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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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死,我活- 第2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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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芑云满面飞红,不过也只一瞬,又老着脸答应下来。
    道亦僧道:“说说你的想法吧,看看我们想到的是不是一样?”
    林芑云道:“嗯,我想了一夜,其他的都能想透,就算那个目标还不清楚,也不是不可以理解。但有一个念头始终没办法绕过去。那就是——皇上凭什么相信我会如此看待这份圣旨?”
    “不错!”道亦僧道:“我也是这个意思。你只要稍微循规蹈矩一点,就绝不会对这份确定是他亲自写的东西有任何怀疑。退一万步说,就算有怀疑吧,圣旨你敢违抗,嗯?是不是不想要脑袋了?
    “难道就可以凭一点疑心,胆子大到立刻就按自己的想法做吗?那他妈的自古以来冤死的大臣不都是傻瓜了?”
    林芑云点头道:“正是如此。所以,我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强烈的感觉,他这是在赌,看我能不能猜透。”
    道亦僧接口道:“而且这个赌无论输赢,对他来说,都是可以接受的。”
    林芑云的脸色惨白,喃喃地道:“他究竟要我去做什么呢……究竟要做什么……哎……”
    她猛地一拍脑袋,道:“烦死了!自从当了什么公主以来,我的脑袋整天想着这样有问题,那样有陷阱,这个做不得,那个不能碰,有什么目的,结果会怎么样……啊!我都快要逼疯了!难道这个公主就这么难当?”
    道亦僧道:“嘿,你还不明白么?别人做公主,那是天生的命。你呢?你一个野丫头,不管有意无意,硬要参合到皇亲贵族里去,怎么可能不遭人嫉恨,怎么可能不陷入是非?
    “你不要搞错了,你这个清玉公主之名,应该说成什么‘正一品从风阁令’才对,反正是皇帝老子封的官!”
    林芑云默然点头,道:“是啊,我其实就是他封的官员,只不过没有我们女人能做的官,所以勉强叫个公主……哎,我又何尝不明白这一点呢?”
    她身子缩下去,道:“可是我又能怎么样呢?形势总比人强。自打进入李洛府中,就好像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无论我怎样用力挣扎,怎样委曲求全,都是枉然。这个漩涡太大了,这……这是席卷整个天下的漩涡啊。”
    道亦僧放开酒壶,低声道:“你以前计画过逃出去,现在呢?”
    “现在?我不知道……”林芑云抱着脑袋,颓然地道:“我以为能凭一己之力逃出去,逃离这个漩涡,现在我却越来越怕了……漩涡里,有我无法看清的可怕之处,不是我可以抗衡的呀……
    “比如说皇上吧,初次见他,他似乎有些不通世事了,后来再见到,只觉得他老了。可是他做的事、下的旨意却一次比一次果决,仿佛有双看不见的眼睛,始终盯着我们这些人,那怕最小的地方也瞒不过他……”
    她突然浑身一颤,顿时住了口。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林芑云的眼睛越瞪越大了。
    道亦僧没有看见,继续喝自己的酒,道:“怕吗?妈的,要说怕,人人都是向死而生,所以每个人一生下来就开始怕了。老子说人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算他说到点子上了……喂,你拉我干什么,我说得不对吗?”
    “不……不对啊……”林芑云的声音缥缈,好像魂魄不在这里,已经远远地飘到别处去了。
    “什么不对?”
    “你刚才说……这个赌无论输赢,对他来说,都是可以接受的,是不是?”
    “是啊!”道亦僧不高兴地道:“你现在才听明白?我的话你老是不认真听。”
    林芑云把脑袋一拍,站起了身,绕着桌子转圈,一边自言自语道:“若是对他重要的事,他怎么可能不论输赢都可以接受?他是皇帝,拥有天下,同时也负有天下之责,若关系国事,怎么可能如此。
    “不……我们都想错了,这件事情或许跟他有关,或许没有,但无论怎样,对我来说都是重要的,是我没有办法坐看其输赢而无动于衷的……所以……所以他才故意把这个难题交给了我……”
    道亦僧一口酒堵在喉咙里,老半天才咽下去。
    他也呆了,道:“你……你是说,精神好的皇帝老子,绕着弯想这么个法子,要让你明白他甩了件难题给你?可是对你来说,什么是重要的难题呢?”
    “阿柯……”林芑云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啊,我想起来了……是的,一定瞒不过他。他对我太熟悉了,甚至知道我在李洛府里的事,知道武约的事,也就一定知道阿柯跟我的关系……”
    “噗”的一声,道亦僧喷出一口酒。他跳起身来,狼狈地抹去嘴边残留的酒水,一面尴尬地道:“嘿嘿……呛着了……”
    “你知道什么?”
    林芑云目光炯炯地盯着道亦僧。
    “我?哈哈,我知道什么?”
    “为什么一个人到我这里来?”林芑云不依不饶:“阿柯呢,他到哪里去了?”
    “你说他那么大个人了,要到哪里去,我还管得着吗?听说是向东去了。”
    “为什么要去?”
