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人不得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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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人不得宠-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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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否因为生病的人闷得慌、要不就是中了这毒脾气会变好?爹完全不在意娘的沉默,还想尽办法、讲些平日他不会说的话来招惹娘……
    怪了,真是怪了。
    “你娘懂得不少啊!”消痔散,好极了……
    “呃……”游钫之突地嘴拙起来。
    游少观瞄了儿子一眼,伸手揉了揉他的头。“怕什么,又不是要你说出你娘不为人知的事情。”
    他妻子的事还需要别人来告诉他吗?他自己就能找出答案。
    ***
    “世良叔,什么叫做调戏啊?”
    游钫之托著腮帮子,蹲在一旁看秦世良劈柴,眼珠子随著那把斧头的起落而移动,一面这么问道。
    唉,真是没用。没想到人高马大的秦世良叔叔也不过如此,要是爹来啊,这些柴不用一刻钟便全劈好了。难怪得靠爹给他挡剑,唉!
    “调、调戏?!”秦世良举高斧头的手顿住,错愕地转过他那汗涔涔的脸。
    “是啊……那是啥意思?”
    秦世良愣愣地放下斧头,皱著眉,一会搔搔脑袋、一会抠抠下巴。“呃……调戏嘛……调戏就是当男、男人遇上对眼的娘儿们,就同她说、说了一些话……”唉
    呀,这该怎么解释啊?
    “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这话,每听人说起山下的坏人,时常会有这么一句话出现。可若真要他解释什么是调戏,他可不知从何说起。
    “那不是‘追求’吗?”游钫之更加不解。
    秦世良搔脑袋的动作更大了。“哎呀!那不一样,追求是好的,调戏是不好的嘛!”
    “叔叔,您到底在说什么?”游钫之略眯著眼眸,皱著眉瞧他。
    “啧!总之女人呢,会希望人家追求她,而不希望人家调戏她!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游钫之百般无奈地点头。他能说“不明白”吗?瞧叔叔那头都快搔出个坑了。
    “你是从哪听来这词儿的?”秦世良转身继续劈柴,又反问道,藉以掩饰自个儿“误人子弟”的事实。
    “娘说的呀。”
    “你娘说的?”秦世良抹了抹汗,皱眉转头瞧他。“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她说爹调戏她。”尚不明白“家丑不外扬”之理的游钫之据实以告。
    秦世良那把斧头差点没挥到自个儿的头。大哥调戏大嫂?有、有这回事?!
    他听说那些会调戏妇女的,都是一些钱多事少、游手好闲、没啥本事的纨裤子弟,要不就是那些嘻皮笑脸、装疯卖傻的无赖。这两者同冷肃、脾气不大好的头目都扯不上关系呀。
    若调戏是真,那恐怕日头就要打东边……噢不,打西边出来了。可话又说回来了,大嫂应不是那种会胡乱说话的人哪……
    “钫之啊,那你娘有没有说是哪种调戏啊?还是你瞧见你爹做了些什么?”秦世良突然发现自己对这事儿可是好奇得紧。
    打探点新鲜事回去,讲给妻子和贾乡他们听,省得他们老说他只会吃,没啥贡献。
    “我怎么知道?当时我又不在房里。”游钫之好无奈。
    “唉……”打探不到细节的秦世良好生忧郁。
    “你叹啥气啊,快点劈柴呀!”游钫之不耐烦了,嚷道:“我爹还在等你呢。要不就先不要劈了,跟我回去比较要紧!”
    “哎,你哪知道,这差事我已经拖了好些天了,今儿个要是没劈完,晚些准被厨房里那些婆娘们唠叨。”秦世良挥著手表达自己的无奈,接著继续劈柴。
    游钫之沉默了一会,又问道:“秦世良叔叔,你怕女人啊?”
    他好像有听过个词儿叫“惧内”,好像就是在说怕女人呢。
    “开玩笑!我怕女人?哈!”他瞪著牛眼,大笑了声。“我告诉你,老子我不劈柴了!不干这窝囊活儿!”
    “你会被骂吧。”游钫之依然托著腮帮子,好心提醒道。
    “嘿!老子不劈就是不劈!有种她们啰嗦个半句,告诉你,我只消吼一声,她们就会乖乖站好不敢造次。”秦世良为自己“威震四方”的能力感到得意。
    “我爹只稍看她们一眼就能达成相同效果。”游钫之并不认为这有多了不起,而那斜睨的眼神更代表了他对秦世良能镇住那些伯母婶婶们的质疑。
    “这倒是。”秦世良马上气短。再怎么说,老大就是不一样。他跟游少观那张冷脸相较之下可差远了,他说不定连大嫂都比不上呢!唉,好忧郁。
    “真不劈柴了?”游钫之站起身,问道。
    秦世良将斧头往地上一摔以表自己的决心。“就不劈了!”
    才说完,有个凶悍的大嗓门就这么传了过来。“喂!姓秦的!你摔什么啊你?摔断了我叫你用手劈!”
    发话者正是秦世良那同他差不多高大的悍妻。远远地就见她一手插著腰,单手抓了一个大坛,大声吆喝著。
    而方才那“英勇”的世良兄,马上噤若寒蝉,垂著首、很快地蹲下身将斧头捡起,拍了拍上头的灰尘。
    “你已经劈几个时辰了,才劈这些啊?!”悍妻走了过来,怒吼道。
    “唉呀,我、我身上有伤嘛。”
    “骗鬼啊!你那哪叫伤?不过是破点皮罢了!”
