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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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死,我活- 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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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著钟二恶少的耳朵,飞也似的跑了。
    阿柯听到还未抓住可可,先松了一口气。他知道沙老大其实想抓的是自己,这也是目前唯一能救可可的办法。他再打量打量,偷偷摸进一处店铺后面的树丛中,几把扯下易容装束,想了一想,又穿上一件白得耀眼的衣服,将短剑斜斜插在腰间,理好头发,一幅贵公子进城的模样。收拾停当,他扶著泥墙,深深吸了几口气,稳一稳狂跳的心,方大摇大摆走上街。
    他在街上神气活现的一走,立时吸引了不少人目光。有人见他面容,吓一大跳,连著退好几步,反身跑了。不到一盅茶的时间,刚才还人迹稀少的街道上突然涌出几十个人,阿柯眼角瞟过去,不少人都是当日林中见过的。他心道:“来了!”慢慢握紧剑柄,预备砍他一两个人就跑。但过了半天,这许多人在他周围跑来跑去,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他,甚至明目张胆在他耳边道:“我们‘血剑联盟’……”却并无一人上来动手。
    阿柯刚开始想到要面对沙老大,紧张得手心见汗。没想到等了好久,从小镇西都逛到东头,又从北面逛到南面,还是无人上来发问。阿柯肚子咕咕一叫,顿时恼了,乾脆到一店里要了一斤牛肉,坐在店堂内慢慢吃。过了一阵牛肉也吃完了,阿柯提起短剑,一见到看似血剑联盟的人,几个大步赶上去。那些人却吓得一哄而散,又不甘心就此离去,隔得老远的张望,再摸过来……如一群赶不走、捉不到的苍蝇般围著他打转。
    阿柯追了几次,甚至有次大叫:“我是阿柯!”那些人跑得更快。他心中明白,这些人是忌惮自己的剑,在等著沙老大前来。这么想著,他突然玩心大发,来到一处马房,买了匹黄膘马,耀武扬威骑上去,打马慢慢围著镇子走。有的时候突然快冲几步,后面跟著的人就拼命吆喝著跑,待他突然的一勒缰绳,有不少人刹不住脚,摔得喊爹叫娘。渐渐的整个镇血剑联盟的人都已被吸引过来,在他前前后后围著一百来人跟著跑,场面一时蔚为壮观。
    这个时候却听有人叫道:“是这小子!抓他去见寨主!”阿柯斜眼一瞥,原来是几个威服寨的人也跟著过来看热闹,正在人群中乱窜。他憋住了气,仰天大笑,一挥手,轻轻道:“拿了。”
    数十名血剑联盟的人立时奋不顾身冲上前去,围著威服寨的人“乒乒砰砰”一阵乱打。那几个小子没料到刚才还对自己恭敬不已的人,这会儿说翻脸就翻脸,毫无准备,只拼得几下,立刻缴械投降。血剑联盟的人被阿柯牵著鼻子耍,此刻一腔怒火毫无顾忌地发泄在这几个小子身上,打得每个人身上断了的骨头几乎跟好的一样多,跟著再拿出绳子,捆得粽子也似,丢到猪圈内,嘴里塞满粪便,免得大叫大嚷。阿柯满意地点点头,想:“这下尹丫头要走也容易多了。”当下更是心情大好,沿著官道慢慢往镇外走,准备将这些人引开,好让可可乘机脱身。
    眼看著就要到镇外,阿柯打量著前前后后围著的人,正在思量待会儿如何杀出重围,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女声自镇中传来,喊的正是:“阴阳铜鉴在我这里!”
    阿柯这一惊非同小可,险些跌落马背,回头望去,那一处青瓦绿檐之上站著的身型婀娜妙曼的少女,不是可可是谁?但见她一身小厮打扮,手中握有一白布包著的事物,一双眼正直直地盯著阿柯。隔著数十丈的距离,阿柯仍是强烈感受到她眼中那挚热之情,禁不住浑身一震。
    周围血剑联盟的人呆了一呆,突然发一声喊,一齐向可可所在的房子涌去。人人举刀提剑,个个争先恐后,深怕这天大的立功机会被别人抢去,那可后悔一辈子了。
    阿柯在马上乱叫:“我、我是阿柯!我是段念的兄弟!铜鉴在我这里!”
    听到他的喊叫,众人又犹犹豫豫停下脚步,向他这里看过来。钟大恶少尖著嗓子道:“你有么?拿出来瞧瞧?”
    阿柯叫道:“怎么没有?在这里……这里……”伸手在自己身上乱摸,正想著拿个什么东西出来糊弄糊弄,那边厢可可又冒出脑袋来,叫道:“他没有,骗你们的!铜鉴在我这里!”一把扯开白布,阳光下瞧得分明,确是巴掌大小的一块铜牌!
    血剑联盟的人顿时再无怀疑,又是一阵欢呼,仿佛此牌已到了自己手中一般,纷纷你挤我抢的往前冲去。阿柯再大叫,也无人信他。钟二恶少跑过他身边时,还狠狠地呸了一口,道:“敢骗老子,小心……”话没说完,已照例被他哥扯著耳朵跑了。
    阿柯急得汗如浆出,想要挥剑杀过去,但就算是百多根木头,要砍也要砍一阵啊,况且还有仍未显身的沙老大,若不能让他确信铜鉴在自己身上,可可绝对凶多吉少……正在此时,忽见左面不远处黑影一闪,一人自房顶轻如纸鸢般飘下,在一众血剑联盟的人脑袋上蜻蜓点水般踩过去。被踏到的人不必看清来人,只凭那熟悉的脚力已知道来的正是盟主,顿时开口乱叫:
    “沙老大!沙老大!”
