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1日晚上8时。当湖滨路的灯光如碎金般洒满蓝湖的时候,江临枫和叶知秋已经坐在飞往南美的飞机上了。
一小时后,引人遐想的复活节岛很快进入视野,那一长溜憨态可掬、目光忧郁、凝视远方的巨石人在晨光中列队而立,好像是在期盼那些一去不返的“神”的归来。江临枫可没时间深思这些巨石人的想法,在提取几名当地人的细胞后又往中美洲赶去。在飞行的空隙,他们利用飞机上的基因分析系统对提取的细胞进行逐一分析。结果发现,这些人连L基因段都不存在。
不到一小时,他们飞临中美洲丛林中的太阳金字塔上空。江临枫叫飞行员把飞机降至适当高度悬停。在朝阳的阴影中,那座周围有着无数“射线”的太阳金字塔显得神秘而阴冷。江临枫突然感到在塔顶的祭台上有无数的雅玛人在对着自己顶礼膜拜,仿佛他已成了驾着飞行器来去无踪的“神”。难道当年确实出现过这样的情景?
尽管江临枫好想多保留一会儿这种当“神”的良好感觉,但时间却不允许他们在此流连。他们很快在山下的小镇提取了几名“土着”的细胞,随即就往埃及赶去。对这些细胞的分析表明,“神”好象对他们并不青睐,没有在他们的基因中留下丁点儿信息。看来,采集新标本的重点应该放在埃及和希腊啊。
飞机在北大西洋上空迎着太阳高速飞行,两万米下的洋面平如明镜、恍若蓝天。一小时后,满目的蓝色就被无垠的黄色替代,这就是撒哈拉沙漠特有的颜色,这种颜色干燥得令人震撼。
飞机很快降落在尼罗河畔金字塔边,面对那尊沐浴着夕阳余辉的狮身人面像,江临枫提出了一个值得玩味的问题:“知秋,你说这尊石像是头脑的产物呢还是现实的产物?”
“当然是头脑的产物,它是埃及哈夫拉王根据自己的头像命工匠雕刻出来的。”叶知秋不假思索地说。
“呵呵,恰恰相反啊。”江临枫有几分得意地看着叶知秋。
“你是说它不是头脑的产物?”叶知秋似有所悟。
“对!它绝不是凭空想象出来的,而是当时确实存在过这样的人狮兽。”
“它是基因技术的产物!”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当然,还包括传说中的美人鱼、人头马以及中国龙。”
“哦!我明白了,这些东西极有可能是神一时好奇临时造出来的。它们没有繁殖能力,因此只能昙花一现。看来,我们得重视埃及人的基因研究了。这里应该是神活动比较频繁的地区之一吧?”
“是的,我们决不能忽视这一地区。”
一意识到这一地区的重要,他们的飞机就在尼罗河两岸蜻蜓点水般飞来飞去。在满目黄沙的棕榈树下,在灰白低矮的石头房子里,几十名当地人的基因标本被叶知秋采进了试管箱。从分析结果看,神确实青睐过埃及人,他们的基因中有L基因段存在。但还是因为杂交、变异等原因,致使L基因“污染”严重,除了读出很少已知片段外,绝大部分内容仍然无法解读。
江临枫的信心有些动摇了。难道这仅仅是神的恶作剧吗?不可能!绝不可能!可是,如果到了“拦截计划”实施的最后一刻,我们都还一无所获呢?天云怎么办?他们岂不是必死无疑了?江临枫是完全了解他的性格的,他真有些古希腊英雄的气质啊!希腊英雄?他们不就是传说中的那些人神交合的产物吗?“人神交合是绝对禁止的”,基因信中明明这样写着。难道在公元前一千年前后,有神违犯了禁令,偷尝了禁果?希腊神话为何如此丰富?古希腊艺术何以达到如此辉煌的境界?难道这仅仅是个偶然吗?不!这一切一定与神有关。在公元前一千年前后,希腊一定是神最重要的表演场所,他们很可能把表演的舞台从古埃及、古巴比伦搬到了这里。对!去希腊。那里一定有更大的惊奇在等着他们。
江临枫顾不上吃饭,马上下令:改变航向,全速飞往雅典。同时,江临枫立即与“地球拯救委员会”取得联系,要他们敦促希腊政府及同行立即采集50名纯正希腊人的基因样品送往雅典。
半小时后,他们的飞机在雅典巴特侬神庙的残垣断壁前降落。漫天的晚霞映照着这座位于雅典卫城中山上的神庙,使它显得庄严而凄美。这座始建于公元前五世纪伯利克里当政期间的神庙,是为祭祀女神雅典娜而建。整座神庙全部用白色大理石建造,神庙前还塑有一尊用黄金和象牙制作的雅典娜雕像,堪称希腊建筑艺术中的杰作。可是,它却毁于1687年土耳其与威尼斯之间的战火,女神的金像和精美的雕刻也被盗走了。此时,仅仅从那一根根高耸的灰白石柱中还能看出几分神的威严。
江临枫和叶知秋还来不及仔细欣赏眼前的杰作,从希腊各地采集的样品就纷纷送到。一个个经过处理的细胞在江临枫的指令中被装进基因分析仪:一个、两个、三个……随着一个个标本进入分析仪,江临枫心中那个希望的气球越吹越大。他坚信,他要的东西就在这五十个标本里,就像花生仁一定会长在花生壳里一样。
当最后一个基因的分析结果显示出“排列文字无意义”时,就像有一根锋利的钢针,哧地刺破了江临枫心中的气球。他再也支撑不起早已疲惫的身躯,一下子瘫软在椅子上,一双无神的眼睛无奈地望着空荡荡的视屏发愣。叶知秋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泪珠像断线珍珠似的,从她那苍白无神的脸上滚落下来。
他们在迷茫与绝望中返回研究室,江临枫呆呆地坐在电脑前,想搜肠刮肚的找几个妥帖的词去“交差”,但他已经没有那个能力了。他只能以一个“败将”的身份报告“地球拯救委员会”:我们已经尽力了。他又想到了高天云,想到这个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老朋友。看来,在这场拯救人类的战役中,还是该他唱主角啊,尽管是一个注定要以失败收场的主角!
