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教父》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官场教父- 第54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五道梁,这名字有一种苍凉之美。

它在可可西里无人区像一位孤独的牧人,独立在风雪之中。一段长长的下坡道蛇一样滑向低谷,又如刀一样把集中在一起的房屋从中分割开来,那些房子像扔在草滩上乱七八糟的石头。这个地方像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平躺着,又像一本书摆在了人的面前。

我们是夏天到五道梁的,三辆车、十几号人。一路摇摇晃晃,翻肠倒胃,胸闷、气短、头晕、目眩,给我们初次涉足高原的人来了个下马威,在这宁静的莽苍中,我感到自己如同脚下的土地一样,渴,无比的饥渴。我们喝水时,水里有一股浓浓的柴油味,后来才知道,五道梁的水含有多种矿物质,无法饮用,官兵吃水都得从几十公里外用车拉,装备有限,拉水车就是拉油的油罐车,每次拉完油,清洗一番后再接着拉水。

那时,我觉得水比黄金还要金贵。

那时,我觉得能喝上清洁纯净的水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情。

在兵站,我认识了一位老兵。

他的脸黝黑黝黑的,光光的前额向前夸张地凸着,头上只有稀稀的几根头发,他个子高高的,却很瘦,宽大的军装套在他的身上,像帆一样晃荡,好似一阵风突然来到,他就会无影无踪。他肩上志愿兵的拐拐醒目地标明着老兵的身份。他见了我们,话没说出,就露出一排亮晶晶的牙齿。他自我介绍:我姓李,兵站的兵都叫我老李,你们就叫我李老兵吧,叫李班长也行。

他是炊事班的李班长。

李老兵很喜欢和我们这些过往的人聊天,也许是他们常年驻守在无人区,太过寂寞了吧。

他在五道梁兵站待了12年,明年就该退役了。李老兵之所以无比的兴奋和热情,是因为他处了一年多的对象,立马就要与他结婚了,要知道在高原当兵,能找上一位心仪的姑娘是多么的不容易,何况李老兵是位“吹灯”大户,三十好几的人找不到对象,包括李老兵在内的全站官兵都急呀。他想将他的高兴与幸福与所有经过兵站的人分享。

李老兵认识他对象是去年的事情。他说他对象叫玲。玲大学刚毕业,正无所事事,就与几位同学相约,去拉萨旅游。能作出这一决定的,大多是年轻人,他们的梦想和激|情无处安放,旅游是最合适的选择。地方长途车还没到五道梁就抛了锚。一车的人只有无奈和埋怨,他们焦心地等待。最后,玲与四位同学一生气,就步行了十几公里,来到五道梁的兵站,她们是来借宿的。

李老兵正在饭堂奏着锅碗瓢盆交响曲,升腾的烟雾使光线很暗,玲一进*作间,整个空间就为之一亮。那是玲的眼睛。玲是那种让人惊心动魄的人,她才大学毕业,二十出头,风华正茂。她走路时没有一点声息,像山洞里的雏鹰,轻盈、柔软而温暖。李老兵看见了玲眼中的自己。

玲说:“太要命了,帮个忙吧,我们借宿一晚。”她软软地站着,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李老兵一下热情起来,他磕磕巴巴地说:“好,好,没问题,我来安排。”热情总能给人以好感,热情总能在不经意中打动人。玲微笑着表示感谢,她的笑让李老兵有一种失魂落魄和紧张。

李老兵安排好玲等的住宿,然后又利用职务之便,特意为玲她们准备了几个可口的饭菜,有橘子、黄桃罐头,有五六个很是样子的脱水菜,还有红烧猪肉、肘子,当然都是罐头。那顿饭,李老兵准备得慌慌张张,他不停地搬桌子,不停地用干净的抹布擦,然后又是碗又是菜的。那顿饭吃得无比的温馨,甚至还有些许的浪漫,他们吃到停电后(兵站当时自行发电,每晚10点就停),觉得不过瘾,还点上了红红的蜡烛。外面,刮起了刀子样的风,还飘起了软软的雪,他们围在炉子旁,说着开心的事情,李老兵的话最多,他说看病难、洗澡难、吃水难,说吃不上青菜,说无人区里的星星和月亮,说兵站外散步的狼。还说一年刮一次风,一刮却是一年,自己的头发都是被风刮跑的。寒冷被拒绝在门外,缺氧似乎不存在。

玲们就在兵站住了下来,只是第二天,她们四肢无力、头痛欲裂,并开始流鼻血。喝水时,刚一进嘴就哇的一声吐了出来。洗脸的毛巾干硬而发黄。高原反应还是不可避免地来到了。

这时的李老兵,一脸的歉意,一脸的愧疚,一脸的茫然。他倾其所能,无微不至,也不能阻止强大的自然和恶劣的气候。那台车修好后,玲们就走了,她们只住了两天。

之后的日子,缓慢又忙碌。玲如风一样走了,留给李老兵淡淡的失落和无比的伤感。他觉得自己的日子,风一样轻飘。

不经意的一天,暖暖的阳光下,李老兵收到了一封陌生的远方来信,信是玲来的。李老兵读完信后的激动和狂喜是无法形容的,玲的第一封信,他一字不漏地背了下来。高原掳去了玲的心,他们开始了幸福而甜蜜的书信往来。

