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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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死,我活-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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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苍苍,四野茫茫。
    他打自心底深处叹出一口气,道:“好剑!”
    ※※※
    早饭的时候,阿柯照例拿了几个烧饼走到马车前,飞快的丢进去,撒腿就跑。过了半天,里面却一点动静也没有。他担心的偷偷摸到车旁,贴在木板车厢上,仔细听去,里面那少女正呜呜咽咽的边哭边吃,过了一会,抽泣道:“好硬的饼,呜……”阿柯心中欢喜,拿了水袋跑到车门边,道:“有、有水,喝水就不硬了……哎哟!”又被一飞木击中,只听那少女怒道:“小贼,好不要脸,偷听我的话!呜……”
    阿柯捂着头回来,见刘志行负手站在火堆前,面露微笑,似乎有什么高兴之事,便问:“大哥,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刘志行道:“做大哥的是高兴啊,能有你这样一位至纯至性的兄弟,又能让无归剑找到它真正的传人,实在高兴,太高兴了,哈哈哈哈!如此,我可以放心去了!”
    阿柯茫然道:“去?到那里去?”
    刘志行眼光越过阿柯头顶,望着前放层层叠叠苍茫的群山,道:“我这就要走了,阿柯。我要去找我的三位师弟去了。”
    阿柯吃了一惊,问道:“这就去找?你伤势未好,怎、怎么能行?不如我下山去找找吧!”
    刘志行一手轻轻搭上他的肩,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眼中温情流露,道:“阿柯,你不明白的。我与三位师弟十几年同门,情同手足,这次都是因我之迂腐而命丧他乡,我的罪万死难辞。但现在还不能死,我是说什么也要带他们的尸骨回师门,好好安葬。我已将无归剑传与你,而你的资质悟性亦无愧做无归剑的主人,我最大的心愿已了,也可安心见师傅去了。阿柯兄弟,我乃不祥之人,咱们就此别过,从此天涯一方,若是有缘再会吧。”
    阿柯心中一颤,刘志行说这番话时,语气神情竟与当日段夫人临终时,对他说那些关切之语一般无二。他刹时间明白刘志行已真当自己是兄弟般对待,亦明白他决心已下,万难更改,不禁眼圈一红,哽咽道:“大哥,我……我笨手笨脚的,还有好多没有学到。”
    刘志行哈哈一笑,道:“阿柯,你的悟性远超我想象。你若还说未学到,我这几十年就算白活了。大哥只有一句话送你:霜雪坠地,永无归途!这便是霜雪无归剑的真谛,你千万记住,以后慢慢领悟吧。大哥已没有东西可教你了。”
    阿柯喃喃道:“霜雪无归……霜雪无归……大哥,这剑叫霜雪无归剑吗?霜雪坠地,永无归途,是否就如一剑刺出,非死即伤?”
    刘志行看着阿柯,一时不知道该叫他天才还是怪胎好。他沉思片刻,叹道:“阿柯,大哥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不过,大哥要你记住当年创这剑法的人说过的一句话:杀人的剑法,永远都不会成为天下第一。你若善用此剑,它会助你达成心愿,但若用它滥杀无辜,它亦会让你永无归途!好了,我能说的只有这些了,你……你保重吧,大哥走了。”
    不待阿柯说话,一摆手,转身即走。
    阿柯呆了一呆,虽知无可挽留,心中仍是不舍,一转眼见墨剑插在一旁,忙提剑追上去,叫道:“大哥,你的剑!”
    刘志行浑身剧震,猛地回头,眼中寒光闪动,一把抢过墨剑,顺势剑柄一戳,封了阿柯“天枢”、“风府”、“灵池”几处要|穴,顿时让他动弹不得。阿柯刚一张嘴,哑|穴亦被封住。刘志行道:“兄弟,得罪了。”擎剑在手,仰天长笑,良久不息,内力到处,周围山峦应和,天地间一时间都回荡着他那嘶哑绝望的苦笑。
    刘志行忽地呵的一声低呼,左手一挥,剑光闪动,右手已被齐肩斩断,断臂飞出老远,洒了一天的血雾,跟着手腕一抖,“丁丁丁”一阵响,墨剑寸寸碎裂,闪着依稀的青辉,飞入四周草丛之中。
    阿柯心中狂跳,却动不了分毫,只能眼睁睁看着刘志行撕下衣裳,将伤口处勉强包起来。他转过头,脸色白得可怖,慢慢道:“阿柯兄弟,勿要怪做哥哥的卤莽。我实在不配用剑,不但害己,更会害人。自今日起,天下再无霜雪四剑了!你的|穴道半个时辰后自会解开,大哥这就走了,保重啊!”一转身,蹒跚着走入林中,转过几棵大树,终于不见。那一路暗红的血,也渐渐渗入泥中,变成暗红的一块,再也看不分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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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报君