第8章 吞噬冥王星
第8章吞噬冥王星
高天云坐在母舰的指挥座上表情肃穆,目光冷峻。我*看书斋舷窗外,密密麻麻的飞船喷着橙红的烈焰,把深邃的苍穹映得星光灿烂。前面的六个电子视屏正在不停显示上下前后左右的空间情况,坐在视屏前的六名高级指挥员及话务员正在一边敲击键盘,一边传达指令。
高天云没有穿宇航服,挺括的军绿毛呢将军装使他显得格外威严。船舱显得很宽敞,但他仍然感到来自四周的压力在不停挤压着他的胸腔,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是啊,换谁来都不会感到轻松的,这可是人类有史以来最沉重的一副担子啊!两千艘重型太空战舰!四万名有血有肉的太空战士!再加上一个几乎不可完成的要命任务!
舰队一进入太空,高天云就命令各分队按“一号编队”飞行。整个太空舰队被分成4个分队、20个大队、80个中队、400个小队,以小队为基本单位集结飞行,舰与舰、队与队之间的间距从3秒距到10秒距不等。
舰队在粒子束推进器的推动下,以高达2G的加速度迅速加速,在不到9小时内就加速到预定的600公里/秒,此后将作匀速飞行,除了转向及调整姿态需要启动推进器外,将不再轻易耗费燃料,以确保有足够的燃料安全返回地球。
这时,整个舰队形成一条宽约4万公里、长约50万公里的长龙,活像一颗拖着长长彗尾的巨型彗星,在深邃的太空中逶迤奔突,浩荡前行。
这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庞大的舰队,照理说高天云应该有一种从未有过的神圣感和骄傲感,但他却没有,他有的只是压抑感、恐惧感和负罪感。我&看书 斋压抑来自于对地球人类渺渺前途的无限忧虑,恐惧来自于对超级强大的“吞噬者”的无可奈何,而负罪则来自于让四万名太空战士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陪着自己去葬送生命。
高天云就在这种百感交集中指挥着他的舰队,让这条庞大的长龙沿着预定的航线向着太阳奔去。离开地球23小时后,舰队航行5000万公里,穿越金星轨道沿内侧作切割运动。两天后,舰队继续航行1。1亿公里,贴近水星轨道切点从迎面驰来的水星身边擦肩而过,这让高天云和四万名太空战士一起,有幸目睹了那颗时常隐没在太阳光辉中的行星的真容。当这颗中国古代称之为“辰星”的行星从舰队的左舷呼啸而过时,它那没有大气遮蔽的裸露表面暴露无余,巨大的环形山和幽深的裂谷在阳光的映照下历历在目。
在告别水星后,高天云借机近距离观察了太阳。透过左舷的滤光玻璃,太阳看上去比大圆桌还大,显得如此之近,它表面的黑子和耀斑都清晰可见,喷发的日珥远离球面几百万公里,好像随时都会抛向惊扰它的飞船。他们的舰队也确实经受了高温的考验,有20多艘飞船在600度高温的炙烤下退出了远征的行列,这让高天云深感痛心。
然而,来自“吞噬者”的威胁不容他有时间伤痛,他必须把所有的精力放到思考对付它的办法上。他不能让旁边这个生机勃勃、正值壮年的太阳在它的碰撞下灰飞烟灭,更不能让地球上的亿万生灵在太阳死亡后身**殒。
当舰队飞过水星轨道切点后,整个舰队已经处于太阳的侧面,原来被太阳以及它的强光隐没的星空就暴露出来了。高天云已经命令随队前行的天体学家把观测目标锁定在“吞噬者”上,并做到向母舰同步传输它的运行数据。
“吞噬者”的图像已经出现在前面的大视屏上了,只见在漆黑的天幕上,一颗绿豆大小的小灰点似有若无,在它的右边,一颗硬币大小的星星发着柔和的光亮。经过天体学家周际的指点,高天云知道这是一幅经过高倍放大的图像,中间的小灰点就是“吞噬者”,右边的“亮星”就是冥王星,而那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