    “是是是……”不敢再嘀咕,秦世良马上举起斧头继续干活儿。
    “钫之啊,你要回去是吧?”悍妻又瞪了秦世良一眼,转头笑咪咪地望向游钫之问道。
    “是啊,就等叔叔劈好柴呢。”
    “那好,待会顺道把这带回去吧。”说著就将那盖子打开,让他瞧瞧那坛里的东西。“很香吧?这可补了,好肥的一只母鸡同药材下去熬的呢。”
    “一定很好吃。”游钫之光闻那味儿就流口水了。
    “这带回去给你爹娘。跟你娘说啊,自己也得顾著点,别累著了。”杨氏笑呵呵地说著。
    大嫂前阵子为了照顾大哥,不眠不休的事大伙都知道。山上的女人可不行三从四德那一套,男女结了婚,就看谁嗓门大,谁大就听谁的,若要论大哥大嫂谁地位高,大伙儿应都会认为他俩是“势均力敌”。
    但大嫂竟然愿意如此“居于劣势”地照顾大哥。
    因此,各家媳妇儿都在说,大嫂虽然平日看起来那般冷冰冰的,但事实上一定是个心软之人。说不定呀,还会跟大哥燃起爱的火苗呢!
    “谢谢婶婶。”游钫之张开双手要接过,但杨氏却摇摇头──
    “这挺重的,待会叫你秦叔叔帮忙拿上去,你在旁边帮婶婶顾著,要是他敢给我打翻,今晚叫他回家跪搓板。这里头的补药可贵了。”
    “知道啦。”秦世良在一旁哀号,语锋一转。“哪来那么多药材?”
    张老头的屋里虽有不少药材,但他那时候去取药材时,已经所剩无几。之前每半年大伙就得帮著他下山“补货”。
    况且,一些较珍贵的药材张老头那儿是绝对没有的。他们虽是贼、是盗匪,可也颇有良心,那些鹿茸、人参什么的,也用不著,因此是绝对不会拿的。
    “这我昨晚不就跟你提过了吗?”杨氏用鄙夷的眼光瞄了他一眼,不打算同他多说。“你待会问贾乡啦,我要去灶房了!”
    秦世良碎声嘀咕著,待悍妻走远了,才小声地同游钫之说道:“孩子,以后找妻子可要找个温柔的。”
    游钫之扬眉。“不是找个屁股大的,儿子才会生得多吗?”他记得贾乡伯伯是这么告诉他的呀。
    “儿子生那么多干嘛,贾乡那一打儿子一个比一个笨。重质不重量,你瞧,你爹娘不就只生你一个。”
    “所以我爹娘是怕越生孩子越笨吗?”
    “这……”秦世良发现自个儿在掘坟。怎么扯到人家生孩子的事儿了呢?
    唉,大伙都知道,要不是那天大哥他娘嚷著要上吊、要不是大哥神勇,命中率极高、要不是送子娘娘保佑……恐怕他眼前这孩子是不会出现了。
    “你回答我呀。”游钫之紧皱著眉嚷道。
    “我我我,我要劈柴了我,别再问问题。”
    逃避现实的秦世良接著劈柴,又多叹了好几口气。唉……好忧郁。
第五章
    今儿个是游少观这两个月来头一回下床吃饭。
    餐桌上,三人围坐,气氛有些宁静却又有些许的诡谲。
    游钫之心底是高兴的,毕竟这样的机会不多。但他也只敢静静地扒著饭,偷偷瞄了眼有些严肃的爹和正在给他们盛鸡汤、也是一张冷脸的娘。
    爹吃饭时一向不怎么说话,但今儿个的沉默却有别于往常……他不知该怎么描
    爹像是……正在气著什么、或是疑惑著什么。
    凤语笺给自己盛了半碗汤,坐了下来。正要动筷挟肉,一双筷子一晃眼便将她碗里的那支鸡爪给挟走。
    凤语笺错愕地顿住,接著缓缓地抬头,看向迳自把鸡爪放进自个儿碗里的游少观。
    怎么?这人当贼当惯了,连人家碗里的也敢抢?
    才疑惑著,游少观随即又将自个儿碗里的鸡腿送到她面前,以物易物得十分理直气壮。
    凤语笺默默地看著碗里那支油亮的鸡腿,说不出心头那股涌起的暖热和复杂的感觉是什么。
    接下来他就要说些什么“太瘦了,多吃点”之类的话了吧?
    谁要他多事!
    “大男人啃什么鸡爪?”她沉默了半晌,细声开口,没看他,只是将碗往旁边一递,语气冷硬得连她自己都微微一惊。“还我。”
    她、她这是在耍性子!她何必这样跟他过不去,让他在儿子面前难堪?但她就是不要他的“好意”,他少自作主张!他以为她会领情吗?
    她感到十分不快,不论是心头那难以诉说的感受,抑或是他这几日来莫名其妙的行径!他不应该这样对她,而她也不应该随他的舞弄而摆动……
    游少观瞄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张口,咬下那已煮得熟烂的鸡爪皮,再放回凤语笺的碗里。
    这难缠的女人就是这么不可爱,不懂得接受人家的好意!
    凤语笺眉毛微蹙地盯著那只被“玷污”的鸡爪。多日来这样的戏弄,让她自觉耐性已告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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