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刀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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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刀画骨-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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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彼岸本无岸,魂落忘川犹在川。

踏上着红花点燃的业火,澜清就成了地狱的魔王。

花就是花,可人有心魔,魔从心生,致幻成火。

云深倒在一片火里,他看见澜清掐着他的喉咙,咯咯笑着,把自己的心吞到肚子里去。

“师父,不要,师父,你还我心,还给我,好不好?”

“云深,屏息。”澜清看着倒在花丛里的众人,知道是曼珠沙华的致幻作用,虽然事前他们都蒙住了头脸,可是没有想到还是这么厉害。

澜清策动内力,凌空一掌,天地间似乎被一个炸雷翻开,那花红被炸成点点花泥,零落辗转死去,满地血红堆积。

白色的花瓣落如梵雨,清洗了众人心里的罪恶,渡过彼岸,佛魔难辨。

澜清负手站在如白雪连绵的曼陀罗华从中,脸上笑意狰狞:“小柒,我来了。”

他一步步靠近那华美的宫阙,身边的人却慢来越少。他看不见白雪丛中的杀戮,看不见徒弟们一个个倒下,他只看见不远处有一个而他垂涎已久的猎物,正沐浴焚香,等着他的享用。

雁潮率领铁骑卫从后面截住了武林大军,掬艳红影如魔光,所到之处死伤一片,风渡瞪着血红的眼睛,咬牙道:“小畜生。”

“三师兄,你别执迷不悟了,师父已经入魔,我不想伤害同门师兄弟,你们快住手。”

“放屁,你这个叛徒。”

雁潮想快点回到七绝身边,偏偏被风渡缠住,而他又不能伤害他,顿时急出了一身汗。

澜清一步一步踏过亭台楼阁,他看到了,盛放的水芝花,长长的廊宇,层层的纱幔,他浑身的血液沸腾叫嚣,他的牙齿嚯嚯磨砺。

蜀锦红衣,黑发披散,七绝王扬起纱幔缓缓的走了过来。

“澜清上君,你让我好等。”

“等我?看来我 抄你嘴一次,你终身难忘呀。”

“是挺难忘的,两钱三寸,鼠头蛇尾,太丑。”

澜清自从练了邪功,火气大盛,薄薄的皮肤下青筋扭曲跳动,双手握的咯咯响,咬牙道:“是吗?那你觉得谁的好看?雁孤鸿?还是雁潮?”

“那你说谁好,说来七绝和上君缘分不浅,你喜欢的男人都喜欢我。”七绝不温不火,句句诛心。

“小柒,看来你嘴上的功夫是越连越厉害了。”

“这还得感谢上君,雁潮现在天天陪我练习,幸亏你给我送来这个孩子。”

“小柒。”澜清已经恼羞成怒,他全身真气鼓荡,衣袍和头发向空中飞扬,眼瞳浮上一层血色。

七绝不敢托大,凤岐出鞘,足尖微点,两个人静静的对峙。

时间像大树下的蚂蚁,一点点往树干上攀爬。

两个人俱都汗湿重衣,刺痒痒的贴在身上。

凤岐刀气如虹,急闪而出,雪亮的银光像网一样把澜清罩住。澜清冷笑一声,只微微侧身,已经脱出那张大网,他浑身一侧,狰狞冷笑,一掌无声无息劈向七绝,威力昏天灭地。

七绝和澜清斗在一起。

澜清策动魔功,浑身浴在一片血影里,凤岐数次想劈开那层血雾,却徒劳无功。

七绝渐渐感到压迫,体内气血翻涌,每发一招都缓涩沉重。

雁潮急的出了一身汗,正寻思脱身之法,只听耳边有人道:“雁潮,这里交给我。”

“大师兄。”

“大师兄。”

雁潮和风渡一齐叫出声,看着褐发蓝眸的月溯。

“大师兄你没死。”风渡眼泪几乎都要落下来,他宝剑落地一把抓住了月溯的手。

月溯冲雁潮点点头,雁潮已经无心追问他问什么回来,其实也不必追问,要是他,他也不会放任七绝孤身作战。

飞身纵起,雁潮如鸿雁凌空,飞奔而去。

澜清邪功策动,七绝就像给困在铁水翻滚的熔炉里,皮焦骨散,痛不欲生。

修长的手指不断颤动,几乎握不住凤岐。

澜清狞笑,横空一掌就要了解七绝的性命。

鞠艳红光一闪,澜清一见雁潮心神微分,却被掬艳削去了二个手指。

“逆徒,为了这个践人,你连我都伤。”澜清见雁潮和七绝站在一处,目中杀机大盛,他已经决定,既然得不到他的心,就要毁了他的人。

“师父,你罢手吧,现在你到来的人死伤大半,我们都不要再造杀戮了。”雁潮还抱有最后一丝希望。

“他们的死活我不在乎,还是替你们自己担心吧。”澜清将断指放在唇边,伸出舌头舔净了上面的血迹,鲜血黏在嘴上,仿佛吃人的恶魔。

“雁潮,小心,别和他多说。”

七绝伸手抓着雁潮的手,二人一点头,举刀和澜清斗在一处。

第十六章 入骨刻相思(大结局)

澜清的邪功发挥到极致,重重的压力火炭一样又沉又烫压在胸口,澜清拈花微笑似佛似魔穿梭在两个人红白交织的刀网中,行云流水似闲庭漫步。睍莼璩晓

雁潮和七绝二人越战越急,虽然是第一次并肩作战,但是二人的刀弧度角度配合圆满,出刀的招式又是一致,其中的变化却不尽相同,刀网交织的滴水不漏,澜清邪功的罡气竟然给逼开了缝隙。

