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种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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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种武器- 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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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师居然还没有动,脸色却已有些发白,刀锋般的指甲又纸带般卷了起来。
    他的内力已被打散。
    小马道:“现在你的肚子疼不疼?”
    法师遥头。
    小马冷笑道:“肚子不疼,怎么连话都说不出?”
    法师深深吸了口气,身子忽然跃起,反手猛切小马左颈,双腿也踢向小马下腹。
    他的出手毒而怪异,一动起来,整个人都在动,甚至连黑色的长袍都在动,就象是个吃人的妖魔。
    只可惜小马的拳头又已经开始打在他的肚子上。
    这一拳他已受不了,“砰”的撞上墙壁,再跌下。
    小马冲过去,拳头如雨点,打他的鼻子,打他的肚子,打他的软肋和腰,
    他不停地打,法师不停地呕吐,连鲜血、苦水、胆汁都一起吐了出来。
    他整个人都被打软了,只能象狗般爬在地上挨揍。小马总算住了手。
    因为他已经被蓝兰用力抱住。
    法师已经不能动,郝生意的脸色也发了白,喃喃道:“好快的拳头,好快的拳头。”
    小马道:“以后你可以告诉别人,这里总算有人打过架了。”
    郝生意叹了口气道:“这里本是你们唯一可以太太平平睡一觉的地方,你为什么一定要坏了这里的规矩?”
    小马道:“因为这只不过是你们的规矩,不是我的。”
    郝生意苦笑道:“你也有规矩?”
    小马道:“有。”郝生意道:“什么规矩?”
    小马道:“该揍的人我就要揍,就算有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非揍他一顿不可。”
    他冷冷的接着道:“这就是我的规矩,一定比你的规矩好。”
    郝生意道:“哪一点比我好?”
    小马扬起他的拳头,道:“只要有这一点,就已足够了。”
    郝生意不能不承认,任何人都不能不承认,世上的规矩,本来就至少有一半是用拳头打出来的。
    我的拳头比你硬,我的规矩就比你好。
    小马瞪着郝生意,道:“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郝生意只有听。
    小马道:“破坏规矩的是我,跟别人没有关系,所以他们在这里歇息的时候,若是有人来找他们麻烦,我就来找你。”
    他板着脸,慢慢地接着道:“这一点你最好不要忘记。”
    他知道郝生意一定不会忘记的,他的拳头就是保证。
    蓝兰忍不住问道:“我们在这里歇着,你呢?”
    小马道:“老皮是我的朋友,珍珠姐妹对我也不错。”
    蓝兰道:“你还是想去找他们?”
    小马看着地上的女孩,道:“我不想让他们留在那里吃草。”
    蓝兰道:“可是我们也需要你。”
    小马道:“现在最需要别人帮助的绝不是你们,至少你们在这里还很太平,何况现在本来就是大家都应该睡一觉的时候。”
    蓝兰道:“你可以不睡?”
    小马道“我可以。”
    他不让蓝兰开口,很快的接着又道:“有朋友要往火炕里跳的时候,只要能拉他一把,不管要我怎么样都可以。”
    蓝兰道:“这也是你的规矩?”
    小马道:“是。”
    蓝兰道:“就算拿刀架在你脖子上,你也绝不会破坏你的规矩?”
    小马道:“是的。”
    郝生意忽然又出现了,将手里的一壶酒摆在小马面前,道:“喝完这壶酒再走还来得及。”
    小马笑了,道:“你是不是还想做我最后一笔生意?”
    郝生意道:“这是免费的。”
    小马道:“你也有请客的时候?”
    郝生意道:“我只请你这种人。”
    小马道:“我是哪种人?”
    郝生意道:“有规矩的人,有你自己的规矩。”
    他替小马斟满一杯;“这种人近来已不多了,所以我也不必担心会时常破费。”
    小马大笑,举杯饮尽,道:“可惜你今天至少还得破费一次。”郝生意道:“哦?”
    小马道:“日落时我一定会回来,就算爬,也要爬回来。”
    蓝兰咬着嘴唇,悠悠的问:“回来喝他免费的酒?”
    小马凝视着她,道:“回来做我已答应过你的事。”
    常无意忽然冷冷道:“你若是死了呢?”小马道:“死了更好。”蓝兰道:“更好?”
    小马道:“再凶的狼也比不上厉鬼。我活着时是个凶人,死了以后一定是个厉鬼。”
    他微笑着,又道:“如果有个厉鬼保护你们过山,你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蓝兰也想笑,却笑不出。
    她也替小马勘满了一杯,道:“你有把握在日落前找到嬉狼的狼窝?”
    小马道:“本来没把握,可是现在我已有了带路的人。”
    蓝兰看看地上的女孩,道:“她能找到她自己的窝?”