    “不是跟你说了嘛!偷袭他们组织的那伙人偷偷留了记号,想要吸引剩下的人自投罗网。你不要拿那种眼光看着我,阿柯可不是笨蛋,他清楚得很呢,只想跟在屁股后看看究竟是谁,所以我才让他去的!”
    “谁偷袭了组织?”
    “这个嘛……据阿柯说是武约……嘿!”道亦僧猛地眼睛一瞪,拍手道:“皇帝老子既然知道武约的事,那这些勾当恐怕也会知道,难道……难道他是这个意思?”
    林芑云一口气冲到门口,不顾仪态地大声喊起来:“来人,传李洛!”
第五章 风云变化际
    太室山,峻极峰。
    风一阵紧似一阵。
    已经非常冷了。风刮在脸上,仿佛无数细碎的刀锋划过。
    峰下那满山遍野火一般的红叶还没有落完,这里已经是一片凋零。也许不用一个月,就会飞雪飘飘了吧?
    辩机耸一耸肩,有些憧憬。
    我还能再看一眼那满天的雪景吗?
    他淡淡地笑了。
    这个冰冷的夜晚,天穹之上星光灿烂。辩机站在崖边,展开双臂,仿佛欲临风飞去。
    真是壮阔啊,这个天地……辩机长啸一声,念道:“青赤种种色,珂|乳及石蜜,淡味众花果,日月与光明!”
    “非异非不异;海水起波浪,七识亦如是,心俱和合生!”
    远远的山下,有人长声应道。
    那声音虽远,却清澈明晰,悦耳之极,仿佛佛经中记载的佛祖之言,回响于三千大世界之中,让人闻之,全身如沐春风。
    辩机合十道:“阿弥陀佛。请问,何谓种种色,何谓众花果?”
    那人道:“世间种种色相,无不由自如来藏识一体所变。无论日月、星辰,无论卵生、胎生、湿生、化生,亦无论石、铁、金、木,本无相异。化而为形,却生就异状。
    “譬如波浪,虽然层层叠叠,变幻莫测,其实无非海水,若一日心内得止,波澜不起,则统归于一也。非异与不异,就在内中分别。”
    那人一边说,一边飞速接近崖底。初时尚在数里开外,说完这番话,听声音已到了崖下的树林之中。
    他仰天呼哨数声,声达云霄,顿时听得“噗噗”之声乱响,无数夜鸟惊飞,在崖下飞旋嘶叫。
    辩机道:“那么,七识为何?若日月无光,何处寻光明?”
    那人道:“青赤等物色,乃眼根色尘;珂佩等物音,乃耳根声尘;|乳与石蜜,鼻根香尘;淡味众花果,舌根味尘。至于身根触尘等,则是日月与光明。若七识俱全,则如来藏识化海为波,所谓心俱和合生也!”
    “阿弥陀佛。”辩机合十道:“如是如是。”
    两人相隔甚远,却都如对面促膝而谈一般,随口而出,然而声音仿佛一条线,凝而不散,是以都听得清清楚楚。
    忽听空中一声尖利的啸声,划破夜色,穿云而来。
    辩机身旁一人惊呼道:“看啊,大鸟!”
    辩机刚一抬头,一个灰色的影子从两人头顶一掠而过,卷起的风吹得两人衣衫猎猎作响。
    借着星光,可以看清那是一只白色大雕,展开的双翅足有数丈之宽。
    那畜生持续地鸣叫着,在崖前旋了个圈,猛地一头向下栽去。崖下的飞鸟纷纷嘶叫,四散奔逃,逼开着空中的巨灵之神。
    “啊……”那人扑到崖前,看着那畜生庞大的身影灵巧而迅速钻入林中,道:“真……真的是他……”
    辩机淡淡地道:“这个世间若还有人能解得楞伽大义,就只有他了。”
    “嗷——”
    崖下一声长嘶,那白雕沿着山壁飞速向上爬升。
    在自崖底向上猛吹的风的帮助下,它那宽大的翅膀只煽了几下,整个身躯便从两人眼前一晃,直冲云霄。
    刚才念经那人的声音自空中传来,笑道:“辩机,你可知空本无华,非起灭故,生死涅槃,同于起灭,妙觉圆照,离于华翳?”
    正是玄奘。
    阿柯走进房间时,周成武正跟王五商量着什么,一见他进来,便道:“我已经知道了,就这么办,你先下去吧。对了,我还是那句话,若对少爷有半点不周,我可是轻饶不了的。”
    王五陪笑道:“我的爷,我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有半点怠慢呀,是不是?”对阿柯不住点头作揖。
    阿柯笑道:“是啊,小武兄弟,他可是尽心尽力得很。我还正要来说呢,只怕也太殷勤了一点,每日无论我走到哪里,他都是寸步不离,端茶送水,说句王五兄弟不多心的话,简直像软禁了我呢,哈哈。”
    周成武眉毛一挑,道:“好吧,还不谢过少爷?”
    王五忙道:“是,多谢少爷!小人下去了。”
    待他出去,周成武绷紧的脸才稍微松了一点,道:“少主请坐。少主请见谅,本来照顾保护少主之事是属下的责任,奈何属下这段时间忙于部署埋伏,以及联络各位长辈之事,分身不得。其实疏忽怠慢的,正是属下。”
    阿柯道:“瞧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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