“师父。”澜清背后传来呼叫,云深、风渡和月溯浑身是血跌跌撞撞而来。

雁潮一惊,心神微分,澜清目露喜色,他等雁潮虚浮的那一霎,挥手劈出一道罡气,毫不容情的打在雁潮的腿上。

雁潮吃痛单腿跪在地上,弯刀戳地支撑住自己的身体。七绝脸色大变,伸手拉起雁潮。

“绝,我没有事。”雁潮挣开七绝,掬艳斜斜穿过澜清腋下,招力虽狠,但是脚步却虚浮。

七绝狠戾送刀,刀法转狠绵绵不绝,虽然仅有一式,却层层叠叠,置自己的安危不顾,却全力护住了雁潮的空门。

澜清的掌风嗤嗤不绝,七绝身上被割出一道道血口子,雁潮惊呼:“绝。”七绝却眼神清澈灼亮,大喊:“雁潮,看你的。”这一眼就是莫大的信任和信心,七绝把自己的命交在了雁潮的手里。

雁潮刀风渐紧密密实实的把澜清裹在其中,澜清双手被七绝缠住,却不妨雁潮的一刀直捅到肋下。

雁潮拔刀,血雨喷洒,澜清退后几步,摸着肋下的血,似乎有些不信,“雁潮,你好,我养了你十年,你好呀,你知七绝是你娘舅,还和他日日相歼,真实没有人伦呀。”

雁潮一听果然脸色大变,一直以来他几乎像个鸵鸟一样逃避这个问题,今日被澜清点出,在装着不在乎,心里也免不了难受。

“雁潮,别听他的。澜清,我倒是要问问你,雁潮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七绝目光炯炯看着雁潮,无声的安慰。

“他爹是雁孤鸿,你的情人,他娘是六樱,你同父异母的姐姐。”

“你胡说,六樱坠崖,是我亲自找到的尸体,孩子跳死腹中,是我亲手下的葬,你把雁潮从小弄到身边,给他这个虚假的身世,让他从小背负仇恨,但是这孩子性情豁达,没有成为你对付我的刀,你以为现在再编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绝,我真不是雁孤鸿的儿子?”

“不是,傻瓜,你不用背负着那些狗屁礼教,就算是,我七绝也不在乎。”

“他是,我说是就是,他是雁孤鸿的儿子,你看,他和雁孤鸿多像。”澜清盯着雁潮,身体里的血不断流淌,他把沾着血的手又放在唇边吸吮。

“雁潮,他的魔怔要发作了,我们上。”七绝说完就提刀对着澜清最是简单不过的一劈。

“师父。”风渡和月溯大叫,云深却比他们叫的更快,飞身扑在了澜清身上。

天地一片安静,天地一片妖红,天地在云深的眼睛里慢慢变小。

七绝的一刀,深可见骨,斜斜的豁开了云深的后背。

“二师兄。云深。”风渡和月溯还有雁潮想要扑过去。

澜清却早他们一步,把云深抱在怀里。

“师父,我想明白了你那天说的话,我就是贱,但我是真的爱你。”云深说完这句话气息渐渐弱下去。

师父,云深终于想明白了,不是占有,是爱,无论你是贱是脏还是坏,云深都愿意陪着你。

血,滚烫的血源源不断的流在澜清手上,此时他最需要的就是这个,他该趴上去大口朵颐,饱饮这最可口的大餐,可是为什么,他不能,也不敢,他觉得云深的灵魂正渗透在自己身上,喝他的血就像喝自己的一样疼。

没有纠结没有多想,自然到自己受了伤需要疗伤一样,澜清把自己的真气输到云深的体内。

“是解药,他是我的解药,没有他我会死,所以他不能死。”澜清嘴唇蠕动,只是说给自己听。

周围的人都被这电光火石的起落震惊,七绝低声对雁潮道:“澜清此举可以堕魔成佛。”

“绝,你的意思是?”

“佛魔神功可以杀人,也可以救人,是佛是魔,一线之隔。”

一根红线割开阴阳,那些模糊的往事褪去繁杂,以最精华的面目出现在面前,第一次无措稚嫩的云深,无怨无悔跟在身后的云深,说爱的云深,云深,只能是解药,是澜清需要一辈子的解药。

世间奇迹,大凡如此,澜清身上的那团血雾越来越淡,云深的后背却渐渐腾起白雾,渐渐的血止住了,脉搏又开始微弱的跳动。

月溯等三人惊的目瞪口呆,只有七绝一人在澜清收力的那一瞬,飞身上前。连拍他身上数处大穴。

“绝,不要伤他。”雁潮还是不忍对澜清下手。

“放心,我不要他性命,只是他此生不能练武功。”

也罢,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风渡,我不知道你的号召力怎么样,但是现在四面杀生,如果不想全部给无间地狱陪葬,就带领他们走。”七绝负手而立,宛如主宰命运的天帝。

风渡看看地上的二人,咬咬牙,道:“大师兄,我想和你说几句话。”

月溯点头,两人离开他们几步,风渡道:“大师兄,你这次称心如意了。”

“风渡,别这么说,我已经想好了,此次若能活着,就回西域,看看我出生的地方。”

“花一宵和你一起?”

“嗯。”

“好,大师兄,往后我们不会相见,再见也是敌非友,大师兄,保重。”

“风渡,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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