了。我忙给他打电话,谁知他们这支武警部队已经开到青川去了。

我就对老宋说,咱们到青川去吧。虽然那里余震不断且级别挺高,且你还没切身感受过一次余震,且阿坚狗子们已先期到达那里。咱们北上会师吧。宋说行。

给阿坚打电话告知我们立即动身去青川,争取中午见,然后买了份《绵阳日报》,翻了一会儿有关地震灾情的报道。后打车到客运站,一问去青川的车只到金子山,至于到金子山后再怎么去青川有没有车路多远,售票员一概不知。犹豫了一下,买了10点钟的票,每张35元。

车走绵(绵阳)广(广元)高速,不到两个小时即到金子山出口,转上窄柏油路后,忽然在一桥头停下。到了,司机说。

还未等来得及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即有小巴司机过来拉客,说去青川。很高兴跟着上车,只是8座小巴,硬是塞了12人,其中两名小孩。无奈,但也得坐啊!

车傍河谷向西北而行,路上多见拉板房的救灾车,经竹园乡时,更见灾区安置点的大片帐篷罗列公路两旁,有抗震救灾指挥部、志愿者接待站、医疗救护点等明显标志,也有不少军车和部队停驻。再过马鹿、七佛、凉水、大院等回族乡,路渐窄渐陡,且多有塌方石块或堆于道旁,或砸坏护栏而滚落坡下。司机倒是技术娴熟,快而稳,直到翻过九家垭——一千八百多米高的山峰才停车,让大家抽烟撒尿。下山的路虽也颠簸,但总算越来越低,且隐约可见山脚下的黄坪乡了,此乡距青川县城约10公里,有更多的塌房和救灾帐篷,据说一些帐篷还是国外援助的,灾民去帐篷不说去谁家谁家,而直呼去巴基斯坦或伊朗。

中午一点多钟,阿坚在县城外的北井坝桥头等我们。

几年没见阿坚兄,样子有些老了,或是黑了。我们先拥了个小抱——尽管我的头只够到他的胸口,但也算是扑入亲人怀了。阿坚说:没想到这个时候在青川见了。我说好,这里不是你曾经放浪的地方吗?终于让你给折腾地震了!

阿坚带我们去他们借住的县教育局帐篷点,并各给我们泡了一盒面,然后介绍这里的情况:县城房屋塌不过一成,但七成左右为倾斜、裂缝、半损的危楼;楼内店铺九成关闭;空地建满帐篷;傍乔庄河岸也帐篷连绵;野战医院及各机关的帐篷多在桥头附近的北井坝;市民表情正常;没见一处饭馆;各商店也有帐篷点;凡顶楼之瓦一律散乱;有战士四处打药;有发往成都、绵阳、广元的客车;木鱼乡死了近三百学生;县里山珍大楼坍塌砸死不少人;全县死亡约万;县西南的关庄镇、石坝乡因山体塌方死伤很多;平武的路不通;全县中小学停课,使本欲支教的狗子、立峰、丁丁每天只能做些修电脑打材料写新闻的活计;这里电脑能上网,手机可充电,周有危楼,厕所更险,百人用一水龙头,老师们也非常热情,不仅提供双层帐篷及折叠床,而且开饭时也喊过去,但他们从不去而是每天凑钱到街上AA制。

我和宋老师想另立门户,不给教育局添麻烦,但阿坚说不用,因为立峰上午已经去了成都,空下一张床,再领一张就够了。说完,带我们去办公帐见赵主任,申请工作和床。主任很热情,嘱手下送床,并让先休息。

问狗子在哪。阿坚说他今天上午和丁丁进了县城,但想去木鱼中学却未遂。这次地震,木鱼中学死伤严重,有家长聚集学校理论教学楼是不是危楼的问题,学校和教育局领导到场劝说也不散,只好出动警力戒严,不许外人进入,即使记者也要有特别批文或相关人员陪同。狗子是作家,丁丁是画家,兜里揣着协会证,但未到木鱼乡就被公路上的警察截住了。此时他俩正在街里喝闷酒呢。

无事,看阿坚手头的地理资料,始知青川北以摩天岭与甘肃文县为界,西与平武隔龙门山,南为江油、剑阁。青川25万人口,多栖山地而居,白天气温可达35℃,晴晒,早晚阴凉。

下午3点,与宋老师终于在赵主任处领得一点任务,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电脑登记困难学生上报资料,也核实一些数字,改些公文,直到阿坚喊我们上街吃饭。

见到狗子时他正坐在街边的一个卖点前,手里拿了笔和本,身边是一位光头男子,对面是一正在说话的中年妇女,他们中间隔张小桌,桌上有啤酒。

他们在听,在记,那位中年妇女在讲。

当时我和患病的丈夫还有儿子都在家,房子震了一下后,开始摇晃。我说不好,地震了!遂进屋去拖丈夫。丈夫说,别管我,快和儿子跑。这时房门已经很难打开,用尽力气,才敞开一条缝,我让儿子先出去,但他却不肯,返身进屋找衣服。原来,儿子只穿了条内裤。我对他喊:都什么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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