    “沙老大来了!”
    “是我最先发现她的!”
    “是我最先听到她声音的!”
    “是我最先猜到是她的!”
    “是我最先……”
    阿柯突然间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件事,当下不动声色,提起马鞭猛地一抽,向著镇外飞弛而去。刚跑了几步,就听见后面有人挨了老大一个耳刮子,沙老大咆哮道:“哪有拿了真家伙反而说出来的,你们他妈的都是猪啊!还不快追那小子!”
    阿柯拼命抽马,有多快跑多快,只听身后人声鼎沸,血剑联盟帮众们终于在英明的沙老大领导下找准目标,干叫著向他追来。更有数人骑马追来,听那蹄声,就知所骑的马乃是上等良驹。阿柯知道自己这匹马腿短膘肥,只能算勉强能跑,平日里大多拿来拉车推磨的,当下调转方向,尽往树林茂密处钻去,尽量减小马匹奔跑距离。
    一冲入林中,顿时有无数树枝袭来。阿柯人小,抱紧了马脖子任它狂奔,除了手脚不时被扫到之外并无大碍。后面追他的个个人高马大,加之马速又快,可就不如阿柯这般轻松了。当即有两人躲闪不及,被横著的树枝扫落在地,剩下的几人也是险象环生,只得放慢马速,一边呼喊林子外的人左右包抄。
    一百来号人围著林子跑起来,声势惊人。阿柯知道不能在林中久待,必需在包围形成之前冲出去。他见身后追赶的马匹落下老长一段,当下策马往最稀松的一面奔去。那一面本已聚集了一些人,见到阿柯挺剑杀到,离著老远便大声吆喝,却并无一人上前邀战,只在他周围旋来旋去,尽量吓阻马匹拖延时间。阿柯想要当真杀一两个人突围,苦于手中剑太断,又不惯在马上作战,心中叫苦,瞅见不远处还有一块空地,一咬牙又策马冲进林中,向那边靠拢。
    忽然斜刺里冲出一骑,手持大刀,正是刚才那位泉哥。阿柯一拉缰绳,与他对冲而过。泉哥新近拜了沙老大为师,热心想要表现一番,也未曾参加上次围歼段念夫妇的行动,对阿柯又小又瘦的个头毫不放在眼里,一言不发,大刀直劈阿柯肩头。阿柯就势一斜,剑光闪动,泉哥只觉右臂一软,险些刀也握不住。他再奔出几步,才发现臂上已被划出又深又长的一道口子,鲜血喷涌而出。他也颇为强悍,大喝一声,刀交左手,双腿一夹马肚,又纵马回来,仍是死追阿柯。阿柯轮起马鞭猛抽,然而跨下的马实在不堪使用,没跑出十余丈,泉哥已追至身后。阿柯伏在马背上,暗自准备突然回身给他致命一击,忽听自己的马一声惨叫,他大叫声:“不好!”向左一扑,滚落地下,连翻几个筋斗,钻入草丛中。原来泉哥自知不敌,追至身后,用刀背斩断阿柯所骑马的后腿。那马惨呼连连,冲出几丈,方重重跌落在地。
    泉哥大喝一声:“点子没马了!”不管地上的阿柯,驾马飞一般冲过。他尤不放心,经过那躺在地上的马时,顺手一刀,将马头砍出一丈来远。
    阿柯跳起身,低呼一声,才发现刚才跌落马背时,左手似乎有些拉伤。喊杀声此起彼伏,已从四面八方向自己围过来。他知道这个时候能阻止他的其实只有沙老大一人而已,其余人只能吆喝骚扰而已。没有了马,在这诡秘的林中若遭沙老大偷袭,那可万事休亦。当下将剑含在嘴里,爬上一棵树,环顾四周,辩明河道方向,挺剑杀过去。
    一路上遇到三五拨人,大多数一见他,跑得比他还快。只有一、两个未曾见识的上来一拼,阿柯剑光闪动,交手的不是手折就是喉断,并无多大阻力。跑了一阵,树木渐次稀少,眼见著一片苍色的涪江就在不远出,阿柯心中正喜,忽然身后“呼”的一声,一柄利器劈头斩至,劲风凛冽,刮得周围的草木列列作响。阿柯一个翻滚,避开这一击,心道:“终于来了!”
    只见来人尖鼻厚额,鹰视狼顾,正是血剑联盟首领沙老大。他仍披一件猩红大袍,只是秃顶已被他用一块黑布细心地包起来,再看不见戒疤。他的那柄古董厚背剑那日与阿柯相斗时丢失在林中,此刻换了柄剑身稍长的剑,看那手柄上的花纹,居然又是古董。
    阿柯笑嘻嘻地站起来,道:“怎么,把头顶遮起来了?长虱子了?”
    沙老大也嘿嘿冷笑道:“你小子有种,居然敢主动出来,老子还真看轻你了。”
    阿柯笑道:“废话少、少说。你猜猜看,铜鉴到底在谁手上?”
    沙老大道:“眼见为实……”
    阿柯抢断他道:“刚才可可露了铜鉴给你们看的啊,那还不叫实?”
    沙老大哈哈大笑,用长剑在地上有一道没一道的划著,道:“这就叫实!不瞒你说,一开始我还真分辨不清到底在你们哪位身上,多亏得她这么一露,我才坚信——就在你小子身上!”
    “哎?”阿柯倒起了好奇心,问道:“这是从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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