    敬事堂掌事太监筌明术一手提衣,一手扶帽,小跑着穿过长长的长春殿外的回廊,进到殿中。他刚一进门,门边管事太监已提起金锤,在身前的铜锣上重重一击。那铜锣乃上等黄铜锻成,又大又厚,重两百五十斤,声如轰雷般,震得殿中站着等候的一百多位贵妇人们耳中都是嗡然作响,忙不迭的收了环扇香囊,整顿衣冠,纷纷肃立。
    只听筌明术拉长了公鸡嗓子,大声宣科:“圣天子殿下祭祀太庙,跪──”尖利而沙哑的声音在森然的殿堂中隐隐回荡,倒也颇有皇家风范。
    “!──”又是一声悠长绵然的锣声,筌明术领头朝向殿外跪了,支着干瘦的脊骨深深叩下头去。于是听得大殿中衣袂扑扑、佩环叮当之声不绝于耳,贵妇人们已如割倒的麦子般一排排跪下,叩头,山呼万岁。
    林芑云愤然道:“不跪!”然而身后秦夫人早得李洛吩咐,哪容她争辩,一把推着跪了。左面刘夫人伸手拉住她,低声哀求道:“我的大小姐,你好歹忍耐过去,等祭天结束了再发脾气不迟!”林芑云待要开口,身前身后几位夫人都是李洛特意安排的,当即遮的遮,挡的挡,推的推,拉的拉,硬是把林大小姐压服下去。
    这一众娇生惯养的贵妇人们自早上牟时开始就在这殿中,等候皇帝祭天。每过一个时辰,就有太监来报圣驾已到宫门,圣驾已移驾怀仁宫,圣驾已至应天门……扫尘、大赦、接受百官朝拜、阅兵……一件件走马灯似的报来,贵妇人们也只有跟着一次次的行礼。耳边“!”的一声锣响,便跪,呼“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又一声响,便起,立……倒也简单。如此三番五次,中途虽有短暂休息之时,但按礼也“心从”着站了一上午,到此刻已是又累又乏又饥,这“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呼喊之中,未免就夹这不少呻吟哈乞之类的怪声。也有人乘机整顿松散的云鬓,搓揉酸麻的腰,伸伸僵硬的腿脚;也有人使劲吸两口鼻烟解乏,或是猛按太阳|穴,擦些迷炼膏药;有的干脆头歪在地下打个盹,反正这一跪至少是一刻钟的时间,起来时自有旁人提醒。门口站着的管事太监那是早收了银钱,睁着的两眼只盯紧了锣,任这些小姐太太们撒野。
    只苦了林大小姐,脚伤并未痊愈,稍站得长点就喊腿软,这一上午若不是身旁的几人连搀带扶甚至带背,早趴下了,要长跪那是说什么也不成。此刻干脆躺在地上,已是“一腔孤魂兮游四方,两眸寒星兮睁半只”,拿着手绢一个劲的抹汗,心中自是对那坐在金銮大轿里,被人到处抬着显威风的皇帝老子愤恨不已,念头转动,已盘算好了数十种要那皇帝老子好看的毒药,正想着要找谁做替死鬼。周围几个命妇人也各自脸青面黑的擦汗,那刘夫人乘前面的人直起腰再拜时,附在林芑云耳边低声道:“要不是今年要大庆皇上凯旋,本早就该完的。林丫头,你再撑一会?”
    林芑云怎么擦也擦不完虚汗,干脆甩了手绢不擦了。她神色惨淡,额头鬓边的头发被汗湿,软软地贴在苍白的脸上,长一口短一口的出着气,道:“什么劳什子的祭天!哎……看来我今日小命是要断送在这此了……”
    正说着,殿门处人影晃动,筌明术站起身来,扯着已近嘶哑的嗓子道:“起──。有旨:圣驾祭天,汝等立而从之,钦此。”念完圣旨,他转身要退出去,不料又跑又跪的忙了一上午,此刻一时脚软,被高高的门槛绊住,一个踉跄飞出门去,只听门外摔得山响,数名太监侍卫慌忙冲上去搀扶。林芑云听着声音,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撑地板直起身,看着门口,确信那人当真摔了,咯咯一笑。
    忽感衣裳一紧,几个命妇人抢上来下死力将她扯倒,更有一人伸手捂住她的嘴。林芑云自知理亏,也不挣扎,一转眼,却见到殿中倒有一大半的人正掩嘴葫芦而笑,不禁大是高兴。
    又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到了下午庚时,筌明术方一瘸一拐的进来,宣布:“圣上祭天礼毕,有旨:宣汝等入明云殿侍侯──”
    这说是侍侯,其实只是几位娘娘出来接见一趟,完事后就可休息一阵了。众人差点欢声雷动,第一次心悦诚服的将头磕得山响,随即搀老扶幼,一起涌出殿门。林芑云总算松了一口气,但转念想到马上就要见到武约,心中说不出是怕是恨,刚两眼一翻想要装昏,几个命妇人左右一夹,不待她开口,已飞也似的跟着众人去了。
    ※※※
    山林之中,风云变幻无常。刚才还是晴空万里,不知什么时候已浓云四合,寒风凛冽起来。天地似乎顷刻间就变了脸色。云雾在山间四处游走,一点一点,悄无声息之中将这林间空地严严实实围了起来。
    阿柯|穴道仍未解开,泥塑般力着,无力的看着四周再度变成白茫茫的一片。雾气很重,他的衣服很快便湿了,贴在肌肤上,再被寒风一吹,冻得他直哆嗦。
    可还是动不了!阿柯鼻涕眼泪一起下来,拼命打着喷嚏,忽然觉得脸上一凉,接着又是重重的一下──这次是冰寒刺骨的水直接打在头上。
    下雨了。
    一滴接一滴,虽缓却重的打在阿柯头脸部分。周围的草地上也响起了一阵沙沙的声音。
    冬季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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