    小马道:“我有把握能让她清醒。”
    蓝兰叹了口气,道:“她伤得不轻,清醒后一定会很痛苦。”
    小马道:“但是痛苦也能使人保持清醒。”痛苦也能使人清醒。
    人活着,就有痛苦,那本是谁都无法避免的事。
    你若能记住这句话,你一定会活得更坚强些,更愉快些。
    因为你渐渐就会发觉,只有一个能在清醒中忍受痛苦的人,他的生命才有意义,他的人格才值得尊敬。泉水从高山上流下来,小马将昏迷的女孩浸入了冰冷清澈的泉水里,她伤得不轻。
    冰冷的泉水流入她的伤口,一定会让她觉得痛苦难忍。
    可是痛苦却已使她清醒。
    阳光灿烂,她忽然开始在泉水中打挺,就象是条忽然被标枪刺中的鱼,鱼不会呼号。
    她的呼号声却使人不忍卒听。
    小马在听,也在看。
    他的心肠并不硬,他这么样做,只因为他觉得这个女孩子无论身体和灵魂都应该洗一洗——不是用水洗,是用痛苦来洗。
    就好象黄金一定要在火焰中才能炼得纯,就好象凤凰一定要经过烈火的洗礼,才会变得更辉煌美丽。
    呼号和挣扎终于停止。
    她静静地漂浮在水面上,等到她能再睁开眼时,她就看见了小马,
    她的眼睛也已清醒。
    清醒使她的眼睛看来更美,美丽清纯。
    在迷醉时她也许是个妖女、荡女,清醒时她却只不过是个寂寞而无助的小女孩。
    看见了小马,她居然露出了惊惶羞惧的表情。
    妖女和荡女们,是绝不会有这种表情的,即使在身子完全裸露时都不会有。
    小马笑了,忽然道:“我姓马,别人都叫我小马。”女孩吃惊地看着他,道:“我不认得你。”
    小马道:“可是刚才你还记得我的,你不该忘得这么快。”女孩看着他,再看看自己。刚才的事,她并没有完全忘记。
    一个刚从噩梦中惊醒的人,绝不会很快就会将那场噩梦忘记的。
    —一是噩梦中的她才是真正的她自己?还是现在?她已有点儿分不清了。
    她已在噩梦中过得太久。
    小马了解她的感觉:“现在你是不是已经想起来了?是不是觉得很害怕?”
    女孩忽然从水中跃起,扑向小马,仿佛想去扼断小马的脖子,挖出小马的眼睛。
    小马只有一个脖子,一双眼睛。幸好他还有一双手。
    他的手一伸出来,就抓住了她的脉门,她整个人立刻软了下去。
    小马用自己的衣服包住了她,轻轻地把她搂在怀里。
    女孩咬着牙道:“我要杀了你,我迟早一定要杀了你。”
    小马道:“我知道你并不是真的要杀我,因为你真正恨的并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他在笑,笑得很温柔。
    可是他说的话却象是一根针,一针就能刺入人心:“我也知道你现在一定已经在后悔,因为你做那些事,本来是为了要寻找快乐的,可是找到的却只有痛苦和悔恨。”
    他看得出她的痛苦表情,可是他的针却刺得更深;“只要你在清醒的时候,你一定时时刻刻都在恨自己,所以你才会拼命虐待自己,折磨自己,报复自己,却忘了这么样做无论对谁都没有好处。”
    现在他的针已刺得很深了,已经深得可以刺及她心里的结。他感觉得到。
    她的身子颤抖,眼泪已流下。
    一个已无药可救的人,是绝不会流泪的。
    他轻抚着她的头发:“幸好现在你还年轻,要想重新做人,还来得及。”
    她忽然仰起脸,用含泪的眼睛看着他,就好象溺水的入,忽然看见根浮木。
    “真的还来得及?”
    “真的。”
    泉水恢复了清澈,水中的血丝已消失在波浪里,绝没有任何污垢血腥能留在泉水里,因为它永远奔流不息。
    他们沿着泉水柱山深处走。
    “泉水的源头,是个湖泊,”女孩说,“我们都叫它做太阳湖。”
    “那就是你们祭把太阳的地方?”
    女孩点点头。
    “每天早上太阳升起的时候,第一道阳光总是照在湖水上。”
    她眼睛里带着种梦幻般的惮憬:“那时候湖水看起来就好象比太阳还亮,我们赤裸着跃入湖水,就好象被太阳拥抱着一样!”
    她的声音中也充满了美丽的幻想,绝没有一点邪恶淫猥之意。
    “然后我们就开始在初升的太阳下祭祀,祈祷它永远存在,永远不要将我们遗弃。”
    “你们用什么祭祀?”小马问。
    “在平常的日子里,我们通常都用花束,”女孩轻轻的说,“从远山上采来的鲜花。”
    “什么时候是不平常的日子?”
    “每个月的十五。”
    “那一天你们用什么作祭祀?”
    “用我们自己。”
    她又解释:“那一天我们每个人都要将自己完全奉献给太阳。”
    小马还是不懂。
    “你们怎么奉献?”
    “我们选一个最强壮的男孩,他就象征着太阳神,每个女孩子都要好自己奉献给他,直到太阳下山时为止。”
    她慢慢的接着道:“然后我们就会让他死在夕阳下。”
    她说得很平淡,就好象在叙说着家常。
    小马地觉得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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