当李老兵讲他的故事给我听时,我感到被一只温暖的手在不停地抚摸,心中是异样的激动。

李老兵在完成他的当兵生涯后,就要光荣地退役了。他是被一位叫玲的姑娘牵引着离开高原的。

我永远不会忘记五道梁这个地方,它的艰苦没有让我体验到残酷感,反而感到了一种艰苦中的美丽。

不忘五道梁,最大的理由是因为李老兵的爱情。

第七卷 风云变色 第686章 躺着睡觉也是奉献

第二天,大家在五道梁兵站吃过早餐后,王金说:“今天上午咱们在唐古拉镇休息一下,在沱沱河参观游览长江第一桥。遥望可可西里自然保护区。休整以后,我们就要翻过青藏线上的最高点唐古拉山口了。过去山口,就正式进入西藏了。晚上,咱们就可以在羊八井好好地泡一泡温泉。”

听了这样的行程,大家都兴奋得叫了起来。

导游丹珠给大家讲,唐古拉山镇地处青藏高原腹地、三江源自然保护区内,长江正源沱沱河位于境内,全镇平均海拔在4700米以上,属内陆高寒气候区,生态环境极其脆弱。辖区北靠可可西里国家自然保护区,东邻玉树州治多县、杂多县,西南与西藏自治区接壤,是格尔木市的一块飞地。

镇政府驻地位于沱沱河沿,距格尔木市区425公里,是青藏公路上的重要驿站,青藏铁路在此设有沱沱河站,驻地及周边常住人口约600人,主要是学校、科研机构及驻军人员。全镇辖区面积达4。9万平方公里,是中国面积最大的乡级行政区之一,接近半个浙江省的大小。

众人听了感到有点不可思议,一个乡的面积就接近5万平方公里,而总人口不到一万人,这可真的是地广人稀啊!

早晨走的不早,11点多钟,车队才驶入了唐古拉山镇,他们准备在这里吃午饭后再翻越唐古拉山口。

车刚停稳,徐文清就急急忙忙的跑到卫生院去了,吴天放也不知道他做什么去了?还以为她去上厕所,等了好久不见她回来,一问才知道已经输液输氧去了。在一家陕西人开的拉面馆,吴天彪喊了11碗面条,吴天放看大家吃得津津有味,他也试着扒拉了一口,但实在是吃不进去,只喝了一点面汤。

吃完饭后,大家决定找个宾馆休息一下,一边休整一边等等徐文清。吴天彪他们开车绕着镇子转了一大圈,也没有找到住所,只得又回到刚停车的地方,才发现有个长江源宾馆。说是宾馆,其实就是个旅馆。在这里是不能讲条件的。于是开了几个房间,大家进去休息。

吴天放则跑到卫生所去看徐文清,到了卫生院看到她正躺在病床上,鼻子插着氧气,胳膊上吊着输液瓶,说话有气无力,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吴天放拉着徐文清的心疼地说:“你怎么一个人跑来了,要是有个万一,那个如何是好?”

徐文清眨巴眨马睛说:“没事,我就是有一点高原反映。”

吴天放说:“好,不要急,慢慢就会好的。他们几个都在宾馆休息,你就安心在这里输液吧!”到徐文清叹了口气说:“我连累大家了!”

吴天放说:“理解,都理解。”

徐文清说:“天放啊,你既然到这里了,也检查一个身体吧。”

吴天放想,也好。他找到医生,检查了心脏和血压,一切正常,这让徐文清放心不少。

吴天彪他们在宾馆里躺了一会儿,闲来无事,他们当然也听说江总书记在这里有“长江源”的题词。于是他们就开车去了沱沱河边上的“长江源”纪念碑,这里还有当年支援青海和西藏建设的三湘儿女“三湘情缘”纪念碑。宋小梅他们就一起在碑前合影。

这时,丹珠还找来了镇上的一位60岁的老人才仁闹吾,他要给众人讲述长江源头第一桥的四次“变迁”,大家一下子又来了精神。唐古拉山镇是万里长江上的第一个小镇。从兵站出来约一公里,就到了长江源头——沱沱河边。横跨这条河的现在有三座桥,一座是青藏公路桥,桥口立着一块指示牌,写着“沱沱河大桥”。才仁闹吾告诉大家,这座桥大约是2001年建好的。紧贴着它,略靠西一点是另一座已经基本废弃的桥,桥墩上写着“长江源头第一桥”。这座桥从沱沱河大桥修好之后基本就不用了,只有附近水文监测站的工作车有时停在桥上采集水文数据。

“我小时候经常来沱沱河边玩,那时候这里有一座木桥,就在现在这座沱沱河大桥的下面,是水泥墩子的。”站在废弃的桥上,顺着才仁闹吾手指的方向,宋小梅在沱沱河大桥的桥墩旁边看到了一些低矮的比较细的桥墩,那就是第一座木桥留下来的旧迹了。再转身面朝西,可以看到2004年末修竣的青藏铁路大桥。从与源头的接近程度看,这才能算得上是现在的“长江源头第一桥”。老人接着说:“桥越修越好,这里也越来越热闹了。”

丹珠对大家讲,沱沱河是长江的正源。1950年,解放军解放西藏时就在沱沱河上修建了浮桥,1959年修建了水泥桥墩的木桥,1987年,武警部队交通支队在原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